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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笑着问于飞:“这么早?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于飞挤了挤眼睛,又说:“万主任批评我了,命令我必须一大早就赶过来,他说,嘿嘿,从今往后,要我跟你寸步不离,向你学习,一心扑在工作上。”
呵呵,温纯笑了笑,示意于飞坐下吃早饭。
心里暗想,肯定是吴幸福向万大强报告了,于飞没跟自己在一起,一大早就把他催回来了。
那天,吴幸福听说温纯和牛广济谈话,于飞没跟着,脸色就有点难看,今天,再去找牛广济谈,于飞是必须寸步不离了。
否则,吴幸福真实不太放心。
临出发前,吴幸福来给温纯送行,说:“不好意思,昨晚上一时性急,失礼了。”
温纯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和高乡长统一了意见,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
吴幸福想想,又说:“牛广济是只老狐狸,又奸又滑,你们谈的时候要防着点。”
于飞抢着说:“应该不会吧,他上次答应得好好的。”
“嘿嘿,难说!”吴幸福很奇怪地笑了笑,又说:“这个老家伙,我最了解……不会最好。”
果然是吴幸福最了解牛广济这只老狐狸,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真的翻脸不认帐了。
原本口头上已经谈妥了,沙河乡每个月补偿温家岭乡三万块钱。
有话直说了(27)
等到温纯和于飞正儿八经地请牛广济拍板的时候,他一口拒绝了:“谁答应了的?有没有白纸黑字写着呢?要补可以,我也不多要,按人头,每个月一人五块,少了一个子,免谈。”
温纯说:“照你这么算,一个月得好几十万呢。这么多,沙河乡哪里拿得出来?”
牛广济把眼一瞪:“你怎么知道他拿不出来?拿不出来,石料厂那就不开嘛。”
温纯很认真地说:“我们昨晚上跟沙河乡的领导们一起反复核算过了,他们真的拿不出来。”
牛广济不耐烦了,说:“温纯,你们可是县里指派的协调人员,怎么能一屁股坐在沙河乡那边呢?”
“哪里,哪里呢,广济叔,我是桂花村的人,怎么也不会只把屁股坐到沙河乡一边。”刚说完,温纯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问题,容易被沙河乡的人误解,便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们肯定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牛广济可不管那么多,顺着温纯的话就说:“既然你还知道你是桂花村的人,那你就应该说,拿得出来要拿,拿不出来也要拿。”
温纯急了,说:“牛书记,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就是,就是。”于飞也连声附和。
牛广济也急了,他开始骂人了:“你个小猪卵子,你给老子滚远些,要讨价还价,让吴幸福来跟老子谈。”
声音大得震天响,搞得乡政府里的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温国林一探头,见是牛广济骂温纯,又笑着缩回去了。
妇女主任还想进来劝,看温纯臊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也哧溜进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于飞很生气,他说:“牛书记,我们代表县委县政府来跟你谈工作,你怎么能骂人呢?”
“呵呵,小于,我骂他,不关你的事?”牛广济笑眯眯的,对于飞倒是很客气。
于飞也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和他是一起来的嘛。”
牛广济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那好,我先声明,我只骂他,你先回避一下。”
“不行!不管你骂谁,骂人就是不对的。”于飞到底是当过公安的,有股子有难同当的气概。
“好好好,我不骂了,你们滚,可以吧。”牛广济嘴里说不骂,开口还是骂了。
滚,怎么行呢?滚了,工作不谈了?
温纯憋了半天,还是要继续说:“牛书记,我们是来跟你商量补偿的事,你原先不是同意了补偿方案嘛。”
牛广济把牛卵子一样的眼睛一瞪,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不错,我是同意了,但全乡人民不同意,我老牛有什么办法?他们说,温家岭乡的人,人穷志不短,他吴幸福想拿几个臭钱就把我们给打发了,没门,他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呢。”
有话直说了(28)
这个时候,牛广济有点像街头上的小混混了。
于飞很不客气地说:“你这副腔调,哪像个国家干部,简直就是地痞无赖嘛。”
牛广济一点也不生气,说:“小于同志,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集体,这是我们党一贯的组织原则,我是在按组织原则办事,你怎么可以说我不像个国家干部呢?”
