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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通红的荣享口齿却很清晰:“厉秉年,你年纪不大,怎么和老太婆一样碎碎念。烦不烦啊。我不就是尝了尝女儿红罢了,犯什么法了?我都二十一了,合法吃喝嫖赌,你有本事让律师告我啊?”
我一听,荣享在我离席阶段贪了杯,作为盟主,我觉得我有必要缓解气氛,我打着哈哈走进他们,扶着荣享招呼对方:“厉总,Teresa,好巧啊。望海阁真是地杰人灵啊。”
Teresa见到我,眼睛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亲切地和我点头示意。而厉秉年很不给面子,他冷冽地说:“江米,是你让她喝的酒?你不知道她酒精过敏吗?你不知道她要开车吗?竟然胡闹成这样。”被他质问,我哑口无言。
厉秉年说完,也不理任何人,抓过荣享扬长而去。而一旁的Teresa只有略显尴尬地点头告辞。
望着荣享被押解法场,我慈悲为怀,暗自念了段大悲咒,提前超度了她的亡魂。转身,很激动地和乔以婉八卦:“啊,看到没,那个Teresa就是我和你说的人间尤物,怎么样,震撼吧。那样才是倾城之色,自叹不如了吧。”
第61章 对花枪3
乔以婉无心和我恋战,关键她还有楼小强要对付。她只是拿一双美目包围我。我如沐春风,照单全收,无论如何也报了我一箭之仇。
一行人下了楼,互作道别。而花蝴蝶一副□样,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左叮咛,右嘱咐:“大嫂,我哥今天可喝了不少,你要好好服侍才是。” 花蝴蝶前世一定是韦小宝之类的人物,长期扎根于八大胡同的迎来送往,他这么一托孤,其他成年人也都心照不宣,碍于叶容宽的身份,貌似中肯地望着我。
傻子才会听他摆布,我对着身边叶容宽,一副奴才样,就差没作揖了:“叶市长,我代表新洲娱乐业欢迎您百忙之中莅临指导。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您看,是不是先来个三温暖啊?”
叶容宽力挽狂澜,画龙点睛:“三温暖应该是服务业。”
原来三温暖是服务业不是娱乐业?这个见地让我有些吃惊。我一直的定义是凡能让你精神和身躯得到抚慰的产业,都应该是娱乐业。我竭尽全力地开始自我辩论,以期分清娱乐业和服务业,最后在否定和再否定中沦丧。叶容宽乘虚而入,把我拐到他的车里。
坐上车,我自言自语:“小毛今天没跟来?” 叶容宽没理我,一路上了高架桥。我好不容易从自我辩论中解脱,又开始新一轮的天人交战。课题是:拿什么拯救我的夜晚。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课题,里面不仅有意识形态的纠缠,还有天理和私欲的冲突,甚至充斥着现实和利益的争斗。若能完成这个课题,诺贝尔和平奖也离我不远了。
到了单元口,我一马当前下了车。瞟见叶容宽端坐驾驶座,纹丝不动,我如释重负。
虽然叶容宽一直是酒林高手,但望着他略微泛红的脸庞,我还是很厚道地说了一句让自己抱憾终生的话:“你确定没事,就这样开回晋阳?”
“明天还要开会。” 叶容宽靠在椅背上,沉沉回应。
我默默点了头:“这样,那你小心开车。”
“嗯,听你的。”说着,熄了火,拔了车钥匙,下了车。
我局促地问:“你这是……。?”
叶容宽模棱两可地看着我,反问:“不是你让我小心开车的吗?”
没错啊? 是我说的。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今晚要好好休息。” 叶容宽理所当然地走上楼梯。
“不是你明天要开会吗?”我好意提醒。
叶容宽慢悠悠地说:“嗯,是下午的会。其实洗个三温暖,也不错。”
我气急败坏地跟在后面:“我家徒四壁,哪有什么三温暖,你到别处去逍遥。”
叶容宽慈眉善目:“没关系,我不介意。”
什么话,他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是主人好不好!有这样把客气当福气的强盗吗?
叶容宽熟门熟路,拿着钥匙开了门。我已经不能言语了:“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一直都有,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什么叫一直?自打两年多前,租了这个房子,我就没动过窝。如今才知道,我的房子还有另外一位隐形主人!真是鬼魅魍魉啊!
