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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个……”她一时语塞,正在这里搜肠刮肚的想词,慕朝云已经一拱手道:“告辞。”
“哎哎哎!”她赶忙追上去道:“要是叫迦楼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慕朝云忽然转身,两下里差点撞上,她心里一慌,不自觉的住了口。他略偏了偏头,凝视她道:“想不到上神改了名字,连脾气都变了,还是传言有虚,世人皆夸大其词?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你果然曾是横行诸天的一代魔尊伽罗吗?”
“你说什么?!”她急怒道:“上仙果然年少有为,既如此说,那就后日,本上神在此恭候大驾!今天多有怠慢,小如,送客!”
等这位负荆请罪的走了,一肚子火的摩珂就拉着小如去了后山练功,不一会就K的小如满头包,“不来了不来了!”小如连连摆手道:“你要找人出气,就去跟迦楼罗大人打嘛,只有他打的过你好不好!”
摩珂拍了拍手:“好,今天就放过你,我走了这么久,你一点长进也没有,罚你去收拾间客房。”
“干什么?奥……”小如拖长了调子坏笑道:“给那个不像坏人的住啊?搞得跟多么不情愿一样,人家才一走,就急吼吼的给人收拾屋子,奥,你完……”
她一瞪眼:“看你中气这么足,要不继续?”
“可别!”小如顿了顿说:“不过说真的,今天这真不像平时你的作风啊。”
“嗯?”她斜他一眼道:“我平时如何?”
小如挠挠头:“我几百年都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了,要是以前,你早让我抓起他丢到明域之外去了,哪有这份闲心跟他啰嗦!”
“切,就你?!”摩珂不屑道:“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丢出他去?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在三十三天,他轻易就突破了我的护体灵力,你打不过他,我又不能当真跟一个后生晚辈动手,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耗着。哎,本上神威名在外,一向也没什么人敢来我大明宫生事,没想到几千年不问世事,把小辈们的胆子都养大了。迦楼罗又当了神帝,所谓人红是非多,看来我们的清净日子是过到头了,以后,少不得各样麻烦的事,这大明宫单只凭你,只怕还真周济不过来。难道,我还真得找迦楼罗弄几个人来看家护院不……”
她说着说着,渐渐感到周围的空气不对,忽然看见小如红了眼圈,指着她控诉道:“主人,你、你、你嫌弃我了,嫌弃我打不过人家对不对?5555555……被人嫌弃了啊……”
她看着泪奔而去的小如,急忙喊道:“喂喂喂,说归说,今天的事可不能让迦楼罗知道,听见没有?!”
后日一早,那位上仙大人便来了,还带了些衣物、公文,摩珂看他这一副要安营扎寨的样子,摇摇头,二话不说就叫小如现出原形抖了抖翅膀,刮得大明宫跟又遭了天劫一样,就施施然的回房抄经去了。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可大可小,可小可大,十分难测。所以摩珂对慕朝云来请罪,并不十分罕异。不说要不是她这么宽宏大量,换做别的矫情些的女子,双方大打出手是小,这可是天界,对不该动的人,动了不该动的事,随随便便就按你一个动了凡心的罪名。像那什么两只拂尘搅在一起相视一笑的啊,比如老君的两个童子;什么喝多了酒,牵了你的手啊,比如天蓬,轻则下凡历劫,重则堕天成魔。
说不定慕朝云不清楚她摩珂上神是什么人,天庭哪里敢招惹她,更别提降罪,他只是特别谨慎些,小心使得万年船,怕天庭何时想起来找后账,先来与她了结此事。只是这罚的方式吗,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呵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打扫几个月卫生,总比下凡历劫几十年来的好吧,想到这一节,摩珂因为故意给他捣乱而略略有些不安的心,又释然了。
快到中午时,摩珂跃上一道宫墙,习惯性的蹲在墙头上,看见慕朝云还在那里打扫,也没有用法术,一副心无旁骛、理所应当的样子,就是这时候看着,还是卓然不群、纤尘不染,不见半分窘迫的样子,好像当真是在修行。摩珂看着他那个形容,忽然觉得甚是安心,不是,是心挺静的,似乎,格外的气定神闲。她隔空取出一壶梨花白来,慢条斯理的喝着。
眼前忽然现出一张放大的脸:“看什么,这么出神?”
