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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乾找不到电话正着急,回头冲着张启就是一顿后,“才是杨白劳,全家都是杨白劳。”
张启挑眉,特干脆的接通电话并且打开扬声器,眼睛看着杨乾说:“喂,乔儿,是老七,老杨不接电……”
张启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忽然闪过来的黑影夺走。杨乾一改刚刚的义愤填膺,马上变成狗腿奴才样,神情激动语气温柔:“没没,老七开玩笑,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唯恐天下不乱。上海?那怎么没跟说?这就过去接。”
杨乾收了线,挠着后脑勺,脸上表情有些窘迫,“那个,沈乔上海,已经登机了,得去一趟机场。”
梁韶宇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就当刚刚放了一个屁,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儿熏得慌。”
上海到北京航行时间为两个小时,杨乾早早赶到,为了早点儿看到沈乔,他不惜动用关系进到候机大厅。他激动又迫切的等着她,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乔居然是坐轮椅上被推出来的。
杨乾乍一看懵了,腿发软、眼发昏,不敢相信的看着工作员推着她走近。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眼下是浓浓的黑影,眉头微蹙,好像非常不舒服。
杨乾终于反应过来快速扑过去,握着她的肩膀,小声又心疼的轻唤:“沈乔,能听到说话吗?”
沈乔稍稍动了动,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像是没有力气似得很快又合上。
推着沈乔的空姐柔声问:“请问,您是她的男朋友?”
杨乾点头,神色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飞机上昏了过去,飞机上恰好有乘客是医生,可能是过度疲劳,最好还是把她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谢谢。”杨乾道谢,打横抱起沈乔,一路狂奔跑向机场出口。
杨乾把她放副驾驶,调整了座椅角度好让她更舒服。一路上,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诚心不让好过是不是?看着急心疼高兴是吗?傻瓜,笨蛋,有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吗?又不是超,又不需要拯救世界。”
杨乾真是气得不行,又心疼的厉害,看着她比之前更加瘦削的下巴,他觉得手脚冰凉,她那么瘦,体质也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杨乾勉强腾出一只手,打电话联系医院,当他把车停急诊楼前,早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们把她放推车上,推进急诊室。杨乾如坐针毡,十几分钟他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时候的等待简直是煎熬。
终于等到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杨乾冲过去攥着医生的胳膊,声音因为太过担心而嘶哑不已:“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已经给她扎了针,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过,她这么疲惫,肠胃很可能有问题,最好等她醒了之后,带她做个检查。”
杨乾勉强笑了笑,点头说:“知道了,谢谢。”
“谢什么,”医生摘下口罩,笑着问:“这就是那位传说中追了十几年都没追上的姑娘?的确漂亮。”
杨乾闻言眉头皱的更紧,“这都谁告诉的?”
“若想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哈哈,”医生笑着冲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她出来了。”
杨乾回头,赶紧跑过去。
这时沈乔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看到了杨乾焦急万分的脸,她微微咧开嘴角,对他笑,想和他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杨乾握住她的手,不停点头:“知道,都知道,先休息,会一直陪着,乖,太累了,快闭上眼睛睡觉,不会离开的。”
沈乔听话的闭上眼睛,用仅有的力气紧紧回握他的手。
、62、(六十二)沈乔在撒娇 。。。
沈乔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她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如想象中的那样,杨乾就身边;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的脸。不过他看起来,好憔悴。
脸色很差,胡子拉碴,眉心紧缩;眼中布满血丝;怎么看都觉得躺病床上的应该是他。
杨乾抚着她的额头;轻笑着;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乔缓缓摇头;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睡了好久,一定饿了吧?起来吃点儿东西。”
杨乾摇起病床,让她半躺着。沈乔看到不大的床头桌上被保鲜盒堆满,还有许多瓶瓶罐罐,她“噗嗤”笑了起来,打趣道:“又不是二师兄,买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道最想吃什么,所以把爱吃的都买了一点儿,”杨乾翻来覆去的琢磨,若有所思的嘟囔道:“好像应该吃的清淡一点,先喝粥吧。”
杨乾把粥盛好,轻轻吹开热气,舀了一汤匙送到她嘴边,她却睁圆着眼睛直直看着他,眼珠子微红,杨乾以为她又不舒服,忙放下粥碗,手覆上她的额头,神色紧张的低问:“怎么了?胃痛?”
