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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路了呢,可以带上我么,索林。”奥罗拉无辜地歪了歪脑袋,俯视他:“我叫奥罗拉,有酒么,这可真冷。”
索林目光深沉地盯了她一小会儿,方才从怀里拿出一个装酒的小皮囊,递给她道:“跟我走,人类。”
喝了一小口酒,奥罗拉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也不将皮囊还给索林,边喝边问:“你成年了吗,小矮人,你也太矮了点……”
最后一句小声的嘟嚷被吞没在酒里。
索林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少说废话你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人类。”
说完径自前行,也不管这个看起来跟那些讨厌的精灵相像的人类跟不跟得上。
奥罗拉吐了吐舌头,跟上他的脚步,她也不是故意说起身高的,只是一觉醒来没有适应成年的体型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高度。
她看了看自己纤细修长的四肢、长及小腿的银发、以及不容忽视的胸部,有些不习惯地拿出一面手镜照了照——
这是一张挑不出错的完美容颜,美丽而冷艳,眉眼之间似有若无地带着点煞气,唇角微扬却噙着点悲天悯人的笑意。
奥罗拉拨动了一下额头正中装饰着的宝石,这个漂亮精致的额饰刚好把誓约的印记遮掩住了。
“照够了没有?”
不知何时,索林已经停下来等她了,正在不远处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这个人类,居然孤身一人出现在恶龙出没的孤山北部,实在是很令人怀疑——要知道连自负是个英勇战士的索林本人,也是为了寻找一种特殊的矿石,才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
算了,既然碰上了,就顺便把她带出去吧,虽然看起来就是个麻烦。
两人一路前行,倒没有遇上什么危险,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孤山脚下。
“这边一直走就是河谷镇。”
索林指了指方向,丢下这句话就想走,哪知被奥罗拉扯住衣领。
“放手!”索林低喝道。
奥罗拉依言放开,俯下身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好饿啊,还有没有酒。”
索林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了!全都给你了!”
“好可惜,不是说矮人都是热情好客的么,请我去你家喝酒怎么样?”
说着奥罗拉便期待地盯着索林,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可惜种族之间的审美差异注定让索林对她那张脸完全免疫。
“不怎么样!”索林说完麻利地走了,头也不回。
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奥罗拉幽幽地叹了口气,胃里空荡荡的,身上还没有一分钱,她只好先去河谷镇再说,不知道吉瑞安死透了没有……
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答应过吉瑞安什么事情,奥罗拉装模作样地捂着胃部摇摇晃晃地朝着河谷镇走去。
作为眼生的可疑人物——奥罗拉进镇的消息被第一时间送到了仍是领主的吉瑞安案头,这位垂垂老矣的白发老人着人将她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自己的居所,颤颤巍巍地行了一礼。
“一别数十年,大人的风采更胜往昔。”吉瑞安慢悠悠地说着,他的眼睛欲闭不闭,却仍不时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你倒是老了很多。”奥罗拉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对于人类生命的短暂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慨,“怎么河谷的领主还是你?”
