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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之看着这两年来,难得会比他早到这里的杜柔媚,有些惊讶,“柔媚,怎么这么快?”
说着,他朝屋里走去,没换拖鞋,事实上,每次到这里他都不换拖鞋。
只有回家,才要换鞋。
才反手带上门,杜柔媚已经伸手掉上他的脖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朝他胸口靠去。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轻轻反搂上怀中人的腰,俯到她耳边轻声笑道:“才几天没见,就这么想我?”
杜柔媚在他心里一直很矜持,除了偶尔发脾气时会主动扑到他怀里,其他时候她基本是端坐着等他,不动分毫。
他一直很欣赏她这点,端庄大方。
渐渐的,他发现怀中人有点不对,胸口的衣服随着怀中人的眼泪湿了一大片,她哭了。
“怎么了?”他慢慢拉开怀中人,却发现她哭得睫毛都沾到了一块,却因为在害怕什么,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是小声抽泣着。
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在这刻越发烦躁,双手搂上杜柔媚的肩膀,蹙着眉追问:“到底怎么了?”
杜柔媚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他,哭是勉强止住了,依旧在小声抽噎,“安之,我怕。”
她的样子眉心拧成一团,双眼红肿的样子,让慕安之心里一阵揪疼,轻轻把她拉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不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有我在,什么都不怕了。”
倏地,他突然看到杜柔媚手腕上淤紫,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直接撸起她的衣袖,更触目惊心的景象呈现在了他眼前。
眼前的女人,三年前,把他救下战场的女人,整条胳膊没一块好的地方。
“是他干的!”他拉着她朝沙发走去,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戾气。
杜柔媚身子一颤,没说完,只是闷着头跟,跟着他的,朝沙发走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沙发上坐下后,慕安之继续追问,态度很强硬。
杜柔媚沉默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鼓起勇气似的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安之,你看。”
慕安之又看到一大块殷红,皮肤底下早渗出血渍,淤在雪白的肌肤下,已经变成酱紫色。
“他对你不是很好的?”慕安之替她拢起衣服,点燃一支香烟,眉头紧锁的坐在沙发。
杜柔媚心里一惊,这个男人果然聪慧得令人害怕,他没有被自己刻意弄严重的瘀伤惊吓到,在片刻沉默后,反而把重心更主要的都放到质疑这件事情真伪。
呵,还好,她早有准备。
哭声虽然没有了,哭的架势却依然保持着,“安之,你真相信他这两年来对我很好吗?”
她近乎痛心疾首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从我第一天嫁给他开始,他就在虐待我,你看看……”
说着,她脱掉高跟鞋拉起丝袜,小腿处,少了一大块皮。
“安之,我之所以告诉你他对我很好,是怕你担心。”说这话时,她心脏跟着漏跳了一拍,她突然真的没把握眼前的男人会被她的谎话欺瞒过去。
贾初锋那么知道慕安之的底细,以慕安之的敏锐来看,他就真的不知道他吗?
她有点怀疑。
慕安之怔怔的看着她,没说话,良久,轻声叹了口气,朝卫生间走去。
慕安之才关上卫生间的门,他放在沙发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也许是因为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他即便在休假,人不在部队,也保持着只开震动,不开铃声的习惯。
她看了眼卫生间的门,确定里里面的人没听到,也不会这么快出来,飞快的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
宽大的屏幕上正跳跃着一个没贮存名字的号码,是个固定号码,看一直没人接听,打电话的人固执的打了一遍又一遍。
杜柔媚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慌,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绝对不能让慕安之接电话,只要一接这个电话,他就会离开她。
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眼看慕安之久要走出来,她忙拨动手机侧面的无声键,然后在卫生间里人走出来前,飞快把手机再塞回外套口袋里。
慕安之手里拿着挤干的毛巾,淡淡看了她一眼,“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杜柔媚捂着胸口,发出一阵轻咳,“胸口有点闷,感觉有点透不过起来。”
慕安之把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撸起她衣袖,把手里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红肿的地方。
杜柔媚心头一热,这个男人……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即便认识快三年了,她还是从没真正看透他。
看着他帮自己处理淤青的样子,杜柔媚心里直有春水在荡漾,也有懊恼在跌宕,如果当年……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从慕安之手里抽回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安之,你认不认识贾初锋?”
