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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莫离的一颗心,扭曲成麻花状了。
☆、逃亡
他的手不再堵着门,而是移到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香腮,摇了摇头:“我爱上了你,是你……把我扭曲了、逼疯了……你满意了吗?”
一语罢了,屋里寂静无声。
璐璐盯着莫离,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这漆黑的眸子里看出谎言,然而却是妄图。他甚至没有躲闪,而眸子也似乎湿润着,好似噙着泪,又好似含着情,或者他是说了真话,或者他是最好的演员。
她想起他刚刚摊牌的一切,想起他过往的谎言,想起他曾对她的伤害,再听他这一席话,总禁不住想要抬起手,打他一个耳光。狠狠而用力的,打他,骂他,撕咬他——因为他把她搞糊涂了,他把她愚弄了,她……自以为这四年来,一直把他攥在手心里,把控着他的吃穿住行甚至喜怒哀乐……而事实上,却好似是她被他牢牢拿捏着。
谁是谁的囚徒?
他不过是看着像个囚徒而已。
“你别骗我了,”璐璐最终说,强硬的语气、强硬的脸,仍是她包裹多年的强硬躯壳,“感情是不能强迫的,你懂,我也懂。刚刚才说完真话,何必现在再来骗我?”
“骗你能得到什么?”莫离反问,“我还需要你给我自由么?或者,你能帮我解除冷冰的药瘾么?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我有什么理由再骗你——何况你心里有数,何必这个时候当刺猬呢?”
“你……”璐璐被他说得一时应接不得。
莫离叹了一声,垂下眼,兀自笑了笑,从她面前离开,转而坐到了床上。
他仍低着头,只道:“对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能以新的方式面对以后的日子……藏着掖着,也可以,但说出来,起码你不会再疑神疑鬼了。”他说到这里,方才抬起头,看着璐璐的眼睛,继而道,“璐璐,我说不清怎么会爱上你,也没办法理出头绪……但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就算你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郎雨翻了个身,碰疼了伤口,哼哼唧唧的醒了。
璐璐仍旧站在门口,见他醒了,竟有些小小的庆幸,因为他们终于可以不用再对话了。
“郎雨,”她唤了一声,来到床前,与莫离一并扶着他起来,“你怎么样?”
“哎呀,”郎雨呻吟了一声,龇牙咧嘴,“我好渴。”
莫离转身为他倒水,璐璐探了探郎雨的额头,火球似的滚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道,亦不知是对莫离说,对郎雨说,还是自言自语,“不去医院不行,但怎么出去呢?”
郎雨被她扶着,伸手去接莫离递来的水杯,还不忘咧嘴一笑:“有啥的,不就皮肉伤么,我再睡一觉就没事了,晚上押着莫离回去看看,廖叔和我爸肯定都在家等着了。”
璐璐的脸色骤然一变,没有接茬。
此话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亲人的安危,本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惊恐和担忧,又一次席卷而来。尽管她知道,惊恐、担忧和焦虑,完全无用,因为她完全没办法贸然行动。
“我一个人去,”莫离在一旁道,“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夜之间能盖过去……总会有风吹草动,我下午就动身,到山下看看。”
郎雨喝了几口水,听到他这话,似是想抢着说话,竟呛着了,咳嗽个没完。莫离见他咳得溅出了水花,便转身为他找餐巾纸,而他只刚刚转过身去,忽听得璐璐发出一身惊恐的尖叫。
他回过头来,也不禁大叫一声。
但见郎雨竟咳出血来,不禁嘴里吐了血,鼻子和耳朵也开始流血,他显然也被吓坏了,扔了水杯便伸手去抹。莫离和璐璐也吓得不轻,慌忙用手里的餐巾纸为他止血,就像要堵住裂开的水管一样,然而血浸湿了纸巾,却毫无效果。
“莫……莫离……”郎雨津津攥着莫离的衣服,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要说话,然而话却是说不出来,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好似要把他的衣服绞烂了一半——
突然,他一张口,深红的鲜血好似喷泉一样迸溅开来,喷了莫离和璐璐一身一脸。随即,紧攥着的手松开了,郎雨的身子向后仰去,倒在了璐璐的怀里。他抬起眼看着她,又看看莫离,再看看她,好似有必须要说而说不出的,又好似是不放心和不甘心,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表达了。
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璐璐慢慢的松开了郎雨的身子,任他倒下,再慢慢的起身,或许她是想慢慢的后退,然而腿早吓得软如稀泥,只动了一步,便颓然跪在了地上。
“啊——”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然而只喊了一半,便被冲上来的莫离捂住了嘴。
她挣扎着,他却狠狠捂着她的嘴,随即感到右手一阵剧痛,原来她咬住了他的手。是那样狠,好像要咬掉他一块肉一般。莫离疼得紧要银牙,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仍控制着她——他怕她受到这样沉重的刺激,会再度疯了——而她也好似有再度疯了的迹象,用力的咬着他,还伸出手抓他、掐他。
“嘘……”他低声安慰她,“璐璐,……冷静点,璐璐!”
