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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吞吞地仰起头来,望着头顶那丛置身事外看热闹还吆喝得十分欢快的寄生怪。
“……喂我说,老兄,好像中庭的圣诞节快到了吧。”
……那丛槲寄生好像抖了一抖,闭嘴了。
我慢吞吞地又低下头去,打算找出那条打扰了我清梦的罪恶之蛇,确定它不会再来咬我一口。
不过当我还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耳边却突然有一个年轻带笑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你一提那些中庭人的节日,那多嘴多舌的小树丛就安静下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树上的槲寄生已经拼命抖动枝叶,发出一阵哇呀呀的大叫声。
“我是堂堂正正的槲寄生槲寄生不是小树丛啊啊啊——!!”
我的脸上忍不住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笑意。
……这样真的好吗,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殿下?以你这样高贵的身份,何必去调戏那堆小树丛为乐呢?而且,吵赢了一大堆枝枝杈杈的树叶子,又能带来什么智商上的优越感呢?
我刚才恐吓那丛槲寄生,不过是因为跟它混熟了,它又在嘲笑我。为了阻止它,我才吓唬它的。其实平时,它对我也不是没有冷嘲热讽过,不过我一般容忍度都很高的;今天是因为刚刚在睡梦中被那条大蛇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时间很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才涌上了一点小小的不满吧。
不过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显然是不能理解的。他从苹果树后倏然现出身形来,兴致勃勃地仰首研究着那一丛不满地哗啦啦摇动着枝叶的槲寄生。
我只好解释道:“……中庭人在圣诞节的时候会用槲寄生编成花环挂起来作装饰。我是想好心提醒它,不想被我全部编成花环的话最好就闭嘴吧。”
……心塞。我这是混得多落魄啊,身为堂堂的神祇,不但被蛇吓了要被一丛寄生植物嘲笑,而且嘲笑了它以后还得向地位比我高一万倍的大贵族作出合理的解释。
洛基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来,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轻轻一转,在那丛槲寄生和我的脸上之间轻飘飘滑过一个来回。
……我不知为什么机伶伶打了个不甚明显的冷颤。
洛基非常敏锐地注意到了我这个本能的动作,他顿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他好像觉得我愚蠢的反应很有趣似的,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微微气喘着说道:“哎,真没意思,你怎么每次总是上当。”
……什么每次啊!加上第一次见面这也才两回好吗!
我敢怒而不敢言,暗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用先前那种慢吞吞的语气回答道:“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好吗。”
……人生如此艰难,为什么这个神域第一家庭的大贵族还要来让我这种可怜小透明的人生难上加难呢。
完全无愧于他恶作剧之神的头衔,在带着那条莫名其妙的大蛇消失了又差不多二十天之后,我再一次中了他的陷阱。
……真是枉费我一开始还觉得他那张年轻而漂亮的脸孔十分天使呢。
但天使一般的脸孔和幼鹿一般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眸之后,隐藏着一副怎样七拐八弯让人防不胜防得简直想上吊的玲珑心肠,那就说不定了。
话说洛基那天出现得突然,离去得更快。一顿狂笑之后,他打了个响指,把还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地上蠕蠕而动的那条恶心的大蛇弄没,然后就很愉快地走了。
一点慰问我那副受惊吓的幼小心灵或者安抚我这个无辜受害者的意思都没有。
我全神戒备,战战兢兢地过了大概二十多天,觉得他大概在这五光十色金碧辉煌的神域,已经彻底把我这个生活在底层的小透明忘记了以后,才放松了一点自己的警惕。
……所以当我毫无防备地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半靠在那棵苹果树下打盹的时候,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我记得在睡着之前自己并没有布下幻境遮掩形迹,不过在这种这么美好而晴朗的午后,理应好好练习本领或享受人生,阿斯嘉德又有谁会往英灵殿这种丧气地方跑呢?
