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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面包车驶入一座县城。县城边缘地带车辆塞杂,摊床遍设,情形混乱。除了张铭,其他三个人不是睡着了,就是在静静地看着窗外。等面包车驶入县城中心,街道及街道两旁的商家店铺倒也有模有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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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包厢外走廊里传来男人的骂声:“怎么?都脱光了还不许摸摸呀!老子的钱不能白花!叫你们管事儿的来!”
女子的哭叫声:“那你也不能哪儿都摸!你干脆把我当众强奸了算啦!”
啪!啪!——扇耳光的声音。
女人哭嚷:“你们不是人!你们不是人呀!”
“常有的事也得有人管管!”李一泓站了起来。
“会有人管,会有人管,哪会没人管呢!”跑堂的依旧堵在门口。
张铭不动声色然而威严地说:“你躲开。”
徐大姐和小陆也都站了起来,跑堂的不得不躲开了。
张铭刚一打开门,见两个男人从门外跑过。
张铭忽然一下子来了个大转身,李一泓也一下子从门前退开了。徐大姐和小陆看到一个几乎全裸的姑娘,怀抱些衣服,被另一个男人推着从门前匆匆而过。
吃完饭后,四个人又继续上路。面包车已经出了县城,李一泓忽然对张铭说:“停车!”
面包车靠路边停住了,李一泓头也不回地问:“徐大姐,陆博士,我想……我想把刚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你们两位同意不?”
“同意!”小陆立马表态。
“我也有这想法。”徐大姐也同意。
几个人在县城内找了家宾馆住下,李一泓在阳台上打手机:“春梅,你一直陪你妹住吧?好女儿,那爸就放心了,我们今晚要在一个县城过夜。”
“素素很乖,有我陪着住,一切爸都放心吧!我哥我嫂子也来过一次,他们也挺好的,和村里人的关系也恢复正常了。”在安庆市某饭店内,春梅在接手机,老板唐之风和黄院长静悄悄地看着她。
李一泓合上手机,站在宾馆的阳台上发呆。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李一泓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那个弹棉花的年轻人——宋春树,穿一套杂役制服。
二人都愣住了,宋春树惊喜地说:“李大叔!”
“怎么会是你?”李一泓把宋春树让进房间关上了门,奇怪地打量他。
“我……我……我好惨啊我!”宋春树一下子贴墙蹲下,双手抱头,哭了,却又不敢大声哭,压抑的哭声更加使人听不得。
“别这样,别这样。摊上什么难事了,跟我说说。”李一泓将宋春树扯起,引到沙发那儿,让他坐下。接着,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又有人敲门,李一泓起身去开门,是徐大姐。
“怎么,刚住下就有客人了?”徐大姐问。
“不是,他给我这房间修马桶。你进来吧大姐。”
徐大姐进入房间,宋春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侧转身,又用手里的纸巾擦眼,惹得徐大姐疑惑地看着李一泓。
“没想到他是熟人,他正讲他到此地来找他妹妹的事。”李一泓解释道。
“我,我还是先修马桶吧!”
“大姐,您坐沙发,我坐床上。您陪我听他讲,也许是我们都该了解的事。”
徐大姐款款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温和地望着年轻人。
“我妹她,不知从哪儿看到了一些小广告,说此地招‘陪酒女郎’,挣不少钱。我妹从小就喝过酒,而且是白酒,连喝几盅没事儿。我家人天生那样儿,她就觉得自己能当‘陪酒女郎’,瞒着我和她嫂子,偷偷跑来此地。头几个月,还给我们寄过钱。后来,不但不寄钱了,连音讯也没了。再后来,我就听说,这地方,专有一类女孩子,是靠陪男人喝花酒挣钱的。”
李一泓不禁和徐大姐对视一眼,徐大姐示意李一泓给宋春树倒杯水。
李一泓倒了杯水递给宋春树:“喝口水,别急,慢慢讲。”
“我怕总台那儿嫌我耽误的工夫太长。”宋春树担心地说。
“放心,在我们这儿,不会有人责怪人。”徐大姐安慰他。
“我记得,你是吸烟的。”
“我兜里有,在你这儿,不敢吸。”
“没事儿。想吸就吸吧。那,我陪你吸一支。”
宋春树掏出了烟:“次烟,烟摊上最便宜的那一种。”
二人各自吸着一支烟,李一泓呛得几乎咳嗽起来,但强忍住了。
“喝花酒,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大姐忍不住问。
宋春树吸了两口烟,情绪平静了些:“就是让一些年轻女子,和一些女孩子,脱得……脱得赤条精光的,陪些个男人喝酒作乐,任凭他们调戏,任凭他们羞辱,还得笑,装出乐意被他们那样,图的是他们能多给些小费。有的女子,其实,都已经结婚了。有的女孩子,才十四五岁。”
李一泓狠狠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说的是真事?”徐大姐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皱起了眉头。
“我要是骗你们,天打五雷轰!”宋春树指天赌誓。”
“砰砰砰”很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宋春树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姑娘,身穿另一家酒店女侍的服装,问:“有姓李的住这房间吗?”
“我姓李。”李一泓从阳台走到门口,徐大姐跟到门口。
“什么事儿?”
姑娘看看宋春树,迟疑着不说话,宋春树识趣地说:“我走了。”匆匆离开。
“从省城来的?”姑娘问。
李一泓看着她点点头。
“叫什么?”
