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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证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吗?”父亲叹息,“妞妞,你不该那样和你鸣佩姐姐说话。她已经够难过了,听爸爸的话,回去以后给你姐姐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可是……”东儿撅起小嘴,有些不服气道,“您没看到她那样子!太不争气了!既然知道毕业就分手,那就不要投入感情交朋友!既然交了朋友,就不要轻易谈分手!”
“傻丫头!感情的事情哪里说的清楚。”林大使在电话那头感叹女儿的娇憨,随即说道:“等你真有喜欢的人,就不会说这种傻话了!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知道这是谁的诗吗?”
“女皇武则天!”东儿清脆地答道。
谁知电话那头父亲说道:“错!是武媚娘!当她因思念爱人到憔悴的时候,她便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痴情女子,而非什么女主武皇!”
林东韵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但仍然不服气道:“您现在说话,真像港台言情作家!”
回忆被身边的掌声打断,东儿茫然抬起头来,见方知晓已经意气风发地走下讲台,看着男孩因紧张、喜悦而略显通红的脸颊,东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此时的方知晓和那个刚刚踏入校门向他问路的男生,联系在一起。
“刚刚我说的怎么样?”崔岩走上去继续主持会议,方知晓才轻声问东儿。
谁知女孩摇摇头:“对不起,我走神了。”
“哈?”知晓说不出的难过,刚刚满是希望东儿能关注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走神,并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他心有不甘地看向东儿正摊开的笔记本,眼力极好的知晓立即看到了刚刚写上的几句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写的真好,是你刚刚写的吗?”
东儿无力摇头:“不是……”
知晓也为自身知识的匮乏感到羞愧:“那是谁写的?看这语气,像一位女子……”
“的确是女子,你猜猜看?”东儿不觉起了玩闹之心。
“猜错了你别笑话我!”似乎怕看不清楚,知晓将东儿的笔记本拿起来,近距离远距离分别默念一边,在欣赏身畔女孩吟吟笑意的同时,大着胆子说出了三个字:“李师师!”
林东韵以手扶额,万分无奈道:“为什么说是李师师?”
知晓的脸红了红,看东儿的表情,明显自己说错了:“我以前看过《水浒传》,觉得李师师是一个性情中人,而且还是才女。能让皇宫里的宋徽宗为了她跑出来,我觉得这种女人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李师师是能让皇帝跑出来,可写这首诗的女子,她自己就是一位皇帝呀!”
“武则天?!”男孩讶异不已,又将诗看了几遍,不可思议道,“这首诗用情至深,不像她那种人能写出来的!”
东儿已经将笔记本收回去了,方知晓摊开自己的笔记本,将适才看过几遍已经记住的诗又誊了一遍。
东儿看着方知晓的一举一动,良久,重复了父亲的话:“当她因思念爱人到憔悴的时候,她便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痴情女子,而非什么女主武皇!”
方知晓想了想,点点头,却不再多语。其实那一刻,他最想问女孩的是:“你有一天也会这样吗?又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你看朱成碧、憔悴支离呢?
06。保证
方知晓只顾了和东儿说话,这时候例会已经结束,同事们陆续离开教室。
崔岩跳下讲台,看自己的傻徒儿盯着林东韵发愣,忙上前打圆场:“悟空,为师适才说的本学期的工作重点推进方向,你认为如何?”
知晓恍然,对着东儿眨眨眼,看女孩仍只淡淡一笑,不得不回过头来,看自家师父双臂撑着桌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略微发瘪的双颊因为笑意,更凹陷下去。
知晓挠挠头,想岔开话题:“师父,你叫我悟空,我不是成猴子了吗?我可不敢和师父相提并论。”
东儿呵呵一笑:“方知晓,一个学期不见,你竟然学会贫嘴了。”虽然女孩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方知晓心里已很受用。
谁知崔岩毫不理会方知晓的挖苦,继续缠绕第一个问题:“少胡说!我不叫你悟空,难道叫你悟能不成?快说,我刚说的工作重点,你认为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这下方知晓无法再推诿了,只得实话实说:“我……刚才没听见。”
“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我来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东儿,点点头,语气也缓和下来:“林东韵,你也来一下,毕竟你们是一个小组的。”
“好!”女孩从善如流,果断地将桌子上的笔、本收进书包——自从上次辞职,被崔岩婉拒之后,林东韵越发看出自己和崔岩之间的差距,而之后几个月的社团活动中,女孩才真正领略到崔岩的本事!所以现在,她对崔岩,竟发自内心地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崔岩将两份装订好的印刷品递给方知晓和林东韵。知晓翻开一看,赫然发现这竟然是自己上交的问卷总结。正要说话,却看崔岩摆摆手:“林东韵,你看这份报告后面所写的试行办法,可行吗?”
