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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不及格(见观发财卷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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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姜!

大姜!大姜也穿越过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她揉揉眼睛,企图看得更清楚,从头到脚,从左到右,来来回回看三遍,没错,是大姜!

他还是一样帅、一样有张颠倒众生的占便宜嘴脸,丹凤眼、风流唇,鬼斧神工开凿出来的鼻梁,会把女人灵魂吸进去的深邃双瞳,还有一模一样的一八五傲人身材,最重要的是,他那双让她爱到很想偷偷描下来的浓眉依然紧蹙,就像碰到什么难解习题似的。

她很激动,差点儿就要抬脚往前冲,在他胸口狠狠捶上一拳,再往他的后脑巴一下,怒骂他,「你令堂卡好,都穿越了,怎么不来找我?」

可……阿观的冲动只维持短短数秒,她奔到他身前时紧急煞车,停下激情的脚步,定身抬眼打量,越看越不对劲,向后退两步、再审视,缓缓摇头、再退两步。

刚才光线不清楚,她只看见外形相貌,没看到眼光神态。

不对,他不是大姜,大姜不会用那种冷到冻人的目光看人。

大姜很爱笑,而且常常笑得满脸痞,不认识他的人以为他吊儿郎当,懂他的人,知道那个笑来自真心,而眼前这位……她深切怀疑,他的脸部肌肉里,有没有内建笑觉神经。

而且他没有大姜那么白,就算这里没有维他命C可以大量补充,没有防晒乳液可以维护美白,但大姜也不会容许自己黑出一层古铜色。

而且,他怎么可能是大姜?自己穿越一遭,面貌改变、身材改变,连年龄都幼齿好几岁,没道理他还维持过去的模样。

齐穆韧察觉到她脸上的兴奋激昂,但不过短短片刻,她便抑止住心底激动,然后想通什么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她不想勾引他的注意吗?如果想,为何退却,难不成还想欲擒故纵?

他好笑地看住她的表情,忍不住想激她一激,看她到底还想演些什么。

那双回望他的翦水瞳眸干净清澈、明亮睿智,如果他会荒谬到相信她曾被恶灵附身,原因绝对是她那双迥然不同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阴谋算计的眼睛,没有贪婪、没有谋划,干净单纯得像个婴儿,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带着一点点的犹豫、一点点的怀疑,几次唇瓣轻启,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话似的又闭上嘴。

他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记忆中的阴鸷狠毒,同样的人怎会有这般天差地别的眼神?

他无法解释。

他应该做些什么的,可是被她这样一双无害单纯又深深吸引人的眼光看着,居然想不起自己该做啥,于是突兀地他走进她的屋子里。

阿观的眉头高高拢起,他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又不想被浸猪笼,不想被架在柴火上烧淫妇,他怎么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她的屋里?

等等,什么男人可以理直气壮、自由进出清风苑?什么男人可以把她的下人通通赶出去?什么男人可以在她面前审视她的目光表情,全然毋须回避?

三个问号,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就是闻名已久,轰动江湖、惊动万教的靖王爷…齐穆韧?他是把叶茹观娶进门丢进新房后,就豪迈大方,来不用通知、去不用相辞,转身绝然离去的无缘老公?

呵、呵呵……她的脸皮在唱颤栗。

她的老公长出一张大姜脸?前辈子她和大姜是兄弟耶,如果哪天这位靖王爷心血来潮想和她圈圈叉叉、叉叉圈圈,她会不会因为感觉变态乱伦而笑场?

戳戳自己的头,她脑残了,齐穆韧不就是因为痛恨叶茹观,才把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怎会没事过来和自己滚床单,何况,他的床罩组可有好几套呢,哪里不好滚,却要跑来找一个变态虐人狂?

