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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屏翳站起身来,看着垂头不语的东儿以及旁边幸灾乐祸的楚梓,不由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来的时候都在洗澡?”
“你以为是怎么回事?”东儿抬起头斜睨钱屏翳,“我们都淋雨了,楚梓送我回来,我让他换上我哥的干净衣服,如此而已!”
钱屏翳抬头看了看楚梓身上的衣服,从刚刚东儿的反应来看,似乎自己真的再次误会了好友。望着楚梓脸上明显的一片淤青,屏翳正要开口,东儿却突然站起身来:“我更想问的是,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钱屏翳不明白,为什么忸怩要在“我”后面加个“们”字,搞的他好像应该跟楚梓发生过什么一样。
东儿已经缓缓开口:“是呀,你们两个,一个从美国漂回来的海龟,一个港岛财阀世家的公子——海龟三十了还没有女友,公子声称此生不娶,你们两个正常吗?刚刚那一幕,要是钱爷爷听到了,不知会……”
“别介,小姑奶奶,您饶了我们两个吧!我和楚凌霜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别惊动爷爷!”
东儿轻轻扬眉,突然正色道:“三哥,你现在知道被误会的滋味不好受了吧?楚梓即便再有容人雅量,也禁不住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他呢?!”
06。打伞
楚梓听到东儿的话语,却置身事外地笑了笑,站起身来逗弄起挂在高处的鹦鹉小灰。
钱屏翳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边的一人一鸟,久久不语。
“好了,你们别再闹了,我要去换衣服了!”东儿看了看自己身上还裹着的宽大浴袍,略微埋怨地瞟了钱屏翳一眼,若不是他这位不速之客,自己何至于会“衣衫不整下堂来”!——不过好在二人都不是外人。
心中为自己开解着,东儿快步走回卧室,只抛出一句:“谁也不许再去敲我房门!”
望着林家小妹连跑带颠儿地跑回房间,钱屏翳回身,右胳膊肘支着沙发靠背,回身望向正在喂鸟的楚梓:“我说,刚刚打的重不重?”
楚梓侧头斜眼飞过一记眼刀,人却并不答言,兀自逗弄着开始一轮新的生日祝福的小灰:“我说你是猪哦,翻来覆去就是几句生日祝福,这都多久的事情了,还颠来倒去地说。”
“嘿!你丫说谁呢?指桑骂槐这一套,别跟我耍!”屏翳人也不站起来,只是倚靠着沙发,懒散地骂道。
楚梓缓缓放下食勺,拍了拍手,绕过宽大的沙发,坐到屏翳身边:“我和鸟说话,你也有意见?”
“说你鸟!洒家跟你拼了!”钱屏翳轻轻推了推楚梓的臂膀,突然正色道:“妞妞刚才说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是……”
楚梓摊开手掌:“我怎么知道?!”欠身看外面小雨渐歇,便站起身来拿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等会妞妞出来,你替我和她说一声,还有事先走了!”
“老师,你要走了?”不知何时,东儿已经收拾妥当,站在客厅门口。尚带湿气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她已经换下适才的宽大浴袍,代之以藕色喇叭袖线衣、淡墨色的大喇叭口休闲棉裤。她径直走到阳台上,看外面依旧有不时低落的雨滴,忙说道:“可是雨好像还在下……”
“已经没有大碍,将近四点了,我还有教案要改。”楚梓依旧站着,语气坚定。
钱屏翳看到东儿一脸孤寂,突然心生不忍:“我看也快到晚餐时候了,好久没去荷雅,凌霜,你给老何打个电话,我们去那吃饭。吃完饭,大概雨就停了!”
不等楚梓说话,东儿显然已经很赞同这个提议,立即附和道:“好呀!等等我,我去拿伞!三哥,你带雨具没有?”
“我穿了雨披放在外面。”
林东韵不知楚梓是何时打的电话,只是他们一行三人到达荷雅的时候,大堂经理已经恭候多时!
依旧经过上一次走过的古色古香的院落、以及风雅味道十足的荷塘,三人走进最里面的凌霜居。刚刚坐定,服务生就告知何总到了。
出乎东儿预料,钱屏翳和同荷雅的老总何涯似乎很熟。何总人刚刚迈进左腿,就被钱屏翳一个熊扑,抱到了里面:“你小子,生意做大了,就不理老同学了!”
