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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枫看着慕安之的背影,只是一声冷笑,他大步朝前,抢在他前面打开了门,“慕军医,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怎么能喧宾夺主,该走的人是我。”
……
莫可可端着新泡好的茶进来,包厢里只剩下慕安之一个人,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坐到慕安之对面,柔声道:“安之,那个高警官走了啊?”
这是句废话,事实上她刚才端着茶杯过来时,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他看到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冷着张脸直接朝门口走去。
慕安之伸手拿过茶杯,“嗯。”
“他……”莫可可欲言又止,很多话,她想问,可是她又知道自己没资格问,慕安之那么聪明,她相信,哪怕她一个字都不说,他也会猜到,关键是看他想不想回答。
慕安之把杯子送到嘴边,大概是被氤氲热腾的雾气呛到了,他又放下茶杯,“他是容颜的高中同学。”
“啊!”莫可可彻底懵了,瞪大眼睛,只感觉自己脑子突然不好使了。
慕安之看了她一眼,又补充,“还喜欢着容颜。”
莫可可抿抿唇,让自己恢复常态,痴痴的看着眼前傲然贵气的男人,心头涌上一波又一波的苦涩,“他找你不会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脑海里闪过只见过一次的那张脸,她真的不算绝美,顶多是清秀,干净,这样的女人居然能吸引到两个优秀的男人,她真的有点想不通。
慕安之叹了口气,“这只是一小方面,他今天找我最主要是让我对容颜放手。”
“为什么?”这话脱口而出后,莫可可就后悔了,今天在慕安之面前的疑问太多了,比这两年来加起来的都多。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男人,尤其是慕安之这样聪明内敛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所以这两年来,每次他来酒吧,她都是充当倾听者的角色,哪怕他整个晚上,一言不发,她也会安安静静的陪坐在他身边。
有时候,在灯光下痴痴看着他,她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让她这样天荒地老的望他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觉得呢?”慕安之沉吟片刻,把问题又反抛给了她。
莫可可心里一凛,面色却依然带着笑,“可能是警察与生俱来的那种正义感,让他觉得你对容颜不好,而他刚好又喜欢她,所以希望你放手。”
慕安之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含笑,“可可,下次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
莫可可脸一红,慕安之的眼神不算犀利,却仿佛一把磨得锋锐的利剑,直指她心脏最深处,看穿她自认为隐藏得极好的念头。
“安之,还记不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莫可可避开他的眼睛,有件这段时间折磨到她睡不着的事,她今天一定要问出口。
慕安之沉默了一会,“两年多了吧。”
“两年了,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也不算短,想来想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莫可可鼓起勇气,把目光再一次落到慕安之身上。
慕安之耸耸肩,轻声淡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慕可可深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得对视上他的眼睛,“你到底喜欢杜柔媚多一点,还是容颜多一点?”
酒吧不仅是个龙神混杂,更是流传坊间八卦的地方,前两天,她不经意间听到一个喝的醉意朦胧的男人散布出来的八卦。
一个寻找一夜情的,衣着体面的男人俯在一个不大甘心被他带去酒店的女人耳边,小声咕哝,“美女,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我可是很有能力,知不知我在哪里上班……”
领带男打了个酒嗝,神情更猥琐了,“我告诉你啊,我在AY上班,而且我今天下班时刚听说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老板居然是……慕安之。”
莫可可定定看着慕安之,神情有些恍惚,“安之,你真的是AY的幕后老板吗?”
慕安之淡淡笑了笑,“你说了只问一件,你想好了,到底是想知道第一件,还是第二件?”
莫可可只犹豫了一下,马上说:“我想知道第一件。”
在她心里,根本不在乎慕安之是什么出身,只要他是他,她就深深爱着,很单纯的,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恋。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慕安之捏了捏眉心,并没立刻作答。
“重要吗?”莫可可心里泛起一层苦涩,说到底,前有杜柔媚后有容颜,怎么都轮不到她莫可可。
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如果我真想知道呢?”