于飞气鼓鼓地说:“出尔反尔,哪个国家干部像你这素质。”
牛广济往沙发椅子上一歪,说:“那好,你们向县里汇报,让县里再停我的职好了。”
这明摆了就是气人!简直要把人活活气死。
县里不久前作了决定,让他牛广济恢复工作,怎么可能又再做决定要他停职呢?县里的决定可不是牛广济的嘴巴,说话像儿戏,说完就能改口。
于飞吼道:“你太不像话了,停职检查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哦,恢复工作了,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说了不认账吗?说了吗?”牛广济嬉皮笑脸地追问道。“温纯,你可要给我证明,我没说吧。”
于飞一下子被噎住了。
温纯说:“广济叔,你说全乡人民不同意,这不相当于就是说了嘛。”
牛广济突然问:“你喊我什么?”
温纯说:“我喊你广济叔啊。”
牛广济大笑道:“哈哈,你喊错了。我不是你广济叔,你应该喊我爹。”
这他妈的是哪跟哪啊?温纯涨红了脸。
于飞指着牛广济的鼻子,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有这么占人家便宜的吗?”
牛广济板着脸,把于飞的手扒拉开,说:“这跟你有个鸟关系?”
于飞正色道:“跟温纯有关系,就跟我有关系。”
牛广济笑眯眯地问:“那好,我让温纯喊我爹,那你也喊我爹吗?”
“你……”于飞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95章意外小事故之一
牛广济看于飞气得脸都紫了,还在笑嘻嘻地说:“你什么你?外面都这么说,他是我的儿子,又不是我说的。”
温纯并没有被牛广济的无赖伎俩气糊涂,他不紧不慢地说:“那外面都说,你跟我谈好了补偿的意见,你怎么又不承认了呢?”
牛广济嘻皮笑脸地说:“你个小猪卵子,不知道你爹我在逗你玩呢?”
温纯沉着个脸,说:“牛广济,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请你严肃点好不好。”
牛广济也把脸沉下来,说:“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是你爹,你又不是我爹。”
“靠,你他妈的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温纯被激怒了,他大声骂道。
温纯越急,牛广济越开心:“就无耻了怎么的,你能把我的吊啃一口?”
有话直说了(29)
“牛大叉,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讲信用的无赖。”
“哼,我无赖,你以为你个劁猪佬的儿子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家老爹害得老子牛家绝了后,你还想我帮你办事,呸,做梦,白日做梦!”牛广济气咻咻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于飞简直要糊涂了。原来温、牛两家还有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纠缠在里面,怪不得牛广济要故意出温纯的丑,让他当众难堪。
温纯也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了:“牛大叉,是你自己无能,怪得了哪个?工作上的事谈完了,我们两家的个人恩怨,随你要怎么了断。”
“你个小猪卵子少鸡巴乱吵吵,要打架,老子随时奉陪,你要嫌不过瘾,可以把石料厂的谭二愣子一起喊上,老子把牛娜被绑的事一块儿了断了。”牛广济气咻咻地,大手挥舞,撸胳膊,挽袖子,好像马上就要动手一般。
于飞赶紧拦在了两人中间。
牛广济隔着于飞,指着温纯,骂道:“哼,你个小猪卵子也不拿上几两棉花访访,老子牛大叉怕过谁?只一条,你要帮着沙河乡,老子不拦着你,但是,要我帮着你,说破了天也没用。我不会答应,温家岭乡的老少爷们也不会答应。”
温纯气急败坏,大叫道:“牛广济,我与你势不两立。”
“你爱立不立!”牛广济说完,背着手,走了。
温纯被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于飞站在一边干着急,愣了一会儿才把水杯端起来,递到温纯的嘴边。
温纯猛地喝了一大口,又扑地一声喷了出来,嘴里不断地念叨:“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于飞架着气坏了的温纯,垂头丧气地回了沙河乡。
牛广济把温纯骂得狗血淋头的英雄事迹,立即传遍了温家岭乡的角角落落。
桂花村的村民们喜笑颜开,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说牛广济不愧是牛叉书记,就是硬气,大灭了沙河乡的威风,大长了温家岭乡的志气。
这不,温二狗和春旺碰到一起,也在温老太爷面前夸起了牛广济。
温二狗说:“老太爷,这牛书记还是我们温家岭乡的牛书记啊。”
春旺笑骂道:“哈哈,你个二狗,前两天,你不还骂牛书记没骨气吗?”
