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岳慢慢点头,又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只是一旦发兵来救,落到蒙人眼里,怕是几族地妇孺都保不住了。”
刘长净一呆。立时点头道:“是我思虑不周。小岳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我们出来这么久。蒙古人又势大,我们所占的地盘可是已被蒙古人强夺了?”
杨岳笑道:“我急着找你们,也没怎样留意,不过有张报宁和大哥在总是不至于如何,我们两家已是封了义兵万户,天完还被围着,张士诚那边又起来了,蒙元一时还没这么快对各地汉人豪强下手。”
刘长净向来钦服杨岳,一听之下也放了心,只是忧愁如何出逃。
杨岳安慰道:“你不用担忧,我们既是已经来了,总会设法救你们出去,国意和国诚在哪里?”
刘长净指着杨岳身后,道:“在那边,他们都没事。”杨岳点点头,转身去寻张国意和张国诚。
杨幺蹲在原地,悄悄从靴中抽出贴身匕首,塞给刘长净,轻声道:“你拿着,以防万一。”又探头看看杨天康,问道:“他是不是发烧了?”
刘长净小心收好匕首,微微点头道:“是有些发烧,我就怕他是患了伤寒,这里又潮又冷,他前阵子耗力太过,有些扛不住了。”
此时,杨天康突地翻身,喃喃地叫着:“小阳,小阳!”刘长净和杨幺俱是一愣,杨幺“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啐道:“这家伙,我看他精神着呢!”见刘长净仍是有些担忧,不禁伸手拍拍刘长净的脸,柔声道:“长净,看你瘦得,你放心,明天我们偷偷带点药和食物来,天康他没事的。”
刘长净身子一动,似是要躲开杨幺的手,却又定住,呆呆地看着杨幺,喃喃道:“杨……杨家姐姐,我……”杨幺笑道:“怎么了?你也想你地未婚妻了?我听说曾家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儿,你小子运气真好。”
刘长净似若未闻,只是看着杨幺出神,杨幺正唠唠叨叨地说着,杨岳走了回来道:“幺妹,我们回去准备一些避疫地药物,我看这里死了不少人,要防着疫病,天康那样子我不放心。”
杨幺和刘长净俱是大惊,杨幺急忙站起,转身前又从怀中摸出小花囊,翻出那块玉塞到刘长净手上,道:“说是能避疫,你拿着,自已小心。”说罢跟着杨岳匆匆去了。
两人出了官牢,也不管有用没用,花重金在药铺里购置了避疫清心丸,回到客店,杨岳沉吟道:“看来不去找表哥不行了,我们没法子不大动干戈地把他们毫法无伤地救出来。”
杨幺点点头,想一想道:“要不,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回去找表哥商量这事?”杨岳伸手抱住杨幺,叹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如今这外头乱得很,武昌城里喇嘛又多,我怕你像下德、小阳那样出事。”
杨幺想起报恩奴也是一惊,杨岳断然道:“你在这里呆着,不可轻举妄动,明日我就回江夏找表哥设法。”
两人商量已定,隔日偷偷送了些药物和食物进牢里。杨岳便快马加鞭回了江夏城。
杨幺躲在客店里,每日去官牢里看一次刘长净,过得第三日。杨天康已是清醒了过来,见着杨幺不禁大喜。
这牢里几千人原也是以杨天康为头领,见他又开始筹备逃走一事,俱都挣扎起来,暗暗联系,互相通气,想谋一条活路。
第五日清晨,杨幺方起身梳洗完毕。便听得有人叩门,叫的竟然是:“表小姐,可在?”听声音像是黄石!
杨幺一愣,趋前打开房门,放了黄石进来,只见那黄石一脸风尘,似是赶得甚急。见着杨幺便苦笑着行了一礼,从怀中摸出一封火漆封住地信函,道:“表小姐。这是掌门师叔给你的信。”
杨幺急忙展开一看,却是杨岳的笔迹,原来杨岳找到玄观说起救人之事。方知玄观心里早盘算着要救武昌路一众地天完俘虏,日日在拉章大喇嘛前奉承,撺掇着在江夏城外再修一个大欢喜堂,收纳佛女供奉。以娱耳目。
拉章大喇嘛自是愿意,便到威顺王面前进言。威顺王辛苦几年,拚死拚活赶走了反贼,正急着享福作乐,哪里还有不催着办的。玄观当初既办过此事。如今竟又给了他。
如此一来,玄观自然借着此事。征调武昌路各处的驱口、死囚到江夏城建欢喜堂。杨岳一开口,他便在征调令上多添了蒲圻县牢地五千囚徒,便把此事不声不响地办好了。
看到此处,杨幺不禁大喜,暗忖只要从这官牢里出去,以后的事情自然好办。再看下去,却不禁神伤。
原来倪文俊近一年来潜伏在河南江北行省沔阳府活动,收聚流民旧属,以图再起,身边却没有得力的帮手。这几日正巧也来了江夏,托玄观寻几个旧部,既见着杨岳这个左路元帅,哪里肯放?定要他一起回沔阳。
杨岳方承了天完一个天大地人情,如何能够拒绝?只是惦记杨幺,求玄观派人来接,信中叮嘱杨幺安份呆在玄观府上,等张报辰来会合,不可鲁撞行事。
杨幺与杨岳方才见面,又已别离,不知何日再能聚首,不禁把倪文俊恨得牙痒痒,无奈道:“黄石道长,你是来接我的?”
