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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俐落的手法让大姜看得啧啧称奇,这丫头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凡是和美有关的东西,东掐掐、西捏捏就能成型,如果给她一堆布,她会不会三两下就变成时尚大师?那给她一堆冰、一堆沙呢?这丫头可以从事的行业太多了,绝不是她爸妈认定的只能当中文老师。
「阿观,什么时候你连蔬果雕都学会了?」
「果雕、泥雕、纸雕有什么不同吗?」瞟了大姜一眼,说实话,她会想和他走在一起是因为他那张帅到很养眼的脸,而不是大姜自认为的艺术实力,唉……她对美的东西,总是缺乏免疫力。
「有,材料不同。而且做茶壶的不见得会纸雕,会在厨房刻水果的,也不会去雕茶壶。阿观,你是个艺术天才。」
他讲半天,只想阐述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能够触类旁通的人很少。
是这样吗?阿观想半天,耸耸肩。学音乐的,在学其他不同的乐器时不是比别人快?学芭蕾的人,练国标、跳街舞不是比人家好看?对她来讲,只要动手、跟空间有关的东西,她就是顺利一点而已。
「我爸妈宁愿我是国学天才。」她叹口气,把栩栩如生的小狗放在桌上,左看右看,又拿起来把飞扬的尾巴再修两下。
「看,这条狗是不是很兴奋,像不像刚刚找到一坨新大便?」
这是什么鬼形容?中文系,她果然是读到背后了。
「暴殄天物,叫猪看家、叫狗耕田、叫鸭子拉车、叫牛下蛋,你爸妈没搞清楚你的才能。」大姜摇摇头,端起茶水,轻轻啜饮。
阿观噘噘嘴,没回嘴,「中午要煮什么?」
「蔬菜健康汤。」
「哦。」她嘴巴说完,飞刀快起快落,一只鸡被切成七八块、一只凤被头身分离……连那只摇尾巴的可爱小狗,也没免除受害。
「喂,你干嘛把作品破坏掉。」
她拿起幸存的龙,手肘靠上他的肩膀,问:「这是什么?」
「龙啊。」
阿观摇摇头。
「再猜一次。」
大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后,回答:「它怎么看都是一条龙。」
「原来我的作品那么没创意,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不然它在你眼里是什么?」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白萝卜。」她理所当然回答,他噗一声把满口茶给喷了出来,幸好阿观闪得快,不然那口茶就要滋润到她乌黑柔顺的头发上了。
有洁癖的大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新沙发,连忙放下杯子,拿来抹布来来回回地擦拭,好像那口茶里的细菌数比马桶更可怕。
见他心疼模样,阿观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白萝卜当然要拿来煮,难不成拿来洗澡吗?」
话题绕回来,她下了最后结论,然后刀起刀落,飞龙在天变成死龙入锅。
「茶壶应该好了吧,我下去看看!」丢下满桌子混乱,阿观走往地下室。
大姜看着她的背影,很想揍她几拳,那些刀是用来雕泥雕土的,她拿来雕完蔬菜水果,还指望他把东西吃进肚子?她不知道细菌会让人致命吗?
说实话,阿观真的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也会不以为然。
所以她快快乐乐地跑进地下室、快快乐乐地打开电窑,看见那只和大师作品唯妙唯肖的莲荷呈祥,心情飞扬,这一把……可以卖个十几二十万吧。
数钱的时刻最令人兴奋,她要赶快赚钱买房子,赶快搬离家里,然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烧几页唐诗三百首、四书五经外加《古文观止》,直到那些「美丽的」词句在她幼小心灵造成的伤害被弭平。
她收敛笑容准备上楼,这时……
地震?!
她不会分辨地震级数,只知道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乒乒乓乓,柜子上的东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纷纷落地,她踉踉跄跄地往前奔,本来已经跑到楼梯口了,眼看就可逃出生天,却想起那把价值不菲的茶壶,心一横,冲回去抢救。
说时迟那时快,天花板凹陷崩落,一大块水泥砸向她的脑袋。
她最后的意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矣。
第一章
她的头很痛,不是普通的痛,是非常非常的痛,好像后脑勺被鳄鱼的尖牙咬到,也像被卡车辗过去,痛到整个人手脚无力,动弹不得。
阿观企图睁开眼睛,但是有技术上的困难,因为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似的,怎么都打不开,如果有一柄雕刻刀在就好了,她可以朝眼缝精准一划,扒开眼睛、看清楚四周。
但……很抱歉,她没有雕刻刀。
眼睛打不开,什么都看不见,阿观只能在脑袋里猜测,自己现在是被压在瓦砾堆下,还是已经被救到医院?
