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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你真实想法?”云飞扬已被惊呆,就这么直愣愣站在她的身前,甚至有了结巴。
夏初萤长长舒了口气,鄙夷自己,还是将这丢人的想法说了出来。站了起来,小心绕过云飞扬。“我累了,要休息了,金鹏将军也早回吧。”
“等等,”就在初萤即将转身离开之际,云飞扬一个箭步过去拉住她的手腕,那细致洁白的锆腕握在手心中,惹人爱怜,竟让他不自觉开始鄙视起自己的后知后觉。
初萤慌乱,想挣脱,但对方是武艺高强的将军,岂是她这样娇小女子可轻易挣脱的?“你放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
“你先回答我,这些是你真实想法?”云飞扬又问。
夏初萤哭笑不得,想来这厅堂也无外人,她便将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放了下,哈哈笑了起来,无比悲凉,“高高在上的公主心中竟和那些贱女争风吃醋,是不是很可笑?”这些话,她本不想说。
云飞扬拧眉,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抓着她手腕不放。
“好了,云飞扬,这回你心满意足了,你娶了公主而后置之不理,日日纳妾。如今你的妻已疯了,不要什么皇家尊严了如同泼妇一般和你吵闹,你赢了,真正高高在上的不是什么狗屁长公主而是你金鹏大将军,看到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很高兴?心花怒放?”一边说着,一边更是拼命挣扎。
云飞扬早已习惯了两人相处模式,更以为公主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的生活,却没想过夏初萤竟然会争风吃醋。眉头越来越紧,握着那洁白锆腕的手也是越来越收紧。
“疼!放手!”初萤忍不住喊了出来。
云飞扬一惊,赶忙放开了手。而夏初萤离开了他的控制,便立刻跑到了厅堂门口,“金鹏将军,今日就到此吧,我累了。”说着,转身就走,但又想起了云飞扬所来目的,便转头道,“至于皇兄询问你之事,你自己拿主意不用问我,如同你从来的所作所为一般。”
☆、193,戳中皇上心理
夏初萤回到房间,明明没说几句话,但却好像耗费了全力心力一般,浑身疲惫地跌躺在床上。
睁着眼,愣愣看着床帐顶那锦绣花纹,大脑一片空白。
“公主,您还好吧。”一旁的丫鬟入内,有些腾特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金玉公主。
“去找涟漪郡主,就说本宫身体不适,马上要见她。”初萤的声音有气无力。
丫鬟真的吓了一跳,“公主,要不要奴婢去唤大夫……不,奴婢去请御医?”公主身体虽不算强壮,但也一直健康,若公主病了,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也落不到好。
长长的叹息过后,初萤慢慢坐起身来,“算了,不用去找涟漪郡主了,想来她也忙。”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么依靠涟漪,但在这最为矛盾挣扎之时却只想见到涟漪,只想和她说说。
丫鬟见既不用找大夫又不用去找郡主,一时间也不知做什么是好,站在原地,只能关切地看着公主。“公主,那……奴婢为您煲一些补汤?您的脸色看起来很……虚弱。”小心地劝着。
初萤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情况若放在几年前,就凭这丫鬟的话就足以治她的罪,但如今她经历了如此多,对身边的人也珍惜了起来,包括这些下人。“你去商部打听下,今日涟漪郡主忙不忙。”若是不忙,她想约涟漪用个晚膳。
“是。”丫鬟接到了命令,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出了房间后又第一时间找人去唤来刘嬷嬷,刘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经验丰富,想来能照顾好公主。
这名丫鬟赶到了商部,但一问之下才知,郡主不在商部,而是入了宫。
……
自从苏涟漪放话出去,敢到云府说亲之人就是对商部尚书涟漪郡主的挑衅后,便真没人再敢上门说亲,涟漪高枕无忧。
至于苍鸿子说她克夫之事,她毫不在意,名声而已,从她穿越到这鸾国名声就没好过,女流氓、女商人、勾三搭四、妒妇,虽然说人言可畏,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没什么可怕。
元帅府势力有变动,但她也不打算多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云夫人争不到宠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与惠姨娘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平了账,从此她与元帅府再无瓜葛。
如今她要操心之事有二——一是自己的事业,玉液酒要全面上市、而随着玉液酒的上市,制铁厂真正的作用才能发挥出来。如今的制铁厂还是小打小闹,其营业额苏涟漪根本不放在眼中。
第二个便是贷款之事,因这家事,贷银还没推出去,再这么拖延下去,真正需要帮助的商人得不到帮助,而百姓们也继续身陷疾苦。
这一日午膳过后,涟漪便收拾了相关资料,来到了御书房,准备将此事启动。
御书房。
鸾国皇帝夏胤修坐在御书案后,一边听苏涟漪的讲解,一边翻看这些资料。
越是听下去,心中越生佩服,忍不住将那资料放下,抬头看向站立的苏涟漪,唇角勾起一抹笑,“这就是你所说的市场调查?”