沈乔摇头,倾身窝进她的怀里,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感觉太幸福了,像假的一样。”
杨乾拥住她,轻抚着她的头发,笑说:“傻瓜,这怎么能假?不然咬一下试试?”
“不要。”沈乔轻轻啜泣着。
杨乾抱着她,忽然又把她从怀里推开,一扫温柔体贴,厉声严肃的问:“说,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先不说这个。”沈乔破涕为笑,又倾身抱住他的腰。
杨乾掰开她的手再次推开她:“不行,先说清楚。”
沈乔难得的撒娇的伸出手:“抱抱。”
杨乾却狠着心不吃这一套:“不说清楚不给抱。”
“先抱抱嘛,这样才有精神说,对不对?”沈乔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慢慢凑过去,拉开他的胳膊搭自己肩膀上,又一次钻进他怀里。这次他没有推开她,沈乔满意极了,奖励意味的偏头他下巴上轻轻一吻。
杨乾的下巴搁她的头顶,声音依然严厉刻板的说:“是个非常有格调的,别以为撒娇卖萌事情就能这么算了。”
沈乔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所谓作女的矫情吃苹果上会体现的淋漓尽致,于是声音发嗲的说:“家想吃苹果呢,帮家削皮嘛,然后再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然家不好咬呢。”
杨乾被吓得一个激灵,沈乔明显感到了他的颤抖,于是笑的更加开怀,但仍然不忘催促:“快嘛,家好饿呢。”
门外的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病房内的情景,很自觉的把门关上。贺小秋整了整衣服说:“咱们今儿还是先回吧,家正侬侬,估计没工夫搭理咱们。”
秦念点头,随着贺小秋一起走病房的走廊,忍不住的笑着说“昨晚沈乔回来病倒了,钟静唯回来也病倒了,说这俩姑娘是不是商量好的?”
贺小秋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兴许是从同一家精神病院出来的。”
秦念叹气:“都有男朋友了,别再这么损了吧。”
贺小秋问:“这和有没有男朋友有关系吗?”
秦念点头回答:“有啊,有男的女往往会变得温柔,但是显然不属于‘往往’那一群。”
贺小秋瞥了秦念一眼:“既然知道还说什么。”
秦念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追上贺小秋,“说真是越来越损了,变本加厉。”
贺小秋开了车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要回公司,去哪儿?”
“回家睡美容觉。”
“那先走了,拜。”说完,贺小秋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引擎离开停车场。原地留下浑身散发着“毁灭世界”气焰的秦念。
沈乔当天下午就被允许出院,只是如今的她沦落成无家可归,杨乾发扬风格,主动提出要收留她,其实他巴不得和她住一起。
杨乾把主卧让给沈乔,自己主动去睡次卧。起初几天,杨乾还算安稳,毕竟沈乔属于病初愈,需要休养生息。慢慢的,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但还算比较克制,后来就彻底抛除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半夜撬开门、摸上床,沈乔毫无防备的睡梦中,三下五除二就把给办妥了。
沈乔气不过,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收拾东西,非常坚决的要从他家搬出去,杨乾怎么说好话都没用。沈乔执意要搬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长时间杨乾家里住着不是办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传的尽皆知。他们俩还没有得到家的同意,擅自住一起等于不知死活的挑战权威,而且杨家的眼中,也许会觉得她很随便,这种不好听的名声她不愿意背着。
沈乔杨乾望眼欲穿的眼神中,住进了沈瑜那套房子。房子刚装修好沈瑜就离京赴港,期间回来过一两次,其他时间都闲置着,十分可惜。于是被沈乔以资源充分利用的名头,无偿征用。
沈乔之所以会飞机上晕倒,是因为赶工作进度太累的缘故,因为她那时需要到上海参加一个论坛活动,她决定出发前往上海之前,把手里的收尾工作搞定,这样她可以直接从上海回京。
虽然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收尾工作的工作量之大依然超乎她的想象,她只能没日没夜的赶进度,秘书也累的叫苦不迭。也是因为一口气提着,沈乔非但没有觉得累,反倒是感觉更加充实。可是当她结束全部工作,乘飞机离沪回京,却晕倒机舱里,吓坏了周围的乘客和乘务员。
杨乾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后,冷笑着说:“随吧,大不了也就是早点儿走。”
沈乔想了想问:“走了再逍遥?”