地震这么厉害,不知道死伤多少人,如果死伤不多,自己肯定会上头版新闻,那老爸老妈就会知道,自己不是在「姜教授」的办公室里讨论征文比赛的事情,而是在为经济生活而打拼。
知道后,爸妈会怎么做?骂她重赀财,薄父母,不成人子?批评她人无诚而不立?
还是加倍惩罚,以前是初一、十五各背一篇古文,现在是从初一到十五,天天背古文?
如果是的话,唉……她但愿长睡不愿醒。
有没有办法逃过这种处罚?嗯、哦、呜……啊!有了,假装自己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女人,古代女人多不识字,看不懂文字怎么背书?不过,爸妈会信吗?还是会逼她背更多的古文来重建脑细胞?不管了,想不出别的方法,还是装穿越好了……
意识慢慢模糊,头歪到一侧,她又睡过去。
就这样,醒来、眼睛扒不开、胡思乱想、睡觉,醒来、眼睛扒不开、胡思乱想、睡觉……以四个作一循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每次醒来,阿观都提醒自己,看见爸妈时要装孬演戏,要瞪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啊……这里是哪里,好恐怖哦,路上为什么有很多铁盒子跑来跑去?要紧张、要恐慌、要把白痴装得很彻底,然后大声宣布,我穿越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清醒,这一次,沉重紧黏的眼皮终于扒开了。
她转动眼睛望向四周,咦?这里是哪家医院,装潢得这么古色古香?而且没有抱着《古文观止》的老爸,没有正在背书的阿止,没有念医学院念到头发稀疏的哥哥,只有……
等等,那是传说中的月光纱吗?那个呢!是不是小说里经常提及的楠木嵌银丝桌椅?那、那、那……是小说中的玉璧屏风?她思绪混乱,脑子仿佛被迅雷连番轰过。
不会吧!她真的穿越了?!
急切间,她想跳下床,却发觉双脚很软,硬撑了好一会儿,两条腿才勉强支撑得起她的上半身,她低头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手。
哇靠,她那双永远都沾着油彩或泥巴的粗糙双手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换上这双又白又软、看起来像棉花糖的软绵物?
她那双修长笔直、可以参加环球小姐选美的美腿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换上这两支品种短小的茭白笋?不要啦,这种腿在逃命时肯定跑不远。
她用力咬紧下唇,扶着床慢慢挪动,从圆桌旁缓行到墙边那个应该是化妆台的东西,她双手撑着桌面,缓缓坐下……
夭寿鬼,她俐落清爽的俏丽短发呢?换上这一头及腰长发,如果有人想要强暴她,只要拉住这头长发,谁跑得掉?
在一阵错愕后,她从头往下看,额头、双眉、眼睛、鼻、唇、下巴,这张脸、这个身体很年轻,约莫十四、五岁左右,最惨的是长得相当漂亮,柳眉、杏眼,菱形红唇带着诱惑人的意味,她的鼻子小巧而挺,脖子细长白皙……她根本就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祸国殃民的衰尾道人角色嘛。
不懂?红颜薄命有没有听过?越美的女人在古代越倒霉,你抢我争,没有人会批评男人好色,只会把罪名倒在美女头上,什么狐媚子、什么淫荡成性,说来说去全是一张美脸造祸。
呼……所以、因此、于是,她是真的穿越了?
刷!眼眉无力下垂,双肩瞬地垮下,为什么啊?
她无助地仰起头望向屋顶,悲催地流下两行新鲜泪,难道这是老天爷的惩罚,罚她不尊重中国传统文化,要她亲身经历一遭文化洗礼?还是老天爷弄错她的意愿,以为她真的很爱穿越?