“上回让你买剃须刀,你买了没?” 叶容宽无视我的不情愿,不疾不徐地问。
“买了,搁在厨房。”我恶声恶气。
叶容宽一愣。我继续讨伐:“你皮糙肉厚,用什么剃须刀,不如用菜刀。”
“你不欢迎我?” 叶容宽后知后觉。
我嗤笑:“怎么会,我还等着看你手抖,用菜刀抹脖子呢!”
叶容宽好整以暇,坐在沙发里:“唔,你就这么恨我?”
这个人,今天一定被酒精烧坏脑子了,竟然一副深闺怨夫的可怜样,我决定把他放养。眼前这位不好得罪,别看他这一刻风和日丽,不定下一刻就是乌云密布呢。以他难以琢磨的行径,硬碰硬是自取灭亡,我还是安生点比较稳妥。当下,我任他自生自灭,一个人起身洗漱停当。出了洗手间,发现他忙碌地接着电话,神情有些严肃,不知道哪个工作狂这么晚来请示工作。我带着报复心理很夸张地把他换洗衣物乱七八糟地揉成一团朝他身上狠狠一扔,趾高气昂地走开了。
进了卧室,我忙着把白天的自馔体又重新整理一番,圈圈点点。而叶容宽不知何时挂了电话,走进来,从后面轻轻握着我的肩,我立时僵化。叶容宽似毫无察觉我的硬度,他偎着我,把脸贴近我的脖子,灼灼的呼吸,撩着我的后背直发痒。
“这是什么?”说话间,一缕清冽醇香飘过,不可思议的恍惚。
“是我白天装饰市场调查报告。”我强作镇定,把背挺得更直,试图隔开他的气息。
“是新工作?” 叶容宽低沉的声音飘过。
“不是。”我笑着摇头:“我在筹备我的新住所。”
叶容宽放开我,在背后轻笑:“原来你也会操劳这些事。”
我转过身,极力否认:“叶容宽,你这是什么意思,绿园小区不也是我亲历亲为的?”
“你还记得。” 叶容宽嘴角微翘,“你当初可是一直忙于布置自己的游戏房。”
被他击中要害,我也不自然的低了头,讷讷道:“我这也是因地制宜。”
叶容宽淡笑不语,坐在床边,抬着眼,细细地瞧着我,目光深邃异常。他倾身拉过我的手说:“真不知道,你满脑子想的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知羞。”说着,也不等我辩驳,温暖的吻又如期落下,果不其然地美妙,我如同踩在云端一般,晕乎乎地倚近了他。唇齿交汇,马上失去了意识。迷蒙中,我似乎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曜石般透亮,犹如磁石般吸除我游离的思绪。两个人禁锢在狭小的卧室里,气息莫名其妙地处于紊乱状态。叶容宽不怀好意地把我微微一带,旋即两人倒在了床上。而他更肆无忌惮地挑逗,逐一吻下,流连间,低喃道:“真香……”我全身酥麻,几乎哀告:“叶容宽,你发什么酒疯?”
他终于低笑一声,这才停下动作,下巴轻触我的鼻尖说:“江米,这样才叫因地制宜。”
第62章 对花枪4
我要感谢中国移动,没有它,我很有可能会在今夜再一次被叶容宽吃干抹尽,而且还是在我挂牌上市,明码标价之前。看到叶容宽皱着眉,讲着电话,我一旁庆幸,天无绝人之路啊。
待叶容宽再度回到卧房时,我早已高效率地会了会周公,只觉身边一沉,感到一只温和的手探入我的衣襟,缓慢游移在腰间,又轻柔地把我拥入一个和煦的怀抱里,同时绵绵的吻落在耳际。许久,才慢慢挪开。而我一晚上都团着身拱在叶容宽臂弯里,香甜入梦不自知。
早上,迷迷糊糊听到门铃响动,好像是小毛进了屋。不一会儿,感到有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卧房,抚过我的脸,轻声呼唤:“江米,我走了,你不要睡太久。”我舍不得睁眼,胡乱地应承,一翻身又昏睡过去。那人似乎不甘心地扯扯我的耳朵,捏捏我的鼻子,见我不做任何反抗,只能轻叹作罢。
等我再度醒来,已经快中午时分。乔以婉的夺命电话,让我不情愿地起了床。
“江米,还睡呢?”
