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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速极快的标准美音,若西听出是一个名叫安安的孩子今天请假,似乎状态又见不好。
雅琳的眉尖蹙了蹙,耸耸肩,又问了关于孩子的一些具体情况。
两人很快交流完毕,雅琳转向若西:“若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MissSmith,你即将加入的班级的另外一位老师,幼教和儿童心理,加利福尼亚双硕。”
“Hi!Ruth!”若西主动招呼对方。
“Hello!Teresa!”Teresa轻轻拥抱了一下若西。
“Hello!Sally!”雅琳微笑,忍不住上前抱了她们两个,同时对若西眨了眨眼睛:“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是该教师组的第三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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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坐在那只可折叠的卡通小凳子上,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穿了一双粉黄色带小鸭子图案的袜子,图案上小鸭子的红嘴巴扁扁的,有着黑黑的眼睛。
他坐在那个小角落里一个多小时了,一句话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动作、表情,连呼吸都是静静的。
因为安安回到国内不久,中文有些吃力,安尔卓特意为他聘请了一位双语家庭教师兼保姆。
此时,杨雪陪坐在安安一旁,她对这个孩子是彻底举手投降了。
她当初是被安尔卓优厚的待遇吸引过来,只是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根本是一个“有病”的孩子。她明明记得安尔卓说安安只是轻度沟通障碍,现在看来,分明就是程度很深的自闭症。
杨雪眯了眯眼睛,看着安安:黄褐色微卷的密发,微凸偏大的额头,浓密卷曲的长睫毛,明显欧美特征的高鼻梁,花瓣状微嘟的小嘴……那牛奶般洁净的肌肤,淡淡恬静的奶香似乎随时会钻入人的鼻翼……
她叹了口气,这么可爱的一个洋娃娃,可惜了……
杨雪知道,安安已被全市稍微好些的双语幼儿园拒收个遍,大家谁也不愿沾惹有自闭症的孩子。幸亏,美莎收了他。可是才好了几天啊,安先生刚有急事不能接送,立刻就出问题。
杨雪又叹了口气,小心缓慢地将气息放平:在安安这样敏感的孩子面前,所有的语言和行为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空旷的客厅内,座机响起。杨雪赶紧跑去接。她知道一定是安先生打来的。
果然,安尔卓简洁交代她已经替安安向幼儿园请了一天假,并再度提醒了她应该和安安的交流互动方式。
“我今天会很忙,午餐按照已定食谱,一定要安安正常吃饭作息……”他最后叮嘱完就匆忙收线。
杨雪放下电话回头,看见安安的小脑袋侧过来一点。她心里突然有种想笑又酸涩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吸引安安注意力的,也就是他爹地了吧。而且,那是她跟这个孩子接触以来,他说的最多的词汇。是的,安安四岁了,语言能力也只是偶尔蹦出几个词汇,而且是很偶尔的状况下才愿意有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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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墨子风的电话时,若西正坐在电脑旁做着教案。
算算时间他应该刚下飞机,若西听出他的鼻音,似乎还有些咳。
他没有很多话,似乎只是例行通话。他问了下早上“意外”的处理情况。
若西知道他的行程安排的很紧,甚至没有给自己预留倒时差的时间。
“那边天气不好,注意保重自己。”她轻声叮嘱,晚上她查了纽约的天气情况。
他那边有很简短的停顿,像是没有料到她的细心。事实上,他在飞机上就觉得不适,此时已是头痛鼻塞了。
收线前他想起什么似得提了一句:“妈妈的生日快到了,你想想生日礼物。”
她“哦”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听到他收线才挂了电话。
第九十九章 不期而遇'VIP'
若西看着安安。
一个漂亮的过分的孩子。如果不是听雅琳和Teresa事先说起,她很难把“自闭症”“问题儿童”这样的字眼跟面前这个堪称精致的小洋娃娃联系到一起。
她讲着故事,身边围绕着几个满是好奇天真神色的孩子。孩子们都在投入地倾听,除了安安。
他的小扇子样的长睫毛一直是低垂的,在若西眼里,那几乎是一道屏障,隔离外界和他自己。
或许在他小小的内心深处,也天然有着一道外人无法碰触逾越的屏障。
若西的目光自然滑过每一个孩子花瓣样的小脸,包括安安。他从未像别的孩子一样回应她。
无论弹琴、唱歌还是讲故事,若西一直没有特意留意和“照顾”安安,她不想让他和其他的孩子觉到他的特殊。