不要,穿越只是随口说说,她还是比较热爱电脑网路的虚拟文化,喜欢八卦娱乐的肤浅文化,如果非要惩罚不可,好啦,老天爷,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就罚她、罚她……她咬牙忍痛,做出决断,罚她从初一背到十五,把《古文观止》从头到尾背到熟透透。
阿观苦着脸,双手在胸前握拳,一句一句默念,苦求老天爷把她送回大姜家的地下室。
她被砸笨了,忘记自己正在打交道的对象是玉皇大帝、是中国的神只,却用了对上帝祈祷的仪式,所以搞了老半天,不管几度睁眼,她眼前仍是古装剧场景。
她傻坐着,再祈祷一次、再一回,直到……次数多到她相信老天爷是正人君子,它永不走悔棋,便是错了,也要一路错到底为止。
缓缓叹息,她苦了眉心,逼自己认清事实。
要继续发呆吗?于事无补啊,又不是发呆发得够久就能穿回去,如果这招有用,就不会有人留在古代被欺、被虐、被斗争了,所以越早认清现实,才会活得越风生水起。
唉,再叹口长气,她扶着桌子起身,沿着墙壁里里外外走几圈,让双腿恢复几分力气。
这屋子分里外二进,陈设雅洁、采光明亮,外屋有一张书桌、一张软榻,还有一组和里屋相同的木头桌椅,只不过大组得多,墙上有几幅画,茶几上摆着一个瓷瓶,瓶里供着几枝鲜花。
里屋放着一张约三尺宽的牙床,挂着银白花鸟帐,床上铺着红锦软褥,虽然不确定符不符合人体工学,却也处处精致华美,屋子里点了炭,她还是觉得冷,在这里,肯定不是阳明山花季的季节。
躺回床上,她把棉被拉到脖子上,窝着缩着,贪它几分温暖,阿观开始想像接下来的场景。
待会儿会不会有婢女跑进来,惊呼一声:「太好了,小姐终于醒来了,感谢老天……」
接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闱起双掌从观世音菩萨谢到妈祖娘娘。
再然后,她要假一点,目露惊慌,最好还能够下地抱着头转三圈,以增加戏剧张力,仓皇失措、声音哽咽道:「你是谁?我是谁?天呐、天呐,我失忆了,我不是妖孽,我只是被东西砸到头。」
再再然后,婢女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说词,抱住她的身子,哭道:「我可怜的小姐,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婢女会好心地替她解释现在是哪个朝代,她的家庭环境、身分背景,再好心地陪着她慢慢适应新环境。
当然,由于她是穿越者,一定要表现出至高无上的智慧,然后像费洛蒙泛滥的雌性生物到处吸引帅哥、俊男,一堆子好看到让人发疯的偶像男出现在眼前,由着她扳着手指头慢慢挑选。
如果选来选去,选不到好的,没关系别害怕,命运一定会引导她找到真命天子。
阿观闭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告诉自己,没错,不必自己吓自己,反正天大地大,穿越者最大,不管怎样都会得到好结局。
啊如果没有呢?啊如果好结局都被别人用完了,老天爷指着命运之路,从A烂、B烂、C烂、D烂一路指下去,像月考考题那样,要她挑一个勉强不那么烂的呢?她那个擅长挑答案的天赋异禀会不会跳出来帮她一回?
猛然摇头,她习惯在烦闷的时候把俏丽短发揉成鸟窝,但当手指穿进头发那刻……
她发觉触感不同、长度不同……她的鸟窝已经淹没在时代洪流。
她哀愁,企图喊几句「勇者无惧」来提振一下士气,可张口半天,却发现……没心情。
算了,还是等婢女进来,先把很白痴的失忆戏演一演再说。接下来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躺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被子里很温暖,若不是已经睡太久,这么暖的被窝肯定会让她滚回梦里,可阿观越躺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已经醒来这么久都没有人进来?
难道她不是小姐,是可怜小婢女?
不会吧,棉被绣得花团锦簇,屋里的东西看起来也很昂贵,古代阶级那么明显,怎么可能让一个婢女住这么好的房间?或者……她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穿越过来,斗争是她的重大命运?
不管,先轻咳两声,试探外面有没有人。
咳、再咳、又咳……她咳到快要变成肺痨了,居然没有半个人进门!
哇哩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一个好端端的小姐咳出满嘴鲜血,才会滚几个人进门吗?
她一把掀开棉被下床,走到门边,考虑老半天,刷地一声,打开房门…
夭寿哦,原来她不是小姐,是公主啦!
门外居然、居然……老老小小跪了一地人,天气那么冷耶,她才打开门,全身就一阵哆嗦,他们居然在寒风中挺身直跪,还有几个支撑不了的已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