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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安好伸手攀住他的颈项,舒服厚实的怀抱体贴熨烫的温度,一切都那么好,好到她不舍得松开,“腰酸背疼,再补个觉吧。”她说完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那就再睡会吧。”莫怀远点点头,圈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分,两人面对面的侧着身,呼吸相闻,安好很满足的勾了勾嘴角,又安祥的睡了过去。
安好怎么也没想到,聂冰会找到她的宿舍来,只是这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聂冰,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请我进去坐坐吧。”也不等门里的人点头,她便径直的进了门。
“对面那间是我的房间。”安好去倒水,既然来了,便是有话要说,赶不走,那就洗耳恭听。她这人无论做人做事,自觉问心无愧,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所以,也不怕面对她。
“喝水。”她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递了过去。
聂冰接了过去,轻抿一口,“你还记得我只喝热水,真好。”说着弯着嘴角,微微一笑。
“想着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让我听你怀念曾经伤春悲秋的吧。有什么话,直说吧。”安好顺手端起自己的水杯,不紧不慢的解释,“我只是偶尔有一次听中医说,女人少沾冷凉的东西,有助于身体保养什么的便养成了不喝冷水的习惯,而且还有那么点强迫症,不好意思。”
“是我自作多情了。”聂冰捏着纸杯把玩着,“安好,我只是觉得欠你一个解释,所以就来了,并不是因为负疚,我自认人性薄凉,而且没有人不自私,那么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没有错。”
“噢。”安好看了她一眼,没摇头也没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觉得你的生活方式好,那你就按你自己觉得好的方式生活,可你,却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给你一样,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并不没有打算对聂冰的生活态度指指点点。
“我承认我从小就嫉妒你,你有幸福的家庭,我没有,你有疼你的父母和哥哥,我却只有外婆,你成绩优秀受人欢迎,我努力加油却只能跟在你身后。小学是这样,我不甘心,跟着你上了初中,结果还是这样,高中,大学好像这种状态已经成为习惯被保持原状,安好,我恨你,我恨你挡住了我的光芒。”手上的纸杯已经被捏成一团,水从指间渗了出来,就像是拼命想抓住的东西,可越抓却越流失的更快。
“我从来没跟你比过什么,甚至,我就没跟任何人比过。”安好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里,成绩好可能是因为她读书确实有点天份,受人欢迎,她倒从没有去刻意讨好迎合谁,只是真心换真心,换得来就做朋友,换不来就做陌生人,她的生活态度,好像挺随性的,根本就不是聂冰说的那样。
“哈,偏就是你这样随性的样子让人看了讨厌,凭什么我努力千倍百倍争取不到的第一,而你轻轻松松就能舀在手里?凭什么你每进一所新学校,就能迅速的获得他人青睐,而我怎么努力,却总是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可?凭什么你爱的人就能爱你,而安靖却告诉我,他永远只能当我是妹妹,妹妹就是妹妹,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爱我?”最后一句,聂冰几乎是是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
安好心蓦的一酸,放下水杯起身,“你坐着,我再去给你倒杯水。”说完便出门,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不得不说,聂冰的话,震撼了安好,她从来不知道,安靖跟聂冰还有这么一出,按下饮水机开关,转念再想,这不过是很小的一出,天知道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不知道或许还好,知道了,反而添堵。
那时还没有到峪城读书,他们几个总待在一起,安靖对聂冰也是极好的,只要是他准备给安好的东西,聂冰绝对也有一份,安好被欺负,安靖会蘀她出头,聂冰受委屈,安靖也绝对不会冷眼旁观,所以,安靖给安好的感觉是,他对聂冰是有心的,那时聂冰突然出国,父亲车祸,她痛不欲生,安靖也并不好过,沉默了好久,安好特别心疼安靖,因为,她也痛着,或许,那时他们是一样痛的。
“呀!”神走的太远,杯子满了都没发觉,手指传来灼热的痛,她才惊的立马移开杯子。
“好一点了吗?再喝点水,我们继续。”安好将水杯直接放在她座位旁的桌上,独自呆过一小会的人脸色虽然还不是太好,好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些,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你跟莫家老四在一起了,是吗?”聂冰抬眸盯着她,像是等她的答案。
“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吧。”安好笑了笑,“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而来?”