杨乾双臂环胸,朗声道:“那就管不着了。”
“一定先把送走!”沈乔咬牙切齿的威胁,并且冲着杨乾挥了挥拳头。
杨乾斜倚沙发上,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笑开。接着起身,随着她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头埋她颈间,贪婪的嗅着:“所以一定要健康,不能比先走。”
沈乔的手覆上环她胸前的手臂,慢慢拂过那条已经几乎细不可见的伤疤,一颗心被一种情绪挤得满当当。如果当初,他们真的错过去,一定会遗憾终生。
、63、(六十三)逐一来击破 。。。
沈乔拿出手机;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根据小探子杨乾的回报,沈在安今天不在京城,所以沈乔打算趁此机会,回去看母亲。虽然当时她是铁着心走出家门的,可他们毕竟是生养他们的父母;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她并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只是每每想起;总会觉得自己还是太自私、太不孝顺了。一年来,沈乔经常背着父亲和母亲通话,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原谅;沈乔不敢妄自出现;或者电话“骚扰”,担心引起更大的争执。
电话通了,沈乔听到母亲的声音,一股子暖意从心底浮上心头。
母女俩唠了一会儿家常,沈乔才说自己已经回国。顾华兰有些激动,一直追问她住在哪儿、有没有按时吃饭、休息的好不好。
沈乔一一回答,让母亲放心,然后说:“妈,今晚方便吗?我想回家看看您。”
顾华兰足足愣了十秒之久,有些喜出望外的说:“方便方便,你想吃什么?妈让阿姨准备。”
沈乔深深呼吸了一次,“吃什么都行,我就是想您了。”
“好好,那我在家里等着你。”
“嗯,”沈乔看了看时间,“妈,先不说了,我赶着回部里开会,晚上回去我再给您加个菜。”沈乔收了线,长长出了一口气。
沈乔刚准备发动引擎,忽然从后面传一股不大的冲力,并且伴随着一声清楚的“砰”声。沈乔扶着副驾驶的椅背慢慢回头,看到了车后面紧停着一辆车。这年头,车好好的停在路边都能被追尾了,邪了门了。
沈乔整了整衣服,打开车门走下车。追她尾的是一辆德国轿车,大气稳重型,车主已经站在两车中间,弓着身子,小心看着两辆车碰到的地方。
看到沈乔,那人忙直起身子,带着歉意的笑说:“真是抱歉,我刚回国,国内的道路和停车位不太熟,没有掌握好距离,真是对不起。”
沈乔俯身,大概看了看,感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人小心的问:“您看,怎么处理合适?”
沈乔抬眸,这才开始打量车主。个头挺高,深灰色笔挺的西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五官属于斯文儒雅类,此时的表情也满是诚恳与歉意。
沈乔挥了挥手说:“算了,下次注意点吧。”
沈乔转身要走,那人忙大步绕到沈乔前面,拦住她说:“这不合适,我撞了您的车,我得负全部责任。”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已经不追究了,还有倒贴着要赔偿的主吗?沈乔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真的赶时间,而且车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不追究了。”
车主从西服内口袋拿出名片夹,取出名片双手奉上:“这是我的名片,请随时打电话给我,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
沈乔接过名片,敷衍的点点头,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开会别迟到。
“鲍卓文,心理医生。”沈乔上车后,拿着名片前后翻了翻,没细看就随手扔在皮包里,发动引擎离开“车祸现场”。
鲍卓文收起名片夹,望着缓缓离去的白色轿车,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和不确定,双眼中闪烁的却又是笃定的神色。
下班后,沈乔路过超市买了很多菜,路上堵了很久,回到家时,阿姨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