黄石笑道:“表小姐,贫道连夜起程,赶了一天两夜,正是为着来接表小姐。”
杨幺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们先不急着往回赶,你先睡一觉,我把手头的事办完,待得明日再上路罢。”
黄石两夜没合眼,听得此言连连点头,没料到客店已是住满,黄石原要拿出太一教地嚣张派头赶人出门腾地儿,却被杨幺止住,只得跑了两条街,在另一家小店开了房间休息,约好明日一早会合。
杨幺把信销毁,出门去官牢,悄悄把此事告诉了杨天康、刘长净等人,俱是大喜,杨幺不敢暴露玄观的身份,只说是运气好,又使了钱,方才如此。
杨天康等人既见有了生路,便开始担心杨幺,杨天康盯着杨幺地脸看了半晌,道:“幺妹,如今你和小时候长得越发不像了,虽是不如小阳,也有个美人样子,赶紧着回洞庭水寨藏好,别叫喇嘛给抓住了才是。”
杨幺一愣,哭笑不得,“我小时候难道不是这个样子?”
杨天康道:“你小时候一双小眼贼贼的,胖地时候还好点,刚醒的时候瘦得像个脱毛猴
杨幺怒道:“我身上何时长过肉?哪里又胖过,你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杨天康咋舌道:“你小时候果然是傻的,有一年杨幺为了给你补身子,养了三头母猪,一窝的猪仔。天天给你做酸菜蒸肉,蒸腊干,我嗅着都要吐了,你从没腻过,长得如猪仔一般,要不是杨岳看你光长膘不长个;实在是虚不受补;后来慢慢少做了你还能成个美人?你居然不知道?”
杨幺张口结舌,方才想起自家装傻的时极少照镜,除了算计杨岳,也事事不经心,竟是全不记得这回事。
刘长净已是笑了出来,被杨幺一瞪,慌忙道:“杨家姐姐,你赶紧回水寨罢,一路上这帽纱可不要摘下来。”
杨幺悻悻道:“我戴着帽纱不是还被你认出来了?有没有都差不多!”说罢,便告别众人,离牢而去。
杨幺回得客店,方进房摘下帽纱,喝了口水,突然警醒,还未来得及动作,房门、窗户猛然被人撞破,无数弓矢闪着寒光,正正对着杨幺,蓄势待发!
杨幺大惊失色,僵在当场,不敢乱动,立时有蒙古官兵冲了进来,将其捆绑结实!推出房间,到了楼下大堂!
第五卷 孤身乱世 第三十二章 女子姻缘
杨幺一眼看去,这客店竟是被官兵围得水漏不通,上上下下总有二三百蒙古人,看穿戴竟都是王府怯薛,亲王的近身侍卫!
“王爷,就是这个女子,近来频频出入官牢,煸动反贼,图谋不轨!”杨幺还未回过神来,突然听得熟悉的声音在店门口想起,顿时转头看去。
只见那色目狱官正为深深躬腰,头不敢抬,极是恭敬地对着身边的蒙古人说着话。杨幺定睛一看,这蒙古人约摸三十多岁,鹰目狮鼻,双目炯炯,头戴水角簪金梁冠,腰束紫金苎丝带,足蹬阜皮靴,身上穿着竟是一身四爪龙纹的紫金窄袖宽袍。
杨幺吓了一跳,她也知这蒙古人的规矩,除了皇帝无人能用龙凤之纹,所谓龙纹仍是五爪二角金龙,此人袍服上既有四爪龙纹,品级之高只怕不下于威顺王!再者这一身华服质地精细,装饰华丽,也是她平生仅见,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王爷?
杨幺心时愣神,那王爷慢慢走了进来,立时有人抬出一张交椅供他坐下。这王爷方一坐下,杨幺便脸色巨变,原来此人身后竟跟着一个喇嘛,因身材矮小,起先未看到,此时现出身来,双目正死死地盯着她,面露喜色!