我连续好几天被轻微的失眠所困扰,眼睛下方已经浮现了淡淡的黑眼圈。但这天不知为何——也许是暖洋洋的阳光晒得我犯困吧——我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我很快开始做梦。不过在我还什么都没有记住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十分清晰的摇晃,就好像身下的大地正在地震一样。
我猛地唬了一跳,惊醒过来。但在我还没完全睁开眼看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就觉得自己身下的大地摇晃得更猛烈了——下一秒钟,一道巨大的裂缝突然从我身下的地面上绽开,我还什么都没能搞清楚,就猛然感到一阵失重下坠感——我掉了下去!
我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大叫,完全是下意识的。“啊啊啊啊啊啊——”
事发突然,我的大脑还处于被从深沉的睡梦中强行扯出来之后的迟钝和茫然状态,我凄厉入云的惨叫和挥舞四肢企图抓住一个什么攀附点以挽救自己的性命的动作,完全都是下意识的,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我往下坠落了大约几秒钟之后,大脑才开始恢复神智,第一件意识到的事情就是——
“救命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
我拼命向上挥舞着手臂,却无法阻止这种下坠感。我甚至来不及思考究竟是谁在这棵平时无人问津的苹果树下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等我掉下去,或者有这么大的神通无声无息地制造一道巨大的裂缝陷害我——死亡将至的绝望一瞬间就吞没了我。
但是下一秒钟,这种几乎要吞噬我的恐惧、绝望和黑暗就倏然消失了——因为我头顶上倏然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然后那只手用力把我从那道裂缝里拖了上来,往旁边的地上一甩,我就狼狈地一跤摔倒在地面上。
我坐倒在地上,惊魂未定之时,感觉心跳得飞快,双眼一片模糊,眼泪都快要从眼眶里飚出来了。
有个人好像屈起一条腿,在我身旁半蹲了下来。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个人并没有立即来安慰我或者观察我是否安好,而是在距离我很近之处,就这么袖手旁观,手臂搭在膝盖上,低下头笑个不停,仿佛显得很快活似的。
我白着一张脸抚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息那股惊悸和恐慌。我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清晰了一点,也逐渐能够冷静一点思考了的时候,我很快就发现那个蹲在我身旁的人,是洛基·奥丁森。
“……怎么……又是……你……?”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其实我这是因为惊悸未消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天知道我多么想要声色俱厉地把这个疑问句大声吼叫出来!
我软弱的语气似乎助长了他的笑意。他好不容易在咽喉里轻咳了一声,咽下了那阵显然是汹涌澎湃的笑意,抬起头来望着我,一边忍笑一边不怎么真诚地道歉,双眸里染满了亮晶晶的澄澈笑意,仿佛有明亮的星辰在他的眼中跳动。
“哈……对、对不起……我、我真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这么容易上当……真、真是……”
……心塞。还是心塞。这算是哪门子态度良好的道歉方式啊!
就算你长相上佳,又是整座神域唯一一个会主动来搭理我的大活人,也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下毒手吧……我可不是那种机灵鬼,我的智商绝对赶不上这家伙的一个零头,应付不了他那堆层出不穷的恶作剧。
我眼里含了两泡泪,忿忿地怒瞪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洛基扑哧一声,好像又要笑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很厚道地极力忍了回去,面色也为之一正,想了一想,突然伸出手来把我的头发揉了几下。
“好啦好啦我道歉。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智慧应付不了这些事……可是你每次都上钩,实在也太好骗了一点。”他客观地评价道。
我恼怒地瞪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你就不怕哪一天我恼羞成怒,黑化了之后去报复你吗?”
洛基一愣。“黑化?!报复?!”
这两个词仿佛瞬间又勾起了他那根爆笑的神经,他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有趣了,米瑟缇丽丝……”他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好像一点都不为我的威胁担心似的。
随后他居然就拍拍两手,站起身来,还顺便伸出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等你的智慧生长到了那种地步再来警告我,如何?”