东儿眼睛没有离开册页,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听到了崔岩的问题。女孩仔细阅读着里面的内容,崔岩也不催促,只是好笑地打量着有些抓耳挠腮的方知晓。
或许是屋子里的暖气有些过热,知晓的脸微微发红,他紧张地侧眼偷看东儿的表情。东儿每翻一页纸,他的心就感到被碰触一下,唯恐在她脸上看到轻视的表情。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东儿停滞的时间也最长——因为这一页,方知晓写下了自己目前所能想到的实行方法。终于女孩抬起头来,对着方知晓温和一笑,又直视向崔岩。
“怎么样?你觉得如何?”方知晓谨慎地问道。
东儿笑了笑:“经济上,我是外行。一些分析数据都看不大懂。不过,事先发放回来的问卷我也大致看了一遍,感觉上总结写的很客观,对于我们工作的不足,也都毫不避讳地写了出来。而最后所写的试行方法,我认为可行!”
方知晓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多半颗,语气也轻松下来:“总结的时候的确有些难,有些专业问题我还没学到,是请楚老师帮我做的。”
“楚梓?”东儿皱眉,“他回学校了?”开学以后,中文系的课程一直是由其他老师代课,学生们都以为楚梓还未返校。
方知晓忙说道:“楚老师一直就没走,春节时候还给钱爷爷家打过电话,但是钱爷爷接了电话后什么都不说。”
东儿愈加疑惑,她骤然间想到了和沈学文一起陪钱老教授去听戏时,楚梓和老人怪异的言行。方知晓看东儿一脸迷惑,忙献宝似的解释道:“听屏翳哥说,楚老师是钱爷爷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东儿缓缓“哦”了一声:“三哥告诉你,都不肯告诉我……”
“喂喂,二位!”崔岩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在写字台上,摇晃着两条蚂蚱腿,“二位,别再八卦了好吗?时间有限,这都十点多了,眼看教学楼就要熄灯了,你们还打算回去吗?”
“抱歉”,东儿有礼的欠欠身子,“我刚刚看过了,觉得可行。”
“理由。”
东儿跳跳眉,将印刷品放到桌子上:“长篇大论我不会,我只知道,我们的报纸存在很多问题,我刚刚看的时候觉得很新奇,但是看过两期后就不想再看了,除了校新闻,其他都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当然校新闻的报道,似乎校报那边比我们更有立场!”
东儿顿了顿,又看着崔岩摇晃双腿,终于忍不住说道:“崔岩,你能下来吗?这样很不礼貌。”
崔岩僵了、方知晓愣了,十秒钟之后,方知晓叛出师门:“是有一点哈,我们教社交礼仪的老师也这么说过,和人讲话时,不能晃腿、不能坐桌子……”
崔岩悻悻地滑下来,坐回到写字台后的椅子上:“好,我们言归正传。可是我觉得知晓这份报告,很没有可行性。”
“师父,你这是公报私仇。”方知晓瘪瘪嘴,或许是经过一学期的记者生涯,让方知晓不仅轻易掌握了普通话,还磨练出牙尖嘴利的新品格——当然,在林东韵面前他永远笨嘴拙舌!
“NO;NO!”崔岩晃晃手指:“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把你这徒弟逐出师门!”方知晓低下头去,嘿嘿笑了两声。
崔岩继续说道:“好,千篇一律,无病呻吟,是我们的一些毛病,这个我承认。但是我们面向的市场主要是大学师生,自然要选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写。”
“并不是每一人都喜欢这种固定到僵化的模式,也不是说所有年轻人都喜欢无事生愁、迎风落泪!我们可以多元化,例如在原有英语角的基础上增加有奖翻译,来提高互动性。还有我们可以适当发展军事题材,很多男性读者以及部分女性读者都很喜欢这些话题。”
崔岩点点头:“说的有些道理……知晓在总结里提到了设置试点,我想问你怎么设?”
