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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伦英武的五官不变,这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五官,怎么会在意这样的小场面。
“臣接旨。”这次司马伦结结实实地又跪又叩首,掷地有声。
大殿内的群臣高呼“吾皇英明”,齐刷刷地全跪了下来,场面应当比司马衷登基加冕时更震撼吧。
没想到,我作为皇后,与臣子见面的首秀会是这样壮观的场面,真令人难忘。
这样的开端,是不是已经预示了以后人人都可欺结局?
想想也是,皇帝都能做到禅位让贤,我这个刚册封没几天的皇后又有什么威信可言?臣子尊敬你,叫你一声皇后娘娘,不尊敬的,估计连看都不愿看,尽管我自认为这张脸还有几分看点。
五天后,司马伦下旨改金墉城为永昌宫,以作为我和太上皇司马衷养老之地,并废皇太孙司马臧为濮阳王,立他的长子为皇太子,改年号建始。
“终于出来啦。”司马衷望着金墉城,满脸欢悦。
我想他肯定是第一个如此心甘情愿、禅位让贤的君王,不自觉地说道:“当年杨太后住过这金墉城,结果没挨过一个月;你唯一的儿子司马遹住过,没挨过一个月;你的贾皇后也住过,也没挨过一个月。现在,我们也要住进去了……”
他们的结局他比谁都清楚。
我觉的自己很不地道。
明明司马衷很轻松地接受别人不认同的一切,正沉浸在离开洛阳宫,不用再当皇帝的喜悦中,我却在此时说这番话给他提醒。眼看着司马衷由喜悦的脸变成勉强的喜悦,心有刹那的不忍。
“皇太后有所不知,这金,永昌宫比洛阳宫奢华百倍,可玩的东西也多。”司马衷呵呵地笑,笑的发自肺腑。
皇太后?
过一个年,怎么称呼上就多了一个字,莫名其妙地长了一辈。
看太上皇司马衷笑的如此开心,我作为皇太后自然不能不识大体:“太上皇说的是。不过,据说这金墉城承载着数万孤魂,喜入夜时进入人的梦境,想必太上皇一定能与贾皇后相聚。”
贾南风也可怜,作为皇后,死了,连个封号都没有。作为一国之后,死后没有封号,跟被抛坟鞭尸的耻辱相差无几了。
司马衷这次是彻底的笑不起来,五官僵硬着维护着刚才的笑,我却很应景地笑出来。
司马衷与我共寝的几夜里,都会梦到贾南风。因为他做的梦境,不是被贾南风打,就是被贾南风吼。有时梦境过于可怕,他还会浑身打哆嗦。每每此到,他都会越过那三人宽的距离,靠在我身上,打断我与卫玠幽会,结果又被我体罚弄醒。
某天听他发了句感慨,要是能睡个安稳觉就好了。
所以我这番话,无疑给他制造了一些顾虑,难道逃出洛阳宫都不能睡个安稳觉吗?
“能博皇太后一笑,寡人荣幸之至。”
我却再也笑不出来。
这金墉城确实比洛阳宫奢华许多,如果说洛阳宫气势宏伟的话,那金墉城就是精巧细致。
自古以来,帝王似乎都喜欢把渡假别宛修的精巧细致,圆明园、颐和园如此,金墉城也是如此。大抵是因为正宫过于庄重严肃,只好用其他别宛互补了。
金墉城高楼城阙,光城门就有12座。
我们是从东阳门进去的,两侧站立着面容坚毅的卫兵,卫璪在前面开道。
作为文人,司马遹却举荐卫璪做这等累人的职务,真是用心良苦。卫璪也不推诿坦然接受,而且做的越来越好,连面色都被象征性地晒黑了几分。
“回禀太上皇,内臣以命人打扫过,用度都是新换的。”一个比孙内侍还年长几分的内监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高内侍请起。”司马衷象征性地弯腰扶了扶:“据说高内侍善投壶,当如与寡人比试一番如何?”
