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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跟哥哥一起玩吗?」她又问砚哥儿。「如果想跟哥哥一起玩,就把娘的纸风车拿给他。」
砚哥儿考虑了好久,才接过娘手上的纸风车,走向贤哥儿,接着伸长手臂,把东西推到哥哥面前。「一起玩……」
「娘?」贤哥儿问着母亲。
王氏又惊又喜地颔首。「要谢谢弟弟。」
要知道在秦府内,砚哥儿是最受宠的宝贝,只要是给他的东西,别人不见得有份,总让她这个当娘的既嫉妒又心酸,多希望儿子也能受到老太君的重视和疼爱,无奈自己的相公是庶出,怎么也比不上嫡子所生的。
「谢谢弟弟。」他这才敢从砚哥儿手上拿走纸风车。
砚哥儿噘高小嘴,朝手上的纸风车吹了口气,似乎在教哥哥怎么玩。「呼……」就见叶片转动两圈。
「呼……」贤哥儿也学他吹气。
两个孩子一齐朝手上的纸风车吹气,开心地看着它转动。
「谢谢大嫂。」王氏腼腆地说。
婉瑛不禁失笑。「谢什么?只不过是纸风车,要做几个都有。」
「大嫂才刚进门,有所不知……」才吐出几个字,又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是专程来抱怨,她便不敢再往下说了。「没什么,只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趣的小玩意儿,还真有些稀奇。」
见王氏似乎有苦难言,婉瑛也就配合她转移话题。「这叫纸风车,三弟妹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我、我只怕学不来。」王氏面有难色,担心自己笨手笨脚会被人取笑。
婉瑛突然灵机一动。「三弟妹会打算盘吗?」
「自然会了。」
「那三弟妹教我怎么打算盘,我来教你做纸风车。」想到每次对着算盘发呆,金嬷嬷就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让她下定决心要学会。
王氏愣了一下。「大嫂不会?」
「是啊,只要看到算盘就头疼了。」婉瑛心想用计算器还比较快。
「大嫂若不嫌弃,我当然愿意教你了。」总算有一项比她强,让王氏无形中多了一些自信。
婉瑛喜不自胜。「那真是太好了,三弟妹就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教起,可能要多讲几遍,我才听得懂,要是再学不会,骂也没关系。」或许是金嬷嬷教得太复杂,换另一种方法,说不定更管用。
「是,大嫂。」王氏用袖口捂住唇笑了。
直到见识过婉瑛的随和友善,原本还有些怯懦,犹豫着该不该来拜访的王氏,终于也敞开了心胸,少了几分惊惶,自在许多。
过了三日,王氏又来拜访,妯娌之间也建立起了友情。
而在王氏回去之前,婉瑛将事先做好、有着各种颜色的纸风车交给她,让她带回秦府给其他的孩子,人人有分,这样才叫公平。
婉瑛也没想到纸风车会大受欢迎,秦府里的孩子们,尤其是一些庶出的,可是很难得收到礼物,连性子一向畏怯的贤哥儿都会主动教大家怎么玩,初次尝到受人瞩目的滋味,可是得意极了,大家也才知道这位该叫大堂嫂或是大伯母的,会做这么新奇的小玩意儿。
于是,连着好几日,除了早晚气温偏冷,在都是好天气的情况之下,秦府的孩子们都拿着纸风车直往屋外跑。
这一天,老太君由两个媳妇儿陪同,缓缓地走在曲折的桥面上,尽管已是秋季的尾声,红枫秋菊点缀出来的景色,却也是最美的。
听见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嘻笑,以及奔跑的身影,让她的目光跟着望了过去,然后皱起眉头,似乎有些迷惑。
「你们瞧瞧……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老太君也看不太清楚,只好问媳妇儿了。
江氏先是张望两眼,认出其中一个十岁的男孩,是夫婿的其中一位小妾所生的儿子,便扬声叫道︰「康进!」
叫康进的孩子心头一惊,赶紧来到江氏跟前,面对向来不假辞色的嫡母,总是畏惧三分。「请问娘找孩儿有事?」
「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江氏瞪着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还会一直转动,真是有些古怪。