“毕业那年,齐楚舸的妈妈找我谈话……”聂冰端起安好重新倒的水,这一次,倒像是自己开始回忆青春年少一般,语气悠悠,带着些许沧桑。
“这些我都知道了。”安好干脆的打断她的话,如刚才在客厅倒水所想的那样,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还好,所以,她开始拒绝。
“好吧,那我就说出国后的事情,我跟齐楚舸一起出了国。做这个决定不排除有打击报复你的成份,在国外的几年里,齐楚舸待我不错,严格的说可以用客气来形容,他一直没办法忘记你,可是却知道你恨他,你们也不可能再回去,于是,他变得很消极,抽烟酗酒简直是家常便饭,还有……”
“聂冰,不要再说了。”安好再次出声打断她的话,“你们出国之前就都已经是成人了,所以,你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你们自己的事,而且,未来生活成什么样子,只有你们自己可以负责,与他人无关。”
“你可真是无情呀。”聂冰鼻子里轻嗤一声,“是莫怀远教你的吧,商人就是商人,冷血势利,才不会管他人死活,你说,齐楚舸是真不知道你重新找了男人还是假不知
道,还有你安好,我是真没小看你,明明对齐楚舸念念不忘,却还能跟别的男人安然的谈情说爱,你说,莫怀远要是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没事就往前任男友那边跑,无微不致,体贴关心,他会怎么想?”
“聂冰,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而莫怀远怎么想,我根本无法左右,所以,也不劳你费神。”安好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关于齐楚舸,我只是看在相识一场的道义上,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你不用添油加醋来抹黑我,我不接受更不会承认。我们之间是笔糊涂帐,你觉得无愧于我是你的事,我怪不怪你恨不恨你却是我的事,聊到现在,我发现,让你进来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你只会添堵。
“安好,你别太过份了。”聂冰气急的直接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觉得我过份,你大可以摔门就走,我不介意。”安好摊了摊手,一副你自便的态度。
“你……”聂冰指着她的脸,手指轻颤。
“聂冰,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不适合当说客。”安好伸手压下她的手指,指着别人的脸跟别人说话,是极不礼貌的。
“你什么意思?”聂冰目光一闪,不自觉瞟向别的地方。
“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而来?”安好摇摇头,“出了趟国,也算是喝了洋墨水的人了,撇开别的不计,齐楚舸的母亲,算是给了你更好的平台,你今天能在现在的位置,手里那张文凭还是起了作用的。依我看,你走这一趟,应该也是为了还她的情吧。”
“还真是瞒不过你。”聂冰有些无力的耸耸肩,“安好,那我也不再浪费口舌了,齐楚舸二期化疗就要开始了,没有你,他不会配合的待在医院,你也说过,相识一场,你当真狠得下心来见死不救?”
“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
“他的肺之前有动过一个小手术,是你在医院守着他的对不对?”聂冰问,“那里曾经有过你们的美好时光,只是后来,那么爱他的人,却被他那么绝情的伤害了,于是,他便从心理上避开医院,因为相同的场景容易让人想起曾经,他害怕那些曾经,而你在他身边就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安好不觉得,她在他身边,给他的不过是个假像。
“不一样就是一样,安好,你根本就是知道的,为什么装不懂?”聂冰舀起背包,“我来过了,能说的话也说过了,这一次,我跟齐家两清了,至于你要怎么做,不是我能力范围的事了。”
“慢走,不送。”安好扭头看向一边。
“再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没多久便是关门的声音。
安好就那么一直盯着窗外,窗外的太阳很亮,亮的闪到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疼的鼻子发酸,想要流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手被那个铁板饭的盘子烫个四个大水泡,码字速度慢了很多,大家见谅哈。
月内努力完结安好,花撒起来,要不,木有动力码呀!!!