吉瑞安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说道:“祖先托付给我们的土地,只能传给我们的子孙。北方的恶龙蠢蠢欲动,南方的半兽人时而侵扰——他们有权逞凶,我们却无权忍耐。”
“你是说,战争即将开始了吗?”奥罗拉托着下巴问道:“有酒么,我渴了。”
给她指了指角落里的酒瓶子,吉瑞安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在有生之年护卫这个镇子,但我仍相信死者将永享英名,永蒙天宠。”
“说人话,吉瑞安。”奥罗拉不耐烦地打断他。
吉瑞安耷拉的眼皮掀了掀,看了看她的脸色方才说道:“您是否还记得,几十年前曾对我说过,愿意为我的领地提供一些庇护?”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也只是你的领地。”
吉瑞安舒了一口气,曼声道:“所以我这么多年都拖着不敢死,只为了大人您的一句承诺。”
“得了吧,你觉得我会因此产生怜悯?”奥罗拉饮尽杯中的酒,抬眼问道,“给我说说其他吧,我还有些东西在幽暗密林的精灵手上,迟早需要拿回来。”
“精灵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些高傲美丽的生物了,他们的行踪越来越神秘了……”
吉瑞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打起了浑浊的呼噜声,也不知道是真的人老了精力实在难济,抑或是这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已经达到目的不想继续说话的伪装。
奥罗拉没有说话,而是轻手轻脚地搜刮完他的藏酒,找了个袋子一装直接出了门,往自己那个不知道荒废了没有的小木屋疾行而去。
漠漠黑天笼罩于河谷,惟有月色的清华闪烁着如珠如玉的月辉,迷蒙而柔美,寂静的幽林被浓荫遮盖,只剩一片空茫。
芳菲凋谢后山林的余韵,与静谧祥和的无声月夜融合在了一起,挺拔稠密的树木间隙,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素淡无华的熟悉轮廓。
星辉远远地缀于天边闪耀,如一层圣洁的银纱铺陈开来,将不远处的木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居然看起来还不错,那个老头难道有派人打扫么……”
奥罗拉喃喃自语着推开了小木屋的门,略显凄迷的月光随着她的动作洒进了屋内,本闭目养神的密林之王于冥冥之中睁开了眼,对上了她诧异的双眸——
无数个黑天白夜,于我的想象之中,你无瑕的容颜是何等的明丽动人;而此时此刻,于这吝啬的月夜之下,你的真容竟能与我的想象匹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3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安纳塔的时常出现,这一点以后会解释。
“奥罗拉……?”
瑟兰迪尔的脸色微微动容,却在看清奥罗拉月下的形容之后转瞬间收敛了神色,只用那双比月光还要清冷的眸子默默地看着她。
最初的诧异过后,奥罗拉的面容也趋于平静,她咬了咬下唇,却只无声地动了动唇形,微微垂下眼眸。
月色凄清,地上交织着两个朦胧的影子,树影摇动,小木屋内的两个人却只是静默。
轻声叹气,瑟兰迪尔望着奥罗拉成熟许多的模样,以及温顺低垂的头颈,与夜月的清辉交相呼应的长长银发:仿佛一朵寒冬开放的雪花莲,也如屋外的素月高悬,透过弥漫的雾霭,愈加显得皎洁晶莹。
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头栽进他怀里的幼崽了。
“以国王的名义起誓,将我迟来的信任交付于你,奥罗拉。”
瑟兰迪尔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她面前,几十年的时间对于精灵来说只是转瞬,原本懵懵懂懂的幼崽已经成长到了额头可以碰到他微扬的下巴位置。
奥罗拉略抬起头,刚好对上他那双略显无情以及冷清的蓝色眼睛,只不过是一句话,简简单单地就已经驱散了她心头久久无法消散的苦涩猜疑。
“然而我将永远不会辜负于你,瑟兰迪尔。”一手覆于胸口,奥罗拉垂首答道。
幽幽的淡月,静止,沉静,于凄凉晦暗的夜空之中依稀闪烁,苍白的脸色,忧伤的步履。
微风散过,如同叹息。
终于,奥罗拉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从未呼唤过我呢?”
瑟兰迪尔拧眉看她,略侧过脸去,难得出现为难的神色:“你并未告知过我,该如何去呼唤你。”
奥罗拉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愣了愣,仔细想了想似乎当时一下子热血上头直接高贵冷艳地飞走了,真的忘了把作为媒介的龙心剑留给了瑟兰迪尔。
红着脸自腰上解下已经不用背在背上的佩剑,奥罗拉双手奉上:“这就是呼唤我的媒介——誓约之剑。”
“我见过它。”瑟兰迪尔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甚至还记得手下的精灵们曾经为了这把美轮美奂却又据说沉重无比的长剑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有名字么?”
“银之星屑。”奥罗拉目光之中带着留恋。
瑟兰迪尔对着朦胧的月光细细端详了这把誓约之剑,问道:“将它给了我之后,你用什么武器呢?”
“我?”奥罗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武器的话一般直接上爪子呗,龙的打斗方式可没有精灵那么多讲究,纯粹以力量取胜。再说了,她惯用的是魔法而不是格斗,武器对于她来说,用途基本不在砍人这方面。
瑟兰迪尔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解下了自己的佩剑丢给她,淡淡地说道:“它是你的了。”
“给我的?”