“谁说的,那么多人想去巴结钱三公子,我哪里还有门路!”似乎是从商多年,初次见面东儿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商人气味——圆滑而周全。
让世人大跌眼镜的是,眼前这位不时登上商业周刊封面的荷雅老总,竟然是燕大历史系的学生,和钱屏翳曾是同班同学!众所周知,素来历史系毕业,就业问题是一大难事。燕大的学生,虽说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到哪里凭着世界知名学府的牌子都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可是却很难坐到经管系的风光无限!
毕业后的何涯不甘心就此认命,而刚刚被赶出师门的楚凌霜,自知无缘商界,便开始和他谋划起在当时还处于发展阶段的稚柳园区经营高档餐厅。初期的经费、批文、以及筚路蓝缕时期的营划,无不是楚梓在幕后操刀。
凡是真正进入荷雅管理层的员工尽人皆知,楚梓才是荷雅真正的主导者!
看着何涯与钱屏翳热情地寒暄,东儿轻轻扭头看着一边品味着桂花酒香的楚梓,眉目间尽是询问。
楚梓温和一笑,夹了一块点心放在东儿面前的小圆碟上:“这个也是用桂花做的,不过里面加了一些玫瑰酱,你尝尝看。”
“会不会很甜?”东儿拿起筷子,试着咬了一小口,顿时一股桂花的馨香夹杂少许玫瑰的甜香充满了唇齿,不由轻声赞道,“嗯,要是玫瑰酱再多一点点,就腻了!这样刚好!”
“你也这么觉得?”楚梓扬扬眉,少有地露出一抹得色。
终于在寒暄中得到一点空隙的荷雅解释道:“那是凌霜亲自掌控的配方。”说完又回头继续和钱屏翳说道,“那天我去故宫,看见陈明了。那小子现在还真是人模狗样了!还什么什么学者,哈哈!咱们那届整个一系,就他一个修成正果了!”
东儿无心听二人怀旧,又咬了一口糕点,好奇道:“楚梓,你会做饭?”
“我喜欢做饭。”楚梓喝了一口冷水,又指着刚刚上桌的两道菜,“不用管他们,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会说得没完没了!我们先吃吧,这两个菜必须趁热吃!”又将声音压低,在东儿耳畔说道,“剩些残羹冷炙,给他们吃!”
男人的气息扑打在耳边,东儿觉得有些痒,她抬手揉了揉耳朵,不由笑了:“可是没听三哥提起过这位何哥呀!”
“因为他们是损友,自从何涯生意作大以后,原先的同学、朋友大多都远了。我也是能不来就不来……”淡淡的一句话,满是世态炎凉之慨。
东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发现二人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开损。她夹了一点楚梓适才介绍的菜色,却听楚梓说道:“快点吃,不听他们聒噪!上学时这两个人在一起喝酒,能把桌子掀翻了!”
“啊?!”东儿歪头看了看已经开始红光满面的二位,楚梓也不顾餐厅礼节,起身将远处的几个盘子端到近前:“妞妞,我们加油吃!吃饱了快撤!吃了恐遭池鱼之殃!”
东儿轻轻一笑,若有所思:“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难怪你会让方知晓投资荷雅广告集团的股份呢!”
“对了,知晓学期初还和我谈过,下一步的计划……”
“别说了,”东儿突然打断楚梓的话,“我已经正式通知方知晓,要从报馆退出了!”
“发生什么事了?”楚梓顿了顿,微一沉吟便有些明白:“你刚才在外面淋雨,是不是和方知晓有关系?”
东儿放下筷子,坐直身子头却深深地垂下,她的举止印证了楚梓的猜测。他不由皱眉:“你怎么这么傻?!他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以折磨自己的身体去泄愤!回去记得吃药!感冒了怎么办!”
句句指责,却尽是关心的语调,让东儿心头不由一暖,她侧过头来看向楚梓,“你只说我,你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傻一样笨!”
听到这样的职责,男人好看的浓眉轻轻一跳,却淡淡问道:“吃饱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无奈地扫了一眼已经开始东倒西歪、却还未尽欢的宾主二人,楚梓扯过膝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走吧。”
刚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东儿就拿了两把伞,将其中一把深色雨伞推给楚梓的时候,看到对方面现错愕而不欲接过的姿态,硬是将雨伞塞给了他!
