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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茫然,“不知道,喝完药就吐了。”
涟漪刚想反驳——三两黄连,你怎么不加一斤?但这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只要一开口还想吐,只能一只手扶着院墙,一只手捂着嘴。
初萤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涟漪,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大虎,大眼睛眨了一眨,恍然大悟,“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为何?”大虎赶忙问,虽然他没表现出来,其实他很担心。
涟漪也捂着嘴好奇看向她,很好奇这天然呆的初萤怎么就一下子灵光了。
初萤的大眼一下子弯成了月牙,笑得好不开心,“从前我也有过,莫名其妙的伤风,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想吐,这八九不离十,是涟漪有孕了。”
大虎的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未同房……
苏涟漪也急了,有什么孕!?她是黄连吃多了好吗!?此时真是应了那句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在这时,苏白来了,他二姐病了,自然担忧得紧,一看三人都在院门口很是诡异,好奇道,“姐,初萤姐,姐……夫,你们仨在这干啥呢?”
初萤笑嘻嘻,“小白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姐她有孕了。”
苏白愣了一下,眼睛眨了一眨,看了看面色苍白正捂着嘴的苏涟漪,又看了看一旁面色尴尬的大虎,转身,撒腿就跑,“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爹,我姐有孕了!”
“不……”涟漪急了,张嘴欲反驳,但空气入口,又是浓浓一股苦味,“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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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虚惊
妊娠初期,抵抗力减弱,身体易疲劳,有贫血的倾向,营养不均,压力增加,比未怀孕者具备了更多患感冒的条件,所以,很多刚刚怀孕还未发现的女性以为是普通感冒,服用了感冒药后,后悔莫及。
孕育新生命,母体比从前消耗更多热能,尽管怀孕期间血液的份量有所增加,但其增加的只有水分,浓度反而变稀,是以免疫能力减弱。
这些知识古人自然不知,作为医生的苏涟漪是知道的,她很想告诉初萤,她仅仅是伤风,不是有孕,但那股子恶心实在难以压下,无法开口。
抢过初萤手上的勺子,将那整整一勺子糖塞入口中,在嘴里含着,直到口中的剧烈苦涩减淡,才将这糖缓缓咽了下去。
“涟漪,恭喜你啊。”初萤挺着肚子,兴高采烈地围在涟漪身边,一回头,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向大虎,“大虎,也恭喜你,要当爹了。”
大虎满是尴尬,欲言又止,脸一片通红,“不……那个……我……”也好像吃了黄连一般。
涟漪赶忙用瓢舀一勺子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好半晌,这才勉强能开口说话,“初萤,我不是有孕,而且伤风和有孕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哪有,当年我刚刚有孕的时候,就是伤风了呢。”初萤小脸通红,好像回忆起当初的甜蜜。
涟漪刚想给她讲一些医学常识,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心中隐痛。初萤是个多么天真可爱的姑娘,怎么就……早早守了寡?命运真是对她不公。
伸手轻轻拍了拍初萤的头顶,涟漪僵硬着,尽量说一些安慰的话,“你的孩子一定会健康快乐的成长的,放心。”虽然初萤没了夫君,但她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初萤。
涟漪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大虎的眼中,他脸上的尴尬少了一些,眼中有了别样思绪。
门外,响过一阵子车声,是老马头赶着驴车来了,驴车停下,第一个跳下来的是苏白,而后是苏峰,苏皓也急急下了驴车。
“姐,爹和哥来了。”苏白冲了进来。
涟漪有种想晕倒的冲动,狠狠瞪了多事的苏白一眼。“爹,哥,你们来了?别听苏白瞎说,我没怀孕。”
“胡闹,怀没怀,你自己哪里知道?得找大夫!”苏峰胡子一翘,转身对老马头道,“老马,你去找个大夫来。”
驴车上,蒋氏正磨磨蹭蹭地下车,“等会啊,等我先下车了再说。”她为啥跟来?她可不是关心这个小姑子,而是苏皓实在搭苏家太多钱,她生怕苏涟漪借这个引子又敲诈一些银子。
苏峰见蒋氏就窝火,作为公公却不能直接骂儿媳妇,便责备自家儿子,“大皓,你看看你妹子比你晚成亲都有了消息,你怎么还没消息?再不行就纳几个妾。”他指桑骂槐。
蒋氏急得直跺脚,更是狠狠瞪了苏涟漪几眼。
“爹,现在涟漪家的事儿要紧,我的事缓缓再说。”苏皓也是尴尬。
涟漪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大虎,刚刚听初萤说,你请了大夫了?”
