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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奶奶。”临安虽应了声,但脸上诸多歉疚和无奈,暗自责怪自己的多嘴。
还未走出府外,便从闪开的门缝中瞧见那存在于传说中的香车,果然奢华至极,十里飘香,令人为之震颤。
刚要踏出门槛的脚突然顿住,一股奇异的香气陡然袭来,不同于馥香的身体所散发出的清幽而心神荡漾的气味,这种香气,妖冶而又摄人心魄,仿若罂粟,致命却又让人为之痴迷。
秋月梨苦涩地牵起嘴角,这才扫去笼上眉梢的阴霾,直奔马车而去。
可还未走近,两个车夫便将宿醉未醒的许留白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俏丽少女紧随其后下了车,虽生得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却多了分俏皮,少了些许韵味,秋月梨很清楚,她并非传说中的红烟姑娘。
果不其然,那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秋月梨径直走来,却也只是扫了她一眼,一脸的倨傲,仰起瘦削却白皙的下巴道:“你就是许夫人吧,红烟姐姐命我将许公子亲手交给你,任务已完成,我回去了!”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她便招手让车夫将这宿醉未醒的许留白丢给秋月梨,然后动作敏捷地提脚上了马车。
望着那闪烁着晶亮光芒的香车逐渐远去,秋月梨的心情几多复杂,尤其是那被马夫丢到她瘦弱肩上的许留白,仍旧驱不散那缠绕周身的浓重酒气,以及那即便是酒气也掩不住的致命香气。
“呵,看,我说过吧……”
不知为何,飘渺而又亦真亦假的戏谑再次潜入耳际,想到洞房之夜馥香附在她耳畔的轻声细语,秋月梨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欲要推开那几乎挨着心跳的身体。
殊不知这微小的动作早已牵动了一个人的心。
原来,他早已醒了来,只不过依旧紧紧闭着双眼靠在她的肩上,贪婪地享受这本属于他的温暖。
可是,她却想推开他。
她不知道,他有多心痛。
到底是什么原因,仅仅一刹那,便足以颠覆一切?
他听到心脏裂开的声响,好像琉璃杯破碎的声音,带点儿沉闷的钝感。
因为太痛,所以不甘。
许留白突如其来地伸出手来,直接将身材娇小的秋月梨揽入怀里,并不顾一切地用尽气力将她拥紧,似要将她彻底嵌入身体里,完全不顾路上行人投来的讶异目光。
可秋月梨却在意,她本就忍着痛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却彼此相挨,近在咫尺,馥香的话再一次涌入脑海,并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仿若就要这样永无止境地叫嚣下去,直至,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她咬了咬牙,内心挣扎许久,终究是下定决心,为了不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她咬唇奋力推开了许留白。
突如其来的大力让许留白缓不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秋月梨竟如此绝情,一点儿颜面也不留于他,踉跄而退,竟是差点儿跌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临安及时上前扶住了他,才不至于当众出糗。
许留白赫然睁开了双眼,除了浑身所散发的浓重酒气,却是精神矍铄,醉意全无,只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此刻注满了怒意,他冷冷盯着秋月梨,虽未着只言片语,眼神犀利地却已将对方千刀万锅。
为什么?