慕安之拿毛巾的手一顿,“什么?”
杜柔媚别过头,不去和他对视,“我想问你以前认不认识贾初锋。”
她很快失望了,因为慕安之摇着头,很认真的告诉她,他不认识他,但是,他顺带着告诉她,他是有点黑道路子的人。
杜柔媚勉强笑笑,“安之,正是因为顾忌到他来路不明的背景,所以你才娶了容家那丫头,再也不提要娶我。”
慕安之没说话,也没看她,手朝外套伸去,潜意识里,他好像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杜柔媚嘴角一沉,她不高兴了,很不高兴,慕安之居然到现在还不肯对她说明他的出身,她有点失望。
一把抓住慕安之举到半空的手,声泪俱下,“安之,你是嫌我脏吗?我也没办法,三年前,我得了重病,如果我不嫁个他,我的父亲就会入狱……”
旧事重提,是很容易让人心烦,但是她毫不担心,正是用上面的那段谎话,她让慕安之愧疚了两年,让他以为正是因为他保护的不好,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才会被迫嫁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如今有身上的斑驳淤青作证,她又给眼前这男人在自责上增加了几分自责。
如她所愿,慕安之没有继续去拿外套,而是拿起香烟,再次点燃一根。
他心烦,烦透了,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感到心烦,他真的不想一次次内疚自责着,他心底压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很想告诉眼前惊呼失态的女人,她误会他了,可是他不能。
看慕安之只是抽着烟,没说话,杜柔媚也见好就收的停止了“咆哮”,精致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次慕安之感觉得清清楚楚,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在响,拿出跳跃着陌生号码的手机看了一眼,再看了杜柔媚一眼,没说话,直接按下接听键。
慕安之听了一会,从头到尾只说了句,“我马上到。”就挂了电话,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
杜柔媚跟了上去,“安之……”
在他要拉开大门时,她喊住了他,“你要去哪?”
慕安之背对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口气一如既往的清润,却没回头看她,“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手机。”
说完,他直接开门走了。
杜柔媚扶着门槛,刚想追出去,脚步才抬起,她就迟疑了,最后无力的倚靠在门框边,看着男人健硕欣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心里涌起无限的凄凉,还有……
她忽然想起拨无声键时无意打开的通讯薄,那上面赫然跳出的老婆两个字,扶在门框上的手,死死掐进缝隙里,眼底迸出萧冷的毒芒。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要和她抢慕安之都是死路一条,三年前,她已经亲手杀掉一个,三年后,她不在乎再多杀掉一个。
不过,在找人动手前,她还真的很有兴趣想知道容家那丫头长什么样。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回,日后在看到容颜的那一刻,就注定她白天梦魇,寝食难安,度日如年的时刻终于到了。
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当报应真正来的那天,她忍不住仰天狂笑,不愧是老祖宗智慧的结晶,说得真好!
……
一杯水喝完了,还没等来警察,更没等来慕安之,容颜百般无聊的想抠指甲,看着修剪平整的指甲,她突然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剪了,怎么的,又多了项消遣的娱乐活动。
正想着眼前这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店员,迟迟等不来慕安之,会怎么“处置”她。
耳边却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惊呼,“慕安之!”
