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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带电话了,不然怎么联系秦晴,让她装成店员刚好在半路截上去买衣服的刘玉眉。
从被自己换下的睡衣里拿出手机,是秦晴。
那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背景声很嘈杂。
“颜颜,你快来。”
容颜愣了愣,然后问:“你要我去哪?”这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金子出现后,智力开始跟着大幅下降,说话总是没头没尾。
“……MT酒吧……”她的声音,混着迪斯科的摇摆音乐,男女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容颜紧着耳朵听了下,才勉强听清四个字。
她皱了皱眉,和秦晴认识这么多年了,在她印象中,她从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今天怎么了。
她曾经在那样的地方打过工,很清楚灯红酒绿下,有些衣冠楚楚的西装男,实际上就是赤LUO—LUO连禽兽都不如的禽兽,她怕秦晴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多想什么,抓过手机就走出办公室。
……
一路过去,容颜反复回想着秦晴告诉她的那个酒吧名字,怎么那么熟呢?
等付好钱下车,看到熟悉的装潢,耀眼的霓虹灯,容颜这才想起为什么觉得“MT”两个字母这个熟悉了,原来这就是慕安之上次带她来吃饭,也就是莫可可开的酒吧。
她本不想去,可是一想到秦晴在里面,她甩甩头,摒除一切杂念,大步朝里面走去。
秦晴一看到她,老远就朝她挥手,大声叫道:“颜颜,这里。”
容颜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搂搂抱抱,或跳着贴面舞,或打情骂俏的男女中间,不长的大厅,她花了很长的时间还没穿过去,到最后还是秦晴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的手,也不管眼前的男女是不是正在对视着干某些意乱情迷的事,直接大煞风景的把人家推开,然后杀出一条宽敞大路。
容颜坐到吧台前凳子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回头看了眼劲歌辣舞的人们,叹了口气,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酒吧消费这么贵,还能有这么多人,他们还真是好兴致。
秦晴看她东看细看,就是不看她,伸出手在她面前很不满意的挥了挥,“颜颜,我在这里呢,乖孩子,看我呢。”
容颜转过头看着她,脸色却因为她这声孩子,变得有点冷,“秦晴,整天没大没小,我比你大好吧。”
秦晴讪讪然地笑笑,凑过去,开始说正事,“私家侦探那里还没消息,我却已经有消息了。”
容颜朝后仰仰,拉开一点距离,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从她想隐瞒,又不想隐瞒的眼神里,大概已经知道她这么急冲冲叫她来的原因,“小晴,你在这里看到他了。”
她的口气很平淡,波澜不惊,处乱不慌的那种。
秦晴顿了下,继而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实在很吵,最要命的是,吧台上的酒吧自从她坐下后就一直在看她,看得她浑身很不自在,她又不是丑到钟无艳,美到杨贵妃的那种,被他这样盯着看,弄得莫名其妙,好像脸上比正常人多出什么东西了一样。
她站起来,拉上秦晴的手,“这里太吵,出去说。”
秦晴看了眼容颜,再回头看了眼酒保,忽然明白了什么,“颜颜,你等会。”
她抽回手,拿起自己的酒杯,把里面只喝了一小口的酒,悉数都朝酒保脸上泼去,“王八蛋,连我家颜颜你都敢盯着看这么久,吃雄心豹子胆了,你!”
酒吧里人生鼎沸,声色迷离,就算是有某些人在干欺男霸女的事,都不会被发现,何况只是泼了杯酒。
秦晴叉着腰还想继续开骂,容颜上去拉住她,“走吧,看看又损失不了什么,再说了,也是有看头人家才会看。”
这话颇具自我讽刺的味道,她容颜身上穿的路边小店淘来的便宜货,脸上又没施粉黛,胸不圆,臀不翘,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那个酒保这样看她,不是眼光有问题,就是眼睛有问题。
秦晴边走,边回头不解恨的咧着嘴继续骂了几句,这才在容颜的拉扯下出了酒吧。
……
因为容颜还没吃晚饭,她们选择了离酒吧边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边吃边聊。
“颜颜……”等菜的时候,秦晴忍不住问容颜,“你刚才说的他是谁啊?”