苏涟漪点了点头,“回皇上,是的。商人在行商前都要对当地的风俗人情和消费能力、消费习惯进行一系列调研,当然,这个调研没有一个具体的名词,每一处的商人都有不同的叫法,但在臣女这里,便名为市场调查。有了这些数据,能迅速了解市场以及提升成功率。”
今日的苏涟漪还是一身官袍,不同于其他喜在自己身上花心思的女子,苏涟漪的装束永远不变。面容干净整洁,画着淡妆,浓密无法盘在头顶,光洁额头不留一丝碎发,一派的干练利落。
夏胤修发觉,每一次唤苏涟漪来都能听到一些新鲜的名词。鸾国向来官商不同路,他也从未接触过商人,这是第一次接触,让他觉得惊讶、惊艳。
夏胤修站起身来,微微侧身,伸手一指东面墙体上的一片硕大书架,“那里的书,都是鸾国的风土人情,又御史院下设部门搜集,每隔一段时间便修订一次,”说着,又伸手指了御书案一角成叠的奏折,“这些也是类似你所说的市场调研,又各地官员呈上。但有些却与你所写的不同。”
涟漪点了点头,“自然是有不同的,这些官员一般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尖锐的矛盾少了、歌功颂德多了,为了哄您开心。”
夏胤修一挑眉,“这是欺君之罪。”
涟漪摇头,“这算不上欺君之罪,这算是善意的谎言,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官员自己都有益无害。”
夏胤修失笑,“有益无害?此话怎讲?”
涟漪耐心答,“皇上您日理万机,并非事无巨细都要了解,您来抉择大事便可,至于一些小事要留给下面得官员来做,否则若他们毫无选择性将所有问题都如实反映上来,那即便皇上您不吃不喝不休息,也是处理不完。再者说,这牵扯到了一个心理暗示问题。”
“心理暗示?这又是什么?”夏胤修来了兴致,新鲜名次越来越多,他下意识知晓,这新名词定然也很有道理,因自从认识了苏涟漪,他便知晓了很多从前所不知晓的东西,如今细细想来,又极为有道理。
涟漪微微皱眉,想着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描述出来。“首先,皇上您不得不承认,您是封闭的。您即便是巡视也是一年一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宫中,与您的人身自由相同,您的思维是封闭的、敏感的、脆弱的。”
夏胤修愣了下,表情有了一丝不自然,但只在瞬间发生,下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淡笑道,“你在揣摩圣意?”面孔虽然笑着,这句话也好像是在玩笑,但其中杀机只有其自己知晓。
苏涟漪才不怕!