大虎一下子便明白了涟漪的意思,点了点头,“请了,说是伤风。”
“说了我有孕吗?”涟漪继续道,音量提高,让所有人都听着。
“没有。”大虎斩钉截铁。
而后,苏涟漪便是对院门口那一堆苏家人摊手,“抱歉,爹爹,哥哥,弟弟,让你们失望了,孩子这东西,急不来,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留下吃一顿晚饭吧。”看着这群家人,又是可气,又是可笑,还有一股子浓浓的感动。
苏峰自然是不信,最后还是坚持着让老马头请了大夫。
村里的大夫二次到了苏涟漪家,很仔细地为涟漪把了脉,而后摇了摇头,“涟漪丫头除了身子弱了一点,并未有孕。”这是本家村,这大夫也姓苏,算是远亲,所以如此称呼。
苏峰见闺女没有身孕,很是失望,又担心她的身体,“听老三说,你湿淋淋的被大虎背回来,是这么伤风的吗?”
涟漪点头,“是。”大虎背她回来时,想必初萤等三人正在上课,苏白是看到的。
“老大不小了,稳当点,注意点身子,我先回去了。”苏峰没责备涟漪,转身就要离开。
“爹,您不留下吃个晚饭?”涟漪赶忙道。
“不了,好好休息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苏白也跟着苏峰离开。
倒是苏皓,应该是许久未见大虎了,到了他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的肩,“我妹子确实任性了些,但本质却不坏,大虎你……多担待一些。”他只能这么说,从前涟漪怎么当街打大虎,大家都是见过的。
“恩。”大虎点了点头,很郑重。
倒是一旁的蒋氏冷哼了下,阴阳怪气。“还真以为肚子有信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啊,小姑子,下回可别有事没事儿的折腾人玩,我们可是忙得很。”
初萤有些生气,“你这人是怎么说话呢,涟漪没有怀孕已经很伤心了,你还火上浇油,你还算是亲人吗?”
涟漪苦笑,她有什么可伤心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么!若是真怀孕了,她就彻底傻了,因为根本不知孩儿他爹是谁。
蒋氏见初萤开口责备她,立刻掐起了腰,尖了嗓子。“这是我们苏家的事儿,你算是哪根葱?一个丧门星的寡妇,带了一股子晦气。”
“你……”初萤一下子噎住。
涟漪一皱眉,“大嫂你最好留点口德,都是女人,何必那么刻薄?你还是想想怎么留住我大哥的心吧,不然明儿我就让爹做主,给大哥纳几个妾,有个一儿半女的,抬个平妻也好。”
“你……你……我们家的事儿,你管的着吗?”蒋氏气得要跳起来。
涟漪有些头晕,身旁有初萤和大虎,她怕初萤的小体格扶不住她,何况初萤还有身孕,无奈,便只能伸手轻轻扶了下大虎的手臂,“能不能管得着,你大可以来试试。”那语气冷冷,使蒋氏没由来的打了两个冷颤。
“你……你……”你了半天,蒋氏也没说什么。
苏皓觉得窘迫,自家媳妇这么不懂事,让他难堪,“涟漪,这些银子拿着,回头自己补补。”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银子,塞入涟漪手中。
一旁的蒋氏不高兴了,“苏皓,这可是我们家过日子的钱,你就这么不停的搭,可让我怎么活啊。”说着,便坐地上拍大腿,准备开哭。
涟漪赶忙将银子推了过去,“哥,不用了,大虎能养家。”头油是一阵眩晕,刚刚好容易吃了点东西都吐了。
大虎听了这句话,身上僵了一下,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涟漪头重脚轻,险些扶不住,下一刻,只觉得一条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在怀中,她的脸触碰到他坚实得胸肌,双颊火辣辣的,却没力气推开。
苏皓见涟漪不肯收银子,便只能揣了回去,“行,若是你们缺钱尽管和哥说,涟漪你休息吧,我们也回去了。”他知道,若是坚持给钱,只能有损了大虎的颜面。
“恩,哥、嫂子,慢走。”涟漪伏在大虎怀中,不敢抬头,脸上火热,想必一定是尴尬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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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实验
