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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果”的问题,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年里,我早已千万遍地设想过。但是那又如何,哪怕把“如果”想得太美太好,我和她终究还是错过了二十年。
那个一起去北京的约定,是我和颜若水在十八岁那一年共同许下的,然而在高考过后,最终出发前往北京上大学的只有我一个人,颜若水因为理科发挥得很差,高考的成绩连一所北京的二流大学也上不了,最终只好就近选择了一所香城附近的大学。自那以后,我们两人,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横越在其间的遥远距离,不言而喻。
我们当然也曾经努力争取过,我们几乎用尽了所有可能的方法跨过距离,但是我们分开在异地不到半年的时间,现实就让我们一败涂地,我们终究迷恋上了各自身处的城市,从而渐渐失去了联络。待到大学毕业后,我带着对她残存的情分回到我们当年相遇的香城,却偶然得知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为了我不值钱的骄傲和自尊,我甚至没有去见她一面,就这样简单地放弃了她。
自此一别二十年,我和她不久前再次相逢,她的丈夫早在十多年前意外身亡,而我却可笑地成为了她妹妹的男朋友。
现实总是太过残酷还有恶俗。
颜若水还在落泪,她不停重复对我说“对不起”,但是她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把我们分开的是距离,是时间,是命运。我百感交集,犹豫着,却难以不为她动容。
索性赌一把吧。
“迟到了总比错过了要好。”
我想着这句话,决心坐到了她的身旁,我伸手扶着她颤抖的肩膀,她僵硬了一下,没有把我推开。我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告诉她:“若水,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我们……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理了一下思路,第二卷的内容主要是衔接和过度,以顾森视角写的篇幅不会太多,所以第二卷的内容相比第一卷会有减少。这一章以后,颜亦蓝和顾森的“蜜月期”就结束了,接下来的是……嘿嘿。
☆、秘密
工作结束后我第一时间赶回了家里,一打开门,我就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我当即会心一笑。因为我知道,是她来了。
我尽量放轻脚步来到厨房,若水正对背着厨房的门口专心致志地炒菜,她的身上围着一条干净的蓝色围裙,并没有发现我就在她身后。我忍不住偷笑,迈出脚步,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
若水惊呼了一声,回头看见是我,才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回来了,刚才我真的被你吓到了,还以为是小偷进来了。”
“我家除了我们以外还能有谁进来?”我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真胆小。”
“才不是。”若水面露难色,“我、我是害怕……是三千来了。”
我愣了愣,若水也自知失言,不再看我,低着头继续炒菜。
我不喜欢这种愧疚的气氛阴森森地笼罩着我们,或者说,需要承受这种阴暗情绪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于是我抱紧了她,“拥有我家备份钥匙的人,只有你一个。”
若水闻言放下手中的厨具,阴郁地说:“顾森,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好像在偷情。”
我何尝不懂她的煎熬,为了让她只注意着我,我主动伸手替她熄灭了煤气炉,然后我把她的脸扳了过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衷心微笑:“若水,不如你嫁给我吧。”
若水的表情僵硬了,她难以置信地想要推开我,我却猜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已紧紧地把她按在我的身前不让她逃离。
“顾森……”她几乎哭着哀求我。
“我不能让你逃走。”我斩钉截铁地说,“你一天不给我答复,我一天都不会放开你,这一次我真的说到做到。”
这样的行为何其幼稚,一点都不像我,但是我没有办法,颜若水永远都有办法可以把我逼疯。
若水终于温顺下来,她埋首在我的胸前,闷着声音说:“顾森,我是结过婚的。”
“我一直都知道。”我比想象中还要轻松地露出了笑容,“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但是这些都不影响我想要娶你。”
她不再找劝服我的理由,而是说:“我不是不想嫁给你,在我年轻的时候,嫁给你就是我最大的梦想,但是,现在的我对婚姻已经没有了信心。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前夫是因为意外去世的,那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我们还说好了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但是……才没过多久,我就突然收到了他去世的消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就这样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也想通了,哪怕两个人结了婚,也并不代表一定一辈子都能在一起。”
她有那么沉重的过去,我知道,却又不清楚。我愧恨我曾经错过了她,所以她才不得不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与其说我想要弥补,不如说,我只要想余生都只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我告诉她:“我除了是一个工作狂以外,私生活还算检点,不爱吸烟,应酬的时候还不得不喝一些酒,但是从今以后,我会让自己的生活作息变得正常,空闲时候会多多锻炼身体,上下班的路上安全驾驶,不超速不闯红灯,总而言之,我会尽力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也更多一些,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抛下你,我们一定可以相守余生的。若水,你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
若水吸了吸鼻子,又用我的西装擦了擦泪水,良久过后,她抬起头,泪中带笑:“好,我答应你。”
我的喜悦简直无以复加,这一刻我什么都顾不上,我捧起了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若水的脸红了,不怕恶心的说一句,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吻她,从前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吻过她,最近相逢后的几天,我们一直是相敬如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若水,我心爱的若水,迟到了二十年后,她终于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我放开了若水,她害羞的神情真像她十八岁的时候,不过我想现在的我应该也是。她抱着我的腰,嗔笑着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肉麻。”
“如果我不是那样说的话,你还会答应我吗?”
她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我:“会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那么便扭?”
