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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不走的话,等这场大雨过后,不知道等交通恢复要到什么时候。” 程嘉豫忧心忡忡。
正说着,电话响起,是荣享,说车到了,但是大雨淹没了村口的路,问我们能不能徒步到村口上车,程嘉豫看了看我,坚定地说:“我陪你过去。”
一出门,雨虽有短暂停滞,但我和程嘉豫也不敢走得太急,小心翼翼。村里的小溪已经涨成小河了,水流有些湍急。程嘉豫卷起了裤脚,示意我趴到他背上,他背我过去。我摇头:“我不如自己试试吧。”
程嘉豫没有同意,他认为我现在是孕妇,不适合做这样危险的事。我只能替他提着鞋子,让他背我过河,河水虽急,但是并不深,很快我们过了河,上了岸,他穿上鞋子。我静静地在他背后等他。
突然,我眼角扫过一个黑影,抬头一看,是一根巨树枝,顺着河水飞快滑下,速度太快,眼看要扫到程嘉豫,我急急的喊:“小心。”伸手拉他。
而程嘉豫显然也看到了那根巨枝,他试图要把我推开,我俩一拉一推,脚底一滑,抱在一起,而那个巨木,硬生生把我和程嘉豫刮入了河里,顺着水流,直流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被冲上某个浅滩,我挣扎地问:“程嘉豫,你还好吗?”
程嘉豫死死地抱着我,微弱地说:“我还好,你呢?”
我嗯了一声,瘫软在他的怀里,两个人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冥冥中被一种魔力湮没,紧紧箍着我,仿佛要把我抽空,森冷刺骨的寒风,密得令我窒息。我向无尽的虚空中坠去,如同没有依靠的棉絮,飞舞在空中,无穷无尽。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痛得椎心刺骨,濒临绝境。很浓的血腥,体内的温度,随着汩汩流动而慢慢失去。又有片刻的嘈杂声,而马上恢复寂静。我好像看到了我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看到了叶容宽悲恸的眼神和自己撕心裂肺的心……
我在某个傍晚时苏醒,太阳的余辉从窗子照射进来,静静的房间,只闻头顶上中央空调徐徐给着清润的凉风。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柔软酸痛得没有一丝力气。我一动不动地躺着,感觉腹中空空,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该来得还是来了。我茫然地转过头,看到妈妈正斜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精疲力竭地昏睡着。我静静注视着我妈,愧疚无可比拟。都怪自己太鲁莽任性,好好的一个家,被我毁了,没了孩子,我和叶容宽的关系也该画上个句号。叶容宽再包容,再大度,估计他也不能够接受我这么草率的流产吧。不过我也的确活该,我模模糊糊地轻叫:“妈。”
声音不高,但立时我妈就醒了。
“小米,感觉怎么样?”我妈关切地问。
“浑身痛。”我低低呻吟。
“我让护士给你看看。”说着我妈摁了床边的铃。不多时,一位女护士进来,替我测了体温,换了点滴,温和地笑笑:“总算醒了。恢复得不错。好好休息。”说完,走了出去。
我茫然地看着我妈,看到她满脸痛惜,出声安慰:“妈,你别难过了。是我不好,我会向叶容宽赔罪的。是我太马虎了,让自己流产,我活该受罪。”
“你的确活该,好好的,东跑西跑,你不知道为了找你和那位程医生,都出动了军用飞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害人精。”我妈深恶痛绝地呵斥我。
我咬咬嘴,又重复:“妈,对不起。我活该流产。”
第90章 凤还巢1
“谁说你流产了。”我妈大叫。
“啊,我怎么会没流产。”我也跟着大叫。
我妈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差不多要把我生吞:“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家的孩子的妈吗?”
