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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榛也没再说什么。
夜晚,陈池躺在露台的长椅上,看着明星璀璨的星空,一闪一闪的。空气中隐隐地夹杂着桂花的香味,清馨淡然。他眉头舒展,不知不觉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画面。
三年前的冬天,他回到Z市,那一天气温很低,冷风袭袭。傍晚,他开着车,交通堵得一塌糊涂。他闷闷的坐在车上,电台里放着歌,声音绵绵柔柔的。
好冷
整个冬天在你家门
Are you my snow man
我痴痴痴痴的等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份
我的爱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静静缤纷
……
蓦然地望向窗外,大雪忽如而至。一片,一片,轻轻盈盈地飞舞着。
人群中顿时沸腾了,一张张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陈池摇下车窗,洁白的雪花慢慢地飘进车里,不一会儿就化为水迹。他抬起头望着街角,只是那短暂的回眸一瞬,眼睛就定住了。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低垂着头,手里竟然握着一个冰激凌,小口小口地咬着,嘴边呼出团团的热气,她却一点冷的迹象都没有。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没有关系一般,她专注地咬着手中的冰激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雪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女孩终于发现了下雪了,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齐刘海,卷卷的长发,棕色的麻花围巾缠绕在脖子上。伸出手,直到手中接到一片雪花,她怔怔地看着出神,慢慢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陈池觉得四周都静谧了,那一抹笑,惊艳,清冷。他不知不觉地受到感染一般,伸出手去承接雪花,雪花融化,掌心丝丝凉意,心里却暖暖的。
车子慢慢地向前移动,他透过镜子,注视着那个身影,她一直站在那儿,直到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了,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所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一见,那一笑,忽然之间倾倒了一座城池。
桑榆坐在书桌前仔细地看着明天的教案,默默地在心里演习一遍。这间宿舍20 多平方带着一个阳台,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一边一张写字台。简简单单的,并无女孩子的小屋的温馨。
桑榆备好课,站起来伸展筋骨,一转身,就听到网上一个新闻视频,顿时她伸展的双手就僵硬了。
她本身对这个新闻倒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播报新闻的人着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快速地走到赵冉青身后,“冉青,再重放一下刚刚那则新闻?”
“桑榆,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吓死我了!”赵冉青唏嘘的说道,鼠标快速地点了一下。女主播一头知性的短发,声音清脆,吐字清晰。
“她挺漂亮的,看着挺年轻的。”赵冉青点评着。
“恩。”桑榆轻轻的点点头。“不早了,我先睡了。”
赵冉青瞄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9点36分,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早了,桑榆一般都是到11点才休息的。
桑榆躺在床上,左侧着身子,蜷缩着。透过阳台,木然地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睛亮亮的。乔丝瑜现在已经是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播了。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问自己嫉妒吗?她只是羡慕。可为什么看到后心里竟会这般的失落。是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吗?
打小,乔丝瑜什么都与她争,与她比,终于在这件事上,她赢了。
四年,改变了太多了,如今她退去了那层光环,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骄傲的桑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第二天天蒙蒙亮,五多点就听见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桑榆向来眠浅,又是一夜梦靥缠绕,脑子了一团乱麻,挨打6点的时候起床。抓了抓刘海,看着镜子中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下两条青痕清晰可见。有时候,连她自己看到自己都会觉得恍惚,这真的是那个桑榆吗?
走出宿舍楼,清晨阳光普照,轻柔如纱,洒在她的身上,一身的慵懒。看着远处的教学楼,心情顿时放松了。
她要的不过是现世安稳,现在的一切都在一点一点的接近她的期盼。学校的清净,孩子的纯真,这就是她当时选择老师这一职业的原因,守在这纯净的一隅,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所外国语小学有个传统,每年9月底都要举行运动会,学生、老师、家长三方齐齐上场。这也是学校为了增进各方关系。
今天办公室里老师都在热烈地讨论这次的校运动会。
“桑老师,我们组你报800米吧,怎么样?”
