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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开始不断地从他嘴里涌出来,他的脸色惨白,断断续续地道:“……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阿佳妮将他慢慢放回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脸色冷肃,站了起来,望着包围住自己的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四周静悄悄的。
“你们的头领是谁,出来吧,都这样了,还何必遮遮掩掩。”
中间分开了一条道,一个雇佣军装扮的人朝着阿佳妮走了过来。
他留着一头日耳曼男人寻常的及肩乱发,蓄须,大半张脸被乱蓬蓬的络腮胡须所遮掩。一道明显的疤痕,从他的鼻梁一侧延伸下去,最后消失在遮挡他脸颊的胡须里。
“披索!”
阿佳妮迟疑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啊哈!”对方停了下来,看着阿佳妮,目光阴鸷中带了点得意,“阿佳妮,哦不不,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尊贵的布里提亚女王才对。久别重逢,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快就能认出我这个前未婚夫,真是我的荣幸。”
阿佳妮望着面前的这个人,惊骇异常。
三年前,他在她弓箭相对之下离开后,就此再无任何消息。哥特族经过几次内部残杀和首领更迭,势力大减,现在几乎已经被边缘化。
阿佳妮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推测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穿越莱茵边境的时候被罗马人发现继而丧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时隔三年之后,竟然会再一次在这里见到他——显然,这一次他来者不善。
阿佳妮压下因为突然见到一个“死而复生”之人带给她的震惊感,看了眼地上被射杀的辛布里人和巴塔维人,“是你设局让他们在这里相互残杀,然后诱我到这里?”
披索哈哈一笑。
“难怪你能成为女王,够聪明。不错,这些辛布里人和巴塔维人,比黑森林里的野猪更加愚蠢。不过几句话而已,就能让他们失去理智发誓要砍死对方。如你所见,我已经替你除掉了这些没用的家伙。”
阿佳妮盯着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披索耸了耸肩,“我们这么久没见,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你对我的情况丝毫不加关心,只用这种冷淡的语气对我加以质问,实在是令人心寒……”
“别他妈假惺惺来这一套了!你杀了我的人,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阿佳妮厉声打断他的话。
披索一愣,脸色随即转为阴沉,冷笑道:“你以为我想要干什么?自然是拿回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阿佳妮刚动了一下脚步,他的人就一拥而上,十几张弓再次对准了地上的卢修斯。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披索的表情十分狰狞,“我精心设下了这个局,你今天是绝不可能脱身的。你总不希望看到卢修斯变成一只身上钉满了由他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箭的刺猬吧?”
————
阿佳妮被关在一个囚笼里,没有停歇地走了几天几夜。
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刚来到这里时,被送去斗兽场的那段路。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时候,她知道目的地是什么。而现在,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会被带到哪里去。
但有一点她知道,这一行人已经进入了罗马,并且一路畅通无阻。
大约半个月后,这段没日没夜在囚车上颠簸的路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这天夜里,囚车停了下来,披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披索将会把她交给正在去往麦西亚路上的图密善。
她坐在囚车的角落里,盯着他道:“这么说,你被抓住后,就投靠了罗马人,或者说,投靠了图密善?”
披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怨懑之色,咬牙道:“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这么做,等待我的就是某个凯旋仪式上用来取悦那些该死的罗马人的绞刑架!我从没有把图密善当成是我的主人,我不过是利用他,就像他利用我。只要我把你抓住交给他,我不但能回去,而且,他也会帮助我重建势力……”
“让你充当罗马在日耳曼人领地里的傀儡和走狗,是吗?”
