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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歪着脑袋瞪着他,换了一种语气,故意问:“你会给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买名牌衣服穿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包养就得有个包养的样子。
“不会,那不是一个学生的必需品。”钟奕铭意识到她有点动摇了,抓住机会。“我要去各地写生,你会不会赞助我路费?”梅朵又问。
有点上道了,钟奕铭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点点头:“这个可以。”“我没钱可以向你要?”梅朵继续追问。钟奕铭嗯了一声:“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
“你图什么?”梅朵的眼神狐狸一样狡狯。尽管她人生阅历不多,但也不是傻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她还明白。尤其是他之前那一大段废话,说她迫切的需要物质,又栽赃她和杜维之有暧昧,继而提出要求,如果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求爱,那他的动机真的很可疑。
“我……”钟奕铭思忖片刻,总不能说,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你吧,这么说她又要跳脚了,这丫头脾气燥的很,动不动就跳脚,自己和她从相识起,接连不断的误会,连交谈也是火药味十足。
梅朵见他欲言又止,心中禁不住有了一丝期待,却不料他接下来一句煞风景的话打破了她短暂的幻想。
“相识一场,我不希望你走上歪路,我姑父也不希望。”钟奕铭最终还是掩饰住了真实情绪。这个蹩脚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厘头。
“对不起,我不习惯受人恩惠、过被别人监督的生活,你的好心留给别人。”梅朵有意加重监督两个的音量,拿起自己的包,离席而去。他的虚伪让她没法再呆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又泼一杯水到他脸上。
她的脸色惨白,眼泪一直包在眼里,他都没有看到,或许他俩就是这样互不相容的存在,关系刚缓和一点,一件小事就能将之跌入冰点。
再次不欢而散,钟奕铭沮丧不已,心中不停自责,面对她,他所有卑劣的念头都无所遁形,只能找个堂皇的理由骗人骗己。她到底还是个敏感的女孩儿,察觉到他对自己不怀好意。
钟奕铭,你怎么那么没劲呢你,说句你想要她很难吗?什么资助,说的好听,你不就是想用钱买下她的自由,把她变成你一个人的,钟奕铭越想越郁闷,垂头丧气的叫来服务生买单。
开车的时候,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和梅朵相处的片段,不可否认,他老早就对她有了想法,哪怕是最蔑视她的时候,也从来没否认她的美。
没错,在他眼里,她是美的,是他喜欢的那种美,带着点孩子气的纯真,有时敏感脆弱,有时又柔韧坚强。
他喜欢她,既想呵护她,又想欺负她,就像少年时对待喜欢的女孩儿,通过一种男孩子独有的方式,表达心中的爱意,仿佛不如此不能吸引她的注意,不如此不能体现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而他觉得自己最卑劣的地方在于,他并不觉得她是合适的结婚对象,只是想占有她,哪怕是有了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他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生活富裕、学有所成、事业顺利,二十七八的男人正当朝气蓬勃,金钱、地位、女人,他要什么有什么,要不是蜜罐子里呆久了有那么一点点乏味,他的人生堪称十全十美,有时候他也在考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总有一种满足过后的空虚?
此时此刻,他很清楚地认识到,这种空虚是因为,他在司徒慧蓝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爱情,甚至跟她□都提不起兴趣,他俩的交往就像一种人为设计的程序,对他来说既无挑战性也无吸引力。
而梅朵,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女孩儿,她就像罂粟,带着点不肯驯服的野性,哪怕他在心里对她各种糟践,把她想的很不堪,还是摆脱不了她,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想念,逐渐在他四肢百骸蔓延。
就像刚才在法国餐厅里,他看到她拿着刀叉乱叉一气,心中明明爱的不行,却还是忍不住要挑剔她;她向他质问起资助她的动机,他嘴上说是不希望她走上歪路,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想让她只属于他、想跟她彻夜□,做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理清了思绪,钟奕铭意识到自己病的不轻,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从容和冷静是他目前最迫切需要找回来的,梅朵那个女孩儿似乎有一种直穿人心的力量,让他非常狼狈。
之前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话想必已经让梅朵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敌意,他告诫自己,到此为止,不要再对她动妄念。他的人生应该中规中矩,不允许有一丝行差踏错。
回到寝室里,梅朵越想越委屈,扑在床上生闷气,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受了很多委屈,先是失恋,后来又失业,本以为钟奕铭和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不一样,谁知道他也和那些人一样,以为她家境不好,就会随随便便出卖自己。
哭了一会儿,梅朵坐起来看看腕表,打工的时间快到了,只得把眼泪收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想了想,她删掉了手机里钟奕铭的号码,打算和他老死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男主,不管你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不同于旁人的存在,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写下去。
PS:口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向男主学习,请自行脑补。
、第 16 章
另一方面,钟奕铭打电话给仲禹,让他查查,公司里有没有适合大学生实习的岗位。仲禹很聪明,一听就猜到他的意思:“怎么,你想把梅朵安排进公司?”