她古怪地笑了笑,我横了她一眼,她才说:“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了,没有想到,过了二十年以后,你依然愿意为我实现。”
我摸了摸她变得不再年轻的脸,心里膨胀着怜惜,以及感动,“这个也是我十八岁时候的梦想,若水,不管我们之间兜兜转转了多少年,你始终会嫁给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若水点点头,感动并没有伴随多久,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收起了笑容,说出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难题:“不过,三千她……”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说。
她顿了顿,“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多问,只是微笑:“好。”
她温柔地看着我,我舍不得放开她,她突然凑近了我的脸,轻声对我说:“顾森,在我们结婚以前,我有一些一定要告诉你,这是一个关于我们颜家……最大的秘密。”
——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在她说话之前,我抢先问她:“亦蓝,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亦蓝似乎笑了一下:“晚上我还能有什么事?最近几个月,每天我除了学习以外还是学习了。”
这话我听起来也觉得不太滋味,二十年前我也曾经经历过高考前的煎熬,所以我十分清楚现在她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要跟她说如此难堪的事情,我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只要一想起若水,我还是狠下了心,“今天晚上你可以出来一趟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哦,好。”她极其平淡地回应,难得没有和我多说一些话,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到了晚上,我和若水首先去到约定的餐厅等待亦蓝,若水看起来十分踌躇不安,其实我也是,但是我不能把我的情绪表现出来。我和若水一起试想过很多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然而事实是我们都猜错了。
亦蓝准时推开了餐厅的门,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若水身处的位置,她没有任何疑惑或惊讶的反应,目光牢牢地锁定我们,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我们的对面的位置。她坐下来,自然地跟我们打了招呼,也不问我和若水为什么会坐在一起,甚至还毫无芥蒂和我们一路闲话家常。
亦蓝的毫无反应反而让我更加无所适从,但是后来当我静下心来,我才发现今晚她的话是出奇的多,平日她很少会说闲话,在我面前除了偶尔会胡闹一下以外,她几乎都是很安静的。她今天之所以变得如此反常,或许是因为她早已猜到我即将会对她说什么了。
“亦蓝。”我轻声打断了她叨叨絮絮的话。
亦蓝如梦初醒地看着我,嘴角还停留在上扬的角度。
“你听我说。”我话音刚落,我放在大腿上的手突然被若水抓住了,她的手很冰冷,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一脸不忍。而坐在对面的亦蓝,此刻没来由地盯着桌子,她的视线仿佛越过了桌子,彻底看清了底下的一切。
我终究还是对亦蓝坦白了我和若水的所有事情,亦蓝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从不插嘴,一如既往的乖巧。我的话说到最后,她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前所未有地灿烂。
亦蓝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我愣了,若水也是。
“三千……”若水试着劝慰,然而亦蓝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听到任何多余的话。
“姐。”她看着若水笑,语气却近乎哀求地说,“我想回家了。”
若水定定地看了亦蓝一会,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
“顾森。”若水对我说,“你送三千回家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突然有些啼笑皆非,尽管目前的状况再持续下去确实会无计可施,但是如果按照若水所说的去做,何尝不是多此一举?
我正想说话,若水又再次催促我,态度出奇果断:“去吧,顾森。”
我认真地审视了一番若水,她的眼里虽然有不忍,但是没有放弃,如此我才放心地站了起来。亦蓝一直沉默,却还是遵从若水的意思跟着我走出了餐厅。
我和亦蓝走到餐厅之外,我打开防盗锁,亦蓝习惯性走到了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在车门即将打开之际,她的手猛地僵硬在了空中。
我留意到了她的动作,主动说:“你就坐副座吧。”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翼翼打开了车门。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上车前一刻,我不禁回头望入餐厅里,一下子就找到了若水的身影,她仍然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也在等待着什么。
我最终带着满腔未了的心事发动了车子,和亦蓝一起,往遥远的地方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两个三十八岁的情侣的恋情,写得太肉麻不行,写得太含蓄也不行……真是愁死我了。
☆、惜别
除了沉默以外,我几乎找不到此刻和亦蓝相处的最好方法。
所有我应该说的、能说的,刚才在餐厅里我都说了,没想到亦蓝居然毫不表态,这就是难题的所在。
“顾森。”亦蓝这时候突然叫我。
我连忙分出注意力,“什么?”
“我和姐姐,长得很像吗?”
“是有一点。”
“所以你当初才会接近我吗?”
她真是单刀直入,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但是这是她的权利,她可以用任何难听的话攻击我,我都应该全盘接受。
我老实承认:“没错。”
如果不是和若水相逢了,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愿意承认,在颜老师葬礼的那一天,我之所以会那么积极主动接近亦蓝,完全是因为我在亦蓝的身上,依稀看见了十八岁时候的若水的影子。
亦蓝惨淡地笑了笑:“你真卑鄙,顾森。”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卑鄙的人。”
亦蓝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我的脸,我原以为她的所有不忿情绪会就此爆发,然而我始终还猜错了,她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把车开慢点。”
我按照她的话,静静将车速放慢。
亦蓝不再移开目光,始终盯着我,我甚至开始感到右脸正在发麻。亦蓝又在问我:“顾森,你真的想了我姐二十年吗?”
“是。”
“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吗?”
“从来没有。”
“一天都没有?”
“一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