秋月梨心头陡然一紧,她很清楚那眼神所流露的愤怒和痛苦,只可惜,她什么也不能说。要知道,让他痛苦,本就是一件锥心刺骨的痛事,她的心已在流血,但嘴上却还要倔强而无情地说句,“你没醉。”
“什么?!”许留白勃然大怒,愤然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握紧了双手,似是刻意让她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难过……
“你……放手……”秋月梨颤声道,洞房之夜后,她便总是看到他的另一面,可悲的是,无论是哪个他,她依旧放不开,也放不下。
见她蹙眉,许留白心头揪痛,终究没能下得了手,但想到秋月梨的所作所为,猛然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少爷!”临安见状,甚是不安,无奈之中只能轻声去唤怔愣在原地的秋月梨,饶他抓破脑袋也搞不明白,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为何一夜之间便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诡异得很,不懂,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苦中滋味
百灵端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匆匆回到凝香阁,可一只脚刚踏入门槛,便抬眼瞅见那一脸阴沉面色冷肃地坐在木榻上的男子,百灵猛地一个激灵,差点儿将莲子羹洒出来,她定了定神,却仍颤声道:“姑,姑爷……”俨然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旋而向沉默不语的秋月梨走去,“小姐,莲,莲子羹来了……”一时间结结巴巴,不知所措,早在瞧见她家姑爷的那一刻起,她便察觉到屋子里充斥着的异样气息。
许留白原以为秋月梨至少会郁郁寡欢食不下咽,没想到她竟还有心情喝莲子羹,一时间怒火中烧,暗暗握拳。
即便并未瞧他,秋月梨也感到一股充满恨意和怨恨的目光,隔着衣服的皮肤一阵灼热,一抹红晕迅速爬上脸颊,她自然晓得许留白所想,因而尴尬地摆了摆手,示意百灵将莲子羹端下去。
百灵却不乐意了,她家小姐好些天没能好好吃东西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胃口,却又被姑爷搅了,不禁怨恨起许留白来,所以拗气地站在原地,不愿离开,她迟疑地开口,“小姐……”
谁知还未说完,许留白便腾地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来,佯装惊喜地说道:“呀,是莲子羹啊,我正好饿了!”说着,无赖地从百灵手中夺过莲子羹,仰头就喝,殊不知这莲子羹才刚出锅,热得很,许留白只觉舌头一麻,立刻吐了出来。
“姑爷!”百灵大惊,她哪儿晓得她加姑爷竟然如此白痴莽撞,心里却小小乐了一下。
秋月梨却看得心疼,原本下意识从怀里掏出手帕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牵扯着她,硬生生将她扯了回来。
可许留白瞧见了不免心痛,愣是伸手将那手帕从秋月梨手中抢了过来,随意抹了下嘴便暗中塞进袖子,为掩尴尬厉声道:“百灵,你想害死我不成!”
百灵撇了撇嘴,甚是冤枉。
秋月梨也为百灵抱不平,拧眉说了句,“别无理取闹了。”话一出口,秋月梨才听出自己声音里所夹杂着的怒意,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而淡定地承受一切,却没想到她终究是气了,怒了,心寒了。
许留白似是瞧出了异样,一抹喜悦迅速爬上眼眸,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那些不解和怒意取代,从前那个她温柔如水,笑靥如花,从未跟他动气,到底是为什么?
是她改变了?
还是他改变了?
心里堵塞异常,烦躁异常地将碗放在书案上,殊不知自己用力过猛,瓷碗一翻,滚烫的莲子羹迅速在桌面蔓延开来。
秋月梨瞧见了,立刻变了脸色,却见她柳眉紧蹙,疾步走了过去,不顾烫手的汁液,慌慌张张将一被莲子羹浸润的画卷拿了起来,眼里尽是心痛的意味。
许留白心头一紧,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轻而易举就牵动了她吝惜的情绪?
或许是气,又或许只是怕,怕自己在秋月梨心中永远失去了那唯一的位置,所以他猛一抬手,将秋月梨手中的画卷夺了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秋月梨立刻面露惊慌,“还我!”
“呵呵,”许留白冷笑,胸口却猛然抽痛,因为太在意,所以不顾秋月梨的反对强行将画卷打了开来,可就在看到晕染的颜料时眼神一厉,赫然大怒,“他是谁?!”太多恐惧堆积在胸口,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已再无法多看画中那成簇花瓣堆积的桃树下所长身而立的男子一步,不知是否是秋月梨的刻意,将那脸颊晕染开来,让他瞧不出模样,认不出是谁来。
秋月梨心头一紧,朱唇轻阖,可还未开口,许留白便怒意横生地将那画卷撕成两半,丢掷地面。
“姑爷……”百灵吓了一跳,即便从她家小姐洞房那日起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她也从未瞧见许留白发这么大火,生怕会牵连她家小姐,所以迅速跨前一步挡在了秋月梨身前。
可秋月梨的表情却是极淡极淡的,有种绝望的静默,面颊苍白,眼神呆滞地盯着地面上那裂成两半的画卷,好像躺在那里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不知为何,耳畔又想起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宛若春风拂面,却难掩藏在其中的决绝与残忍,它说:“瞧见了么,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从馥香一袭妖冶桃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让人遍体鳞伤。
呵,变了,一切都变了。
唇瓣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看似嘲讽,实则满心苦楚和无奈。
许留白正在气头,此刻见了,自是无法理解,他已彻底失去了理智,因而愤然向前,一把抓住秋月梨羸弱的手腕,拉着就向里屋走去,吓得百灵面如土色,慌忙上前道:“姑爷姑爷,你弄痛小姐了,快放手!”
