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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泛着璀璨的银光,安德森小姐的房中摇曳着温柔的烛光。罗茜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安静地垂眸看着摊放在书桌上的书。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了,她面前的书却始终没有翻过一页。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集中精神。但是没过一会,她就烦躁地吐了一口气,干脆伸手将那本从卡萨帕家借来的书阖上了。
那天……罗茜简直能够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罗茜的脸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泛红。
卡萨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不觉之中,自己曾经以为再熟悉不过的青梅竹马,居然……
其实阔别八年,卡萨帕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自己心里那个软萌可爱、一调戏就容易脸红害羞的小正太了吧?
他现在,其实已经……
罗茜无意识地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开始在脑海中描绘起那人现在的形象来。
他的眼睛是最纯粹的祖母绿色,瞳仁极黑极深,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他的鼻梁很直,唇角天生就带着丝柔和的弧度,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一副微笑着的样子;
身材也很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美学上的黄金比例0。618,但两条裹在黑色马裤里的腿当真是又长又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强壮,相反的甚至有点瘦弱,但是把她托起来的那双大手又是那么的有力……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最后就是,当他俯下身来看着自己的时候,从宽大的领口露出的坚实的胸膛……
停!罗茜面红耳赤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大力摇头:停!罗茜!停!不要再想了!
飞速的摇头似乎真的起了些作用,那人的身影被她从脑海中甩了出去,然而……他的声音,又鬼魅般地浮现在她的耳边。
“茜茜。”他的音色本来就很容易让人无端联想到黑色的天鹅丝绒,又或是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独自奏响的大提琴。此刻又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被少年在无意之中压低变缓,其中富含的磁性几乎要满溢出来。
原来自己的名字还能念得这么好听,罗茜恍惚地想。
少年的手掌无声地抚上她的脸庞,大拇指轻轻地从她的眼睛底下划过。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肌肤相贴的地方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她,还是他。
他又低低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但却能感觉到他在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空气的温度很低,又或许是因为她体表的温度过高,□□在外的肌肤冒出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她瑟缩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
“我想吻你。”
罗茜再一次面红耳赤地捂住耳朵使劲摇头,然而这次,无论如何那个声音都在她的耳边低低回响,久久不散。
“我想吻你。”
“想吻你。”
“……茜茜,我想吻你。”
罗茜猛地跳起来把自己摔到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又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心跳的好快。
自己这是,喜欢上卡萨帕了吗?
喜欢上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
不可能吧?
……但是……
意大利维罗纳城安德森男爵小姐的闺房里,卧床上小小的一团动了动,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只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以及红得快要滴血的小巧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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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凯普莱特家宅,凯普莱特家主书房内。
即使是在自己家中,凯普莱特子爵依旧穿着正式的礼服。他拒绝了仆人的服侍,亲自为来客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又为两人都斟上一杯红茶。袅袅的烟雾升腾而起,红茶的香味在书房内蔓延开来。凯普莱特子爵看着来客端起杯子,浅浅啜饮了一口,“帕里斯伯爵殿下,”待对方将杯子轻轻放回骨碟上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您的造访,简直令这里蓬荜生辉。”
“您太客气了。”帕里斯伯爵比凯普莱特子爵要年轻得多,大概只有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他是维罗纳城之主亲王的亲戚,是身份高贵的王宫贵族。“其实我早就应该前来拜访,但却一直拖来现在才来叨扰。您不但没有因此责备我的过失,反而如此周到地招待我,这真是……”书房里没有红酒,帕里斯只好稍稍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为您的宽宏大量。”
凯普莱特子爵连忙也举了举茶杯。
两人沉默地喝了会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年轻的帕里斯伯爵先沉不住气了:“我注意到,”他说:“维罗纳城中……似乎有些不太平?”
“……”无论是谁,只要随便在城中打听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家之间的恩怨。凯普莱特子爵脸上有些讪讪的:“是。”以为对方是代亲王来表达不满的,他于是连忙补充道:“之是您所听到的传闻可能有点夸张,殿下,最近城中的争斗已经少了很多了。毕竟,蒙太古肩负着跟我同样的责任;而且像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想要维持和平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你们两家都是很有名望的大族,却结下了这样不解的冤仇,着真是一件不幸的事。”说到这里,帕里斯伯爵停顿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但是,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正题来了。
凯普莱特连忙坐直身体。隔着一张书桌,年纪轻轻的伯爵殿下单手支颌,另一只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凯普莱特子爵,”他问:“如果我向令爱朱丽叶求婚的话,您的意见是?”
凯普莱特愣了一下:“可是我的女儿今年还没有满十四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说:“我以为还要再过上两个夏天,我才会谈到她的亲事。”1
“比她年纪更小的人,都已经做了幸福的母亲了。”帕里斯说。2
凯普莱特迟疑了一会:“早结果的树木一定早凋。”他说:“我在这世上已经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只有朱丽叶是我的唯一的安慰。3”凯普莱特家与安德森家一样,都只有一个独女,并且都被放在掌心宠着长大。这两位家长恐怕是唯二不希望自家女儿早嫁的了。所以一直以来,安德森男爵都没有催促罗西的婚事,凯普莱特子爵亦然。
但对方的身份毕竟比自己高上不少,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并且如果朱丽叶真的愿意嫁给伯爵,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但是,我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邀请许多亲友参加,您当然也是我所要邀请的一个。届时您将可以见到灿烂的群星翩然下降,照亮黑暗的天空;在蓓蕾一样娇艳的女郎丛里,您可以充分享受青春的愉悦;您可以听一个够,看一个够,从许多美貌的女郎中间,连我的女儿也在内,拣一个最好的做您的意中人。只要您能在舞会上赢得朱丽叶的欢心,我的同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4”他说:“时间不会太久,但也不能准备得太过仓促,就定在收获节的前后,如何?”
