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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够他忍着不说话,走入卧房。而一夜梦魇终究抵不过顷刻分崩离析。
父亲知道离婚,一如既往的沉默。良久才说:“稳定的婚姻是你的仕途保证。如今有什么打算。”他沉思片刻,决定离开,去西部。父亲点点头,说:“你自己把握。”短短几句话,深深阻断了江米和他。
走在兰州街头,下了班的他,一人细细地喝着羊肉泡馍。抬头,瞧见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红扑扑的脸,黑亮的眼睛,正软软地向父母说:“我来弄,我来弄。”很固执地从父母手中拿过馍,仔细掰着。而围着她的父母,只是好笑地看着女儿,溺爱的眼光,轻柔的声音,让叶容宽突然鲜活。
他想起那时的江米是大三,眼睛也是如此通透,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理他。也怪他自己,竟然失控般去掠夺她的真切。之后他多次打电话,都被寝室的同学拦下,最好笑的是谢芳,还阴阳怪气地说:“江米,不在。你要见她要预约。哦,其实你也不必了,因为现在已经排到下半年了。你到时候再打吧。”也罢,发生那样的事,女孩子也不能很快接受,所以他也好脾气地等,厚脸皮地打电话。岂料,过了一个月都不见效,他也有些着急,打算好好解释一下。等他忙完工作回到办公室,秘书却和他说,江米在等他。不等他推门,满脸愁容的江米已经从办公室里跑出,见到他,依旧是扑过来,嚷嚷:“叶容宽,我是不是怀孕了?好朋友还没来。怎么办呀?” 叶容宽有一丝错愕,又有些挫败。原来是这样才记起他。而一边的秘书却低着头窃笑。结果当然是一场虚惊。等到晚上把江米送回学校,江米才迟钝地说:“是不是你办公室的同事都知道我们那个了。” 叶容宽很气馁:“你都叫那么响,估计整幢楼的人都知道了。”而江米这才记起不好意思,不依不饶地要他赔罪,最后他只能无奈地说:“你看你都让我名誉扫地了。快点将功补过,嫁给我吧。”江米听罢,不作声,等车停在校门口,她下了车。一转身,眉飞色舞地点着他:“叶容宽,你如今是我手下败将,等着受死吧。”说完昂首挺胸进了学校。他倒很开心,这就是他耀武扬威的江米,胡闹的没有章法。
之后不久,江米哭哭啼啼与他去机场送好朋友夏晓芙出国和父母团聚。回来时,一路边流泪边哼哼唧唧地和他回忆两个人儿时做过的坏事。哭累了,就靠着他,喃喃道:“叶容宽,你不知道,我和晓芙从小就期盼有个真正的家。左手牵着爸爸,右手握着妈妈。一家三口蹦蹦跳跳回家。那样多好。我和晓芙一直都没有。我们也好想那样,哪怕回到家,因为做错事或者功课考砸被妈妈爸爸责备也没有关系。那样才是家……才是家。……叶容宽,你说对不对?”说完紧紧搂着他。叶容宽揽着江米,细细地望着她,那时她剪了一头短发,鬓侧微曲地发卷从耳边垂下,他伸手想抚上碎发,而那发卷还是调皮般滑下,落在瓷般的颈项。疏落的阳光透过车窗,在江米脸上镀上一层金黄,静谧而柔软。叶容宽痴痴地望着她的脸颊,这是他宛然笑语的江米,用尽力气去呵护的她。
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才知道,江米只不过要个家。对,只不过要个家。这个看似对很多人来说,很容易的事,在他却成了奢望。说来好笑,堂堂的大市长,原来只能承诺婚姻,却给不了一个家。
叶容宽定了定神,依稀又见那日傍晚,如缎晚霞,透着那个沉甸甸的她,独自坐在台阶上。神情紧张,却还强作镇定。那是他手足无措的江米,却带来这世最璀璨的霞光……
第36章 新安驿1
我有些麻木地伫立在黑夜中,无边无际,如同卷入洪流中的泥沙,翻滚沉沦再沉沦。
“江米。”是程嘉豫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他正拿着我的羽绒服站在单元口。他朝我和气地笑笑,说:“伯母怕你冻着,让我下来给你衣服。”说完把衣服递给我。
“程嘉豫。那个……”我艰难地解释:“那个……叶容宽其实是我的……前夫。”
程嘉豫果然有一丝讶意,他手一僵,不过很快帮我把衣服披上。
“我是不是很傻?!”我酸楚地自嘲。说完,也不看他,朝楼上走去。我俩一路沉默,一前一后走着。到了家门口,我听见程嘉豫,轻微地叹息一声,说:“是很傻。”我一滞,随即又听到,“我的意思是叶容宽是很傻,傻到可以把你丢失掉……”
新年新气象,我对新的一年还是有很多赚钱省钱计划。只不过此时此刻,我就想快点赶到公司。因为在家里养得太好,我无法很快适应早起,以至于第一天上班我迟了15分钟。我忐忑不安地跨进销售三部,刻意蹑手蹑脚,生怕被韩老头抓个正着。
“江米,你来了。” 韩老头的声音在背后无常响起。
我暗自轻叹,来得晚,不如来得巧。