苏涟漪后来才得知,正如她之前料想,大虎背她回来时,初萤等人正是在院中授课,初萤见她晕倒便跟到房内,大虎去请大夫时,初萤便为她换衣服。
天已大黑,涟漪喝下重新熬制的汤药,长长舒了口气。
大虎归来,他被涟漪打发去送初萤,一入门见到涟漪在外厅桌旁坐着,一边捧着药碗,一边愣愣看着桌上放着的石块若有所思。他不解,却没说话,也在桌旁坐下。
“我刚刚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问,声音恢复了大半,却还是有些沙哑,不若平日里清脆似银铃,却别有一种诱惑的味道。
“你应该休息。”大虎道。
涟漪放下碗,“我睡了一天一夜了,不用休息,再者说,我这个人心中有事便睡不着,即便是躺下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将事情解决了,安稳休息。”
这一个月的相处,大虎也是多少了解苏涟漪,知道她看似随和淡然,但倔起来不输任何一人。不再反驳,走到院外,将涟漪要的东西拿来。
是两只酒坛,一坛是苏家酒,一坛是普通酒。
倒在了不同的杯子中,涟漪端起苏家酒慢慢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而后又小小地喝了一口。
放下了酒杯,用一旁准备好的清水认真漱口,又端起另一只酒杯品了一口普通酒水。
“大虎,你也喝喝看,看这两种酒有什么不同。”涟漪道。
大虎点头,取了两只杯子倒上酒,品尝了下,“酒曲味道大同小异,但苏家酒却多了一种味道,这味道独特,细细品来,别有一种滋味。”
涟漪点头,“是啊,但这种独特味道丝毫成为不了卖点,还平添了成本,不知道李府老爷怎么就突然喜欢苏家酒,单靠这种口味去打开市场,实在是困难。”
大虎认同,“鸾国最负盛名的酒品莫过于南雀北漠,雀山云雾和漠酒,前者口味清爽香醇,口齿留香、意韵绵长;后者酒性猛烈,给人以酣畅淋漓之感。而苏家酒除了这略微独特的口味,却无长处,口味寡薄,丝毫没后劲。”
涟漪无奈地笑笑,“原本我还以为苏家酒秘方有什么特别,大哥说爷爷还生怕秘方外泄,如今看来还真是可笑,即便是泄了,又有谁用这秘方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那你打算怎么做,建议苏皓关了酒厂?”大虎好奇地问。
“不,酒厂是哥的命,怎能说关就关?”涟漪想到当日李府来人通知不再购买苏家酒的时候,苏皓那颓废的模样,“秘方不好,就改良,改良成名酒就好。”
大虎惊讶,“你懂酿酒?”这苏涟漪,突然有一天性情大变,还能医治怪病,如今难道还会酿酒?她还有什么不会?
苏涟漪一个医生,自然不会酿酒。抬起头看向大虎,平日里淡然的眸子很是无辜,一撅嘴,“不懂,想想都头疼,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是病了,她也卖起了天真。
大虎撇开头去,被她那撒娇的眸子看得心头发慌,“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涟漪拿起石块,“煮石头。”
“煮石头?”大虎一愣,如果说之前还能理解她的初衷,如今却是真真不懂了,这苏涟漪怎么不按正理出牌?煮石头干什么?
涟漪伸手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生疼。“我怀疑仙水潭的水是因为在潭中浸泡的缘故才有的那种独特味道,如果找到根本,就不用再上山背水,减少了劳动力成本,酒价也能降下来许多。”
大虎恍然大悟,“所以说,即便是不改良口感,靠降低价钱,也能打开一些销路。”
“恩,聪明。”涟漪闭着眼,唇角勾着。
大虎将石块拿到了厨房,锅刷得干净,将石块放入,与水同煮,按苏涟漪的话,这便是加温促使两者起化学反应。
“我煮就好,你进去休息。”大虎道,看走路还晃晃悠悠的苏涟漪向厨房而来。
“没关系。”涟漪拉了把小椅子,在厨房中坐下,很专注地等着水煮沸。
令苏涟漪失望的是,水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