「这叫做纸风车。」康进马上回道。
「纸风车?」老太君问着两个媳妇儿。「你们听过吗?」
这三个字连林氏也没听过,更别说见过了,于是又问︰「谁给你们的?」
康进想了一下。「是大房的三堂嫂拿给咱们的,听说是大堂嫂平日做给砚哥儿玩的东西,便多做了几个,让她拿回来。」
「原来是她……」江氏摆了下手,让康进自己先去玩,也不想让他听到大人之间的对话。「还真懂得先巴结这些孩子。」
「前几天金嬷嬷不是回来一趟,她说砚哥儿吃东西不小心噎到,一张脸都发紫了,要不是有凤哥儿的那个续弦在场,只怕等不到大夫来便已经……」林氏想到对方好歹帮过自己的儿子,还因此受了重伤,总不好批评什么。「就算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也算是有心了。」
可江氏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想到她的出身……」虽然没有说完,那张嫌恶的嘴脸已经很清楚表达内心的想法了。
「说到这件事,我就想到那日听金嬷嬷说了之后,隔天一早,我就马上命人去把砚哥儿带来,总要亲自瞧过没事才安心,谁知他才来没多久便一直吵着要回去找娘,这可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情形。」老太君难免闷闷不乐,连叹了好几口气。「他现在有了娘,就不要我这个曾奶奶了。」
想到一手疼大宠大的宝贝曾孙子不再黏着自己,而是喜欢缠着别的女人,任谁都很难轻易释怀。
「婆婆别这么想。」林氏是最先看开的。「砚哥儿跟她感情好,显然这个继室待嫡妻所生的儿子真的用了心,才会这般亲近,应该高兴才是。」
老太君也知晓媳妇儿说得没错,可是心里总是有个结,怎么也打不开,便不再说话了。
下午,才用过膳,婉瑛又坐在小花厅,因为她一天的苦难又要开始了,偏偏气温要冷不冷的,很适合睡觉,自然把耳边的杂音当作催眠曲。
「孙少奶奶!」
金嬷嬷砰的一声,把眼皮就快要合上的婉瑛给吓醒了。
她从椅上跳起来。「失火了!」
金嬷嬷横眉竖眼地瞪着她。「呸!呸!哪里失火了?」
「呃,原来是梦……」婉瑛又跌坐回去,幸好不是真的发生火灾。「金嬷嬷,今天可以提早歇息吗?」
「难道孙少奶奶想回房小睡?」金嬷嬷冷冷地问。
婉瑛把头摇得像博浪鼓。「当然不是,只是方才砚哥儿要午睡之前,我答应过待会儿要陪他玩,就不能食言,不然以后他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好吧,今天是例外。」听她是为了砚哥儿,金嬷嬷自然就通融了。
她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观察这对母子相处的状况,也是金嬷嬷的任务之一,才刚进门,自然会待继子好,但是长久下来,可就难说了。「那么奴婢陪孙少奶奶过去。」
「好。」只要能暂时抛开算盘,婉瑛自然什么都答应。
主仆俩才走了几步,就瞥见好几名工人站在木梯子上,正在修剪屋前的几棵大树,一一把多余和不良的树枝剪掉,让婉瑛不由得驻足观看。
「天气愈来愈冷,是该把树枝修剪一下好过冬了。」金嬷嬷喃道。
不过婉瑛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工人把不要的树枝先收集在竹篓内,再把竹篓放在木头做的、后头有两个轮子的板车上,然后握住秆手,推去丢弃,令她很自然地想到脚踏车。
「如果有脚踏车就好了,可以不用依靠人工,或是牛马来拉车,也可以做出脚踏车版的消防车,遇到火灾发生更可以早一点抵达。」不过得要先克服铁链、齿轮、轮胎的问题,难度实在太高了,也不是婉瑛的专长,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到可以替代的。
见她还站在原地发愣,金嬷嬷出声催促。「孙少奶奶还在看什么?曾孙少爷只怕已经醒了。」
婉瑛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好收回目光,在心里告诉自己,灭火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防火工作要确实做好,要是有想到什么好点子,再跟秦凤戈建议。
接下来,她也遵守承诺,和砚哥儿一起拿着纸风车出去玩,光是看着它转动,就可以玩上好久,接着又在花园里探险,认识花草树木,还蹲在地上研究排成长长一列的蚂蟺。