她真的不确定,她口中的他,和她看到他是不是同一个他,但是如果说的不是同一个他,那又会是哪个他,那么多年发小加朋友,她对容颜的底细可谓清清楚楚,除了青葱年纪遇到的那个姓高的,似乎她没有任何的异性朋友。
容颜端起水杯轻轻饮了口,在她焦躁不安又错综复杂的等待中,低低开了口,“慕安之。”
“啊!”秦晴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颜颜,你好厉害,这么快就猜到了。”
她记忆中的容颜虽然成绩很好,可是仅限于文科,什么时候她也具有这么敏锐的嗅觉了,难不成老公出不出轨,自己的老婆最清楚。
容颜放下水杯,却没说话,事实上,当面对亲如姐妹一样的人时,许多话她也不能轻易说出口,斟酌片刻,她说:“刚才那家酒吧,慕安之带我去过。”
容颜在心里一阵苦涩,他不仅仅带她去过,还利用她慕太太的身份,打消了一个女人对他的非分之想。
得到这个答案后,秦晴显得有点失望,“他一进酒吧就朝后半段走去,我还以为他是去会狐狸精的,看样子真的只是去喝酒的。”
自从容颜告诉她慕安之外面有人后,她就整天狐狸精狐狸精的称那个藏在深处的女人,容颜承认自己素质低下,因为她在心里也曾经这样称呼过用那个香水女人。
即使她一直想和慕安之离婚,但是,在没离婚之前,她还是慕太太,慕安之唯一的合法妻子,除此之外出现的女人,但凡和他关系暧昧的就是狐狸精。
菜很快上来,容颜的心情一点都没受影响,胃口也很好,在一碗米饭下肚后,她又让服务员加了一碗,看得秦晴一愣,半晌,她小声试探道:“颜颜,你不会这么快就造人成功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慕安之真不愧为学医的,外界不愧对他有神医的称号,真是太猛,太强劲了,如果有一天她结婚了,一定要向慕安之取取经。
“啪!”不等她自我陶醉完,额头上已经被人用力弹了个爆栗,“秦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颜颜揍人的样子,我可从没看到过。”话音刚落,一个好听到极点的声音已经接下她的话,不等容颜回神,来人已经不请自说的坐到她的身边。
容颜有几秒中的呆滞,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消失一下的慕安之,不是正在找他温柔甜美的莫可可小姐谈心事,聊人生吗?怎么会有工夫到她们吃饭的这种小饭店来,而且是听人墙角的那种。
再见慕安之,秦晴就像死机了一样,慕啊慕,慕了半天,也没慕出一个字,更不要说慕出个之所以然。
容颜扯了扯嘴角,丝毫没让点位置给他的意思,即便因为贴得近,隔着两层布料,他的腿和她的腿已经紧紧靠在一起。
容颜端端正正的坐着,脸上不由一热,感觉背上好像渗出了一层汗珠,真是要命了,随着他气息的入鼻,她有种大脑一片混沌的感觉。
她肯定是中毒了,三年前受伤的余毒未清,才会有眼前的晕眩。
看容颜绷着一张脸不说话,慕安之也不多计较,俯到她耳边,用很暧昧的语调,小声提醒,“颜颜,坐过去点呢,我快掉地上了。”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看到美男就没什么抵抗力,盲目崇拜军人的秦晴终于从死机中回神,“慕军医好。”
她恭维的打起招呼,也不管对面的容颜对她狠狠翻了个白眼。
慕安之朝她点点头,然后笑了笑,“嗯,你好,金子已经去美国了吗?”