“随便你怎么看。现在我需要支持,我就必须这么做。等到有一天我足够强大了,那时候我会一雪前耻!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但是阿佳妮,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囚车的门打开。
阿佳妮从里面出来。经过披索身边的时候,冷冷道:“日耳曼人有一天或许确实会强大到能够让罗马灭亡,但你绝对活不到那一天的。回去数好你所剩不多的日子,等着我来找你吧。”
————
这是一个临时搭出来的大帐,罗马新皇帝图密善在出发去往麦西亚作战路上过夜用的大帐。虽然只是临时过夜,第二天早就会被拆掉,但里面陈设却十分奢华。与笨拙实用的罗马式家具不同,桌、椅、榻都带着希腊风格,显得优雅而精巧。
阿佳妮坐在一张椅子上。或者确切地说,是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双手被牢牢反手缚在椅背后,双脚也被分开,分别用绳索牢牢固定在左右两边的椅腿上,丝毫不能动弹。
这里是图密善的大帐,他自然会过来。考虑到当初曾遭她刺伤,这回有所防备,把她用这种方式牢牢缚住,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并没多久,才片刻的功夫,大帐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帐帘被掀开,身着猩红披风,着了戎装的图密善出现在了阿佳妮的面前。
☆、Chapter 54
图密善径直走到阿佳妮的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和三年前在斗兽场里给阿佳妮留下的印象差不多。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阿佳妮,眼珠子像抹过一层油,两颧微微泛红,表情看起来仿佛带了点病态般的亢奋感。
他忽然抬起手,重重扇了阿佳妮一个耳光。
“小biao子!”图密善骂了一句,倾靠着朝向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脸凑到她的面前,“终于落到我的手上了!说说看,我准备怎么对付你?”
阿佳妮没有开口。
“啪”的一声,图密善再次挥了她一个巴掌,“给我说!猜我会怎么对付你?”
阿佳妮慢慢扭回脸,慢慢道:“我对猜谜语没兴趣。”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
图密善直起身体,开始脱卸身上的盔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神色。
“汉尼拔救不了了你,很快他就连自己也不能救了。我会像骑马一样地骑你,直到你向我承认你当初的选择是何等的愚蠢,然后我会让你尝到被一群男人骑的滋味,最后你像死狗一样地带到汉尼拔的面前,让他亲眼看一眼,你到底是怎样一条下贱可怜的母狗……”
脏话从他的嘴里不断冒出来。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兴奋。他再次俯身朝阿佳妮靠过来,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着脸朝向自己时,毫无预兆地,阿佳妮突然用额头猛地撞他面门,正中最脆弱的鼻梁。图密善大叫一声,松开她的头发,抬手捂住自己鼻血迅速涌出的脸,人往后仰倒在地。在他倒地的同一时刻,阿佳妮连人带椅站了起来,朝他纵身跃了过去,一只椅脚不偏不倚,对准他大腿根部的位置重重顿了下去。
“啊——”
图密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弓了起来。
“妈的——该死的臭□□——”
他的脸上充斥着极端痛苦的表情,肌肉扭曲,脸色惨白,上身忽然直挺挺地弹坐起来,一把抓住椅腿,咆哮着抓住阿佳妮,连她人带着椅子,狠狠地甩了出去。
阿佳妮被甩到了方桌边,撞在桌腿上。在他捂住下身,咬牙切齿地要从地上爬起来时,她借助身后桌脚的支撑力,从地上起来,一个翻身上了桌,站在了桌面上。
大帐外传来卫兵大声询问是否需要进来的声音。
“都给我滚!”
图密善脸色阴沉地咆哮了一声。转向阿佳妮。
“又想玩什么花样?臭biao子!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因为大意被你刺伤?这下抓到你,有你好受的!”