她记得读学位时老师说的话,再奇特严重的心理方面的偏差,也抵不过亲情和温情的长久滋润。而和这样的人相处,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最重要的反而是不特殊对待他们。因为特殊对待只会给他们一种印象——他们和正常人不同,这只会把他们推到距离身边人更远的位置。
若西耐心做着每一项工作。过去的两天时间里,她带的其他三个孩子已经快速和她熟稔起来。
安安来了半日了。
从早晨入园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个孩子还是默默坐在自己的小角落里。不看、不说、不听、不动,似乎她的故事和周围小朋友的欢笑都在距离他异常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他存在在自己的纬度里。
记得早晨安尔卓送他入园的时候,她在门口看到阳光闪耀的车上走下这一大一小:同样干净的出奇,同样漂亮的出奇,她不禁有片刻失神。
安尔卓牵着安安的小手下车,见到是她也有些吃惊。
“你就是那位新老师?”他毫不掩饰。
“没想到你就是安安的爸爸。”若西微笑。这种情形下的相见,是她从没想到的:真不敢相信,他已婚并且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宝贝,只是为什么从未听说……
两人交谈了几句,因为快到上课时间,而且她害怕安安对安尔卓的依赖,所以很快就带安安离开。
安尔卓站在原地看到他们走进院子,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
整整一天,若西以一种最自然的方式关注着安安。
她并不急于和他很快沟通、互动。
她知道,面对这样的孩子,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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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风下了飞机直接到公司召开紧急会议。
副总李晨牧主持会议。大家在积极讨论公司在美国和香港上市的利弊。
会议气氛有些紧张,却很热烈。
按说这种气氛下墨子风绝无心思不属的理由,可是他真的有些心不在焉。
短短三日的美国之行,先后两次的不期而遇,莫名其妙给他增添了一丝烦躁的情绪。
接下来,在他简短的讲话里,他竟然把上市地点说成了NYSE。
所有高层心里一怔,却没有人敢表露半分。
白杰明看了一眼老板,似乎感觉到些什么。
终于结束了冗长枯燥的会议,墨子风靠在座位上,难得感受片刻安宁。
很少的时候,他会对赚钱这样的事情有些许厌倦。他从来无意于经商,却天生对赚钱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分。父亲离开后的这些年,墨氏在他手中,资产几度翻番。
可是金钱,最终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快乐。
然而,他停不下来。
车子很快进了园子。
下了车,他向大屋走去。
不知为什么,此时黑白两色的大客厅内映射透射出的光线,竟莫名其妙带了些温馨又微微奇怪的味道。他知道,门内,若西在等着他。
若西,他在下飞机后就给了她电话,大概说了可能到家的时间。
她一如既往地应着。
他闭着眼都可以想象她接他电话时的样子,微微侧着长发的头,或许因为习惯了先看来电显示,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她都是轻轻的一句:“子风……”
很特别的语气,既似确认的肯定又像不经意的询问。
而他呢,一向的回答就是“是我。”
她的语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就以回答这两个字开始每一次的通话。
墨子风开门前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钟了。
开门,客厅内很安静,她正开着不大的音量在看电视。
空旷的环境里,只有电视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白发出不时的声响,该是符合她慢性子的什么剧。
听到开门的声响,若西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
她身上裹着一件粉红色家居服,肤色在水晶的光线下晶莹剔透。慵懒的长发在肩际和胸前微微起伏,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迷人的味道。
白杰明将老板的行李箱放下,微微低了下身:“太太。”
“辛苦。”若西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知道这么紧密的行程他肯定也累坏了。
“回去休息吧。”墨子风开了口,脱着外套。
白杰明应声退出去,带上房门。
若西接过墨子风手中的外套挂起来,看着他平静却有些疲惫的脸庞。
“饿了吗?我去通知他们开饭。”
墨子风把脚伸进早已预备好的拖鞋,往里走:“累死了,先给我杯水。”
第一百章 习惯'VIP'
一餐晚饭吃的安静。
餐桌上的菜比平时多了些,都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
或许是因为太累,墨子风的胃口并不很好。
若西已经吃完了饭,慢慢小口地喝着粥。
一股药膳特有的味道。
墨子风吸着气,微微皱了眉:“妈又拿来了新食谱吗?”
