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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如何让自己变得更美好啊。」现在不懂没关系,她会让堂哥们看见全新的自己,不会再胡里胡涂过日子了。
又过了两年。
堂哥们本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兴头,等热度过了就会收山回家。但是两年过去了,精品店她自己面试、请来一个专业度高的店长打点店务,自己固定一个礼拜去一趟审查账务及处理重大决策。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待在那个看起来赚不了什么钱的小店。
刚开始,他们本没抱太大希望,看她成天泡在那家小店里,不晓得哪根神经接错线,居然想学做手工艺,他们差点惊得晚餐在胃里翻搅。
有没有搞错?这是那个连纸飞机都不会折的小堂妹吗?
看她有模有样地学拼布、学编织、学珠串、学雕花、还拿钩针学打毛线,当收到她亲手做来送他们的小玩意儿时,一群人简直感动到热泪盈眶。
杨伯韩把那个绣了「平安」字样的小御守挂在车上,等红灯时常顺手把玩下方垂晃的流苏,当宝一样看待。
他老婆嫌他反应夸张。「不过就是个小吊饰而已。」
他不苟同地为它正名:「是绣上「平安」、打上中国结、珍贵无比的堂妹爱心小御守。」
实在太感动了,想当年,小幼秦连国小的剪贴作业都要他帮忙,现在居然已经大到会绣御守送他,中国结耶!他根本没想过这辈子到死能收到她打超过蝴蝶结复杂度以上的东西给他说……
「好好好,那你慢慢感动。」
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杨叔魏刚开始还说:「这是她最近走的新路线吗?」女王不当了,改走小家碧玉、贤妻良母风格?
直到收到那条围巾,整个大喷泪。「宝贝,你可以嫁了!」
杨幼秦翻翻白眼。「仲齐堂哥煎出第一颗荷包蛋时,你也这么说过。」泪点好低,满意度门坎更低。
「他喔!只要会倒油,没把厨房烧掉,就已经可以嫁了。」
所以她的等级是比照仲齐哥的厨艺评比?!
但是,无论旁人如何评价,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再迷惘。
时间证明,她把两家店都打理得很好,而且没靠堂哥们帮一点忙。
「我们家小幼秦长大了。」懂得承担,也懂得为自己负责了。
杨家兄长们将她的改变看在眼里,心中无不欣慰。
以往,她的傲是硬撑起来的,像个硬壳小蟹,抽去外壳便会着慌地四处逃窜,而今,她变得沉稳,内外兼具,是教男人倾倒、魅力十足的成熟女子。
她让自己变得更美好,在下一个教她心动的男人来到生命中时,能好好把握住,如此,才对得起自己。
冬日的午后,虽有融融暖阳,但也顶不了什么用。
杨幼秦注意那个小女孩有一阵子了。她每隔几天就会出现,站在外头看,却从没进来过。
但是今天,前一波寒流才刚走,温度还很低,那具小小的身子虽裹得挺密实的,只露出小小的脸蛋,但鼻头还是被冷风吹得红通通,她一个冲动,便推开店里的玻璃门,朝她们走去。
「嗨。」她蹲身,与小女孩打招呼。「要不要进来,阿姨请你喝热热的巧克力奶茶?」
女孩身后的保母微讶,赧然道:「那个……我们站在这里是不是会打扰到你做生意?」
「没有,不用紧张,只是单纯想招待你们进去坐坐而已。」顿了顿,补上几句:「你们来好几回了,不是吗?」
「那个……」保母本想推拒,女孩扯扯她的手,一脸渴望。「……好吧。」
杨幼秦招呼她们在平日待客的小圆桌前坐下,收起搁在上头的产品目录,换上热可可及小饼干,摆明了只是纯粹待客,没要做她们的生意。
「老板娘,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什么不良意图……」老是在人家店门口徘徊,难免教人起疑,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嗯,我知道。是妹妹想来的吧?」她面带微笑,看着小女孩一小口、一小口捧着马克杯啜饮,伸手摸摸女孩的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就……」
「不能说也没关系,下次来的话,就进来坐一会儿,别让小孩子在外面冻冷风。」
保母见她和善,便直言吐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孩子的妈妈在她满周岁的时候生病过世了。比较懂事一点后,会问妈妈的事了,她爸爸就拿照片看图说故事,教她认妈妈,照片里的背景,很多是在这里拍下的,所以……」
她懂了,小孩子想妈妈。
「她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保母摇头。「她一直拜托我不要说,每次都是趁她爸爸上班时,悄悄来这里看几眼。」
杨幼秦不觉心房有些酸楚,凝视女孩恬静的小脸,彷佛看见幼年的自己。
不争、不闹,将渴求往心底压,深怕造成大人的困扰,伪装久了,就会开始说服自己:我没有很渴望那些。
那样的孩子,不快乐。
那么小就学会在父亲面前隐藏需求,装没事,不正是自己过去的写照?