从荷雅走出的时候,虽然雨又小了很多,但是面对东儿少有的强势,楚梓还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接过雨伞、撑开,挡在了头上。
东儿赞许地点点头:“我今天淋雨,总算知道一个人在雨里走,有多难受了。所以,老师,记得以后在雨天,要为自己预备一把雨伞……否则,我会难过!”说这话的时候,女孩虽然感到心疼,却执拗地仰起头,在阴暗的雨天展露出最明媚的笑容。
楚梓想笑一笑,可是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因为展眉的缘故,他养成了不再打伞的习惯,将一个人的雨中之行当成对自己的惩罚,以此提醒永远不要忘记曾经的那一幕、曾深爱过的那个女人;而今日,因为东儿的反复叮嘱,以及她眼眸中所展露的心疼,让他像一个刚刚二十出头、未经世事的小伙子,希望就此在这份浓重得化不开的情谊中沉沦下去。
那一天,楚梓近乎仓皇而逃!
翌日,楚梓清晨起床时就感到鼻塞胸闷,不由苦笑:果然是年岁大了,禁不住雨水的浇灌喽!看来,自己果真该淡忘那曾经的不堪,重新开始另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五一临近,期中考试的卷子也在草拟之中。上午撑过了两堂大课,楚梓回到办公室,略微休息片刻,就要开始整理试卷、赶写期中工作报告。
因为感冒不是咳嗽两声,而被钱屏翳熊掌打过的左颊由于咳嗽声的震动而感到摩擦的痛楚。
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
声音较课上更加沙哑,门外的东儿不禁皱了皱眉头,她感觉楚梓的声音如同一块砂纸,摩擦在她的心间。
推门而入,东儿没有放过楚梓见到自己一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眸以及随后戒备的神色。她就站在门口,声音清越:“老师,我有问题要问。”
意识到东儿可能是要询问自己的病情,楚梓低下头作势看着手下的稿纸,神情冷淡道:“什么问题?”
东儿从包中拿出课本:“老师,我还是不太懂俗文学与雅文学之间的转变和制衡。”
没想到林东竟会问课本上的知识,楚梓抬起头来,一脸愕然。
东儿轻笑:“老师,您是太忙了吗?”声调突出在“您”上——东儿一直对他称呼为“你”,从来没有用过尊称。
“进来吧,自己倒杯水,然后坐到我对面来,我慢慢给你解答。”
“是,谢谢楚老师!”再一次的礼貌,让楚梓很不适应。
楚梓再次埋头工作,东儿很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看见办公桌上摆放着她送给他的公仔“怪怪”,与原本整洁干练的桌面形成很不甚协调的组合,女孩抿唇轻笑,却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开始了安静的等待。
07。冷热
时光静静流淌,直到楚梓从一堆错综复杂的卷帙中抬起头,才发现原本应该同样安静看书的女孩,此时已经站在了窗边,正背靠窗台,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轻轻挑眉,男人终于放下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有什么问题,开始问吧!”
“我在想时间……五一过后就是期中考试,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还有一个学期,我就要升上大三了!”最后一句话用音极低,低到楚梓都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听!
他轻轻抿起唇角,刚要说话,猛然间却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东儿依旧站在原地:“老师,您真的不能再淋雨了!”
“贫嘴……咳咳咳……你今天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楚梓直起身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好了,坐过来吧。有哪里不懂,我讲给你听!”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林东韵口上说着,人却拿了两个纸杯到饮水机旁取水。先在开水口满满接了一杯,放到楚梓面前。楚梓狐疑地碰了碰杯身,发现其滚烫程度实在不能够下咽。
他略微委屈地瘪瘪唇角,却看东儿回身,为自己兑了一杯半凉半热的水,而后坐到面前,翻开书:“可以了!”
不过成熟男人的风度,让楚梓不能因为一杯水,就和自己的学生展开纷争。他只得任命地将面前的水杯推开一些,看着东儿写在本上的问题,略微整理一下思路,开始讲到:“雅俗文学之间的转换实际上是文学发展到了明代的一个必然趋势……”
东儿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几个问题,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东儿微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直到楚梓的乌鸦嗓变成了破锣嗓,东儿方才起身:“呼,原来如此,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老实讲,我对明代的话本小说,以及宋代诸宫调的流转很感兴趣,想就这一方面准备我的毕业论文。”
“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楚梓歪歪头,微微一笑。
“我想拿到优秀论文!”东儿自信地说道。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