就知道司马衷会这么说,每见到一个面生人的都要比试一番,输了还不乐意,非要比赢势才罢休,所以一般人都很自觉地走走过场。
可这高内侍似乎与众不同,看那奉承的表情,透着别致。
“内臣陋技,让太上皇见笑了。”三发全壶的高内侍拱了拱手,还是那幅奉承的笑。
司马衷愣愣地看着壶,又看了看手中的箭矢:“你就不会让让寡人?”
高内侍还是一脸赔笑,明明是好通融的表情,可较量时还是一点不让,壶里全是他的箭矢,中间的插满了,便投两边的,看的司马衷直跳脚,狠狠挥袖让人把东西撤走。
“这高内侍是什么人,敢这么明着与你做对。”待下人离开后,我问。
“他是最后伺候先皇的人,后来随杨皇后入这金墉城,便再没出去过。”司马衷骂了一句“不通人性”。
原来如此。
司马衷对我甚是宽容,宽容到在这称呼上都不计较,不管我叫他皇上,太上皇还是你,他都直接忽略掉,让我有刹那的错觉。他是有智慧的人,可一听他开口说话,这种错觉就不拆自散。
“阿容,为什么每次入寝,你都要躲到床榻里面,寡人很可怕吗?”不知是司马衷认床,还是到今天才攒足了勇气才敢问出来。
“要不,你睡最里面,我睡最外面?”我问。
“……”
长久地沉默之后,司马衷才说道:“寡人知道了,你……”
你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直接说出来,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和彼此的颜面。如果说出来,大家都不太好做。
“你是怕寡人对不对?”
“……”
我侧身面墙,不再理他。
“阿容,你放心,寡人不会欺负你的,寡人最不喜暴力,争斗……可是阿崳不叮讶巳肮复挝垂罄淳筒蝗八恕
他又想贾南风了吗?
刚才还是在说我不愿答的话题,转个身就转到贾南风身上去了。
难怪称你为惠帝,如此念旧,是够仁爱的。
“阿容,寡人知道,你不喜欢寡人,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寡人。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来到寡人身边呢?”
他倒是问倒我了,我能直接说因为怕孙秀对卫家不利,怕卫玠再受伤吗?
“那次甄选,寡人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冷着脸,寡人很不喜欢,你要是笑笑该多好啊……你作完画还是笑了,寡人觉的你很美……”
听着他说这些,自己再也睡不着。
想我以前在卫府的时候,是经常笑的,而且笑的很开心,那时候有卫玠在身边啊。现在卫玠不在身边了,自己失去笑的能力也自然。
“笑多了容易长皱纹。”我说。
“哈哈……风华正茂时,何来皱纹一说?”
“风华正茂时,尚有黑发变白发的可能,怎么会不长皱纹呢?”
“阿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寡人都会护你的,你是寡人的皇后啊。”
“贾南风也是你的皇后,不一样没护住她。”
“阿崳奶啵讶嘶げ蛔 !
话到此处,我们再无话可说。
每次想结束与他的对话,就提及贾南风,百试不爽。今天算是特殊的例外了,居然能多延续出两句话来。
我很想问他,贾南风长什么样子,是真的又黑又矮又丑吗?