“这有什么难的?”自然是选一些热心订阅的读者和划定两所高校,作为试点呗!试点的报纸内容和其他地方的不同,看看他们反馈。”
“胡闹!”崔岩坚定摇头:“我问你,邮政号是统一的一个号,你这边一种报纸那边一种报纸,怎么统一编号?照你这么做,简直就是,鸡拿耗子猫打鸣——乱套了!”崔岩越说越急,以致到最后语气很不好。
方知晓站起身来,据理力争:“可是,不试怎么知道?”
“不会乱!”一直安静坐着的东儿突然开口:“可以以副刊的形式!而且,试点的投放我们不走邮政体系,只以发放为主。在发放的同时,送给对方反馈的表格以及贴好邮票的信封。只做几期,邮政系统应该不会太管的。”
东儿几乎每说一句话,方知晓都要大幅度点头。直到东儿说完,他才满腹希望地盯着崔岩。崔岩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可行,只要小小改动就可以了。”
“可是小改不如不改!”知晓想起了钱老教授的话,“你在小改的同时,会引来敌人的窥测。你小有成功,他们便坐享其成。你败了,他们反倒有了经验。”
可惜,这话说出后,崔岩已经表示不同意:“那工作量怎么办?又要做平时的报纸,又要做加刊,还有招徕、审核广告,这些人力、财力,怎么处理。万一失败的话,那就是功亏一篑,报馆极有可能倒闭!”
“我来帮方知晓,我们会想办法。”林东韵冷静地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语气不重但决心坚定。
崔岩回头看向东儿,良久,笑了:“好,那我祝你们成功,但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学期去试验,出不来成绩的话,你们想留在报馆恐怕……”
“师父放心!我明天就预备下辞职信!”方知晓突然说道,“要是……我办砸了,一定辞去报馆的一切工作,这样可以了吧?”
“再好不过!”崔岩平静地笑了,两颊嘬腮在灯光下成了两道浓重的阴影。
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方知晓负责送东儿回去。因为宿舍楼已经上锁,只好回南区的新家属区。
一路上方知晓一直在道歉:“实在对不起,要不是我意气用事,和崔岩争论,也不会闹到这样,还要你跟我一起忙。”
东儿却是一副宠辱不惊:“我是想参与报馆的改革,才会主动请缨,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可是……崔岩他为什么要这样呢?不是说好了一起改革,怎么现在倒成了我们两个了?”现在想起刚刚崔岩严厉的语气,方知晓仍然感到不解。
“我早和你说过,崔岩心机深重。你以为表面上可以和你有说有笑的人,就都是你的好兄弟了吗?”东儿淡然笑了,“也许是他原本就想把你扫地出局,也许他是……”
“是什么?”方知晓忙问道。
东儿想了想,不由扑哧一笑,“他又不是圣人,不会那么做的!好了好了,为这种事情难过不值!眼下最重要的是……”
“是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做!”方知晓终于开窍。
家属楼前的路灯下,橘黄色的光晕打在方知晓的脸上,他信誓旦旦:“我一定要成功,让我师父无话可说。”
“好,我相信!”东儿点点头,看时间不早,“谢谢你送我回来,时间太晚了,就不请你去家里坐了。”
“嗯!再见!”方知晓摆摆手,却并不离开,“你先上去,我怕你害怕。”
东儿不再推脱,她摆摆手,快步向楼门口走去,划过卡后,楼门口的铁门砰然而开,内中透出一抹光线,东儿在光线中消失,随即那一抹光被铁门再次遮掩。
方知晓一直仰头看着楼上,终于,一盏灯亮了。窗户上隐约可见女孩的身影,正在向自己挥手。灯的亮光刚好打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将他的身影拉长,直直打在身后的墙上。知晓笑着冲楼上摆摆手,动作竟如皮影一般,清晰而略带夸张。
东儿看着墙上的影子,疑惑对方为何还不离开,正要发问的时候,男孩终于放下手,转身离开。
07。倾谈
望着方知晓的身影渐行渐远,林东韵这才关掉客厅的主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