她不想女孩走她过去的路,成为第二个杨幼秦。
于是,她放柔了嗓,轻声问:「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柚柚。」女孩由马克杯中抬起脸,细声回答。
「好巧,阿姨也叫幼幼耶!」
「真的吗?」女孩有些惊奇。
「真的啊。那——既然我们名字一样,下次你想来的话,就直接进来吧,阿姨请你喝热热的饮料。」
女孩没立刻应声,仰头询问地看了看保母。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打扰……」
「哪有什么打扰,我开了门做生意,也不过分个角落给她待着而已,成全孩子对母亲思念的寄托,举手之劳,不影响什么。」她低头,好温柔地轻声问:「柚柚,你想不想来?」
女孩轻轻点头。「想。」
「那约好了,打勾勾?」
于是,女人跟女孩勾了手,作下约定。
刚开始,小女孩大约一个礼拜会来一次,后来慢慢熟了,逐渐缩短为六天、五天、三天。
最初,女孩来的时候,会乖巧地坐在旁边,怀里抱着她的布娃娃,好奇地张大眼睛,打量店里的每一样摆设。后来,慢慢会带她的小玩具、图画书过来,有时店里没客人时,杨幼秦会靠过去陪她说说话,一起研究她的着色本要画上什么颜色。
柚柚很喜欢这个阿姨。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妈妈以前待的地方,所以想要来,现在是因为想看到幼幼阿姨,所以想要来。
孩子的世界纯净无瑕,当她全心信任、喜爱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像满天星星一样亮,杨幼秦感受得到。
有一回她顺口问了保母:「柚柚她父母以前是这家店的常客吗?还是定情地?」
保母摇摇头。「不是。她是这家店以前的店主。」
她唇畔笑意一僵。「是——宜姮?」
「你也认识她?!啊,也对,是你跟她顶下这家店的嘛。」
所以……柚柚是宜姮和观止的女儿?
「我不知道……」她喉间梗了梗,有些艰涩地道:「我不晓得……她不在了。」
还以为,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
「世事无常吧!她身体本来就很不好,她丈夫也很难得,没人敢娶的女人,他娶了,而且尽心尽力疼惜她,生完柚柚以后,几乎是三天两头待医院,她丈夫全程照料,没有半句怨言,最后那段时间,一度留职停薪陪在她身边,让她最后一段路走得没有遗憾,真的是很难得的一个男人。」
「我知道……」观止是多好、多有担当的男人,她怎么会不晓得,只是没有料到,他们的幸福会这么短。
她走向女孩,轻轻抚过那张小巧细嫩的脸蛋,这是那个她曾经碰触过、在圆圆肚腹里的娃儿……
「柚柚,来,阿姨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率先起身,回头向女孩伸出了手,女孩毫不犹豫地跳下椅子,信赖地将小手交给她牵。
她带着小女孩来到柜台边,指向摆在后方那欧式风格的模型小屋。
「这个,是你爸爸画的设计图,你妈妈亲手做的喔!漂不漂亮?」
「漂亮。」女孩惊喜地灿亮了小脸,伸出手,有些胆怯地先摸一小角、再一小片屋瓦,小心翼翼怕碰坏。
「柚柚很喜欢对不对?我也很喜欢。你妈妈送我之后,我都舍不得送给别人,一直留到现在。」
「妈妈……好厉害。」会做这么漂亮的房子。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也想成为跟你妈妈一样棒的人,才会在这里。」
柚柚偏头想了一下。「阿姨……也很棒。」
「谢谢。」她亲亲女孩的脸,将她抱坐在膝上一同欣赏。
「可是……空空的。」家里怎么会没有东西?
