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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岚夜的回答,苍月只吐出两个字:「诡辩。」
因苍月的出现而怔愣的泫冉此时开口了:「果然岚夜的出现是为了拖延我,对吧?」泫冉看向苍月手中染血的长刀,「我的军队已经被你扫荡了吗……」
虽说不知道为何一开始判定的小药神会变成创/世神,但在交锋了几回后泫冉赫然发现对方真的不擅战斗,稍微放心后又不禁想到苍月和岚夜之间的关系,既然岚夜都有这么令人震惊的身分,那么是不是代表苍月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苍月浅笑,「花了我不少的劲呢,看来我还能再战个几百年。」
俊美的脸庞展露的笑意炫烂无比,然而从苍月手中刀尖滑落的血珠无不彰显着他的残酷,泫冉知道,那不过是为了隐藏骨子里的暴虐猛兽所做的伪装。
「不过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的一百五十万大军在等着我,这边需要速战速决。」苍月无奈地笑道:「我还真是忙碌呢~」
「既然你来了。」岚夜撑起身子,将刀收回鞘中,「就表示我该退场了呢。」
「喂喂~把弒神后的神罚丢到我身上可真没义气。」
「反正结果都是不变的,何况我已经要到达极限了。」
一旁的泫冉虽然心生疑惑,但他最后选择静静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毕竟我不能“出来”太久。」岚夜走至苍月身旁,一只手搭在苍月肩上。
彷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一般,岚夜身上浓厚的神力顺着他的手朝苍月而去,在泫冉震惊的目光下,随着岚夜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苍月身上的神气也急速增长,直到岚夜的身影全然消失前,他用水银色的眸子望向泫冉:「感谢你舒缓了我的无趣,我真的很开心。」
「竟然吸收了创/世神?!」泫冉提刀戒备地看着苍月,「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的真难听,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人。」苍月这般回答:「虽然是同一人,却又完全不同。」
如同正反两面,一个周身弥漫生之气息,一个周身弥漫死之气息,一生一死,一创一灭。
──既是佛陀,亦是修罗。
直至此刻,泫冉终于触及真相的边缘,「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物甘愿深陷其中?回答我!!」
「你很惊讶?」苍月眉角一挑。
「……」泫冉握紧刀柄不语。
「我的力量是由一正一邪融合而成,当初创造这片大陆的时候,属于邪的那部分被我放在北方的贫瘠之处,使从邪气诞生的妖魔与人类隔离,但是这个方法是不完全的,因此北方的人们无法摆脱妖魔的侵扰。」言及至此,淡淡的哀痛浮上苍月的脸庞。
「所以这就是两仪国会有妖魔袭击的原因?」泫冉皱眉,虽然这片大陆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始终都是守护之神,任何有危险的因素都会使他本能地产生厌恶感。
「为了弥补这一点,我在两仪国的统治者体内放入了我的神力,藉由代代相传的融合了我神力的王气退却妖魔,所以两仪国的王室严格来说能算是我的继承者。」苍月缓缓道:「这一代的王室中,有一个孩子继承的王气能与初代匹敌,因此受到大量我的神力的影响,他的外貌与世人稍有不同。」
闻言,泫冉先是疑惑,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全身上下开始冒着冷汗。
「司徒无忧,那个孩子是被你手刃的,对吧。」如泫冉所想的一般,苍月开始释放杀气,「对于杀了我的孩子的仇人,我还需要其他的理由与你为敌吗?」
与岚夜温润内敛的气息不同,那是不知要历经千万年的杀戮才能形成的气息,由满满的血腥与肃杀交织而成,苍月凌厉的表情满溢着不死不休的恶意,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足以丧失斗志,那是用再多言语都无法形容的感受,就连脑中也只会剩下这两个字──会死。
两方开战前,泫冉这么说了:
「…………就算是创/世神,也免不了被“理”所惩罚吧,死后还能重伤至高的创/世神,我也算是赚到了。」
*****
八卦塔楼正熊熊燃烧着。
待这场盛大的制裁结束,于灰烬中闪烁着的白光引起绯音等人的注意,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发现白光的来源是菖蒲用法力保护住的镜子后,轩辕傲再度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依照泫冉的性格,如果本人不在场,他一定会留下能监控整个场面的物品,而他又是个高傲的人,所以那样物品通常不难找。」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轩辕傲缓缓道来:「这些是神宫苍月告诉我的。」
闻言,菖蒲连忙问道:「一开始的事情也是吗?!」那个阻止他牺牲自己,用体内的火焰焚烧敌人的策略也是那位大人的吩咐吗?!