她瞄一眼小如,一掌把他拍下宫墙:“过门是客,你懂不懂规矩?快去请人休息一下,顺便来吃个午饭。”
等慕朝云来到大厅,她已经坐在桌边了,站起来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辛苦上仙了,这顿算我给上仙接风洗尘。”
他看看满桌的菜,又瞥她一眼,一向如洞察万物的眸子,却仿佛蒙着一层雾,半天才坐下来,却不动筷子。
摩珂笑道:“这些小菜,可是不合上仙胃口?”
他半天才抬起头来,有些微茫然的看着她:“我不吃荤腥。”
我不吃荤腥,我不吃荤腥……她的心突兀得痛了一下,是谁曾对我说过这句同样的话?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不是小乘教派,可以吃肉的吗?
摩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抑下那些心跳,方才笑道:“据本上神所知,道家却没有这些戒律吧?”
慕朝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冲她举杯道:“只是习惯而已。多谢上神。”
她喝了这一杯酒道:“谢我什么?”
他似乎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微微垂眸,终于没有开口。
忽然都沉默了,饭桌上一片寂然,压抑而诡异。摩珂想,小如说的没错,我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他应该也是很少说话的人。虽然我很少说话,也基本都是一个人吃饭,可也不是这么个气氛吧,空气好像都稀薄了。
可能慕朝云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起身告了辞。
摩珂才要松一口气,却发现他没有走远,站在竹影婆娑的月门之后,隐隐的看着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搞什么,这叫我怎么吃啊?我又没有虐待劳工的意思,是你自己不吃的好吗?!她只好叫小如把席撤了,自己转身回了内堂。
谁知更想不到的又来了,自此每次她吃饭,他都似看非看,远远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拢在一层雾里,叫人以为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一两顿还好,她回房就焚香、念经,硬逼着自己凝神静气。一连三天,皆是如此,纵然是泥塑木雕,也有三分土性。她看一眼满桌的肉菜,把筷子一扔,直飞过去,劈胸抓住他前襟道:“你到我大明宫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是默默指责我身为菩萨,却破戒食荤,屠害生灵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节、神仙的日常(二)血气生息
慕朝云微微错愕,不着痕迹的拂开她的手道:“上神误会了,只是,我只是……”
摩珂咄咄逼人的直视着他:“只是什么?我告诉你,我一天和尚、尼姑也没做过,十戒中更是未曾持过一戒,这个大明王菩萨,从头到尾,就不是我要做的!你不满意,去玉帝面前告我便是,想度化我,你省省吧,凭你还不够资格!若是想管我,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大明宫般若殿,不是你的蓬莱三仙岛,你要留在这里,就得守我的规矩!”
“还是这样脾气……”他叹口气道:“我其实是想问你,你可会做菜?”
她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依然是点青素袍,依然是日月凌空的上仙风范,只是,就为了这一句话,就要逼得我大动肝火,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生硬的说:“会,又怎样?不会,又怎样?”
慕朝云的眼神里有两分紧张,两分期待,简直是小心翼翼:“你是会做菜的,还做得很好,是吗?”
摩珂冲那边的桌子一昂下巴:“比那强点吧,怎么,这你也有意见?”
他的眼睛有瞬间的流光溢彩:“不知,你可不可以亲自教我?”
她疑惑道:“你要学这个干什么?”
他微微垂眸,长长直直的睫毛在脸颊上打出一道阴影,云淡风轻的声音却又似乎隐着波涛起伏,那波涛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伤:“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她能胜过我,我就要亲手做菜给她吃。”
摩珂一怔,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以啊,不过,这虽是小艺,本上神却是师从于父神的一位故人,你可能对我执弟子礼?”
慕朝云一顿:“这却不能,小仙只有紫虚道长一位授业恩师,不得他允许,小仙岂能再有师长?他老人家已然仙去,是以……”
她笑道:“好说,既然这样,那弟子礼可以算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他正色道:“上神请讲,只要不违背天道公理,除此之外,小仙皆可应承上神。”
“好!”她冲小如打个响指:“小如,过来。”
趁着小如去取东西,她问慕朝云道:“你不是狐君之子么,怎么会不吃荤腥?”