没事、没事,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吓出心肌梗塞没药医。

再次镇定心神,阿观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往自己的屋子走。

短短二十几步路,齐穆韧终于找到害自己莫名其妙的理由…他进她的房间,是为了找那篇文章。

他同意,这个藉口并不比恶灵附身好到哪里,但他就是用定这个。

走进她的屋子,齐穆韧还没找到文章,倒是先让她的烛火给吸引住。

她在橘子皮上面雕了花瓣形状,在橘皮晾干后,将花瓣往外翻,头尾挖出两个大洞、取走中间的果肉,看起来就像一朵花,然后三个圆形果皮堆叠一起,罩在蜡烛外头,当烛火燃烧时,热度炙上橘皮,便会散发出淡淡的橘子清香,那是很令人舒服的味道。

因为她是犯贱界的翘楚,所以在发现他的眼光定于橘皮灯罩上时,阿观慎重考虑,是不是应该讨好他两句,问:「王爷喜欢吗?妾身再做一个,为王爷送过去。」

讨好完后呢?他会不会说:乖狗狗,你这么听话,放你出去溜达两圈。还是说:你表现得不错,我决定将你放生。

恐怕都不会,她皱皱鼻子轻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乖退到门边,背轻靠在墙上,假装自己是橱窗模特儿,来往人群、世间繁华皆与她无关。

看够了蜡烛,他走到桌边,桌面上没有他想要的文章,只有几张很勾动人心的画。

她会画画?

转身,他走到她面前问:「文章呢?」

「什么文章?」她站直,结束模特儿生涯。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哇咧,不会吧,这里也有卖《古文观止》?

不对,如果有的话,他干嘛跟她讨〈阿房宫赋〉?所以是……他刚刚在外面偷听?

哇塞,令先祖的,他也未免太厉害了吧,才听一次就能背那么一大串,如果他给她阿爹阿娘当儿子,双亲大人们肯定会乐到闺不拢嘴。

「王爷指的是〈阿房宫赋〉?对不住,我没写下来。」

「那篇文章是你脱口所做?」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要不要谦虚回答:「哦,不是,是某位世外高人写的。」然后他追问:「是哪位高人?」「是杜牧。」「他是谁?」「他是一个落拓、却文采飞扬的书生。」「他在哪里?」「在千里之外。」「你一个姑娘家,何时到了千里之外?」「我们见面时,他还不在千里之外,他是后来才到千里之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偶然相逢。」

「偶然相逢就送你文章?」「杜先生出口成章。」「他出口成章,你闻言背诵,高材啊,要不要日后一天背一篇文章给爷……」然后她重新开启自己的宿命,那个初一、十五的恶命。

颈子后头一阵恶寒,她抖两下,反射道:「是我写的!」

呃!无良、无知、无耻、无道德……她承认自己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女人,可……可她也是千百般的不愿意啊,若不把这笔帐认下来,他追究过一圈后,再来同她讨说法怎么办?要是她前言不搭后语,事情岂不是闹得更大。

何况在这时代,无故认识有才气男子,人家不会夸你人际关系良好,只会说你性格下贱淫荡。

「是你写的?」他眼里燃起两道火苗。

她低了低头,抬头时,二度厚颜无耻地轻点下头。唉,只是点头,她怎么会觉得脖子长骨刺,痛得想掉泪?

良心啊,良心在这种时刻发作,真不是件好事。

咬牙,三度厚颜无耻,她补充一句。

「不登大雅之堂的作品,让王爷见笑了。」

不登大雅之堂?朝堂上能写出这种不登大雅之堂作品的文官大概没几个,他冷瞧着她。

「再作一篇,明天让下人拿到书房交给我。」

啥!她瞠大眼睛瞪他。

怎么这么衰啊,前辈子被父母亲逼着背已经够倒霉,谁让她老爸老妈是教国文的,而且她血液里面有人家的染色体基因,躲都躲不掉,啊他咧,他是谁啊,不过是个她和别人共用的男人,不对,她连用都还没有试用过的,他凭什么逼迫她!

「Bitch!」她开口就骂。

「你说什么?」

炯亮目光望向她,害她从头皮麻到脚底心,夭寿,那么凶狠的目光不会拿去歼灭敌人哦,干嘛拿来对付弱小妇孺,欺负她吃他两口饭吗?

可是她没种,不敢把真心话朝他吼回去,她是俗辣界的冠军、没路用排行榜的第一名,她、她……抖了几下后,咽咽口水、笑得满脸巴结道:「我、我说……写文章「必须」有想法、有灵感,不是一蹴可几的。」

她在拒绝自己?一个被冷待的妻子被丈夫发现才华,不是应该极力讨好表现?她为何隐藏?难道,她并不想被自己看见?