掂了掂轻飘飘的长刀式武器,奥罗拉瞅了瞅他的脸色,没敢当面说出来这就跟把拆信刀似得,随意系在了腰间,权当装饰——反正看起来还蛮漂亮的。
瑟兰迪尔看她收好武器,整了整衣襟,低声道:“那么,我走了。”
“诶?”奥罗拉从那把充满精灵美学的佩剑中回过神,脱口而出道:“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好,果然精灵王冷冷的目光从头顶一路扫了过来,犹如实质的寒气令这个寂静的月夜都要冷了几分。
不是因为善意,更不是因为爱。
瑟兰迪尔自己也想不出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维护这个小木屋的理由,他所能体会到的欢愉的感情早在精灵几近无穷的岁月之中慢慢淡忘。
他带着审视的双眼对上了面前已是成年人类女子模样的奥罗拉,那双从未变过的银色眸子——此刻内里正带着点忐忑不安。
或许就是这双当初泫然欲泣的,仿佛星辰陨落一般的眸子吧,它正如这尘世的重负积于自己幽晦难明的心境之中,这身皮囊虽然能做到无动无衷,但周身的血液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冰冷,似乎又要失去了什么。
这多年的阔别,对于他来说,并非是全然漠无影响的。
当他孤栖于高悬的王座之上,困于这世间的喧嚣沉滞,微感倦怠之际,那些鲜明的影像便踩着点翩然而至。
在沉沉暗夜,在愔愔白天,即使是空想,却总能依稀辨识出她的模样。
那情景,不是出自于爱慕的追寻,亦不是出自于思念的引导,而是更像,捉摸不清的恐慌,却又难以言喻的希冀。
还有其他那些复杂感情更是难以描摹,他觉得自己的身似乎已被她所下的魔咒主宰,总能听凭她的吩咐做出一些事后令自己无数次感到焦躁忧扰的举动;可他的内里却依旧坚守着本心,于这浊世之中冷眼望着这一切的一切。
“只不过路过而已。”瑟兰迪尔冷声说道。
这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在奥罗拉听来却如同最动人的乐曲一般,浑厚深沉。
“我送你!”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说出这句话,却又立刻感到了后悔,在她所拥有的那个梦境之中,这样的举动也只有莽撞的小姑娘才会做。
“我是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瑟兰迪尔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认为我还会犯相同的错误?”
说着走出了屋外,也不知他是怎么发出的信号,节奏而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小队精灵战士已然出现在林间小道上,打头的却不是精灵,而是一只异常显眼的大角鹿。
瑟兰迪尔翻身上了自己的座驾,略一颔首:“那么,愿星辰与你同在。”
站成两列精灵默契地分开,让出一条仅容他们的王离去的小道,随后整齐而又利落地跟上,月光下精灵们披在背后的长发随着他们的动作闪动。
可没有一个能有行于最前方的瑟兰迪尔那么耀眼,耀眼到令她的眼睛再也容不下其他精灵的美丽。
月光将她朗照,卷着薄雾的山风将她吹醒,怔忡恍惚的心房复又平静了下来。
奥罗拉轻叹着旋身回屋,却几乎是贴着脸对上了一个散发着白色微芒的精灵幻影——
“比起皮囊的话,我自认为并不比他差。”安纳塔迷恋般抚着自己的脸颊,如是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奥罗拉皱眉,每次见到安纳塔,她总控制不住脾气暴躁。
“静穆苍穹,苍黯古木,清流低语,遗世风光,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安纳塔退开了一点距离,绕着她飘了一圈,“只要你肯与我合作,事成之后将他囚禁于此也未尝不可以呢,奥罗拉。”
奥罗拉冷笑,目光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你所谓的征途于我毫无意义,只要你不去伤害我守护之人,我并不会横加干涉。”
安纳塔听了她的答案,却像是听了一个好玩的笑话般扶额笑了起来,略显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树林里,听起来却有些幽深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