桑榆刚刚下课,嘴里含了一口水,听到这句,顿时一呛,水抢进鼻子里,咳了起来,脸色通红。
“黄老师,你看我——”
“桑榆,你看看,语文组男老师本就寥寥无几,他们都报了其他项目,大家就将就一下吧——”黄老师大笔潇洒地一挥。
桑榆无力地趴在桌上。800米,彼时的她,还能不能冲到终点呢?她无奈地撇撇嘴,既来之,则安之。
她一直以为陈池那天只是一时的寒暄,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来找她。
原本她和苏浅浅约好周六一起去爬山的,结果,周五晚上苏浅浅打来电话,一通咆哮,说是被她老娘逼着去相亲了。是啊,工作定了,家里也开始着落着她的终生大事。天下大部分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一辈子为了儿女操心,时时刻刻牵挂着。
她只好改变计划,难得地睡到日晒三干才起床,准备去书店买几本书。刚背上包,手机竟然就响了。桑榆拿起来一看,无名氏,一连串的陌生号码,她犹豫地等了几秒,接了起来。
“喂,哪位?”
“桑老师——”
“恩——”桑榆声音上扬,一边拿过桌上的钥匙和公交卡。
“我是陈池——”声音懒懒的,“桑老师?”那一声桑老师,似清风般的声音扫过她的心头。
桑榆手一滑,钥匙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你好,陈先生。”她咽了咽喉咙,声音清脆,眉头却暗暗一皱。
“桑老师,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空?”陈池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和你谈谈子墨的情况。”
偏偏这么个好理由,让她如从拒绝。
“有空!”桑榆抬头看着房门,漆斑斑脱落。
出来的时候,天空的几朵厚厚的白云,就如同棉花糖一般,轻轻浮浮地飘荡在蓝天下,秋风吹拂着,一身的惬意。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就停在那宽阔的大门口,陈池就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彰显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桑榆缓缓而来,阳光打在她秀美的脸上,染上点点红晕。陈池看着她,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桑榆差不多才到他的下巴。
感觉陈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偏头望向路边的花坛,陈池心里一笑,拂拂眼角,然后拉开车门。
“桑老师——”他唤了一声。
桑榆迈着脚步向另一边走去,正好学校的门卫师傅过来,笑嘻嘻地喊道,“桑老师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啊,呵呵——”
她一只脚离地面15厘米左右,生生的停顿了几秒,脸色赧然,“曹师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是一个学生的舅舅。真怕越描越黑。
曹师傅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池,咧着嘴,“不错,不错。”
桑榆满脸红晕,“曹师傅,我们先走了。”
曹师傅一脸的理解,点点头,“去吧,去吧。别耽误约会的时间了。”
桑榆的身子又是一僵,此刻是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自己立马钻进去。
坐上车,她系好安全带,车里非常的整洁,杂志整齐地摆放着。陈池发动车子,看着两行不断后退的银杏树,桑榆才后知后觉地问起来,“我们去哪?”
如果说早知道会是那样的回答,她一定会三缄其口。
“唔,去约会啊!”
桑榆愕然地转过头,看着那个俊美的侧脸,噙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第四章(捉虫)
“唔,去约会啊!”
桑榆愕然地转过头,看着那个俊美的侧脸,噙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那随意的一句,顿时车里的气氛冷到极点。桑榆与陈池见面本就带着一丝拒绝,这下可好,心里顿时被他这一句刺激的傻傻的愣在那里,心脏顿时快速的跳起来。
“笨蛋,当然是约会啊!”记忆里那个声音温柔,宠溺的。深锁的一根神经就这样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心里隐隐的抽痛,她的右手紧紧地抓住车椅。
陈池回头,就撞见桑榆那双放空的眼睛,迷离的像染起了迷雾一般,朦胧不清。他愣了愣,看着她僵硬的身体,转过脸,嘴角扯动,“开个玩笑。”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一下一下地轻轻的扣着,看来自己是过于急躁了。
桑榆别过脸,倚在皮椅上,整个身体仿佛都蔫了。窗外的树木一闪一闪快速的飞逝,为什么看着窗外的景物会这般的模糊,她转了转眼珠,努力的隐去眼角的涩意,平复心中那抹伤情。
车子平稳地向着东郊驶去。
一路的沉默,陈池随意地点了按键,音乐缓缓而来。倒是这个小插曲,一下子缓解了刚刚的尴尬。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甜美的童声,纯洁美妙,唤醒着那段逝去的快乐青春。
陈池也没想到他随手一按,竟是这首歌曲,顿时有些赧然,随即解释到,“子墨上次放在这儿的。”这碟子是秦子墨的,前两天硬是要听。他个大男人哪会听这歌啊!