“那我为什么觉得腹内空空,浑身乏力。”我糊涂地问。
“那是饿的。你昏迷五天五夜了,没吃过东西,只打点滴,不饿才怪呢。”我妈没好气地说。
“这么说我还有救。”我欣喜,福大命大啊。
“我江家的种,有这么容易牺牲吗。”我妈自命不凡地吹嘘江氏革命史。
趁着我喝小米粥的间隙,我妈向我演绎了一番我和程嘉豫的炼狱史。果然是新一版的《尖峰时刻》。
“还好你老公人脉丰富,不然怎么可能惊动军方的力量。”我妈一开头就给我震撼。当她讲完原委以后,我觉得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创下的功勋。原来范思有小朋友的爸爸身居某空军团长之职,正在附近灾区协助当地部队抢险救灾,我和程嘉豫也算是他们空中救援部队急救的对象之一,当然为了找我们也颇费周折,当时气候恶劣,视线很差,临近傍晚时,他们才沿着水道,找到抱作一团的我们。
“程嘉豫还好吧。”我担心地问。
我妈微瞪我:“还好,他背部有大面积擦伤,现在快康复了。”
我放心地点点头,还好没事,看来我是属于伤势最厉害的了。
确实如此,在部队找到我们时,我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迹象,不过好在抢救及时,挽回了江家的血脉。
我面带喜色地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嘿嘿地笑:“这么说来,叶容宽不会和我离婚了。”
“你还怕离婚。”我妈讽刺道,“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好好地跑到穷乡僻壤。人家叶容宽工作忙成那样,还要跑来守着你,等你稳定了才离开。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欠得你。”
我依然呵呵地笑,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叶容宽,但按照我妈的描述,叶容宽还是很努力地在改过自新,浪子回头。
“荣享呢?”我又问。
“你说那小姑娘,被一位姓厉的领走了。”我妈说。
“妈,你该见见她,乔以婉觉得她和我很象,没定是你流落民间的私生女呢。”我又恢复本性。
我妈狠狠掐了我一把,说:“有你这么诋毁自己妈妈的名声的吗?话说回来,那小姑娘可比你聪明。”我妈看看我不解的目光,又说:“她和那个姓厉的谈判,死活不愿意回去,最后好说歹说谈成一套房子,才勉强去了。临走她让我和你说,你的房子和她的房子将来一起装修,姓厉的会负责一切开销。”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最佳辩手荣享当之无愧啊。正如她所计划的,还真的能诈到房子,附带我的福利也算上了。有这么一个生财有道的朋友,夫复何求啊!
“也不知道她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了?”我妈自言自语。
“啊,荣享被拐到美国去了。”我大惊,那我房子还何年何月完成装修!
“是啊,要不是她,你们能出那么多乱子吗。那姓厉的先生都亲自和我道歉好几回了。虽然他中文不利落,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他的诚意,你以后让小叶别为难他。”我妈大度地说。
“我哪敢为难他,他是我公司的大老板。”我哭笑不得。
“哦,难怪我觉得他气质不俗,不然一套房子和两家的装修费怎么着也要付上好几年的贷款。”我妈恍然大悟的总结。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我当初也是眼拙,没有意识到厉秉年的身份,才有那场乌龙。
“坏了,江米,妈妈我好像说错话了。”我妈欲言又止。
“什么。”
“我当时看他艰难地同那小姑娘谈判,我还安慰他,说:‘小伙子,没有那个实力不要硬撑。’难怪他当时表情很难堪。”我妈不好意思地说。
“啊,妈,你别担心,你的徽派普通话,可能姓厉的不一定能听懂。”我假意安慰。心想,才怪。
我妈嗯了一声,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晚上,见到了程嘉豫,两个人唏嘘不已,我千恩万谢,他客气地推辞,也简单地和我道了别。这一别,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了。
过了几天,我妈又回去上班了。而花蝴蝶被派来接我回家,见到我,他一直唉声叹气,久久不能言语。
“大嫂,你这手艺到底哪里学的?” 花蝴蝶还是忍不住问。
我讪讪地没敢吭气。
“不过有可能是天赋。你真是翻云覆雨手,玩转乾坤第一人。” 花蝴蝶由衷地说。
我依旧没敢说话。心里想,我再怎么着,也应该是第二往后吧,远在美国被关禁闭的荣享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该看看大哥知道你可能流产时的表情,有这么折磨人的吗?为此我妈把我训了好几回了,若是你们不去我的开幕式就不会如此了。哎,我也是百口莫辩。还有,你不知道最近晋阳地铁发生了事故,加上找你,大哥都快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什么事故。”我担心地问。
“怎么,你也会担心。” 花蝴蝶反讽。
我怒视他。
“你还是亲自问大哥比较好。” 花蝴蝶嚅嚅地说。
回到首长家,赵允芝和叶仲修都等着我。我不无惭愧:“爸爸,妈妈,我错了,让你们担心了。”
赵允芝心疼地说:“唉,这孩子,平安回来就好。” 叶仲修也跟着附和:“江米,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他们那么说,我更加羞愧了,吃晚饭时也是心神不宁的。关键一直都没有见到叶容宽,他们也不和我提,我也不好意思问。
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也不知道叶容宽有没有回来。我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躲到厨房里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很失望,回到客厅,放好电话,准备回房继续睡。隐约间,看到沙发里坐着人,正是叶容宽。
“叶容宽,你回来了。”我喃喃地问。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沉沉地问。
“哦,我这就去睡。”我低声说,朝卧室走去。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他在身后问。
我点点头。他在身后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
回到卧室躺下,我心里也有些难受,好好的又被我搞得乱七八糟。我不安地坐起,发现他正立在门外。
“叶容宽……”我失声痛哭。
第91章 凤还巢2
作者有话要说:操作失误。就更新吧。我害怕承诺,可是因为我怕言轻?