「嗯,因为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布置它,我只想到要在院子前面种玫瑰花,其他就不知道了。柚柚要帮我吗?」
女孩偏头想了想,跳下她的大腿转身跑开,再回来时,摊开的小手心里躺着一只小狗模型,长得很像《蜡笔小新》漫画里养的那只小白。
杨幼秦思索了一下。「养只小狗狗好像不错。」
「把拔说我还小,养狗狗会让我生病,等我大一点,也可以自己照顾狗狗的时候,他就要让我养。」
「那——就把牠养在院子里吧!」
得到认可,女孩极其慎重地将她的小白搁进院子里,露出小小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嗯……我想想看,还需要什么呢?」
「抱枕。」她在客厅睡午觉的时候都会用到。
「来吧!我们来做抱枕。」杨幼秦当下说做就做,搬出材料和工具箱,正式开工喽!
第六章
为女儿念完一本故事书,余观止拉好被子,轻巧地由床上离开。
他开了桌上的台灯,帮女儿整理房间,顺便看看这几天她画了些什么。
柚柚很喜欢涂鸦,有没有天分还看不出来,孩子本就会仿效父母的行为,时常看他在工作台上画设计图,也会有样学样。
他坐在桌前,翻看了几页,女儿最近的美学概念似乎进步了不少,配色的融合度比以往好多了。
翻过下一页,一栋欧式小屋出现眼前。
他常会画些日常可见的事物让女儿着色,练习对色彩的运用,但这张——不是他画的。
很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旁边还画了一些零碎的小配件,像是风铃、小椅凳、碎花小抱枕那一类的。
余观止合上画本,敛眉凝思,一面收拾好放进她的小包包,留意到她挂在包包上的小白狗吊饰不见了。
柚柚很爱那个吊饰,一直说要养只跟它一样可爱的小狗狗,有一阵子老是在问:「把拔我长大了吗?可以养小白了吗?」、「三岁呢?」、「四岁呢?」、「五岁呢?」……
最后他告诉她:「嗯,大概要吃过六次的生日蛋糕,柚柚才算长大吧。」
他估算,那时柚柚差不多要上小学了,养条狗不会太费心力。
她心爱的吊饰不见了,包包里倒是多出几样以前没见过的物品。
小兔造型的保暖耳罩,还有铅笔盒里的几枝笔,经过巧手改造,变成草莓造型、大头狗造型笔……他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些东西,对那些小女生的玩意儿,他一向很没辙。
收妥包包走出房间,保母已经准备回去。
「阿姨,柚柚包包里的耳罩和小东西,是你买给她的吗?」
「呃,那个啊……」正在穿外套的保母一顿,思考要怎么回答。
「不能说吗?」女儿是他的,他知道柚柚有时会有些小秘密不愿意告诉他,他也告诉过保母,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柚柚不想让他知道,那她可以遵守对小孩子的约定没关系。
大人不喜欢被赤裸裸透视的感觉,小孩当然也不爱,这是尊重,即便他的孩子才两岁。
这个性不晓得是遗传自谁,如果她不想被知道的心事让人发现了,她会恼羞成怒,跟他闹别扭,小小年纪自尊心就很强。
保母想了想,余观止是柚柚的父亲,虽然这件事对孩子有益无害,但孩子接触过什么人,当父亲的有权利知道。
于是,便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杨小姐?」
「她跟你们夫妻好像都有认识,交情如何她没说,不过我看她对柚柚那么好,交情应该是很不错的那种吧。」
他认识姓杨的、有私交的小姐,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杨幼秦,是她吗?
但阿姨说的那些事、套在幼秦身上,他怎么也无法想象。
会织毛衣、手很巧、对孩子有耐心、温柔又好相处……那种温良娴雅的形象,套在那个连钮扣都没缝过的杨家女王身上……实在是难以置信。
保母见他一直不作声,以为他反对,赶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