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所以等他停在了距离自己几步之外的地方,扭过脸,“我想我该回去了,”她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道,“刚才的一切很不错。谢谢你带我过来,但现在能送我回去吗——”
“这是提图斯和贝勒妮斯从前住过的别墅。现在那个女人回耶路撒冷了,但房子还在,提图斯让这里保持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偶尔他自己会一个人过来住段几天。”
他眺望了下四周,不紧不慢地说道。
阿佳妮愣了一下。
关于罗马皇帝提图斯和犹太公主贝勒妮斯的风流韵事,她略有所闻。这位罗马皇帝据说爱上了这个大他十岁的犹太公主,甚至决定和她结婚。在他成为皇帝之前,罗马民众对他和这个犹太女人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但在他成为皇帝后,舆论和元老院就开始反对,认为他让一个敌对民族的公主成为罗马人的“奥古斯塔”(皇后)是一种耻辱。迫于压力,提图斯只好和贝勒妮斯分开,送她回到了犹太。但他一直保持单身,直到死之前也没有再娶。
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就是那个犹太公主住过的房子。
“这里很不错,”阿佳妮忙忙地说道,“但是我最好还是回去了,我不放心图拉真努斯——”
“已经有人在照看着他了。”他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噢——”
阿佳妮只好噢了声,陷入了沉默。
“阿佳妮,你就什么也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
忽然,她听到他再次这样问自己。
她略微被动地看向他。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什么。暗暗呼吸了一口气,把刚才在镜前他带给自己的困扰和不安尽量驱逐开,终于说道:“事实上,我是有些想知道的事,呃,我是说,图拉真努斯一定也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到庞贝的?那天我们走后,你是怎样离开的?后来的几天,你又在哪里?你不知道,我们当时非常、非常担心你。”
汉尼拔望着他,唇角略微翘了翘。
“你也担心我吗?”
“是的,我也担心你。能看到你平安出现,我很高兴。”
片刻后,阿佳妮老老实实地说道。
☆、Chapter 28
他没有立刻说什么,夜色中的他的身影也纹丝不动。
一片乌云游走而来,遮挡住头顶最后的一丝黯淡月光,他的脸也随之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此刻的表情。
阿佳妮不大自然地嗯哼了声,转移了话题:“或许你愿意跟我说一下你之前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可说的。”他终于说道。
“我想听。”
“好吧,既然你想听。”
他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闪烁。
————
汉尼拔带了一个十夫长小队的士兵抵达时,火山虽然还没大规模爆发,但庞贝已经陷入混乱。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在庞贝,或者就夹杂在这些逃难的人群里。与随从约定了汇合方式后,让他们分到各个城门附近寻找,他自己去了总督府,发现那里几乎已经空了,只抓到一个回来偷窃财物的卫兵,从对方的口中得知阿佳妮在庞贝港附近,所以立刻赶了过去。阿佳妮和图拉真努斯离开后,他与随从汇合,在火山吞噬身后一切的前一刻离开了庞贝,最后在十几公里外的波佐利停了下来,打算等待险情结束后再去往拿坡里湾,但道路被地震所断,大量幸存逃脱至此的灾民被阻,他临时组织人员疏通了道路,最后终于抵达巴亚,在灾民聚集的市政广场打听他们的消息。那个被阿佳妮踩过一脚的男人对她印象深刻,说之前确实看到过她和一个受伤的少年在一起,后来离开了。他猜测她应该是带着受伤的图拉真努斯到海军基地来求助,于是找了过来。
他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大概经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说完后,朝她略微笑了笑,“你看,我都说了,没什么特别的。”
阿佳妮知道他只是不想过多渲染什么而已。他比自己走得更晚,可能会遇到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你为什么也来到这里?”片刻后,阿佳妮问。
“尤弗所斯告诉我,你去了庞贝。他说他相信你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过来看看,所以就来了。阿佳妮……”
他迟疑了下,“我很抱歉我之前一直没有相信你的话,不让你过来。告诉我,这一切你到底怎么预料到的?”
阿佳妮同样在迟疑。
在犹太祭司尤弗所斯的面前,她可以完全卸下心防,把自己的秘密全部让他知晓。但是换成别的人,包括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她无法像面对尤弗所斯那样地对他袒露一切。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是我族人里的一位先知告诉我的。”
他注视着,没有说话。
阿佳妮暗暗吐出一口气,“我必须再次向你道谢……”
“我放下麦西亚的一切来到这里,并不是要获得你的感谢,你清楚这一点的。”他忽然朝她走近了一步。
他的气势立刻朝她压了过来。阿佳妮再次感到有点紧张,双手抓着栏杆,不动声色地想往侧旁挪一挪时,忽然一阵夜风,吹得一只翅膀上沾满雨露的小虫子无法正常飞行,没头没脑正好扑进了她的眼睛里,她哎了声,抬手去揉。
“怎么了?”