轩辕傲点点头,他仍记得神宫苍月对他说的那句话:『不管发生任何状况,敌人都必须由你斩杀!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就全交给你了。』
「那么,这面镜子就是通讯器的一种吧。」绯音这般断言道。
看着白夜欲拾起镜面却被弹开的右手,绯音蹙眉,「泫冉那家伙到底在图谋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尝试伸指戳镜面。
就在绯音的指尖即将触及镜面时,一张熟悉的脸庞赫然于镜中显现!
众人进入最高级戒备,「泫冉!」
「居然掌握了神火的使用方式,这次是我失算了呢。」泫冉笑玻Р'地道:「要不要来猜猜看我现在人在何处呢?」
「森罗和万象呢?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啊~他们早就被偷走了喔,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呢。」
「你!」「我现在正朝着两仪国前进喔~因为我很好奇那个让妳流连忘返的国家呢。」
这句话令绯音一窒,然而泫冉接下来的话更令她激动不已。
「我出发前还让两百万大军进攻幻月国了,因为既然妳不想要那个国家,那么毁了也没差。」
「你疯了吗!!!!」绯音大吼。
「是啊,我疯了。」
「……」
「因为我已经爱妳爱疯了啊。」
「你……」
对于泫冉的赞同,绯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等待妳的答复,别让我等太久了喔~」语毕,泫冉的脸孔便缓缓消失于镜面中,他最后一刻露出的笑容令绯音内心一紧,复杂的心情翻涌而上。
泫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绯音清楚,他是要她选择拦截进攻幻月国的军队或是前往两仪国的他,但是不管哪个选择似乎都不能圆满,这个事实令绯音焦躁不已。
「大人,我们兵分二路吧。」
白夜坚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绯音诧异地看向他小小的身板。
「……是啊,偶尔也依赖我们一些吧。」轩辕傲举剑说着:「更何况神宫苍月不是都没出现吗?或许他就在赶往其中一方的路上呢。」
绯音想起昨夜令她无比揪心的一幕。
「说的有道理,那么我去泫冉那边,毕竟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孽缘,必须由我亲自解决,你们就朝幻月国出发吧。」
「不。」出人意料的是,一向遵从绯音指示的白夜否决了她的吩咐,「我们去和泫冉见面,因为我们与他也有一笔帐要算,而且就算我们去幻月国也没有用,我们不可能只凭几人之力就歼灭一大片军队,但是绯音不同,岳父大人不会让绯音身陷危险的,如果是岳父大人一定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白夜……」曾几何时,一向被我护在身后的你也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呢?
绯音望向众人,见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绯音先是闭上双眼,接着才像是想通了什么般,缓缓开口:「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
樱花发簪像是有意识般,引领着绯音来到一座山谷。
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只见那广大的平原染上一层赤色,遍布着一座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血色矮丘,这是由两百万具尸体组成的景象,死亡的吐息在空气中弥漫着,就算是见识过不少死亡的绯音也忍不住冲上喉间的恶心感。
印在脑海中的人影就在最显眼的地方,背对着狭路孤身立于尸丘,银色的长发束成马尾微微摇曳,红色的刀身垂在身侧,手中的剑柄也沾了些许血迹,血珠顺着垂下的刀尖滑落,在脚下的尸体上溅起一朵血花。
「亚……苍月……」绯音缓步朝苍月走去,然而苍月像是没听见般一点反应也无,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就算对方会转身砍她一刀也不意外,虽然本能要她尽速逃离,但是她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拉回苍月的话,这一刻将会成为永别的序幕。
直到绯音的脚尖碰到尸丘底下的一截小腿时,苍月终于动了,迎面而来的杀意令绯音在同时僵直身体,只见苍月微微转头,不知道是哪位将军或士兵的血液沾上那洁白的侧颊,与其血色的瞳眸交映着,就像一汪平静无波的赤色深潭,原本柔和的脸庞被衬得令人战栗不已。
血色的眸子上清楚地倒映着绯音恐惧的表情。
──这个人不是神宫苍月。
绯音拒绝承认眼前的男子是她那温柔无比的亚父,她的亚父不是这种让她寒颤不已的人,对她而言,眼前知人不过是披着苍月的外貌的陌生人。
锋利的刀尖逐渐靠近,但是绯音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就算想逃也踏不出半步!