怯薛百户上前禀道:“王爷,这女贼已是拿到,还请王爷审问!”话音未落,那喇嘛趋前,附在王爷身边,一脸得意说道:“义王爷,您这一趟回湖广当真是来对了!”
听得“义王”两字,杨幺眼睛大睁,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威顺王的三王子。报恩奴的亲哥哥,当今天子的宠臣。那义王不过瞟了她一眼,便歪头笑道:“昆达英。怎么说?”
那叫昆达英的喇嘛笑道:“咱们在汗八里找了多久都没见着一个合适地佛女,没料到在这小县城里却遇上一个,您看,这女子面目姣好,元阴纯厚,生怀媚骨,体态风流,正是难得的佛女资质!”
义王一愣。转头打量杨幺,疑惑道:“怎的不像个女贼,那些个贱民女子能有这种举止气度?”
那喇嘛也是一呆,转眼又笑道:“管她是什么来头,不过是个汉女,难道还能比王爷来地来头大?既是皇上急着要的,便是蒙古郡主也得进宫。”
杨幺此时已是面色惨白,那喇嘛突地一笑道:“看她神色,倒也听得懂我们的蒙古话。这女子果然是大家出身,王爷,你可以问问她。”
狱官听得如此。急忙道:“原是一位万户大人携此女子来此,但这几日她背着那位万户大人时时探狱,自她来后反贼们暗潮涌动,极不安份。小人已派人去江夏城报信,原不敢惊动王爷。”
义王挥挥手,道:“是我懒得再动,想在这客店住一晚,既是有此疑犯。自然要拿住问问。”看了怯薛百户一眼。问道:“可搜到什么可疑之物?”
那百户急忙道:“在行李中搜出了万户官印。”说罢,奉上一颗铜印。
义王接过一看。却是一愣,抬头打量杨幺,道:“竟是真印,你是潭州路义兵万户的什么人?”
杨幺慢慢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用蒙古语答道:“启禀义王爷,下官正是潭州万户杨幺。”
众人俱是大惊,昆达英斥道:“你不过一介女子,怎的敢自称万户?”义王却是眉头深锁。
杨幺笑道:“大师,下官万户的官职是威顺王爷亲口所封,湖南道元帅府下的诏令,皆是有案可查,下官怎敢冒认?”
那狱官听得此话,不禁面色大变,颤抖道:“你频频入牢,为的是……”
杨幺也不看他,只是盯着义王道:“只因拉章大师奉威顺王爷之命在江夏城修建欢喜堂,急需死囚,下官奉命在武昌路各处地官牢清点人数,以备不时之需,还请王爷明查。”杨幺不知此事如何结尾,怕连累玄观,只得含糊措词,嘴里绝不提玄观两字,幸而那狱官似也不敢提玄观手令,她一心想着如何把怀中玄观的手令给销毁,要人拿不着铁证。
义王爷不动声色坐在堂上,昆达英犹豫半晌,附在义王耳边道:“王爷,此女实在难得,您看……”
义王站起,围着杨幺慢慢踱了几步,转头笑道:“既是如此,此事也不忙定案,今日也不在此歇息了,上船回江夏城问问玄观罢,父王和小七怕是等得急了。”说罢,在众怯薛侍卫的簇拥下出门而去。
昆达英眼睛在杨幺身上一转,“嘿嘿”连笑,也自去了,杨幺被怯薛百户押着紧跟,心头大急,知道这王爷想把她抓去做佛女的心还未死,虽知那官印是真,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这几日在船上也难保会如何。
但她此时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随着众人在蒲圻县赤壁口上了船,沿长江向江夏而去。
楼船离岸后,义王似也不怕杨幺在江上能逃走,命人解了绳索。昆达英喇嘛制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行功后,将她送入一间舱房。
舱房中极是华丽,她方一进门,便有四名艳婢迎了上来,齐呼:“贵人。”也不管她如何解释,拥着她洗浴更衣,上上下下打扮了一番,穿上蒙古宽袍,皮靴。
杨幺身上无力,只能忍耐,任人摆布,寻个时机把玄观的手令给扯了,方才安心。等她收拾完毕,便有婢女来请,只道王爷请她去饮宴。杨幺暗暗咒骂一声,无奈随之而去。这楼船俱是一般的格局,还未进外舱大厅,便听得乐声大作。进了门,迎面暖香袭人,整个房间竟是作了蒙古包里的摆设。义王倚坐在厚厚地毛毡上,身前是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