“好像有虫子飞进我的眼睛里。”
“你别动,让我瞧瞧……”
他立刻捉住她的手,带她回到房间的烛火前,凑过来帮她仔细地吹眼睛。
阿佳妮有点尴尬,只好僵立着不动。
两人身体再次靠得很紧。来自他身体上的热气轻而易举地钻过裹她身上的薄薄两层丝绸料子,熨着她刚从温泉浴里出来的凉玉一般的肌肤。
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开始无色无臭地弥漫开来。两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有点异常。
“好了,好了……”
仿佛过了很久,那只倒霉的小虫子才终于被吹掉了。
阿佳妮眨了眨眼睛,呼出一口气后,立刻扭头,推他那只还停在自己眼皮上的手,“谢谢你了。已经好了。我觉得我有点累了……”
汉尼拔的手指仿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脸,但顺势却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握住了,稍稍一个发力,阿佳妮就朝他扑了过去。
“你——”她一惊,不适地动了动肩膀。
“嘘,别说话——”
他紧紧抱住了她,毫无预兆地,低头开始用自己的唇试探般地吻触着她的额和额前的细碎短发。非常轻,非常温柔,就像在她额前落上了一只只微微振翅的蝴蝶。
“刚才你说你担心我……我很意外,但……”停顿了一下,他再次轻轻吻了下她,“我也很高兴……”最后,他用带了点强调般的语气说道。
“请你别这样——”
阿佳妮的脸早就变得又燥又热。她极力躲着他在不断碰触自己的嘴唇,声音也变得虚浮而不稳。
他果然便停了下来,低头只看着她。她以为他终于会放开她时,不想他又抬起手,用他略微糙硬的右手中指指节轻轻刮过她越来越烫的的脸颊,象是在逗弄她,暧昧又亲昵,他的眼睛里渐渐也浮现出一种愉快的神气。
“是,你刚才说你累了……”
他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打横抱起了她,送她躺到了床上,在她一声惊呼里,自己也压了上去,低头继续亲吻着她。
和刚才的那些轻柔触吻不同,现在他的亲吻变得热情、有力、丝毫不再掩饰他身体的意图,他的体温也迅速飙升,象烙铁般地烫着被他压在身下的那具女性娇躯。
阿佳妮起先一直在挣扎,但收效甚微。她的挣扎令他呼吸更加紊乱急促。很快他就脱她的衣物。被压在身下的轻薄丝绸禁不住他那只手的力道,被他一扯,就发出清脆的撕裂之声。
阿佳妮一个发力,终于推开了因为试图脱她衣服而变得分心的男人。一伺身上的压力减轻,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赤脚跳下了床,低头匆匆掩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我想你是误会了!抱歉我不该跟你到这里来的!”她嚷着说道。
她的脸还是有点红,呼吸声也依然急促,但盯着床上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戒备。
床上的男人仿佛被这突然变故给弄愣了。仰面躺在那里片刻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她,表情懊恼而费解。
“我以为你愿意的。那个小女孩没事,我刚才也向你道了歉。而且,你自己也说过,你非常担心我。”
“我想你误会了,”阿佳妮调整了下呼吸,再次说道,“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救了我们,于情于理,我自然都希望你能平安脱险,担心你难道不是件非常正常的事吗?”
他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般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以前一样,还是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你依然会寻找一切机会逃走?”
他说得这么直接。阿佳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于未来,现在的她确实感到迷茫。此前一直被她视为目标的庞贝终于告一段落过后,现在,无论是认命地顺服于他,还是逃走,其实她都看不到什么前途。
这个男人应该是喜欢自己的,而且有着异乎寻常的占有欲,所以才会为了追回她不顾危险地这样出现在这里。但引发他如此强烈占有欲的,或许只是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不顺从,如此而已吧。据说世间男人大多有这样的病态心理,越是成功、控制欲越强的男人,这种病态心理也就越强烈。
和从前两人近乎对立的简单关系不同,现在,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劫,欠下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后,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既没法继续保持象从前那样和他单一敌对的立场,也没法摆正自己从今而后该如何和他相处的心态。
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令她感到迷茫的,是往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的踌躇令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还有个未婚夫。但时过境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完全没有权力拒绝我对你的任何要求?”
阿佳妮原本下意识紧紧抓着自己腰间丝带的手指慢慢地松了下来。
她吁了一口气,最后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表情看着他,轻声说道:“是,我知道。”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说道:“接受我的保护,当我的女人,顺服于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一而再地违逆于我?”
“以奴隶的身份吗?”她微微仰着脸,反问。
“如果释你奴隶的身份能让你感觉好点,我现在就可以。但是这有什么区别吗?或者,你是想从我这里谋取更多?”
他看着她,眼睛里渐渐流露出岩石般的冷意,“难道你要求完全平等的地位?甚至期望我娶你成为我的妻子,就像那个犹太女人曾经对提图斯要求过的那样?我必须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除了这一点,只要你肯跟着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阿佳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唇角忽然勾了勾,露出一个疏离而风情的浅笑。
“我真该为你的慷慨感到万分荣幸,不是吗?但是汉尼拔,你也听着,你不是罗马的王,即便有一天你的名字冠上了凯撒的称号,在我看来,奥古斯塔的头衔也远远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神圣。”
☆、Chapter 29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震动了整个罗马城。半个月后,当高大威严的维苏威山终于安静下来,朝天敞开如同一张巨人大嘴的的火山口里只剩狂舞过后的淡淡余烟,当庞贝和附近的几个小城已经被厚达数米的厚厚火山灰和碎石流所埋葬,再也看不到半点昔日人们引以为荣的被视为神赐下的荣光与繁华时,在罗马的公民议场里、贸易堂里、神庙里,贫民区或者贵族居住的奥林比斯山的豪宅宴席上,几乎每一个地方,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女人们披头散发出入各种神庙,祈求神明保佑——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这场灾难是神明在表达他们对世人的怒怨,渐渐地,甚至有谣言开始在罗马的大街小巷散布,说这灾难的源头乃是罗马人的皇帝提图斯。他之前弄得人尽皆知的不检点私生活和败坏的品德并不足以让他匹配他现在坐的位子,奎林神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和对人们的警戒。
与此同时,罗马皇帝提图斯在用他的实际行动为自己正名。
他带头并建议元老院的元老们和他一起身穿黑色丧服,用不剃须的方式来对死难者进行哀悼;他向供奉着各种神的神庙献祭,向每一个灾民发放10莫狄斯(60公斤)的小麦,这笔钱全部出自他的私人财产;他敦促元老院通过了一个提议,将所有灾后的无主财产归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