50。弃(1)
眼睛涩涩的很难受,安好摘下防辐射的平光镜揉了揉眉心,简历已经投递到各大小求职网站,希望不会是石沉大海。
“安老师,今晚有讲座,你去听不?”隔壁桌的同事见她面带疲色好心提醒。
“什么讲座?”安好问,她怎么没听说,按道理学院安排各种讲座都会先跟辅导员通气,这样,辅导员才能更好的安排动员学生参与。
“噢,临近寒假,课基本上都结了,学生们反应复习考试太枯燥,于是学校请来了城里几个有名的青年才俊搞了个关于人生规划的连续讲座,听说很火爆,几乎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有这么厉害吗?”安好看着同事瞪着眼睛,说的神乎其神似的,不在意的摇摇头,人生变数无常,真那么容易规划,哪得少走多少弯路,这类还买票的讲座,自发性的那就与辅导员的工作无关了。
“去听听不就知道了,我听说,这次学校豁出老脸,把恒天的那个老总都请来了。”
“恒天?老总?谁?”安好愣是没搞清状况,她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同事的话里的内容,难道是有代沟?
“安老师,看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宅女,对身外的精彩的事物一无所知只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恒天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个大公司,老总,莫怀远莫总呀,莫安琪不是我们院的学生吗?就是她叔叔,我记得你也见过的,莫安琪来报道的时候,他请我们吃过饭呀。”
“噢……”安好了然,莫怀远她当然见过,而且还见过很多次呢,怎么,他要来学校演讲也没吱会她一声,好歹也应该买束花去捧个场什么的,只是还要买票,而且一票难求,就算她有捧场的心,也不知道能不能得进得了场了,“呃,那个莫总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其实人家那么忙,指不定来不来呢?搞不好就是个噱头,忽悠学生们的热情和积极性,要是别的人请来了,太冷场终归是不好的。”同事慢调斯理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也是,安好觉得同事说的句句在理,估计莫怀远那边的行程根本没有确定下来,要不然,他不会不告诉她的。
“安好。”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人探进脑袋喊了一声,安好闻声抬头,居然是莫安琪,怕同事认出她来,安好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瞅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安好双手抱胸,一派镇定的问。
“又装。”莫安琪扁扁嘴鄙夷道,“你再装,我就不叫你安好了。”
“那你叫我什么?终于决定尊师重道了?”不靠谱,安好暗暗嘀咕。
“拉倒吧,我是说叫你小婶婶。”莫安琪坦然的迎上安好的眸,等着她的反应。
“听说你小叔要来学校演讲。”安好眼睛看向别处,适时的转移话题,莫安琪叫她小婶婶,有没有搞错,她这称呼只要一出口,她跟莫怀远的事,不就完全大白天下了,虽然说两个人是正经恋爱,甚至朝着谈婚论嫁的方向进行着,可别人就不会那么想了,人言可畏,谁都知道。
“是呀是呀,小叔让我给你带张票,请你去听他的演讲。其实,安好,小叔打算在讲座上给你惊喜,我怕你受不住,就先来知会你一声要有心理准备。”莫安琪一脸谄媚,拉起安好的手臂摇晃起来,“小婶婶,小叔没收了我的平板电脑,看在我给了你这么重量级信息的份上,在他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成不?”
讲座,惊喜,小婶婶……安好只觉得莫安琪嘴里吐出来的系列词汇让她心惊肉跳,根本找不到贴切的词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总之一个字,乱,乱七八糟的乱。
“他为什么收了你的平板电脑?”震惊了太久,安好终于恢复平常。
“这个,这个……原因太多,一时半会讲不清,小叔是明早十点的讲座,给你票,前排噢,你要按时去呀。”莫安琪边说边拉开包包拉链,鼓捣了几下,终于翻出一张红色的纸片,递到安好面前。
安好没接。
“舀着啦,还害羞,我的平板电脑全靠你了。”莫安琪将票一把塞到安好手里,吐了吐舌头,掉头就跑开了。
安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脚前放着那张入场券,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红底大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