他一边边的安慰她,直到她略微镇定了下来,松开了咬他的嘴,也不再挠他。然而,恐惧依然存在,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嘴唇也是青紫,一双布满惊惧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在无声的哭泣。
“璐璐,”莫离蹙眉看着她,跪在她的对面,捧着她的脸,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观察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神情是否还在正常的范围内,“海璐,廖海璐……冷静点,不要崩溃……还有我在,不要怕,我还在这里。”
璐璐惊惧的眼睛看着他,仍在无声的哭着,仍在发抖。
莫离索性脱下了绒衫外面的衬衫,卷成团,为她擦拭迸溅在脸上的血迹,一并也擦了她的眼泪。一边擦着,一边想着,要是她再疯了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莫离的心中,是有狼性的。
郎雨死了,璐璐疯了,他心中的狼性,会为他找到一条出路……那本能的狼性,甚至告诉他,不必再安抚璐璐,不必把她从悬崖上拉回来……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脑中作祟着,廖家欠他太多,他的罪赎完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廖家的报应来了,他该全身而退了。
思虑间,他已为她擦净了,也把自己胡乱擦了擦。
而璐璐也嘤嘤的哭出了声,颓然跪坐在地上,低下了头,不停地呢喃着郎雨、父亲和郎叔的名字。
“璐璐,”莫离又一次叫她的名字,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不要怕,不要这样,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璐璐,振作点!”
“我怎么……”璐璐凄惶的看着他,“他……怎么办……”
莫离听她此言,便知她还没疯,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随即,索性又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搂着她,摩挲着她的肩膀和脊背。
“我会想办法,”他低声道,“会没事的,要活下去……我们要活。”
人性,到底压制了狼性。
他毕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郎雨一死,唯一一个持着有效身份的人也不存在了,他们无路可去。马雅见过他的长相,何况廖世凯死生未卜,他就算一个人跑,也跑不了多远。
“莫离莫弃,”他低声呢喃着,仍摩挲着她的肩背,“我会保护你。”
而他,该怎么办?
他其实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
莫离为郎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把棉被给他盖好。
“瞑目吧。”莫离低低的叹了一句,手轻抚过郎雨的眼睛,想起他最后的那个神情,掉了泪。
璐璐怔怔的站在门口,不靠近,也不说话。她和莫离已经穿戴整齐,最后看了一眼这还没待几小时的屋子,二人便一起出了门。
来时,莫离顺便打探过,有一班北上的长途客车,途径许多地方。那时他只是随便一问,想着或许郎雨能找到更多的途径,或廖世凯能找到他们。但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搭上这趟客车,璐璐虽恢复了正常,但难保和尸体待一夜后还能正常,况且,莫离也没什么本事能应付突发状况。
夜幕降临,客车走着夜路。
只有少数乘客还在聊天,大部分人已经歪歪斜斜的睡了。璐璐靠在莫离肩上,莫离靠在车窗上,二人都没有睡觉,只是似看非看的盯着外面射、进来的橘黄色路灯。一盏又一盏,路灯杆在倒退,他们离起点越来越远。
夜袭,死亡,追捕,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可能招待所的老板已经发现了郎雨的尸体,可能廖家已经有警察介入,可能廖家的敌人还在搜寻他们——但他们暂时逃出来了——只要能一直比追兵领先,就是安全的。
“他,”璐璐突然低低的开口了,“怎么会……”
“是内出血吧,”没等她问完,莫离便轻声道,“我猜是这样。”
璐璐没有说话,但她想的和他一样。
“睡一觉吧,”他又说,“离到站还早。”
而璐璐又全然睡不着,一闭上眼,她会想起郎雨去世的惨状,她脆弱的神经就好像又要崩溃,她只转而问:“到站后,怎么办?”
