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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我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令我陌生的委屈:“妈,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没想到妈妈坚决地摇了摇头,“毫无疑问,你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但是有时候,我反而希望你可以任性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情怀总是湿……不不不,我没在说什么邪恶的事情←_←
☆、归来
姐姐和司马谦搬进家的那天是圣诞节。
十分不凑巧的是,今年的圣诞节不在周末,我不得不去上学,直到傍晚放学后我回到家,家里一切都收拾得非常整齐,我粗略地扫了客厅一眼,便能从某些细微的地方发现了属于姐姐和司马谦的踪迹。我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从今以后我真的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不是以往假日里的短暂居留,而是真正的朝夕相对。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司马谦正从楼上走下来。
“好久不见。”我说。
“真的是好久了。”他似乎有些感叹,“不过这话怎么听起来我们好像是陌生人?”
“是你的错觉吧。”
司马谦不可置否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不过才快一年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他已经比我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外形上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小男孩了。
司马谦说:“怎么你们学校放学时间这么晚——不对,应该是说我们的学校才对。”
司马谦和我一样都是应届的高考生,照理来说,这种时间下转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目前我所就读的高中看在去世的爸爸的情分上,破例给我们家卖了一个顺水人情,司马谦转学到我的学校和班级已经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学?”
“明天。”
“这么快?”据我所知,他好像并不是一个如此热衷上学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但是笑得开怀。
我不懂他笑什么,我在他的身后,看见了久违的姐姐,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各捧着一叠热腾腾的饭菜。她笑盈盈地看着我,“三千你回来啦,快去洗手,我们吃饭吧。”
不管如何,热闹总是比寂寞好的。
也许我们都太多低估十几年的岁月产生的沟壑,哪怕我们“一家四口”面对面亲密地坐在饭桌前,彼此却都是坚硬地无法顺利展开话题。为了缓解气氛,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酒,分别给我们每个人倒了满满的一杯,不过除了她以外,我们其实谁也没有动过杯子。倒了最后,只有姐姐一个人喝得尽兴,她醉醺醺地倒在了饭桌上。
姐姐高举着空杯子,冲着我们傻笑:“我第一次跟家人一起过圣诞节,我!好!高!兴!干杯!”
姐姐不曾在我的面前如此失态,我有些吓到了。我连忙别开目光,她却伸出手拉住了我,她红着脸对我喊:“三千,你高兴吗?姐姐终于搬回来跟你一起住了,你高兴吗?你高兴吗?你高兴吗?”她反复问我“你高兴吗”,手迟迟都不肯松开,我别无办法,只好对她点头,“嗯,我很高兴。”
她“哈哈哈”地笑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太好了。”她喃喃道,拿起桌上的杯子不停往嘴里倒,哪怕杯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司马谦一眼,他由始至终沉默地坐在姐姐的对面。直到姐姐第十次重复倒酒的动作,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越过桌子,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杯子。
姐姐好像很生气,她眯着眼睛想把杯子抢回来,趁着她分散了注意力的空档,司马谦一把抱起她,把她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我原以为姐姐会不愉快地发酒癫,然而她在司马谦的怀里却变得十分乖巧。她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似乎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深沉梦乡。
司马谦帮姐姐调整了睡姿后,他回过头来对愣在原地的我和妈妈说:“她喝醉就会胡闹,不过也不会闹得太久,你们习惯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姐姐常常都会喝醉吗?”
“大概半个月左右一次吧。”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怪以前姐姐回来过节总是在香城呆不久,原来她一直都有酗酒的习惯。我看着司马谦照顾起姐姐驾轻就熟的动作,不由得说:“其实这些年都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吧。”
司马谦的背影顿了顿,“也不全是,我的小时候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这时候身后有人在抽泣,是妈妈。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眼泪,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赶紧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我、我去弄一条热毛巾过来。”然后她近乎逃避般地跑进了洗手间。
妈妈哭了、姐姐醉了,我一想到这些混乱的情况难免有些头疼,我悄悄叹了一口气,一个人走到饭桌前收拾残余的饭局。我所站的地方隐约还能听见客厅里姐姐的醉话,她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奇怪声音,就像一只在水里呼吸的鱼。我担心地看过去,正好看见她痴痴地笑了,那一瞬间,我宛如看见了少女时期的姐姐,她带着闪闪发光的笑容,突然无比清晰地说:“咕……我回来了。”
——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司马谦准时往学校出发了。
昨晚睡觉之前我和司马谦已经协商好了,为了省下一堆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他在学校里必须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时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虽然我将信将疑,不过除了相信他,我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班上的同学对于司马谦的突如其来的转学必然会感到疑惑,幸好司马谦很随性,他总是轻而易举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转校不过才半天的时间,他几乎就彻底地融入了班级。
午休时间,大家自发围着司马谦的座位,轮番向司马谦问许多无聊或不无聊的问题。
比较正经又不无聊的是——“离高考只剩下了半年了,为什么你还会转校?”
“主要是出于家里的原因,具体是什么,抱歉我不能说。”司马谦微笑着,谦和地背出了我为他准备的标准答案。
坐在人群外的我听见了他老实的回答,暗暗松下一口气。不过我还是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耍花样,我又连忙凝神听着他和同学们的对话。
至于极为无聊的问题是——“你和写《史记》的司马迁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后代吗?”