慕安之冷冷看了她一眼,从凳子上豁然起身,没说话,直接朝包厢门口走去。
“安之……”莫可可看着他的背影颤抖着叫出声,“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杜柔媚来找我的事了?”
慕安之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嗯。”
“那你也知道我去找过她的事?”莫可可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疼痛由点扩散到面,席卷到全身,她脸色惨白一片,怔怔看着门口那抹玉立欣长的身影。
慕安之侧过头,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嗯。”
“我们都是你用来保护容颜的棋子吗?”莫可可感觉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心痛到已经麻木了,话,好像不是她自己说的。
慕安之没再说话,更没作任何停留,开门径直走了。
莫可可一下子瘫坐到凳子上,整个人仿佛被人戳了个洞的气球,满眸的泪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牵起唇讽刺地笑笑。
刚才的那个问题,真的是自取其辱,答案从慕安之出一千万帮助她父亲,从他提出的条件就可以看得出。
弄了半天,容颜才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她道为什么慕安之察觉不出杜柔媚的毒辣,原来,他是在借助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保护另外一个女人。
容颜和杜柔媚三层相似的侧脸,或许正是慕安之用来迷惑外人,保护真正想保护人的手段。
AY——由外市新插足本市经济的企业,没人知道它的老板是谁,却知道短短几个月时间,它已经快赶稳居多年超龙头老大的容企。
真没想到啊,慕安之会是AY的幕后老板,也是的,放眼整个A市,也只有慕安之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
……
容颜闷着头在街上随意闲逛,正想着等会去哪里,垂着身边的手,忽然间被人拉住,容颜惊讶地抬头,却看到一张好看的极点的脸,毓秀的眉,薄敛的唇,澈亮的眸。
慕安之目光眺望远处,唇边划过一抹温柔的浅笑,“小姐,一个人逛街,不寂寞吗?要不要小生我作陪。”
容颜愣了下,没被他的幽默逗笑,收回目光,继续保持沉默。
慕安之垂下头看着她,状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颜颜,下次想出来,直接打电话给我,好让我陪着。”
他探出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傻丫头,有什么心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容颜眯着眼,下意识地朝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尽管胳膊还被他拉着,距离却被她拉开了半尺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从包里掏出手机,在慕安之眼前晃晃,“你在我手机里动什么手脚了?”
上次找到她,可以说那家餐厅是他开的,那这次呢?
慕安之长臂一用力,把她准确无误的拉进怀里,“颜颜,你生气了?”
“哼!”容颜冷笑,谎话千遍果然有戳穿的时候,他这轻飘飘的一句反问,算是承认了吗?
从他手里用力抽回胳膊,咬牙道:“技不如人,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说……”不等她话落,只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香迎面扑来,把她鼻尖沁得满满的同时,也把她胸腔也塞得满满的。
感受到嘴上两片冰凉,温软的,人的嘴唇,她边挣扎,边从嗓子里发出低声诅咒,“慕安之,你疯了吗?这是在大街上,你还穿着军装!”
慕安之不以为然地笑笑,“我不怕。”
那架势典型一穿着军装的流氓!
“你不怕,我怕!”含糊不清吐出这么几个字后,她继续开始奋力挣扎,慕安之感受到怀里人巨大的反抗,这才依依不舍地收起已经让他渐渐沉沦的亲吻。
容颜满脸涨得通红,抬起衣袖用力擦了擦嘴巴,“慕安之,你要干什么?”
“呀……快来看,那个女人刚才喊那个男人是慕安之!”一声带着狂喜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容颜一愣,还没回过神,已有源源不断的啧啧声随风飘入耳朵。
“就是他,我上次去排队去看病,就是他!他就是慕安之!”