“嗯,总比她在外面打零工要好,找熟手带带她,将来她到社会上可以少走弯路。”钟奕铭道。一番考虑过后,这是他觉得自己唯一能为梅朵做的事了。
仲禹了然:“既然这样,何不安排她去媒介部实习,薄荷应该不介意多带一个实习生。”钟奕铭立刻否决:“别安排她进总部,下属的分公司若有这方面的职位可以让她试试。”
仲禹答应了。他知道钟奕铭的顾虑,是怕别人知道梅朵是他安排进公司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尤其是他姑姑钟淑怡那里,万一将来这层关系被捅破了,岂不是要怪自己侄子胳膊肘往外拐。
“别让她知道是我安排的。”钟奕铭最后又嘱咐一句,梅朵那丫头很敏感,要是知道他替她安排实习,没准会不高兴。为了她,他一再降低底线,甚至变得小心翼翼。“放心,我会安排妥当,到时候跟雁大美院的学工处联系。”仲禹尽责的说。
听到钟奕铭淡淡的叹息声,仲禹心中一笑,把电话给挂了。钟奕铭是什么心思,他作为心腹,怎么会不明了,那个叫梅朵的女孩儿的确是很讨男人喜欢的类型,只是不占天时。
跟集团人力资源部联系过以后,仲禹替梅朵选了一个恰当的实习职位。这个公司虽然是由寰宇集团控股,可并不是全资子公司,因此没有挂集团名号,甚至外界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公司跟寰宇集团的关系,梅朵这样的学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联系雁大美院学工处之后,学工处的颜老师答应找梅朵谈谈,看看她愿不愿意到这个公司的媒介部担任实习生。
梅朵一听说有这样的机会,非常高兴,虽说她学的是油画专业,却也知道自己当个职业画家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时候楚云泽也说过,改行画插画对她来说发展空间更大。
拿着学校的推荐表,梅朵兴冲冲的到那家公司去面试,公司位于雁京商业中心区的某个写字楼里,站在楼下,梅朵不禁抬头遥望,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念头。
公司方面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个女孩儿来实习,按着仲禹的意思,梅朵来实习的流程,和其他实习生并无两样。填好了各种表格,梅朵被告知,每个周末都可以过来上班,平常没有课的下午也可以过来帮忙处理一些事务。
“可不可以问一下,薪水是多少?”梅朵知道这样不妥,所以问出这句话时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接待梅朵的是这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对方说了一个数字,梅朵一听就愣住了,随即心花怒放,怎么会这么多,她既兴奋又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可见对方似乎不想多说,梅朵知趣的没有再细问。
等梅朵走了以后,人力资源部的几个员工才议论纷纷。一人道:“听总部的人说,这女孩儿是仲禹亲自交代安排职位,想来背景不浅。”
“肯定的啊,总经理助理过问人事,本来就是挺稀罕的一件事,咱们部长亲自面试就更稀罕了,没准就是哪位高层的关系。”另一人附和道。
面试很顺利,梅朵愉快的离开,问了人以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到底是大公司,连洗手间都装修的很漂亮,梅朵打量了一下内置,以她选修过一年艺术设计课程的专业眼光看,这里的设计还算可以。
有了新工作以后,梅朵辞掉了所有临时工作,有课的时候跟老师和同学外出写生,没课的时候在公司实习,日子过得充实而有动力。
她一直不知道工作是钟奕铭帮她安排的,和徐天朔碰面的时候兴奋的向他提起此事。徐天朔一听公司的名字就愣住了,是谁把梅朵安排进了寰宇集团下属的子公司,还安排的这么隐蔽?