秦晴点头如捣,直接忽视掉容颜想杀了她的眼神,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慕安之,“呵呵,慕军医您的消息真灵通。”
“前天刚和他通过电话。”慕安之不咸不淡的说:“他还让我有空去帮他看看去年参赛得一等奖的那件晚礼服。”
秦晴是个明白人,只怔了两秒不到,抓过包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前前后后,从她对容颜说先走了到她真正走出饭店门,只用了十来秒钟。
这个速度叫什么,这就叫秒杀,与之相比起来,淘宝那秒杀哪里还能好意思叫秒杀。
“你干嘛吓跑她?”看着对面还没动的筷子,容颜磨着牙质问身边人。
即便对面已经空着,慕安之也丝毫没起身坐过去的意思,依旧和容颜挤在一张凳子上,偏过头看容颜时,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我可没吓她,是她自己把自己吓跑了。”
好吧,容颜承认,她说不过他,也斗不过他。
既然他这样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懒得和他多纠缠,拿过第二次盛满米饭的碗,打算开吃……
嘴才开张,手里的碗已经被人抢过去。
容颜定定看着执在碗上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无故出现打断她和秦晴的谈话不说,难不成现在又要抢她的饭吃。
他是谁,有权有势人家的独子,区别于一般高干的高高干,医术超群的神医。
就在她盯着慕安之发呆的空当,人家已经毫不嫌弃这是她用过的碗,直接开始吃了。
容颜抿了抿唇,真是个怪人,自己叫一碗干净的米饭吃不更好。
慕安之吃得很快,似乎也饿了,容颜没有再要米饭,就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吃吃。
其实第一碗下去,她已经有八分饱了,至于为什么还要第二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听了秦晴的话,心里空荡荡的,就想找点东西来把她塞满。
“付钱。”慕安之拿过纸巾很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后对容颜说。
容颜当即暴怒,他吃得明明白她多,他明明比她有钱,为什么要她结账,心里气得不行,偏偏的,又怕在口舌上吃亏,不敢贸然开口,端起水杯喝了口,已经有了主意。
于是,她很优雅的放下水杯,然后,在慕安之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起身,嘴角挂着狡黠的淡笑。
“砰!”随着重心的偏移,长凳很快翘向一边,容颜站在凳子的高处,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重心明显偏移处的男人……
很快,她的笑僵硬在了脸上,她想哭,很想哭,谁老告诉她是怎么回事,明明快摔到地上男人反手一拉,让她跟着一起摔到了地上,而且正是女下男上式的。
有个细节她注意到了,长凳翘起那一刻,慕安之是想避开的,而且以他的身手想避开那点重心绝对是绰绰有余,关键是到最后,也不知他脑子里哪两根神经并线了,居然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拉着一起摔到地上。
店员跑过来扶他们起来,嘴里不断道歉,“这位先生小姐真是对不起。”
慕安之探出手帮容颜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衣服,对着一脸紧张的店员笑道:“没关系,是我们自己不小心。”
店员长长松了口气,他本以为眼前这气质卓越的男人会很难缠,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本来打算给他们免单,结果人家分文没要打折,还很干脆的付了钱。
真是英俊又有修养的男人。
感动之余,她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到门口,“这位小姐,你男朋友真是贴心,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托着你的头。”
容颜一怔,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看着先去取车的慕安之腼腆一笑,“我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摔到地上时,本来是你的头先着地,我却看到这位先生用自己的胳膊肘子支了下,你去看一下,我估计着肯定擦伤了。”
有吗?慕安之有支撑着不让她碰地吗?
直到坐上车,容颜的脑海里还一直反复回荡着店员的话,到最后,干脆真的转过身看着慕安之,“你的手臂真的受伤了?”
反复回想后,她还真的感觉到自己将要摔倒地上时,有人在无形中托了她一把,难怪她即便摔倒地上,也一点没感觉到痛。
慕安之乘前面路况好,侧眸看了看她,“嗯,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哐当!”容颜骤然瞪大眼睛,瞪得圆溜,瞪到眼睛不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她仿佛被什么惊天旱雷击中,整个人痛到无法呼吸。
“救命之恩,大如天,如果你想,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
在漫天剧痛席卷全身前,在她昏迷前,她脑海里只回荡着这句话,空空荡荡的男人声音落在人的耳膜上,仿佛要震耳欲聋,仿佛要肝肠寸断!
……
慕安之抱着容颜才跳下车,早就候在那里的王芳和几个卫生兵已经迎了上前,几个年轻的战士正要伸手从他怀里接过陷入昏迷,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却被慕安之拒绝了。
他一口气抱着她跑进抢救室,他脱掉外套,带上手套亲自上阵。
当解开她的上衣口子给她做心脏复苏时,他内心蔓延着巨大的恐慌,他长这么大,即便母亲离家他时,他也没这么畏慌过。
王芳看他的手在颤抖,走到他边上,说:“慕军医我来吧。”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