“你赶快去十二楼见吴总。” 韩老头吩咐着,转身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有些吃惊,很本色地问:“为什么?”吴总虽是我销售部的大统领,但平时和我的交集基本是零。事实上我作为三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中坚分子,从来没有被韩老头叫去参加过一次销售部的重要会议,而对吴总的认知,基本停留在公司网页上的照片。如今韩老头让我去见他,我很恐慌,难道要下岗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韩老头不耐烦地朝我挥挥手。他那样的态度让我更害怕。韩老头见我呆立不动,喝道;“叫你去,你就去。”我一惊,来不及把包放下,如同离弦的箭冲上十二楼。
十二楼在公司一直是被尊称为玉宇琼楼。假如今天同事和你说他去了趟十二楼,基本上我们可以理解为又一名黄金汉诞生了。只不过大多时候,他可能只是去用了一下十二楼的洗手间。而如今我实实在在地踏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心情无比波动。我深深吸了一口十二楼的仙气,感慨万分,这里的氧气可真足啊。
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虽一时意乱心慌,但还是马上弄清问题关键。到底我干了什么坏事,惊动吴总大驾。秉承一旦做错,立马认错的原则。我快速念着数来宝,还是不能过滤到自己的错误。难道吴总要以莫须有的罪名,逼我下岗?我决定临死挣扎,向他彰显一下新一代马桶销售员的精良,失去我不仅是亨洁的损失更是整个马桶界的劫难。只是我今天出门太匆忙,又经历公车洗刷,基本没什么人样。我四下打量,没有人,于是里里外外整理了衣衫,核对纽扣是否错位,商标是否漏剪。又对着走廊边玻璃窗,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下,到底是十二楼,玻璃窗都擦得锃亮。最后咬咬牙,我从包里掏出口红认认真真的涂了一遍,可惜没带其他化妆品,总算临阵梳妆,不美也靓。我反复审核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不错,还算端庄。还没等我去找吴总的办公室,面前的玻璃窗被打开了。我一惊,原来不是窗,是门!门边站着一位黑衣人,修长挺拔,衬着一张英气的面孔,眉宇间有着冰冷的气息。酷美男!只是他没福气神会我的称赞,不带一丝情绪地说:“你对这门研究很久了,我很想问问,有问题吗?”我一听,完了,自己的对镜贴花黄,被人看得一清二楚。我有些尴尬,讪讪道:“您好,我是销售三部的江米,韩经理让我来见吴总的。”
“江米?!”酷男用略有生疏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我点点头,欲转身告退。
“嗯,先进来吧。”他说完,朝里走去。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吴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么年轻就是大头头了,听口音还是个海归。我随他进去,里面不是办公室,而是一间小会议室。酷男在首座入座,又示意我坐下。
“你什么事?” 酷男问。
道行真深,一见面先把棘手的皮球踢给我。以他的气势,被煞到也是可能的。假如我心脏不够强,肯定立马自责,最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无形中就把我解雇。只怪他命不好,碰到我这个稀泥王。
“吴总,首先请允许我先汇报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成果。”我的开场白很传统。吴总好像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若有所思看着我。我忽视了他的意味深长,开始侃侃而谈。我独自阐述了十五分钟,说得不紧不慢,有理有节,荣辱不惊,对去年下半年的两次小失误也被我薄此厚彼了,我巧妙地强调了一下自己最终还是得到了数量不小的补偿,结果证明我其实不仅是销售良将,也是危机解决专家。是又专又全的商界奇才。最后我很诚恳地发誓:“我在销售三部两年零四个月,感谢公司给了我如此大的空间,让我取得了骄人业绩,当然这与韩经理的指导和公司领导英名抉择是分不开的。我保证,一定继续勤勤恳恳,在新的一年争取创造更大的销售业绩。” 新年第一天,我的确是更上一层楼,我深深被自己巧夺天工的口才折服。
吴总一言不发,我有些担心他是否被我的真挚感言催了眠。只见吴总的手指在桌上轻搭,说:“嗯,你说了这么多,我倒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没有成功地拿到楼宇度假村的单子,还有为什么没能把我们公司的产品卖到大学城。”被他一点,我立刻反映,原来我是孤独求败?!他怎么可以这样抹杀一切,以偏概全。
“吴总,其实大学城的计划只是暂时搁浅罢了,我们还是有希望重新打入的。”我心一横反驳,反正晋阳的三元集团还没有开始大学城整体采购,不管怎样也不算我输了。
吴总“嗯”了一声,又问:“那个投标书里公司产品说明是你独自修改的?”