问题一出,瞬间全场哄笑。
我也不禁笑了笑,司马谦的笑容依然变都不变,毕竟这个无聊的问题他从小到大已经被人问了数以万次。司马谦镇定自若地回答:“我们除了同姓和同性以外,其它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他的后代,我有我自己的家人呢。”说着他把目光精准地射向了我,并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果断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
大概是刚才教室里传出的笑声太过醒目,午休时间负责巡堂的老师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在老师威严的目光下,大家都只好散了堆,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歇息。
不过老师才离开没多久,大家又开始叨叨絮絮地说起了话。我看大家再也没有围着司马谦问东问西,正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觉休息,赵涵这时候却溜到了我的身旁。她压低了声音问我:“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情?”
赵涵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才又凑了过来:“你和司马谦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一凉,脸上还是强装着镇定,“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她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怎么相信我的话。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啊。”
“但我看你好像跟他挺熟的,就在刚才啊,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看着你。”我不得不承认,平日里有些神经大条的赵涵,在某些时候的触感的确非常灵敏。
“你可能看错了吧。”我仍然没有说实话。
“早上上课的时候他明明偷瞄了你好几次!”
司马谦这家伙。
我忍不住反问赵涵:“你上课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赵涵还没有回答,一把熟悉得过分的声音就横空出世了:“嘿,你们在说什么?”
我马上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懒得理会这个专门制造麻烦的司马谦,不过我却无法阻止赵涵跟他搭腔,她居然坦白地说:“我们正在说你。”
“说我?”司马谦的眼睛一亮,“你们在说我什么?”
“我刚刚问小亦,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亦?”
“对,就是她。”赵涵挤到了我的椅子上,亲昵地搭着我的肩膀,毫无必要地向司马谦介绍,“她叫颜亦蓝,我都叫她小亦。”
“哦,小亦……”司马谦对上我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戏谑的笑意,“你好啊,小亦,认识你真高兴。”
在赵涵热切的注视下,我只好僵硬地笑了两声表示我的友好。
赵涵满意地点点头,然而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心中的疑问。她又追问司马谦:“小亦不愿意告诉我,不如你来告诉我吧,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司马谦在回答之前,自然而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再无声地询问我的意思。我偷偷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千万别给我耍什么可恶的花样。
司马谦收回了目光,朝赵涵微微一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谢天谢地。
“……不过,我很喜欢她哦。”
我正要露出的安心笑容僵硬在了嘴边,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原本嘈杂的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来自众人暧昧的目光不停徘徊在我和司马谦的身上。我终于愧恨地领悟到,这句在我听起来明显不真实的笑话,在那一短短的瞬间,已经忠实地传到教室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它犹如一个凶猛的炸弹,瞬间轰炸出一个难以想象后果的巨大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人来看,只好继续加油更新了TAT
☆、狭路
我很少会去特意讨厌一个人,不过这一次是例外。
司马谦当众说出的一句玩笑,几乎让全班的同学默认了我和他的暧昧关系,不管我再怎么极力解释澄清,一切都变得于事无补。
谣言止于智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随意听信谣言,其实现在的局面除了有些烦人以外,其实根本不伤我分毫。话虽如此,我还是无法轻易宽容接受谣言的始作俑者。
司马谦自然知道我生气了,回家以后,他来到了我的房间,近乎讨好般地叫我:“小亦。”
我埋头做作业,头也不抬。
司马谦索性得寸进尺地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我的身旁,他把怀里的数学课本递到我的面前,“我有一道题目不会做,你教一下我吧。”
我就当做是空气在说话。
“生气太久的话会生出皱纹的,这样你就不好看了。”
我暗暗冷笑,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顾森发来的短信,我连忙捂住手机屏幕后,不由得看了司马谦一眼,他也正好看着我,表情看似平常,我无法得知他刚才是否看见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待到屏幕暗淡下来后,我才松开了手,司马谦难得不说话,平静地和我对视着。我习惯了他平日嘻嘻哈哈的面容,他现在不过稍显严肃的神情却令我变得手足无措。
我太过心虚,唯有不争气地投降了,“你不是说有题目不会做吗,是怎样的题目?”
司马谦板着一张脸,默默翻开了课本,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其中的一道题目上。
我刻不容缓地给他讲解,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题目,我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会解题,以我对他的了解,这道题目他根本有能力独自解决,他刻意对我说不会,不过是为了跟我和好临时编造的理由,如今却成为了我逃避窘迫的救命稻草,真是讽刺。
“小亦,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顿了顿,才回答:“没有。”
我的私事,没有对外甥坦白的必要。
“真的?”
“真的。”
“那顾森是谁?”
我被他的问题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笔不小心在他的课本画下了一条长长的曲线。
我马上道歉:“对不起。”
“没事。”他毫无所谓,然后又继续问我,“顾森究竟是谁?他刚才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他果然看见了。
我选择保持沉默,脑海内不停想着尽可能掩饰我和顾森的关系的办法,然而司马谦只是一声不哼地坐在我的身旁,就让我无法顺利地思考。我侧头躲开了司马谦审视的目光,他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姐姐的声音恰好在楼下响起了。我二话不说,慌忙扔下了课本跑出了房间。
后来吃晚饭的时候,司马谦坐在我对面的位置,孜孜不倦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只好低下头,尽快吃光碗里的饭菜。
“有一件事情,其实我想说很久了。”姐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