听着这舒缓愉快的歌,桑榆的心情也好多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学期正好要学这篇课文,我就建议他们回去听一听这首歌。”
这盘碟大都是儿童歌曲,青春洋溢,两人就这样一路听着儿童歌曲,向来强势的他,竟和女人一起听起了儿歌歌曲,怕是此生绝无,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勾了勾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来到一家餐厅,一名侍者去泊车,令一名侍者引着他们进去。桑榆细细地环视着,简单高雅,却不失奢华。城中显贵消遣之地,即使你有钱,怕是也跨不进那道门,这就是阶级。
相比陈池一身西装,桑榆的打扮就随意多了,绿色荷叶边的体恤,白色的九分裤,脚下一双平底的软皮鞋。
侍者送上两份菜单,桑榆随意的打开一看,只有精致的菜式,没有价钱。陈池的菜单只是放在面前并没有打开。
“菲力,七分熟。”她快速的合上菜单,然后递给侍者。
陈池看了看侍者,什么也没说。
一会儿,侍者送来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陈池替桑榆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桑榆淡定地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眼睛轻轻扫过红酒瓶,Romanee Conti,来自法国古老的葡萄酒园,陈池真是有心了。
桑榆细细的一抿,那馥郁的酒味唇齿留香。
“桑老师,子墨平时麻烦你了。”陈池嘴角扬起。
桑榆放下玻璃杯,“我是他的老师,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其实,子墨这孩子挺细心的,就是不太合群。”
陈池看着她,虽然一副黑框眼镜遮了小半个脸,可掩盖不了她的美丽。桑榆本着老师的职责,细细的说着秦子墨同学的境况。
陈池很配合,时不时地说上几个秦子墨的糗事,他清楚知道现在该和桑榆谈什么,她外表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坚强,又敏感。桑榆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秦子墨在学校已经算很乖了。
桑榆因为好几年没有再过吃牛排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迟钝。陈池坐在对面,利落的切着牛排,一小块,整整齐齐的,这个男人的优雅好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陈池把切好的牛排递到桑榆手边,桑榆错愕的拿着刀叉,只见陈池绅士的说道,“为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
如果此刻陈池一帮子狐朋狗友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激动地要掀桌子了。
桑榆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味道比她第一次吃的好多了,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人总是很奇怪,即使今后遇见更美更好的东西,却独独忘不了最初的那样。
陈池吃的不多,一边喝着红酒,不着痕迹地看着桑榆,淡然,有时候却又像孩子一般,仿佛一个谜一般。他的眼睛慢慢地下滑到她的手腕上,眼睛微微一眯,停顿了几秒。其实那天在酒店他就注意到她手中的这块表了。那是几年前卡地亚出的一款限量版的表,简单大方。
“你的表很漂亮。”他晃悠悠地转着手中的杯子。
铁叉滑过盘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抬起头,“防的。”顿了顿,声音似乎有些发涩,“很多人都以为是真的。”是呀,如是真的,表面上几丝划痕着实让人心疼了。
“是吗,我看倒像真的。”陈池玩味的说道,明显的看到桑榆面色一僵。“不过,现在已假乱真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假亦真时真亦假。”
桑榆垂下眼眸,扯了一抹笑容,没有再说什么。
陈池眸光一闪,跳过这个话题,桑榆话虽不多,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午后的阳光,炽烈地照着万物,两人肩并肩的下台阶。一出门,热气腾腾,桑榆抬起头看着天空,一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