若西抬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喝着粥的关系,她的肤色粉嫩的如同清晨含苞的花蕾,那股子娇艳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会很难喝吗?”他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奇怪她怎么如此容易就适应了那股怪怪的味道。换做是他,他简直不敢想象每天饭后都要来上一碗那样的东西。
“还好。”她知道他一向不太喜欢汤药的。实际上,她倒已经渐渐习惯了药膳那种特别的味道:细致、苦涩,带着药材独有的香。
而且,婆婆关注她的身体总是好意,她不想多说什么。
婆婆跟她说过要把身体底子调养好。甚至不厌其烦自己带阿姨过来,亲自教墨园的阿姨煮药粥。最多的时候是在电话里交代,那严谨讲究让保姆阿姨直紧张。
“小西啊,”有时若西握着电话,就会听到婆婆跟她这样说些家常:“我知道子风舍不得你在家闷着,所以你出去工作呢,也算好的……不过身体呢,还是要聚精会神调养好。前几天李夫人的媳妇就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好好儿几个月的身孕就流产了。他们现在都流行什么‘蜜月宝宝’‘纪念日宝宝’的,我们不凑那些热闹。不过过了年,子风也是三十岁的人了……”
面对婆婆这样的话,她通常都是听话地应着。她并不傻,何况婆婆的言外之意那么明显。只不过刚刚结婚两个月就谈这样的问题,她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更何况,她始终没有明白自己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她不过是他的需要,他不过是她绝望下的选择,这样的结合里,她甚至不敢想象宝宝的到来。
自己已经是在那样尴尬痛苦的环境里生长,她曾暗暗下过决心:如果不是提前给孩子准备好健全温暖的家,她是不会累及一个无辜生命的。
“我一定很好看吧?”看到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半天,他冒出一句。
她红了脸,低低嘀咕了句:“自恋。”
“那么,是有话说?不然盯着我干嘛?”
“姑姑好吗?”她问出了一句跟刚才想法完全不搭边的话,却也是她一直想问的。临行前,奶奶叮嘱他去看望下姑姑。听“那个人”说,姑姑最近身体很不好。大家本来谁也没敢告诉奶奶,老人还是知道了。
梅士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早期却因惧怕并发症一直没有动手术。如今,情况是愈加复杂了。
“哦,姑姑状况稳定。专家还在会诊,会尽快拿出一个治疗方案。”墨子风推开饭碗:“姑姑很遗憾没能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给她看了照片,她很高兴。”
当时,梅士虹靠在病床上,欣喜地看着他手机中保存的他俩的合影,不由感叹了一句:“若西越来越像她妈妈了,简直就是她妈妈年轻时的翻版。”
看着这样相似的母女,当然忍不住勾起梅士虹的回忆:在乡下劳改农场的那些年,曼家就是梅家的恩人。至于后来,哥哥上了军校,是在怎样一种艰难抉择中与曼西分离,她这个做妹妹的是清楚的。
一段每回触及就揪心的往事,梅士虹叹了口气,只简短地叮嘱了句:“好好照顾若西。”
墨子风对那件往事的纠葛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看如今奶奶和爸爸对若西的态度,他也就猜出几分。或许,梅家欠曼家的,并非一场婚姻那么简单。
吃过晚餐若西就上楼。
墨子风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