“太帅了,关键是还那么不拘小节。”
容颜呆呆的看着原地,等回过神,一声叹息,明明是当街耍流氓,怎么就变成不拘小节了,这些人都有着什么样的世界观,能黑白颠倒到这份上。
不知为什么,她非常想看看位于舆论中心,被无数女人当街意YIN的那个主角现在是什么表情。
“颜颜,走吧。”没等容颜半仰起头,慕安之已经拉上她的手,飞快朝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容颜的耳朵虽然不像慕安之那样敏锐,但也算处于正常听力范围之内。
身后那帮女人的议论声,虽说不能一字不落,却是绝大部分都落到了她耳朵里。
“那个女人是谁啊?”从音质来判断的话,好像就是第一个认出慕安之的女人,不长的短短几分钟,她的语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当追问起容颜是谁时,她的声音刻薄又鄙视。
“都当街热吻了,你说还有谁啊。”另外一个女人酸溜溜的接上话,“估计又是个想办法靠近慕安之的,不要脸的女人!”
“唉……”另外一个女人捶胸顿足的痛惜声,“慕安之那么帅,那个平凡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慕安之似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脚步骤然加大,到最后,似乎是怕容颜越听越气,回头和那些女人打架,几乎是把容颜半拖半拽着塞进了车里。
“慕安之。”容颜的声音混合着引擎声一起响起,“你刚才都听到了,连路人都觉得我们不配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慕安之打断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事情有些违背一贯的发展规律,被人大骂的容颜没生气,被人百般赞誉的慕安之同志却火冒三丈了!
“我……”容颜打了个哆嗦,她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但是却很怕这个样子的慕安之,好像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从车里扔出去一样。
慕安之侧过头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所以你想和我离婚!”
容颜愣了下,她怎么感觉慕安之说这句话时,是恨不得掐死她的感觉。
好吧,既然难以启口的话,由他代为启口了,她也没什么好再害怕的了。
念及“离婚”两个字是慕安之先提出的,她也算“酒壮雄人胆”,扶额叹了口气,很认真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结婚到没场,离婚到场,也算不枉费弥补档案上由未婚少女变为离异妇女那点遗憾。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传到耳边,容颜反应不暇,随着刹车惯性朝挡风玻璃撞去,眼看就要以肉包铁,一只精毅有力的手臂及时抓住了她。
容颜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被吓得面如血色,愣了几秒,等回过神,她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身边毫无任何预兆,急刹车的男人,“慕安之,你到底要干嘛?”
慕安之收回抓在她后背上的手臂,侧眸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渲染着不可遏制的怒火,熊熊两大团烈火,仿佛顷刻间就能把容颜烧成灰烬。
他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容颜,淡淡的,又深沉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一掠而过。
“你不说话,我下车了。”容颜说着就反手去推车门。
手才搭到门把上,慕安之的声音已经在车厢里响起,“颜颜,你想知道什么,只要现在能说的,我肯定都说。”
他握方向盘的手,蓦然一个用力,白皙的手背上,跃然可见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这句话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点,他不求她懂,只希望她不要再这么固执下去。
容颜一下子怔住了,慕安之居然会对她这么坦白,她真的很意外。
她轻轻吁了口气,似乎是怕慕安之在框她,再次开口,她的目光始终锁在他脸上,不放过他的一颦一蹙。
确定慕安之的真的不像是在骗她,她深深吸了口,把这一路理过的事在脑海里飞快回忆一遍。
容企她是不想再去了,至少在没确定她就是容家的女儿,她妈妈的死和容南毕、于莉莉到底有没有关系前,她都不想去,甚至于她连容家别墅都不想去。
既然慕安之这么大方的开口,她也要抓进机会了,她没有贸然问其他的,在心里暗暗理了理思路,她朝他抛出第一个疑问,“慕安之,我爸爸……”
话到这里,容貌不由顿了顿,在知道了眼前的片面后,她发现要再喊出那个称谓,有点困难。
还好,慕安之并没失去耐性的催她,他坐在驾驶位置上,面色如常的等着容颜的问题。
……
慕安之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