温老太爷说:“呵呵,你们不懂吧。这是我们牛书记的韬略,温纯一个小猪卵子,出道才几天啊,哪里是我们牛书记的对手。哈哈。”
温二狗又说:“就是嘛,有道是,父债子还。他也不想想,他爹把牛书记的卵子都扣坏了,牛书记能不把仇记在他这个小猪卵子头上吗?”
春旺问:“二狗,真有这回事啊?”
有话直说了(30)
温二狗说:“可不怎么的,辣根亲自看见了的。”
春旺又说:“后来我听说,牛书记也把温一刀的卵子害了吗?”
温二狗说:“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是不是在辣根的猪圈里?”
温老太爷点头:“对,好像是的。”
温二狗和春旺异口同声:“哦?!”
一时间,关于温纯是牛广济儿子的传闻不攻自破,关于温纯他爹温一刀害得牛家绝后的传闻又沸沸扬扬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一言我一语的,又传出来温一刀与牛广济相互摧残的两个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一:
生完温纯的那一年,南方部分地区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旱情,桂花村边沙河的河水几近干涸。
辣根家生了二丫,老婆奶水不足,便动了一个鬼念头,趁着黄昏村里人刚从地里回家,在小河里扔了几块炸药,轰隆几声响之后,水面上便漂了一层死鱼,没炸死的也都晕晕乎乎,在水里乱撞,特别好捉。
这一声响不打紧,偏偏牛广济和温一刀两个人没鸟事,站在村头看见了,两人赶紧跑回家,拿了竹篾编的鸡罩就去逮鱼。
沙河里原先水质好得很,盛产黑鱼,因它浑身青黑形似柴棒,桂花村里的村民们把这鱼也叫“烧火棍”或“柴鱼”,给女人发奶特有功效,否则,辣根也不会打沙河里黑鱼的鬼主意。
温一刀家刚生了温纯,牛广济家刚得了牛娜,辣根家刚生了二丫,这三个人自然积极,生怕村里人知道了都要来逮鱼,便像抢一样地争先恐后往河边跑,都想多捞几条回去给自家老婆发奶。
牛广济人高马大跑在了最前面,脱了裤子就跳进了水里,温一刀人瘦腿长,跑了个第二,跟在了牛广济的屁股后面也下了水,辣根忙着收拾剩下的炸药,动作就慢了一步,急得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在水里扑腾开了。
要说这牛广济招村里女人喜欢,倒也是情有可原,因为他的阳具特别长,光着屁股在齐腰深的水中走动,那东西就在水面上漂,一沉一浮,跑在后面的温一刀人一急,眼就花,就以为那是黑鱼头,一鸡罩猛地扣了下去,把牛广济扣了个趔趄。
牛广济在水里跳着脚地骂:“温一刀,你他妈的眼瞎了,往哪儿扣?”
温一刀赶紧赔笑:“广济,对不住,对不住,我看走眼了。”
这一扣不打紧,足足让牛广济有半年硬不起来,休养了大半年之后,总算翘得起来了,功能却大打折扣。
所以,牛广济在生了牛娜之后,老婆就再也没有生养过。
第96章意外小事故之二
有话直说了(31)
扣鱼事件之后,有一次,牛广济和老婆半夜里吵了个天翻地覆,胡月儿去劝解,被牛广济的老婆骂了出来:“你少在这里看笑话,你家挨千刀的老温把我家广济的家伙扣坏了,害老娘再也爽不起来了。”
胡月儿也不示弱,回骂道:“呸,老娘好心好意来劝架,你倒好,自己骚劲上来了,怎么怪到我家老温的头上。活该!”
支书老婆平日里也不曾吃过这种亏,被胡月儿骂了,哪里甘心:“你大半夜里不躺在床上等男人来日,跑我家里来骚个屁啊,未必还想让我家老牛日死你。”
胡月儿听了,火冒三丈,跳着脚地喊:“那好,你要骚得难受,我去把我家老温喊来,帮你家老牛日你的骚逼。”
两个女人越吵越不像话,最后,还是牛广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