我害怕重逢,可是因为我怕别离?
我害怕岁月,可是因为我怕忘记?
叶容宽给了我十年,等了我十年,却被我消磨殆尽。我欠他的岂止是一声对不起。
“叶容宽,我害怕拥有你,更怕失去你。我怕和你重逢,怕自己不懂珍惜。我怕相知,怕不能与你相守一辈子。叶容宽,不是我不在乎你,不是我没有心,是我……是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我默默地哭。爱情对于某些人,是经历,所以可以离弃,而它之于我,是唯一,沉重到迫使我也选择离弃。
我没有勇气去看他,低着头,断断续续地去回忆。我用尽了力气,倍觉吃力,我想告诉他,往事细密得如同蚕丝,第一天遇到的他,第一句讲过的话,第一次会心的笑,第一本看过的电影,第一个吻……那么多的第一次,数都数不清。我梦呓般回溯自己做过的傻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努力去修葺。直到叶容宽把我揽入怀里。我胡乱地擦拭满脸狼藉,紧紧揪着他的衣襟。
“江米,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要再哭了。” 叶容宽有些求饶地说,任由我浸透他的衣襟。四下里很安静,唯一清晰的是我的抽泣声,格外怪异。“啪”的一声,是客厅的灯被人打亮,刺得眼睛发花。
“深更半夜,这是怎么了?”是赵允芝,被我的哭声惊醒。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吃惊。
叶容宽也显得有些拘谨:“妈,没事。”
我也跟着说:“妈,没事的。对不起,把你们吵醒。”
赵允芝看了看我们,嘀咕:“没事,还成这个样子。两个人怎么还像孩子。”摇着头,上楼了。
我和叶容宽面面相觑。还是他有些疲倦地说:“累了吧,累了就睡吧。”说完拥着我陪我躺下。这一夜,我睡得异常甜蜜。
一觉醒来,叶容宽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匆匆起了床,蹦出屋外。赵允芝看到我,心领神会地笑笑:“容宽一早就出门了,最近的工作太忙了。”
我马虎地挠挠头,忍不住问:“妈,是地铁的事?”
赵允芝微微皱皱眉,说:“你就安心在家,这些事,你也不懂,就别管了。”
她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吃过早饭,趁着她不注意,我偷偷看了看电视新闻。这一看,非同小可。晋阳地铁正处于改造中,近期却发生了严重的河水倒灌事件,死伤民工无数。一时间,各种新闻报道舆论接踵而来,连省政府有关领导也对此进行了多次批复。一句话,在我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叶容宽所在的领导班子受到了很大的危机。我看得目瞪口呆,连赵允芝在身后出现也没发觉。
“唉,你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 赵允芝略带埋怨地说。
我脸一红,也不敢多说什么。此时电话铃响起,居然是我爸爸。
“爸爸。”我干干地叫了一声。
爸爸问了问我的身体情况,略带严肃地说:“江米,我和你妈妈一直不在你身边,我们没有好好照顾你,是我们的失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