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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而应该不管前面密布着什么荆棘都要一同前往,。
打定主意,她就打开门朝外走去,才走出两步,身后传来陈婷婷的声音,“慕夫人,您要去哪里?”
容颜被她的称呼惊讶了下,不过,这次却没有以往任何一次的反感和嘲笑,她很喜欢这个称呼,“我出去一趟。”
“可是慕先生说了……”陈婷婷面露难受。
容颜冷哼一声,转过身看着她,“怎么了,他难不成告诉你我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慕安之走了快有半个小时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故意扭曲事实,夸大其词。
陈婷婷摆手解释,“不是的,慕先生是让我一定要跟着你。”
容颜低头摸着肚子想了想,“嗯,你想跟就跟着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身边多个有拳脚的人,总归是好事。
……
“来了,你这孩子又忘了带钥匙。”敲门声传来,秋宛墨正在洗衣服,沾满泡沫的手随意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跑去开门,她以为是赌气而走的小儿子,却没想到……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容貌已经有所改变,也越发尖锐威严的,但,只一眼马上也能认出的男人,瞳孔放大,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去,“你……你怎么来了?”
慕海生站在门口,面无任何表情,“这么多年不见,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秋宛墨微微窘迫,“里面很简陋,怕你不习惯。”
“你都这样过了二十多年,我有什么不习惯的。”慕海生说着,大步走进屋里。
如秋宛墨所说,这里的确很简陋,墙面全部发霉脱落,前两天的那场雨,让这个方寸之大的地方,至今还有小水塘。
这样的房子,真的很难想象能住人。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秋宛墨转身朝厨房走去,一个不当心绊倒一张椅子。
“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就走。”慕海生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她摔在地上,并没去扶的意思。
秋宛墨忍着手心的剧痛,看向二十多年没见的丈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是想告诉你,不要让那个野种心怀什么登入我慕家门的希望,我慕家,只有慕安之一个儿子。”慕海生看着曾经是自己妻子的老年妇女,看着她眼角的褶皱,不再有光泽的蓝眼珠,眼底闪过厌恶,“我真没想到了,为了个野种,你弃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不顾,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诈死,他不会怨恨我这么多年,性格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
“哈哈……”秋宛墨直勾勾地看着慕海生,忽然狂放大笑,笑到眼泪都滚了出来,“慕海生,什么叫野种,什么叫亲生,两个儿子都是我生的,在我看来都是我的亲生儿子。”
“话说回来,那个野种的命还真是大,当年那么大的火,居然只把他的脸烧到变形了。”慕海生漫不经心地说。
“你说什么?”秋宛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开始剧烈颤抖,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难道当年我故意放出的那把根本烧不到摇篮上孩子的火,是你动了手脚?”
难怪,两个睡在一起的孩子,一个浑身是火,被烧的面目全非;一个却仿佛被火绝缘了一样,安然无恙。
慕海生不答反问,“不然你觉得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两个孩子明明睡在一起,怎么会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一个却完好无损。”
“为什么?”秋宛墨的心仿佛被人挖来出来,空出的那个洞,鲜血汨汨流出,声音暗哑,仿佛在承受不能承受之痛,“当年……那件事,你明明是不在乎的。”
“你错了,一开始我不在乎,是以为你遭到人强暴了,后来等我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我就觉得你罪无可恕,最可恨的是你居然打算把我慕家的种也私自带走!”慕海生咬紧牙关,说着每个字。
他打量着头顶的连雨都挡不住的瓦片,眼底迸出不耐烦,“如果不是我察觉的早,我的儿子,也会是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
“慕海生,那时的你在官场上已经混得小有成就,即便和我离婚也能马上找到年轻貌美的,你为什么那么残忍的要毁掉一个孩子的面容,害他一辈子没法见人,即使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也没必要那样对他!”
秋宛墨早泣不成声,她对慕海生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是爱,是恨,这么多年,早被磨的消失殆尽了,她可怜她的两个儿子,作为母亲,哪一个她都亏欠。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诈死的事吗?”慕海生看着秋宛墨痛苦,没有半分放过她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越发残忍的说道:“你这样脏的女人,已经不配再做我慕海生的妻子,更不配再做我儿子的母亲,我给你最大的惩罚就是,要看着隐姓埋名的你,怎么把那个面目全非的野种养大。”
秋宛墨浑身抖如筛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当年的事,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一直以为慕海生不知道小儿子不是他的事,可是她心里又害怕,于是想出了个放把火,乘乱带着两个儿子独自生活的念头。
火是放了,但是,明明只是一件破衣衫的火苗,到最后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演变成了熊熊大火。
悲剧发生了,她的小儿子在那场大火里被烧的面目全非,凭她当时在卫生局的地位,她骗慕海生小儿子被烧死了,实际是把他送到了另外一家医院里藏了起来。
她带着完好无损的慕安之回到了慕家。
那段时间,每每看着健全的大儿子,心里总无比想念残疾的小儿子。
终于,当慕安之七岁时,她下定了一个主意,借一次事故,让自己彻底消失,然后全心全意的去照顾小儿子。
凹下去的眼睛,空洞而无力,已经很难看出当时那对令人称羡的粉蓝色瞳仁,“慕海生,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和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请你离开这里。”
她秋宛墨再怎么被岁月折磨的风华不在,骨子里的傲气还在。
慕海生眼一眯,转眼已经站到秋宛墨身边,单手扣住她的下颌,死命的扣着,让她快喘不过气来,“秋宛墨,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你的野种居然想害我的儿子,你说我这次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不!”秋宛墨眼眶里有眼泪蜂拥而出,浑身颤抖着,嘴唇翕动,不断喃喃,似哀求,似恳求,“不,慕海生这都是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求你……求你放过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容颜被劫【首发文字版VIP】
一个野种而已,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求我放了他!”慕海生冷笑着打断她,“事实上,早在二十八年前,在那场大火里,我就应该斩草除根!”