“你自己应聘的?”徐天朔未动声色,向梅朵试探的问。梅朵告诉他,这家房地产公司跟美院学工处联系,要找一个绘画系的学生帮忙做些广告宣传方面的设计助理工作,老师便让她去试试,没想到一下子就应聘上了。
看来梅朵还不知道这公司和寰宇集团的关系,徐天朔暗自思量,很快就猜到是钟奕铭捣的鬼。说也奇怪,自从那次在高尔夫球场对自己百般试探,那小子后来倒也没再提过此事,甚至在钟淑怡那里,他还想办法把梅朵的事掩饰了过去。
难道他对梅朵有所企图?徐天朔不能不这么想,否则按照钟奕铭平常的作风,他不可能多管这个闲事,既然已经产生了误会,怎么还可能把梅朵安排进集团下属公司,除非他是另有目的。
“我太太的侄子钟奕铭你认识不认识?”徐天朔忽然问梅朵。梅朵乍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心中一震,随即点了点头:“他找过我几次。”
“他怎么会认识你?”徐天朔又问。梅朵把事情的经过简要的告诉他,却隐瞒了最后一次见面时钟奕铭提出的无礼要求。
对钟奕铭,她始终有些矛盾,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他,他提出的资助,并不是她当时以为的那个意思,可既然他不再找她,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想这件事。
“这么说,他已经相信了你的话,知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徐天朔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钟奕铭若不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转变了看法?
想到这里,他隐隐的不安,有一桩心事始终压在心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找钟奕铭谈谈,趁着他和梅朵之间没有发展出更深的关系,提醒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他和司徒慧蓝的婚事很快就会被两家长辈提上日程,实在不必为了梅朵节外生枝,对他不好,对梅朵也不好。
“我猜他肯定是调查过,所以信了。他那个人怪怪的,想一出是一出,我琢磨不透他。”梅朵如实的说出自己对钟奕铭的看法。可以这么说,她认识钟奕铭也有段时间了,却始终猜不透他内心,他有时很感性,有时又很理性,脾气古怪。
徐天朔淡淡一笑:“那小子从小聪明,十几岁就考上了哈佛,鬼心眼儿多着呢,你不是他对手,以后少跟他来往。”“哦。”梅朵讷讷的应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徐叔叔这话让她有点膈应,难道他是在怀疑自己跟钟奕铭有什么关系?梅朵有些灰心,害死人的童话书还是少看为妙。
把梅朵送回学校后,徐天朔立刻打电话给钟奕铭:“有没有时间跟我比试一场?”“比什么?”钟奕铭不解的问。“击剑。”徐天朔知道钟奕铭和自己一样,最热衷的运动就是击剑。仗剑天涯,是每个男人都曾有过的梦想。
“行。”钟奕铭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稍微一想他就能猜到,徐天朔有话要跟他说,说不定就是为了梅朵。
击剑俱乐部,两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男人剑来剑往、互不相让,一边比试一边交谈。
“是不是你把梅朵安排进寰宇旗下的公司?”徐天朔直言不讳的问。“是。”钟奕铭没有否认。“你怎么会认识她的?”徐天朔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世界上绝没有这么巧的事,以他和梅朵生活的圈子,偶遇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姑姑的朋友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告诉了姑姑,姑姑怀疑你俩的关系,让我去调查。”钟奕铭把事情简要的告诉徐天朔,既然已经消除了梅朵是他情人的怀疑,此时说出来或许可以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徐天朔没想到自己和梅朵来往的事已经被妻子知道,愕然之后醒悟,难怪这段时间妻子的情绪总是怪怪的,秘书跟他说过好几次,太太打电话追问他行踪。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