慕安之来了!容颜转身朝有薄荷气息飘来的地方看去,果然不远处,一个玉立挺拔的男人正大步朝她这里走来。
容颜也从凳子上站起来,怔怔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捻熟无比的拉上她的手,她才恍若大梦初醒。
……一杯水喝完了,还没等来警察,更没等来慕安之,容颜百般无聊的想抠指甲,看着修剪平整的指甲,她突然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剪了,怎么的,又多了项消遣的娱乐活动。
正想着眼前这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店员,迟迟等不来慕安之,会怎么“处置”她。
耳边却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惊呼,“慕安之!”
慕安之来了!容颜转身朝有薄荷气息飘来的地方看去,果然不远处,一个玉立挺拔的男人正大步朝她这里走来。
容颜也从凳子上站起来,怔怔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再捻熟无比的拉上她的手,她才恍若大梦初醒。
……
在影楼经理弯腰鞠躬的亲自“护送”下,慕安之带着容颜走出了影楼大门,一走出门,容颜马上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慕安之勾了勾唇角,露出的笑容很浅,就像他根本不情愿到这里来给她解围一样,“没钱还敢跑这种地方来!”
他把对兵的那套,又用到了她身上,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
容颜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边朝前走去。
很快,手被人从耳边边来下来,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真打算走回去?”
……
再次坐回到总裁室里,容颜有种回归地球的感觉,开始反省她这大半天时间都浪费着去干嘛了?
第七十四章:她要离婚【免费VIP手打】
她去干嘛去了?
这大半天珍贵的,可以看个十份八份文件的时间,都被她浪费到某个根本不值得花时间的男人身上去了。
哀嚎一声伏到办公桌上,她装傻充愣,本想试探慕安之的水到底有多深,没想到还是被他四两拨千斤的给拨回来了。
这叫什么,在俗话里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活该!
正挠头愤愤,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一段时间不见的秦晴贼兮兮的探进半个头,“颜颜,怎么样了?”
容颜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难道慕安之没带那个狐狸精去参加舞会?”看着容颜一副挫败的样子,秦晴很惊讶。
那套晚礼服可是她从金子那里偷出来借给她的,据她观察应该是金子迄今为止最为得意的作品,难不成那样也被慕安之看出她参加舞会是假,抓小三是真。
“没有。”想到昨晚从慕安之口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她心里还是隐隐划过不舒服,仿佛心绞痛变成了心肌梗塞一样,身体突变的感觉,让她变得有点不适应。
“话说……”秦晴转悠着眼睛,关上门,秘兮兮地朝办公桌走去,“你要真想知道他外面有没有人,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容颜一下子提起精神,她做那么多,甚至让秦晴在半路上故意截住出去买衣服的刘玉眉,不为别的,只为假借别人的口,让慕安之真正相信她是毫无准备下去参加的舞会。
不要怪她多疑,连爸爸用了多年的老秘书她都不放心,要怪就怪不是慕安之的人格魅力太大,就是被他皮相魔障的人太多,想到在慕家花园里那个花匠阴森的眼神,至今她仍不寒而栗。
她把在慕家遭遇的一切杀机,归结为爱慕慕安之的人太多,顺带着她也就遭殃了。
秦晴不愧是她的闺蜜,很快给她支了个她所谓的高招。
容颜听完后,掀起眼角,看了她几秒,不置信的反问:“这可行吗?会不会被他发现了?”如果慕安之只是个普通的武警军医还算好,关键是现在无意中得知他之前是特种部队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棘手。
她相信他除了在五公里跑步中比那些基层带兵的干部厉害,还有许多本事是超过他们的,比如敏锐力,比如反侦察。
秦晴眨眨眼,很义气的拍拍胸,“放心吧,我找的人绝对安全可靠,如果被发现了,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算是弥补这段时间来没陪你的愧疚。”
容颜笑了笑,“弥补愧疚这倒没必要,我只是觉得他比一般人敏锐,私家侦探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管他能不能查到什么,先查了再说,什么都查不到那当然最好,如果真查到他外面有狐狸精,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秦晴说得分外义气,一副俨然她就是他朋友妻子的架势。
容颜仿佛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