“收获节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得到分晓。”
☆、第20章 chapter20
每年的8月1日,就是意大利的收获节。每到这个时候,人们就会聚集到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丰收季。
对于意大利人来说,收获节的重要程度仅仅排在圣诞节之后。就像是中国的春节,亦或是美国的感恩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无论身在哪里,所有的意大利人都会尽力赶回家中,和挚爱的亲人共同度过这个节日。1
既然收获节是一个传统的节日,那么,传统的庆祝自然是少不了的。大概从七月的中旬开始,维罗纳小城就已经热闹起来了。从巍然矗立的城门到城镇的中心地带,每家每户都在窗户上挂上了麦穗形状的装饰物;卖草帽和面包的摊贩陡然多了起来,街道上整天都弥漫着新鲜烘烤的面包的香气。各式各样的街头艺人徜徉在街头,演奏传统的乐器。与一般人的悠闲不同,此时维罗纳城中无论大小裁缝们都忙得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几乎所有的贵族名媛们都赶在这时订制新衣,好让自己在丰收的宴会上大放光彩。
朱丽叶当然也不例外。应该说,几乎没有女孩会不喜欢漂亮的新裙子和亮闪闪的珠宝首饰。
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可供她们消遣娱乐的东西,除了养养小猫小狗、到歌剧院听听歌剧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可做的了。闲暇的时候,贵族的小姐们喜欢聚集在一起,谈论圈子里的八卦以及最新的时尚风向。她们从不会穿着一样的裙子出现在公共的场合两次。有的时候是重新定做,有的时候在领口袖口的位置加上一条蕾丝或者几颗珍珠,再把褶边的样式换一换,一条新裙子就出笼了。
朱丽叶特别喜欢修改自己的衣服,就连罗茜的衣服都被她拿走了不少去修改。可以这么说,安德森小姐之没有成为贵族小姐们私下里谈论的对象,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要归于朱丽叶。
朱丽叶拉着罗茜,兴致勃勃地走在大街上。她们已经逛完第三间服饰店了,罗茜觉得自己的血条已经告急,朱丽叶却像是才刚刚热身完毕一样,面色红润眼睛放光,拖着她就往下一家店跑。
罗茜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看上去都差不多的两条丝带,一条是“高雅美丽”,另一条就是“俗不可耐”。子爵家的小姐从来不担心金钱上的问题,只要看上了的东西就买。深谙此道的凯普莱特管家专门派了一个男仆跟着她们,帮她们提东西。于是,朱丽叶买起东西来就更加毫无顾忌了。
“哦!我喜欢那个!”朱丽叶拉拉罗茜的袖子,示意她看向一家店内的一件小玩意儿:“我的房间里正缺一样装饰!我们进去看看吧!”
“你说了算。”罗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这几天她都没有再碰到卡萨帕,他和她都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对方,给予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只是那家店里似乎还有卖些比较特别的东西。之前的几家店里男顾客虽然少,但是还是有的,这家的店里却只有女客。除此之外,店里还弥漫着一股香薰的味道。
葛莱古里的脚步在距离店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
“怎么了,葛莱古里?”朱丽叶有意打趣他道:“快跟上来啊。”
“我就在门口这儿等您和男爵小姐就好。”葛莱古里连忙说道,他可一点都不想到那里面去。
“诶?为什么?”朱丽叶假装很不理解:“要是我们看中了什么东西呢?没了你,我和茜茜怎么拎得动?”
其实只要稍微看一眼就知道,这家店里卖的都是些轻飘飘的东西,“从来不捧起比梳妆盒重的东西”的贵族小姐们自己也能拿得动。老实又腼腆的葛莱古里脸都涨红了:“小姐,我……这……”他分明想说些什么,却结结巴巴的讲不出来:“这、这不太合适……”
“噗……好啦,不捉弄你啦。”朱丽叶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吧。”
葛莱古里松了口气,连忙鞠躬应道:“是。”
朱丽叶拉着罗茜到店铺里面去了。葛莱古里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兀自站着等待。
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下午,无论对罗茜亦或对葛莱古里都是。没过多久,一个身穿蒙太古家黑色男仆衣袍的人出现了在长街的另外一边。他是蒙太古家的佣人,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是奉命到集市上买些新鲜苹果来的。他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袋炒豆子,边走边往嘴巴里扔。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前方的一棵大树,然后,他看到了正在树下乘凉的葛莱古里。
蒙太古家与凯普莱特家的对立其实在女眷中的体现并不明显,主要是体现在家族男性成员的身上。受到各自主人的影响,两家的仆人在遇见对方时,也往往会表现得如同有杀父之仇一般。
亚伯拉罕冷笑一声,把袋子里的豆子统统倒入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往葛莱古里的方向走去。
“喂,葛莱古里。”他在距离对方大概还有三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好久不见啊。”
葛莱古里闻声扭头。见对方是蒙太古家的人,他从鼻腔发出一股不屑的喷气声,很快就扭开了头。
“怎么,见到老朋友也不打个招呼?噢!还是说,”亚伯拉罕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凯普莱特家的人都是这么没礼貌的?”
葛莱古里重新扭过头来看他:“闭上你的臭嘴。”
亚伯拉罕嗤笑一声,慢慢地伸出了右手。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葛莱古里,然后,眼含藐视地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