然后他就带着那个可恶的笑意,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10月22日:
刷好感度的历程一开始总是不太容易的。。。因此假如我写得乏味了一点的话还请多包涵。
另外假如一开始的情节快进得有点太快了的话也请多包涵。。。
☆、Chapter 2
我发觉自己的生活开始微妙地有了一点点变化。
当然我还是那么没有存在感,饱受神域所有人的漠视——只除了一个人。
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洛基·奥丁森,开始偶尔会来英灵殿附近晃一晃。当然我每次都在——他不知道,我除了此地,其实也无处可去——于是我们碰面之后,他会纾尊降贵地跟我聊上几句天。
这种聊天的次数渐渐地多起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开始落入一个又一个恶作剧的陷阱里。而且我好像还连累了那丛槲寄生跟着自己一起倒霉——它有时候会被洛基变成蛇,有时候会被洛基石化,有时候干脆会连同那棵它寄生的苹果树一起被洛基变走,害得我在原地找上半天。
我简直没有一次不上当的时候。
而每次我中招之后,洛基总会在附近笑得十分开心地现身,嘲讽我几句,然后解脱我的苦境。
我一开始还仅仅只是困惑而已,困惑着为什么他要把他层出不穷的鬼点子都实施在我身上,到了后来,我偶尔也会被他的恶作剧激怒一次两次。
……比如当我在外面游荡了一圈之后回到英灵殿外,正靠在苹果树上打盹的时候,身下的大地突然裂开一条缝,嗖地一下我就呈现自由落体的方式掉下去这种事,就算完全没脾气的人也会生气吧!
可是这种恼怒不会持续得太久。
这倒不是因为我骨子里是一个抖M的关系。而是因为,我在神域已经孤独地生活了太久了。
假如那个令你生气的人压根不是每天都出现在你眼前,时时刻刻提醒你他对你做过的恶作剧——或者,根本没有人出现在你眼前令你生气的话,那么,你因此产生的负面情绪就实在不可能持续得太久。
再说,被吓一吓又不会死掉。最多只是每次都弄得很狼狈的实在有失面子罢了——不过我一个能力低微、地位边缘化的小透明神祇,还要多大的面子呢。我就算把自己弄得光鲜亮丽,也压根没有人会关心。
而且,当那个神域里现在唯一会来跟我说上几句话的人,一边忍笑一边不怎么真诚地向我道歉的时候,他漂亮的绿色双眸里总是染满了亮晶晶的澄澈笑意,仿佛有明亮的星辰在他的眼中跳动。
那种表情总会让我满肚子的惊慌和怒气不知不觉地蒸发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真是太没用了。我一定是屈服于王子殿下的美色之下了。为此我要默默地唾弃我自己。
我只能默默地祈祷他有一天在别的什么人那里踢到铁板,然后稍微收敛一下他这种折磨他人神经、挑战他人忍耐力极限的行为。
而我所祈祷的那一天居然很快就到来了。
有一天,我又无所事事地呆在苹果树下,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那种最长不会持续半个小时以上的小幻境。
当又一个幻境像个脆弱的肥皂泡一样,卜地一声在我眼前破裂了之后,我正打算再接再厉地另外弄一个,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种杂沓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奔跑声,并且……居然还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在跑!
我吃了一惊,嗖地一下猛然站起身来,从苹果树背后绕了出来,想要看个究竟。
除了洛基之外,极少会有人往这边过来。假如这两个正在奔跑的人的其中之一是他的话,那么……另一个人是谁?他们在阿斯嘉德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我刚刚绕过那棵苹果树巨大的树身,就赫然见到洛基飞快地向着我这边跑过来!而在他身后大约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身材像座铁塔、肤色黝黑而脸颊涨得通红、满头满脸都长满了虬结的长卷发和长胡须,毛发旺盛的莽汉,正一边猛追一边火气十足地吼叫着:“你……你给我站住!喂!洛基!你敢跟我决斗吗!?”
我大大地一愕。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