若是其他臣子,听见这句话,绝对二话不说噗通跪下,大喊着——臣罪该万死、臣有罪。
但苏涟漪却只是淡淡笑了下,道,“皇上,您若是不想听,那臣女就不说了。”
夏胤修也没了脾气,又重新做回了龙椅之上,“没说不想听,你说的一切,朕都想听。”话刚出口,却发现了一些暧昧,自己也有一些尴尬,“赐座。”赶忙换了个话题,缓和一下尴尬。
一旁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安禄聪明绝顶,虽不说却已看穿,心中只能哀叹,心疼皇上的求而不得。
“是,皇上。”安禄赶忙吩咐一旁的小太监,搬来了椅子。
那小太监正要放下椅子时,却见到安禄的一个眼神。这些小太监都是安禄一手训练出,一个眼神便明白其意。将那椅子向皇上御书案靠近了不少,再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安禄,见其有了满意的眼神,这才放下。
这一些做得浑然天生,人鬼不知。
苏涟漪没发现大太监安禄和小太监们的眼神交流,只是看见那椅子靠近御书案,忍不住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皇上身侧燃的是一种香,那香名为凝瑶,是一种专门健脑醒目的熏香,有些类似现代的香茅,但味道比香茅柔和许多,淡淡的,即便是闻得久了也不会难受。
这凝瑶千金难买,昂贵无比,也只有各国的皇宫才能燃得起吧。
苏涟漪忍不住也深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清目明,不得不说这东西实在奇妙,竟比现代的咖啡还要好用许多。
夏胤修已调整好了情绪。“说吧,朕为何会封闭、敏感、脆弱。”
涟漪认真道,“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皇上您封闭的环境。人的心理很微妙,要在视觉、听觉、味觉都正常发挥作用的情况下才有安全感。就例如说行走,人在明亮光线清晰的情况下可以放心向前走,甚至可以奔跑。但若是蒙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即便是是周围可信之人告诉他前方道路一切平坦毫无障碍,但那被蒙双眼之人也是不敢放心向前走,只因其没有安全感。”
夏胤修听入了迷,这新奇的观点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些道理浅显得很,人人都知,但却没人像苏涟漪这样总结出来。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
他真想将面前这女子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到底和其他人的构造有何不同,为何她经常能说出这些别人说不出话。
“人,潜意识都有怀疑的心理,被蒙住眼之人便是如此。外人告诉他前方道路平坦,但他脑海中却幻想沟壑,最终两种思维交战,构成了不信任感。而皇上您此时就如同这被蒙住双眼而又不得不前进之人,因您无法亲眼见到想知道的一切,即便是有人上书为您细细描述,您也是无法相信,这样日复一日、年如一年,不停的心理交战,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正确的抉择,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慢慢的,您酒变得封闭、敏感、脆弱。虽然,您从未表现出来。”
苏涟漪知晓皇上不会轻易降罪与她,于是便有恃无恐地继续说着。
夏胤修被人说中了心理,大睁了眼,御书房死寂一片,只有那凝瑶,淡淡散发出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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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隐藏的危险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
还好安禄有眼识,见到苏涟漪来,便将其他伺候的宫人们都遣了下去,御书房内除了皇上、涟漪郡主外,只有他一人。否则,此时此刻不知多少人性命垂危。
皇上虽是明君不会滥杀无辜,但为了一些事不外传,灭口之事还是会做的。
安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略带尴尬的表情,显然,涟漪郡主又说中了皇上心事,心中不免为郡主担忧,也为自己担忧。
正在这时,门外有太监发了暗号,这暗号是在不惊动皇上的前提下,引起安禄注意的暗号,安禄感谢这暗号,也感谢这小太监。得到皇上默许后,便悄声退出了御书房,离开了这风暴的漩涡。
“苏涟漪。”夏胤修的声音低沉,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你可知,说出这些话的后果会如何?”有些事,是人所不知;而有些事,是人知后不能说。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略带无奈的表情,“皇上,有句话不知您听说过吗,不知者无罪。谅臣女初犯,请皇上饶过臣女吧,如今臣女知晓皇上的喜好了,以后不敢再多嘴了。”
夏胤修拧眉,而后被气得想笑,“苏涟漪,你这是与朕告罪求饶吗?”
涟漪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自己觉得像吗?
夏胤修深深地看了苏涟漪一眼,似笑非笑,眼底一片平静丝毫不看出其心中想法如何,停了好一会,继续道,“你继续说。”
涟漪苦笑,“皇上想听臣女说什么?”
“自然是刚刚你说的,说朕……封闭、敏感、脆弱。”话到末尾,其声音都待了一丝异样。
涟漪微微笑着,继续有恃无恐,“皇上,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还是说东邬城贷银之事,我们存异求同。”
“不,继续说……朕。”夏胤修的声音有一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