他没回答,她再倒抽一口气,再忍、又忍、三忍,准备再卑微两分地问:请问王爷,文章什么时候要时,他终于开口。

「听说,你想在清风苑建一座土窑?」

「是。」

「一篇文章,换一座土窑,文章几时写完,工人几时出现。」

阿观看着他的脸,两个想法同时间产生…

右脑想:哇例,这个都可以拿来谈条件,她又不是没银子自己盖,只不过……土地所有权状好像在他手上。左脑想:好里加在,她自尊还没有和狗大便一样,放在地上任人踩。

然后左右脑合体,她扬起一个温婉柔顺、良善恭谨的笑意,轻声回答:「是的,王爷。」

她的柔顺让他兴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他曾让无数人在自己跟前低头,但从没有一个人的低头让他有这样强烈的快感。

望着她没有扎起的长发在背后轻飘,鬼使神差地,他居然迸出一句,「过来,我给你梳头发。」

话出口,不光阿观,他自己也倍感惊讶,他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突发奇想,不过……大丈夫一诺千金。

僵着身子,他走进内室,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玉梳,眼光朝她射去。

阿观全身发痒,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身上跑马拉松,她瞠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回望,不会吧,他吃错药了,不是很讨厌叶茹观吗?不是不想和皇贵妃、四皇子扯上关系吗?不是想把她休弃吗?怎么会……

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无从反应。

发现她比自己更无措,他乐了,扬起眉头,眼底捎上恶意,他轻声问:「你怕我?」

「怎……么……会……」她每个字都在发抖,她没有中风,却表现得像「本人正在中风中」。

「既然不会,还不过来?」

见她满脸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的心情没道理地轻松快意起来,两手环胸、目光不转,他摆明态度…爷等着呢。

她挣扎、她痛苦、她哀怨,她缓慢移动脚步,是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莲花小碎步,可屋子就这么大,她再磨蹭也拖不了太久时间。

好不容易她在椅子上坐下,从镜中看着他的动作,她那张脸像即将被剥皮制包的鳄鱼,扭曲到一个无法形容的境界。好像他手中拿的不是玉梳而是钉枪,好像咻咻咻,在下一个三十秒,她的脑袋会插满铁制长钉。真是……惊悚啊!


第八章

小小的烛光下,阿观聚精会神地雕刻着,她本是不相信天地鬼神的,但穿越一遭,再铁齿的人,也会认定冥冥之中有股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而我们深信的科学在它的眼前也只能俯首卑微。

所以在阿观的头壳没有被齐穆韧的玉梳戳出一排血洞,梳子直接竖立在头顶上方那天,她分外感激上天的悲怜。

所以在她又梦到几场叶茹观的童年生活,惊讶她强韧的生命力,强烈佩服在那样的家庭中,叶茹观还能安然长大到让自己附身那天,她双掌合起,感谢上天垂爱。

于是她用白萝卜雕了个观音像,她把它放在窗边,清风苑的丫头婆子们每回经过栩栩如生的观音菩萨面前,都会合掌低头膜拜,祈求天赐平安。

虽然冬天萝卜不易发霉,但几日后还是氧化变了颜色,有人说艺术永恒,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

用过晚膳,晓阳又拿来几根萝卜,她对果菜雕有着难解的着迷。

阿观没有拒绝,拿起刀子一点一点削去萝卜多余的部分,慢慢地,头出来了,手也出来了,再不久,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的北极熊成形。

「这是什么啊?」晓初问。

主子的性情改变后,她便不像过去那般小心翼翼了,虽然相信主子恶灵附身的讲法,但仍是在多日观察后,才渐渐地抹除芥蒂,一心一意待起主子。

「这叫北极熊,它住在冰天雪地的地方,身上有厚厚的皮毛,毛色是白的,肥肉有三、四寸那么厚,因此不怕寒冷,而且往雪地里一站,其他的动物就不容易发现它。」

「主子,北极熊可不可以给我?」晓阳睁起圆眼睛望向阿观。

她一笑,把北极熊交给她。

「上次那个花给你,这个你又要,会不会太贪心啊。」晓初取笑她。

「你也想要吗?我雕一个给你。」

阿观说话的时候,视线往旁边的月季身上扫去,她不像晓阳、晓初成日巴在自己身边,吱吱喳喳说不停,她只是本分而安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逾越守规矩。

多数的主子都喜欢这样安分的婢女,可是月季越规矩越挑不出错处,阿观就越是不放心。

月季和琉芳都是从柳侧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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