──会被杀掉。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绯音不自觉握紧双手,被硬物喀到的触觉瞬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低下头,粉色的樱花花瓣便映入眼帘,在这充满肃杀之气的修罗场坚强地绽放。
樱花发簪上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持簪的右手源源不绝地灌溉着绯音僵冷的身子。
绯音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抬起,直到粉嫩的樱花落入持刀人眼中,朝她接近的刀锋便停止了。
孤高的银白人影缓缓在绯音眼前曲身,见那淡粉色的唇瓣于美丽的花瓣轻轻落下一吻时,绯音的呼吸一窒,世界的时间彷佛就此停驻。
像是被一片模糊的隔层与万物隔绝,静悄悄的,连胸腔内的鼓动都能清楚听见……
苍月的眼眸因额前的碎发遮盖而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就像是将那朵樱花视为上好的贡品,小心翼翼地泯着其中一片花瓣从绯音手中接过那抹粉色。
这一刻起,熟悉的温柔重回了那被鲜血与杀戮占满的身躯上…………
「…………欢迎回来,亚父。」绯音的这句话就如同低声呢喃。
──欢迎回来,苍月。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苍月弯腰泯着樱花的画面ing
☆、第七十一章 结局(二)
【康琼十七年,
现任女皇慕容琼心,以其为自身目的无辜斩杀上官家族与前朝王室成员,
由前朝遗孤,太女慕容绯音推翻问罪,最后斩首于市,谥号──污王,
康琼年代就此结束。】
【谦涵元年,
新皇为污王之女慕容冥涵,由亲王慕容绯音担任摄政王开启了新朝的统治,
摄政王以前朝凤后的故居──忆府──作为摄政王府,
摄政王入住当日,谣传多年徘徊忆府中的鬼魂再无出没,世人称之为摄政王的王气所致。】
【谦涵二年,
两仪国的新帝──前八皇子司徒无觞,与幻月国摄政王签署同盟协议,两国至此成为友国,史称圆镜之议。】
【谦涵三年,
霜翼国的新皇──前七皇子轩辕璟,加入幻月国与两仪国的同盟,三国合一的预兆就此出现。】
【谦涵五年,
经过修改过后,三国合一的协议于此完成,
天下大同。】
「青龙已死,但是天界任何一方都不得失去镇守神兽,因此必须有新的青龙接任。
「新的青龙我已经有人选了,红茶与辉霜,人类稚子的灵魂的确是弱小的,不过若是将两者融合的话便能获得超过两人的力量,而且……这也是对他们两人来说最好的安排。
「我问过他们,而他们也答应了。」
语毕,苍月泯了一口茶,在座位上等待绯音消化完这些讯息。
想到那个忠心耿耿,甚至不惜自杀化作厉鬼来守住这座忆府的红茶,绯音不得不内心一动,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是接受帮助的一方呢。
就连森罗万象也是苍月先一步救下,暗自为他们疗伤后送回忆府的,这令绯音不由得对那对双胞胎感到些许愧疚,「我知道了,那么亚父现在的打算呢?」
「现在就只剩等妳大婚完吧。」
历经五年才彻底摆平动荡不安的局势,现龄二十一岁的绯音在幻月国内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少媒夫为了能冠上“操理过摄政王大婚的红夫”的称号而摩拳擦掌着呢。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这位摄政王已有内定的六位夫婿,只差轩辕傲、琴瑟、菖蒲、白夜、森罗和万象六人排成一排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