“滚开!”许留白失了耐心,厉声喝道,仍不肯松手,既然是她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只见他径直拖着秋月梨向床榻走去,再加上他此刻面目狰狞的模样,傻子也看出他要做什么,百灵心里咯噔一声,一把拉住许留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地求饶道:“姑爷,求你了,放过小姐吧,求你了……”
许留白陡然一颤,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可在瞧见秋月梨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时不免火上浇油,拂开百灵,继续向床榻走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临安的声音,“少爷,江公子来了。”
“他……”许留白怔了怔,面露狐疑,“他来做什么……”但想了想,终究是放开秋月梨,拂袖而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百灵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秋月梨那孱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地的身体,担忧地询问道。
“不碍事。”嘴上依旧倔强而逞强,心却已成伤。
百灵看着心疼,却也无能为力,为了她家小姐的幸福,她宁愿自己受苦,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她总不能忤逆小姐的命令逼着小姐走向死亡,所以,她的内心也是极其复杂矛盾的,因而只能苦涩地说句,“小姐,这是何苦呢……”
何苦?
有多苦?
只有秋月梨知道这苦中滋味,让人生不如死,可即便痛苦着,她也不愿眼睁睁望着许留白的生命就此陨落而袖手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
☆、损友来袭
他来做什么?
许留白怎么也想不通那早已销声匿迹的江元江大公子为何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来访,但正堂里那翘着二郎腿折扇在手一脸无赖痞子样的男子分明就是他那毒舌损友江元,心情本就阴郁的许留白愈加郁结,因而脸色阴沉地趋步走了过去。
一瞧见许留白,那面目清俊却嬉皮笑脸的江元腾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仿若见了大米的老鼠的一下子扑向许留白,还习惯性地嘟着嘴甜腻地喊道:“阿白——”
殊不知他这另类的“热情”直接被许留白泼了盆冷水,许留白迅速闪身,堪堪躲过江元的怀抱,厌恶地拂了拂不小心被江元揪到的衣角,兀自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斟了杯茶,这才冷声开口道:“不知江公子光临寒舍有何事?”
不理会许留白的冷落,江元又嘟起那凉薄却又粉里透红的嘴唇迅速转身不死心地再次扑向许留白,却不想许留白眼神一厉,飞起一脚,直踢向江元,好在江元反应灵敏,身轻如燕,闪身躲开,否则非得被许留白踹飞到墙上不成!
江元这下不依了,不满地嘟嘴道:“阿白你也太无情了,我一回上阳城就直奔许府见你,竟不想你,你……”“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江元竟以扇掩面而泣起来,细长的凤眼竟真的挤出几滴泪水来。
许留白蹙了蹙眉,厌恶至极地说道:“得了吧,有事快说,若无他事就请离开。”他站起身,作势要走。
“嘻嘻,”江元合上折扇,嘴角上扬,“阿白,你果然料事如神啊,”可话未落定,便又语气一转,万分惋惜地叹道,“只是苦了梨儿,遇到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许留白眉头一紧,冷声喝道:“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说罢,便拂袖欲去。
“我说阿白啊,至于这么生气么,你敢否认这不是因为心虚?”江元却不以为意,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许留白顿时了脚步,仿若被戳到了痛处,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你到底来做什么?”
江元耸了耸肩,再次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