“起来了。”我拥着被子,含糊地答着话。
“昨晚折腾很久吧。” 乔以婉艳色无边地问。
“没有,没有。”我矢口否认,的确什么事都没发生。
乔以婉哼了哼,摆明不相信我:“我一大早坐得是叶市长的顺风车回晋阳,他说你还在睡,叫都叫不醒呢。”
我一听,原来又是叶容宽搞得鬼,这个人好像乐此不疲啊。
“有这回事?”我胡涂地问。
乔以婉哀怨一声:“江米,你说你给叶市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亲历亲为。原先我以为是他不要你,现在看来的确是你不要他。假如这个世上有这样一个人对我,我死也瞑目了。”
我苦不堪言,终于听不下去了:“你也好意思说,你身后有一个加强排的人,想为你赴汤蹈火呢。”话音刚落,被乔以婉驳斥声淹没,她心满意足地调教了我一番,最后总结:“叶市长是好人。”
叶容宽是好人?这完全在羞辱他。放下电话,我一直在思索,叶容宽是不是童年有什么阴影,以至于我一朝弃他而去,他才如此怨怨相报,不遗余力地抹杀我,坑害我。如今他虽然可以一手遮天,指鹿为马,但蒙蔽不了我纯洁的心。从他种种反常言行来看,他一定是想借机报复我,我不禁毛骨悚然。
周一下午,我和小张精神抖擞去了趟单身公寓楼。我挑了六楼一个两室一厅,关键数字很吉利,价格也适中,假若来什么火警,地震,便于我逃生。小张对于我的天灾论一味嘲讽,他说好不容易住趟高层,可以一览众山小,机不可失。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各自挑选了中意的房子,欢天喜地地回到公司。一回到公司就接到Maggie 的电话急召。
进了厉狐狸办公室,我很有情有义地问候了荣享,自打他们驾鹤西去,杳无音讯。厉狐狸神色冷淡:“你收拾一下,后天去晋阳长驻。”
他一声令下,我全无招架之力,只能低眉顺眼点头答应。厉狐狸吃惊于我的平淡反应,竟然打量起我:“这就是你的回答。”
“什么回答?”我愣头愣脑。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厉狐狸问。
“啊,为什么?”我顺竿而上。
厉狐狸有丝难懂地无可奈何:“大学城的计划虽然签约了,下面的工作才更艰难,如此大的项目,我觉得你应该多费点功夫在上面。”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厉狐狸摇头说:“你好好待在晋阳交接把关,不要有一丝差错。”
我使劲点头,表明我听懂了。厉狐狸随即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走到门口,厚颜地问:“Lee,那我住哪里?”
厉狐狸抬头,嘲弄般的笑容:“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我碰了一鼻子灰,出了办公室,一路很风度地原谅了这个说不好中国话的人。
回到部门,我把我的调度情况和小张一说,他立刻觉得这是美差。只见他掰着手指和我算帐:“你看,每天不用怕迟到,可以随便下班,还能随时开开小差,山高皇帝远呐。”经他一点拨,我也乐开怀。全然忘了晋阳之行完全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下班前,我终于拨通了荣享的手机,荣享显得无精打采,对那晚被厉狐狸法办只字未提。在我多次试探下,荣享长叹一声:“江米,你说厉秉年是不是有问题。”
我的小心肝狂跳,暗捺激动,问:“哪方面?”
荣享唉声叹气:“他一晚上唠叨个没完,差不多快成为传教士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近段时间和神职人员Teresa接触多了,开始要潜心修佛。我很担心他会为了上帝,捐献他的毕生财产。江米,你帮我想想办法,让他和Teresa少来往。我的千万骗钱计划还没实现呢。”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看不出厉秉年还是如此内敛之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没表明心意。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为了让荣享停止有公害联想,我告诉了她自己将去晋阳这个喜讯。她开心地大呼小叫,我俩臭味相投,一番密谋,决定我到她家暂住。我严重警告她为了我们千秋万代,不得向乔以婉,厉狐狸之流吐露我半个行踪,荣享满口答应。不告诉乔以婉是为了杜绝被叶容宽逮到。而不告诉厉狐狸是由于经济原因。现在我是用钱的时候,除了房贷,房子装修左右还要花不少钱,我住荣享家完全可以省下餐旅费。然后拿别的发票去报销,赚一笔不小的财富。同时我决定把我租的房子给退了,这样又能省下一大笔租金,而叶容宽再也找不到我了。这么一盘算,我如此步步为营,招招险恶,直捣龙门,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一统江湖,为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