图密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朝阿佳妮再次扑来的时候,阿佳妮脚尖用力一踩,整个人仿佛跳远一样纵身从桌面上高高跃了出去,椅子的一只后腿率先落地,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喀拉一声,椅子靠背从中断裂开来,捆住阿佳妮手的绳子立刻松动。
阿佳妮迅速挣扎,缚在椅背上的绳子很快脱落在地,四肢立刻得到了自由。
图密善的表情充满了惊讶和愤怒,抄起刚才解下来就放在他边上的刀,朝着阿佳妮逼了过去。
阿佳妮一步步地后退,一直退到桌边。图密善挥刀砍下来,她再次翻身上桌,躲了过去。
刀口深深嵌在了桌面上,一时拔不出来。就在图密善试图拔刀的时候,阿佳妮抄起插在笔筒里的一把用来削笔的小刀,对准他的手背,迅如闪电重重地直插下去。
刀穿透了图密善的手背,深深地钉入了桌面。
图密善发出犹如被兽夹打中的野兽那样的惨嚎声。
外头的守卫被头目吩咐过,知道自己的皇帝进入大帐后要做什么,加上刚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被他怒喝制止,所以虽然听到里面隐约不断有响动声传出来,但一直没过来。直到现在,听到他发出一阵持续了足足四五秒的嚎叫声,这才终于意识到不对,急忙冲了进去,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地上七零八落地散着残破的椅子和绳索,图密善趴在桌边,一只手被刀钉在桌上,脸庞扭曲,满头冷汗。那个今天刚被送来的女人站在他身侧,用皇帝本人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士兵们一时不敢靠近。图密善的参谋官闻讯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立刻调弓箭手。很快,阿佳妮的对面就出现了十几个弓箭手,参谋官一声号令,弓箭全部对准了阿佳妮。
阿佳妮瞥了眼疼得手臂在微微颤抖的图密善,淡淡道:“我原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的。用我的命来换罗马皇帝的命,值了。”
没有人说话。除了图密善偶尔发出的轻微呻/吟声,大帐里静得听不到半点别的声音。
参谋官的额头也开始滴汗。
他可以下令让弓箭手轻而易举地杀死这个女人,但他不敢担保这个女人在死去前不会用刀将图密善的脖子割出一道口子,谁也不能担保。
他更不能随意下令让士兵放箭。能下令的,只有图密善本人。
他盯着趴在桌面的图密善,等着他的暗示或者命令。
图密善才稍稍动了下身体,手心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令他再次低低呻吟了一声。他缓了一下,等那阵疼痛感稍稍过去后,咬牙道:“所有人后退,让出一条路,放她走。”
参谋官一愣,稍一迟疑,对上图密善阴沉的目光,一凛,立刻点头。
阿佳妮拔出了扎在桌上的小刀。
图密善再次惨叫一声,捂住不住往下滴血的手心。因为疼痛,牙齿微微抖动。
沿着让出的路,阿佳妮挟着图密善走出大帐,快出大营口时,一支冷箭忽然从暗处朝她射了过来,阿佳妮来不及闪避,肩膀一阵痛楚,已经中箭。她的胳膊略一沉迟的时候,逮住了机会的图密善猛地撞开了她,身躯在地上迅速翻滚几圈,嘶声吼道:“快抓住她——”
图密善已经滚出了她的有效攻击距离。阿佳妮立刻放弃再次挟他为人质的念头,在身后的罗马士兵追上来之前,翻身上了一匹战马,冲出了军营大门,朝着旷野狂奔而去。
至少上百个罗马骑兵一直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箭密密地朝她射来,好几次贴着她的耳畔飞过。
前面就是一片林子里。只要进入林子,逃生机会就大得多。但就在她快要入林的前一刻,一支箭射中了她身下坐骑的后腿,马匹嘶鸣一声,往侧旁翻倒在地,阿佳妮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罗马骑兵越追越近,近得已经能清楚听到他们发出的喊叫声了。
阿佳妮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插在肩膀上的箭扔掉,独自站在野地里,预备着最后这一场结局已经注定了的战斗之时,忽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一行七八个骑马的人。
“阿佳妮!”
她听到了盖亚的声音,蓦地回头,看见盖亚在前,正骑马朝自己飞奔而来。
盖亚冲到了她身边,一把拉她上马,调转马头,一行人冲进了树林。
身后的罗马骑兵紧追不舍。和盖亚一起的武士每隔一段距离,就分头往不同方向去,吸引罗马骑兵追来。到了最后,只剩盖亚和阿佳妮两个人。
盖亚回头看了眼最后朝这个方向追来的十几个罗马骑兵,忽然将一把匕首递到了阿佳妮的手上,迅速道:“北边几十里外,你找到一条瀑布,我们有人等在那里接应。”
“姐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