“慕海生,你丧心病狂,你还是不是人,你是彻底疯了,我不要再看到你,你给我滚!”秋宛墨为了保护儿子,潜力爆发,一个用力,比她高出许多,也强壮许多的慕海生被她推到了地上。
慕海生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倒地,手心沾满泥土,狼狈至极,他快速起身,走到秋宛墨身边,毫不怜惜的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高高扬起,蒲扇那么大的巴掌,用力朝被他控制在手心里,无半分推却的女人扇去。
秋宛墨彻底绝望了,感受到巴掌带来的冷风时,索性闭上了眼睛。
脸上没有传来预期的痛,她睁开眼看去,只见另外一只苍劲有力的手,帮她接住了慕海生的魔爪。
“安儿……”她颤抖着喊出这两个字。
慕安之没看她,用力甩开父亲的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和女人动手。”这个女人,即便遗弃了他二十年,依然是他的亲生母亲,看着别人打她,他做不到。
“安之,你怎么来了?”慕海生惊讶。
“二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慕安之嘴里说出,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谁人能知道他在四年前,无意中得知一直支撑着他好好活下去的母亲其实并没有死,她为了另外一个儿子,遗弃了他这个也是她儿子时的伤心;
谁人能知道他年幼时,看着风光无限,锦衣玉食背后的凄凉;
谁人又能知道沈秋兰衣着暴露,不止一次爬到他床上惊吓他的事,他又该对谁说。
眼前这对男女,给了他生命,一个却弃之不管,一个却爱恨参半,这样的父母对他来说,有没有其实真的已经不再重要。
扶着秋宛墨站稳后,他马上抽回手,目光四下打量着这间房子,却始终不看她,“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去买套好一点的房子,搬离这里,另外……你告诉秋然之,烧伤整形虽然不是我主攻的方向,但是,他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介绍世界一流的医生给他。”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安儿,你真的这么恨妈妈吗?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秋宛墨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安之顿了脚步,没回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叹了口气,“我不恨你。”
秋宛墨正要长长松一口气,门槛处的人又补充道:“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恨。”因为彻底被伤到了,所以不在乎了,自然也就不恨了。
这句话,对满怀希望得到慕安之原谅的秋宛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上下唇角,剧烈颤抖着,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你放心,我保证没人会动你们一根毫毛。”慕安之再次抬起脚时,想起来什么,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终究没有心狠到那个地步,身后的女人,给他的温暖虽然才短短的七年,但是,却让他毕生难忘。
“安之,你给我站住!”慕海生气得不行,对自己的儿子厉声怒吼。
“还有事?”慕安之如他所愿再次停下脚步,没回头,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那张清俊倜傥的脸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从小我怎么教你的,对敌人的半分仁慈,就是对自己一百分的残忍,你可别忘了东郭先生被狼咬的故事。”慕海生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自己的儿子。
空气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三个本是一家人的人,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人轻易动一下,也没人轻易开一次口。
最后,慕安之还是转过了头,瞪大眼,牢牢看着自己的一对亲生父母,如他所说那般,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恨,所以他的眼睛依然是纯净的黑色,绝然不见平时情绪波动大时的粉蓝色。
“我的话就说到这份上,你们两个好自为之!”慕安之说着,真的没有再作任何一秒停留,大步朝前,飞快离开。
……
一出花氏的大门,已有司机在那里等着,坐上车,当陈婷婷问容颜去哪里时,容颜愣了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慕安之,和上午一样,他的手机再次关机了。
陈婷婷就紧邻她而坐,听的清清楚楚,看容颜眉头紧锁,拿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都看到发白的指关节,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慕夫人,慕先生的手机或许是没电了,你知不知道慕先生大概是去见谁了,可以打电话问问那个人的地址。”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容颜马上点开通讯录,上下翻找慕海生的电话,很快,她失望了,她根本没有存过慕海生的电话。
慕海生听楚卫国说慕海生也在A市,脸色骤变,说明他肯定是去找慕海生了,而慕海生放弃丢下官场上的事,在A市逗留,绝对不止劝说她和慕安之复合一件事那么简单。
想起慕安之说的对慕海生的了解,有股阴森森的凉意从脚底直朝浑身乱窜。
看容颜脸色越来越凝重,陈婷婷又说:“慕夫人,你要实在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不妨听慕先生的话,在花氏等他回来。”
不要你找我,我找你,到最后,谁也找不到谁。
容颜打了个哆嗦,唇角有点发白,“我有点冷,你帮我上去拿件外套。”
陈婷婷从部队复员后,一直干的保镖,自然看的出容颜这是支走她的借口,本来她是可以装聋作哑的,但是,想到慕安之反复叮嘱的,要让她身心愉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听她的话,下了车。
容颜看她一下车,马上关上门,吩咐司机开车。
当司机问她去哪里时,她极不耐烦的吼了句,“你只管朝前开,其他的不要多问。”
司机被唬到了,油门一踩,出了大门,随便朝右面一打,就加大油门朝前开去。
陈婷婷在原地愣了几秒后,掏出手机拨通里面的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她考虑了一下,把容颜所去的方向,发短消息过去后,就转身上了楼。
像秘书这样安稳又充实的工作,虽然做了没多久,她却已经深深喜欢上,已经决定好,干完慕安之这单,她就去保镖公司离职,然后去上个电大,给自己充好电后,找个稳定的秘书做做。
……
当车飞速朝前开时,容颜心里荒芜一片,越来越大的惶恐从心间掠过,她担心慕安之真会出了什么事。
拿出手机,再次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