我点点头,有些自得地说:“是的。我其实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后来想实现更多的自我价值,才选择销售这条道。
吴总微微一颔首,说:“嗯,我会和韩经理商量一下,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我站起身说:“谢谢您,吴总。”
酷男嘴角有一丝颤动,缓缓地说:“你其实可以叫我立。”
我忙着答应,心想:吴立,“狐狸”,名不虚传啊!但不管怎样,下岗危机貌似解除。
我如释重负,下了十二楼,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韩老头从办公室冲出,看到我,大叫:“江米,叫你去见吴总,你还在这里干嘛!”
我一愣,我不是刚见过才下来吗。
第37章 新安驿2
韩老头永远是这么一惊一咋,沉不住气,我很无奈地叹息,说:“我刚刚在十二楼见过他。吴总说他会和你商量的。”我故作神秘地添了一句。
韩老头无视我的神秘,继续叫嚣:“不可能,吴总秘书刚给我电话呢!”
我一愣,说:“韩经理,你什么时候接的。我和吴立在小会议室谈了快半个小时呢!”
“吴立是谁?” 韩老头问。
“吴立不就是吴总吗?” 韩老头这是什么记性。
韩老头有些绝望地望着我。而我身边的小张,幽幽地背书:“江米,有没有可能吴总的字是立?”我不解地看着小张,他继续解释:“地球人都知道吴总全名吴有福。”我想想,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名未免俗气了些。
我和小张眉目传情,你来我往。“放屁!” 韩老头忍无可忍地怒骂。搞得小张和我方寸大乱。
“吴总一直在办公室等你!” 韩老头恼怒地说。
“韩经理,电话。”另一位同事叫道。韩老头瞪了我一眼,接起电话。
事情发展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在十二楼走了走时间隧道,逛了逛历史长廊。和我有相似想法的还有小张,他继续在一旁低声提醒:“江米,有没有可能你在十二楼穿越了?” 我和小张眉来眼去,多么真诚的同事般友谊,小张和我欲罢不能。也对,这完全符合穿越小说,一般女主角一跺脚就能踩到美男。
不多时,韩老头放下电话,神情有些和缓,宣布:“下午三点,部门会议,请全体成员务必参加。”说完走回他的办公室。我和小张如梦方醒般点点头。
我忽然和小张说了一句:“那个吴有福,其实长得很帅。”望了望小张,伪善地说:“其实你要是没有青春痘的话,也是个小帅哥。”
小张一脸欣喜,说:“江米,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点点头。小张自打失恋以来,对自己的感情方向犹豫不决,经常和我探讨如何青春永驻,以他的条件是找到好女孩的机率高,还是找到好男人的机率高。我很惆怅,这年头不是逼良为娼,就是逼男为同。看到他满脸青春痘,我有义务帮他弄清自己的“兴”趣爱好,好心鼓励:“其实你青春一直永驻,而且你也很心灵美。”我内外兼备的赞美,让小张很中意。不过他还是自息不强的说:“嗯,要是我满脸青春痘少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