「蚂、蚁……」砚哥儿比着好小好小的昆虫。
她也来个机会教育。「对!这个就叫蚂蚁,蚂蚁也要吃东西,你看它们搬运食物回家,要准备过冬了。」
砚哥儿睁大眼楮看着它们,直到看腻了才回房,而奶娘已经煮好山药薏仁粥,等着要喂他。
「……不要马上吞下去,多嚼几下。」虽然已经熬得很糊,婉瑛还是要教他吃东西必须细嚼慢咽。
坐在小稿凳上的砚哥儿觑着她,又蠕动几下嘴巴,才把粥吞下去。
婉瑛笑着点头,表示嘉许。「这样才对,以后要记得多嚼几下。」
「好。」他大声地回道。
待奶娘又喂了一口,砚哥儿很听话的多嚼了好几下才吞喊下去,然后看着婉瑛,希望得到赞美。
「以后就算娘没在身边,也要这么做。」她叮咛地说。
砚哥儿笑嘻嘻地扑进她怀中,他年纪虽然还小,不过依然能感受到娘跟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只是抱他哄他,只要哭一哭,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有时还会板起脸,可他就是喜欢娘。
「砚哥儿要记住知道吗?」婉瑛望进他的眼底。「要是不听话,等砚哥儿再长大些,就罚你做仰卧起坐和伏地挺身,让你大喊下次不敢了。」
奶娘噗哧一笑。「夫人刚刚说……伏地什么?」
「只是打个比方……」婉瑛干笑一声,又不能当场鬼演给她看。「砚哥儿要是不乖,娘可是真的会处罚你的,知不知道?」
他搂着娘的脖子,可一点都不怕。
「好了,乖乖回去坐好,先把你的粥吃完,否则等一下不许出去玩。」她指着小稿凳说道。
砚哥儿也很听话地照做了。
始终在旁边观察的金嬷嬷也看得出这位孙少奶奶不像其他人只会顺着、宠着,有求必应,该严厉的时候,也不怕受到误解,就算有她在一旁盯着,只要曾孙少爷不乖不听话,还是会板起脸,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可是一旦做得好,她也不会吝啬夸奖,应该算得上是赏罚分明。
相处了几日,她多少也看得出对方其实是个没太多心眼的女子,平日生活上要求的也不多,又很节俭,连胭脂水粉都不抹的,更别说在身上穿戴着金银首饰,光这一点是很值得夸奖,不过当家主母就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和妆扮,还是不能太过朴素。
这一点,金嬷嬷决定找机会提醒孙少奶奶。
而婉瑛陪砚哥儿玩了一个下午,直到戌时,砚哥儿似乎也玩累了,早早睡了,金嬷嬷见她眼皮都快盖下,又哈欠连连,也好心地放她一马,没再唠叨,让她可以回房,不过按照规矩,又不能先跑去睡,只能硬撑。
「到了冬天,万一又下雪,就不能到外面去,应该有什么静态的游戏可以让砚哥儿在屋里玩……有了!积木应该比较简单,也容易做……」她让自己的脑袋想些事情,免得不小心睡着,想着想着,没注意到有人进房了。
秦凤戈见她坐在几旁,两眼直视着前方,不禁好笑地伸出五指,在婉瑛面前晃了几下,总算让她回神。
「我还以为你张着眼楮睡着了。」他微醺地笑说。
「将军回来了……喝酒了?」婉瑛才靠近便闻到了。
他微微一哂。「今天是下属娶妻的好日子,总要喝个两杯。」
「偶尔喝一下无妨,别喝太多就好。」她才要去倒杯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我去泡一壶热茶过来……」
「不用了。」秦凤戈张臂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婉儿……」
婉瑛看得出他醉了。「什么事,将军?」
「我真高兴娶到你……」他将额头抵在婉瑛肩窝上。
「真的吗?」她轻抚着秦凤戈俊挺的脸庞,直到嫁人之后才发现夫妻有观念上的代沟是在所难免,万一将来遇上彼此都不肯退让的事,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后悔这么说过。「你真的一辈子都会这么想?」
秦凤戈微抬起头。「那是当然。」
「希望将军永远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婉瑛搀着他在床沿坐下,然后脱下他的靴子说道。
他摇了摇脑袋,想要保持一丝清醒。「你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