“不知道。”莫离轻声道,怅然望着窗外,同样不敢睡觉,不敢闭眼睛,不敢回忆下午的惨剧。
前途渺茫,着实彷徨,他只知道,他们一定要逃走,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他仍旧是她的禁奴,肉体在海角天涯,灵魂却仍是囚徒
☆、消融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起进入考试周,可能只更一次或两次,望大家谅解
考完会回来的~谢谢各位
莫离的额头贴在玻璃窗上,最终浅眠了一觉,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霍宁,坐在自家楼下的小院里,和弟弟一起帮妈妈晒扁豆,隔壁的何薇也下了楼,穿着他从没见过的连衣裙,对他温婉一笑。
她是那样真实,好像又回到了身边。而他的情感也那样真实,还是突然的不自在、拘谨、甚至害羞,好像在她跟前,他成了从没见过女人的纯情小子,脸都热辣辣的烫,避开她的眼睛,低头去摘扁豆。
车突然晃了一下,莫离的身子也晃了一下,随即从梦里醒来。
不知哪里的乘客打开了车窗,即便是一条缝,也吹得车里冷飕飕的。但大多数乘客仍沉默着,夜路上,没人想找麻烦。璐璐也终于睡了,靠着他的肩,挽着他的胳膊,太疲累,以致睡得比他沉——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的散着,摩擦着他的脸颊,有些痒——缕缕青丝,好似梦里何薇的秀发,但梦里她是扎着马尾的,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莫离无声的长长叹息,将头又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的路灯,忽明忽暗的夜路,好似他的心路。作为一个囚徒,被关得太久,他常常忘记亲友们的脸,那个邻家女孩,他其实也早就忘记了……只是不知今夜受了什么刺激,被遗忘到心底的记忆,又被挖了出来……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夜景,心里没来由的想,她过得如何了?
他是个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却从未染指何薇。除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掀了一次她的裙子,从此她就开始憎恶他。长大后,每每在她附近,他就不自在;而每次,他总要惹她骂自己一顿,才觉得舒服。
他是其他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却是邻家女孩心中的无赖流、氓。
若非今夜梦到她,他全然不相信,他还能记得这个女孩子,而梦醒后呢?身边还是这个与他恩怨缠绵的廖海璐,他们还在逃亡的路上,过了今日不知明日,如何有空再想昨日?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无可替代的女人,有的男人愿意与她共同厮守,有的却避而远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天蒙蒙亮,车到站了。冒着清晨的寒气,坐车坐到身体僵硬的莫离和璐璐下了车,望着车站的茫茫人海,两个人却不知何去何从。
“找地方住下?”璐璐问。
莫离一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车站大厅的屏幕看,许久,才应道:“不……我们继续往北走,不能停。”
“再往北该去哪了啊?”璐璐问,随莫离一起看时刻表,四十分钟后还有一趟北上的长途车,而越走越远,是她最不愿的选择,“在这里落脚,休息休息不好么?继续走,谁知道爸爸……”她说到此处,戛然而止,默默半晌,才哼了一声:“莫离,你根本不想让爸爸找到我吧?”
“他要是活着,你走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回来。”莫离说道,重新背起了行囊,“但目前,我们被警察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