他有瞬间的尴尬:“修道之后,便不曾吃过了。”
她不动声色的问:“那就是曾经吃过了,为什么又不吃了?”
他眉头微皱:“当时道行浅,吃多了血气生息之物,心不易静,日子久了,便习惯了。”
她歪了脑袋,不禁又兴致盎然得打量了他一遍,现在这静的感觉好像比我都老啊,只不知,他心不静的时候,却是什么样子?
小如端了一碗鲜红的东西回来,她冲慕朝云示意一下:“喝了它,我就教你做菜,外赠做饭、做汤、做面点,总之,你想做什么都行!”
慕朝云掩了掩鼻子:“这是什么?”
她一笑道:“鹿血。”
他终于带了怒气:“摩珂上神,你一定要如此戏弄我吗?”
她呵呵一笑:“上仙此言何意?莫非你想做菜给他吃的那一位,也不食荤腥?”
他近前一步:“这倒没有,不知有何关系?”
“着啊!”摩珂笑道:“大有关系。你既然诚心学艺,要做东西给人吃,就要学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就好比爱一个人,当然要用他所希望的方式,不然,岂非投狮虎以琼瑶,又有什么用呢?若他是吃肉的,你自然也要学几个荤菜了。就算你贵为蓬莱上仙,没人告诉过你,学厨都要从学徒做起,免不了杀鸡宰羊刮鱼,血淋淋、黏腻腻的红肉、白肉拿在手里;那么,君子远庖厨,你总该听过吧,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要做不到呢,就趁早歇了这心,或者跟别人学,也省的我瞎耽误功夫。我的时间虽不宝贵,也没有必要浪费在无谓的人与事上面。”
他一怔,似乎陷入一种回忆,喃喃自语:“原来那些菜,做出来是这么难得……”忽然伸手把那碗鹿血端到唇边,却终究犹豫。
摩珂拿出娘亲给她的凤羽扇,一边赶着眼前的血腥气,一边笑微微的看着慕朝云停了三停,才把那碗鹿血喝下去,顺道欣赏了一下他胸口起伏,面色潮红,究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的心不太静的样子,十分满意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年轻人,孺子可教。”
等她走过去了,才忽然省起,怎么没有反噬就这么拍上去了?莫非我不知啥时候功力大进,一个上仙的护体灵力对我已经不如何了?但她也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不太可能,她转回来又看看他:“你,怎么没有用灵力护体?”
慕朝云看她一眼,听上去就有两分赌气:“在这大明宫,还用灵力护体,不觉得太也小觑上神吗,简直是对上神大不敬!”
摩珂拿扇子掩口而笑,顺手拍到他掌心里一块白娟:“好说好说,嘴角擦擦。”
慕朝云在房里打坐,心却始终定不下来。想起这几天的经历,时而狂喜难抑,时而如坠冰窟,心潮起伏,如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看的见前方的路,又随时会倾覆。
千年前,新一代的魔尊九渊出世,去道教圣地九华山劫夺魔族圣物魔域之血,他当时正在天之涯平定妖王柔懿的叛乱,等他匆匆赶到时,九华数千年基业,已然毁于一旦。他与九渊一场恶战后,为罚九渊屠戮九华之罪,将其封印,连同魔域之血,从此便一并转由蓬莱上下负责看管。一向也算相安无事,直到五百多年前,孔宣投入蓬莱,拜他为师……
他在坠仙台遇见她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她额间的雀翎标记,与孔宣死之前额间透出的一点绿芒一模一样。也不是没有千百次的想过,以孔宣区区一介凡人,如何能轻易解开封印,放出魔尊九渊与魔域之血,只是却着实难以相信,她竟是来历劫的摩珂上神。
随即他又发现,他们的护体灵力,对对方,似乎是没有效用的,若是全无干系,因何会如此?于是在魔域之血已然出现异动的情况下,他暂时放下一切,赶去大明宫,想要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