想想又不太可能,即使当下风气再开放,作为高门贵族之后,怎么可能会黑。即使这个天生黑的可能性被她遇上了,只要精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太阳,一样可以靠后天养白的。
小时候我有个邻居,常年在农田里干活,后来重病在床,在屋子里呆了三个月没见太阳,面色就变成像敷了粉一样白。
话说一白遮三丑,只要她不是黑的像块碳,就不会丑到那去。我看贾谧长的就挺一表人才,想来贾家的基因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由此推理,贾南风应该不至于丑到被人唾弃的地步。
历史上因为做了出卖国家,出卖民族的事,而被描述丑陋的人多的是。
贾南风是不是这种情况,得问知情人才行。想着寻个机会再问他此事,现在问,他未必肯说。
他与贾南风是多年的夫妻,即使有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也不至于每晚都是梦到她吧?还是恶梦。
这点实在可疑。
作者有话要说: 建始元年——公元3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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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发现
“娘娘,这里好恐怖…”
“害怕,就拉着我的手。”
蝶香不再说什么,亦步亦趋,哆哆嗦嗦地跟在我后面。
这里阴森昏暗,都弥漫着一股久无人气地味道,我和蝶香一一点燃烛台上的油灯,这才有点光亮。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之前与高内侍的一番对话。
我和司马衷下榻金墉城后,侍俾较之前少一半,司马衷很大度的包容这个事实,所以高内侍便成了随行人员之一。他的工作也轻松,就是陪司马衷练投壶,高内侍也很大度把自己琢磨的投壶技艺一一相授他。
话说经过高内侍这般投不进加倍罚投的方法,司马衷的投壶技艺确实精进不少,只是司马衷瘦了一圈。
某天,司马衷过度劳累而晕倒在榻上休息,我和高内侍在喝茶。
“太后娘娘茶艺精湛,内臣荣幸。”
“高内侍客气,本宫该谢你才是。如果不是高内侍,我和太上皇在此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哪去。你我之间,这些虚礼能省就省吧。”我只是一个人喝茶无聊,蝶香和妙蓝不习惯清水煮茶的苦味。看他一把年纪,站着也不容易,才借着喝茶的理由,让他坐下歇会。
“太后娘娘严重,内臣感激。”
“高内侍是哪年进宫的。”唠嗑打发时间还是会的。
“泰始四年,就是颁布《泰始律》那年,至今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
“是啊,内臣先是服侍武元皇后,自小便是看着太上皇长大的。武元皇后殡天后,才调任服侍武悼皇后,到了这金墉城便再没出去过。”
武元皇后是司马衷的母亲杨艳,是司马炎的第一任皇后。传说她死前,不放心司马衷,便进言于司马炎,娶自己的堂妹杨芷,便是武悼皇后,最后死在金墉的那个。
“两位皇后一定仙姿非凡。”我说。
高内侍淡笑不语,转而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要说仙姿,却也比不过丧于金墉城的那位。”
我一愣,这句的话的信息量好大,好重啊。
在金墉城丧命的不过就两位皇后,一是武悼皇后杨芷,一是贾南风。显然他说的不是杨芷,那就只有贾南风了。
他说贾南风仙姿更胜两位杨皇后!
这可真是颠覆性的消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乘胜追击地问:“贾皇后,真的很美?”
高内侍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干咳了一声,随即又坦然道:“做太子妃时,确实很美……十五六岁的年纪,肤白如脂,唇如桃瓣,眼若明珠……”
我再沉醉于美的东西,也明白过来了,他这句话的前提条件是——做太子妃时。
难道做皇后之后,就变样了?
如高内侍所说,她真的很有仙姿,即使生儿育女难免有发福,身材走形的时候,但也不会走到历史上记录的那样的又黑又丑的地步吧。
可见,历史记录与当时事实是有偏差的可能的。
高内侍摆出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情绪,低头继续喝茶。
我也不好继续再问,便转了话题:“沙门也是住在这里吗?”
高内侍转头扫描了下这座大殿:“这是贾皇后的住所,沙门住北边的含光殿。”
我哦了一声。
大概贾南风知道司马遹住在含光殿,才特意错开,搬来这里住的吧。而金墉城内的侍俾也懒的打扫,便把我和司马衷安排在这不用打扫的现成的居所。
“北边好啊,能时时看到邙山,他倒真会选地方。”
想起一起在邙山上赏夜的情景。大家都沉浸在看到流星雨的欢愉中,只有他目光盯着卫玠,看了很久。最后转身望着金墉城的地方,背影孤落。真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对于自己结局在金墉城,是不是已心有所感。
“沙门来这之后,经常把自己关在含光殿里不出来,也不让人随身伺候,他出来的那天,也没见到外面的太阳……”高内侍眼神寂落地望着含光殿的方向,出神。
听他这么说,司马遹是自进了金墉城,就没出过含光殿?
为什么?还是含光殿里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迷恋?
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想到卫玠待司马遹的不同,心里对他多了些好奇,尽管他已经死了。也许正因为他死了,一切才值的那么好奇。
然后,我就和蝶香来这含光殿一探究竟。
含光殿与我们下榻的住所的空间大小相差无几,只是含光殿更古朴些,里面的摆设也没那么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