“李一泓。”
“对,找的就是你!”姑娘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李一泓。
李一泓轻轻展开,看罢,惊问:“这家酒店怎么走?你能不能带我去?!”
“不远。我就是那家酒店的,可我不能带你去,你自己打听吧。”姑娘刚欲转身,又叮嘱道:“你可得快去,免得你们的人吃亏!”言罢,扭扭搭搭地跑了。
徐大姐不安地问:“怎么,是小陆惹麻烦了?”
李一泓将纸条递给徐大姐,从衣架上扯下上衣穿。
徐大姐接过一看——纸上潦草的字写的是:快来亨德酒店救我!
亨德酒店并不远,李一泓很快就找到了,抬头看清牌匾后,他大步走入这家酒店,向一个门口的女侍问了问,举步就要上楼,旁边一个酒店里的男人抢前一步拦在楼梯口,不许他上。
李一泓一掌将对方击得倒退数步,压倒了一张椅子,快步奔上楼去。
也不知道小陆在哪个房间,李一泓索性就推开房门一间一间地找,探头一看不是,就接着往下找。形形色色鬼混的男女都被他吓一跳,甚至有男人奔出房间辱骂。
这时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一名保安,李一泓发现小陆抱臂站在墙角。
李一泓大步往那房间里走,那一名保安想阻拦他,也被他一掌推出老远。
“老李!”看着李一泓走入房间,小陆一下子镇定了。
“小陆,没受欺负吧?”李一泓关切地问。
“他们摔坏我的录像机了。他搜我身了,他还打了我一耳光。”小陆委屈地抚着脸说。
李一泓看到小陆坏的录像机放在桌上,还有她的钱包,委员证。
“你没声明你是政协委员吗?”
“他们认为我是冒充的,认为我的委员证是假的。”
李一泓一步跨到桌前,伸手想拿小陆的委员证,一个是保安头目的人抢先一步,推开他,挡在桌前。
“你们凭什么搜身、打人、扣押她?”李一泓冷冷问道。
“你问她自己。”
李一泓扭头看小陆,小陆嚅嗫道:“我……我只不过偷拍了他们这儿大天白日喝花酒的情形。”
说话间又走进来两名保安,和屋里的保安们一起,将李一泓团团围住。
“请把你们负责人找来。”李一泓用眼角微微扫视着他们。
“我们老板白天不到酒店来,晚上才来。”
“老李,不跟他们啰嗦了。东西他们爱扣就扣,咱们走!”小陆见对方人多,怕李一泓吃亏,想先离开再说。
“走?没那么简单吧?”保安头目冷哼一声。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李一泓盯着他问。
“罚款五千。没带也不要紧,写下欠条。”
“敲政协委员竹杠?”李一泓被气笑了。
“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假的?”
李一泓掏出自己的委员证,亮给对方看:“我们两个不可能都是冒充的吧?”
“那可不一定!”
“你!你给你们县政协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小陆在一边有些急了。
“你让我打我就打?你犯在我手里了,我倒听你命令?你就是真的又怎么样?政协委员更应该懂法,知道什么是隐私权不?我再说一遍,来我们这儿的,那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
门“嘭”地开了,张铭闯进来。
“小张,要冷静。”李一泓说。
“你俩都别说什么了,我来解决。谁是头儿?”
“我。你又是干什么的?”保安头目趾高气扬,面带不屑地看着他。
“我干什么的,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张铭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咱们出去说话。”
其他保安见状开始围向张铭,张铭厉喝:“滚开!”保安头目被他的气势搞懵了,张口结舌地被拖出。留在屋里的保安也有点儿懵了,面面相觑。
李一泓趁机拿起桌上的钱包和委员证,替小陆揣入兜里。
保安们散开,张铭示意一下,李一泓和小陆率先离开。
李一泓和小陆回到宾馆,都进了李一泓的房间。李一泓舒了口气,到阳台上去了。
小陆坐在床边,摆弄她的录像机,嘴里嘟哝:“完了,没有修的价值了。”她悻悻地从录像机上取下录像带,用手绢包好。
坐在沙发上的徐大姐批评道:“小陆,你怎么可以擅自采取那么一种行动呢?那多不安全啊!多让我们三个担心啊!”
小陆却不在乎地吃起橘子来,还说:“现在才知道,小张他不仅仅是为咱们开车的。难怪我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股不同寻常的劲儿!”
徐大姐严肃地说:“我说你呢,没说小张。”
小陆辩解道:“大姐,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总之我把想拍的情形拍下来了,冒了点险也值得。”
门开了,张铭侧身让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他说,他是县政协的,奉命而来。”张铭说完,走到了阳台上。
乔主任说:“我就不坐了。就几句话的事儿,我说完就走,别耽误你们的时间。我们韩主席让我来打个招呼,他晚上要陪你们几位吃饭。”
徐大姐看李一泓一眼,和蔼地说:“我们好像都没有惊动过你们呀。”
“徐大姐的意思是,我们才住下不久,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不是,闹出了点儿不愉快嘛,可不一下子,方方面面的就都知道了呗。韩主席,也是要代表方方面面,晚上给你们压压惊。”
“我们又都不是胆小的人,倒也没受什么惊。再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过去了。我看就免了吧。一泓,你说呢?”徐大姐扭头看李一泓。
“我听大姐的。”
“哎呀,免不得,免不得。你们要是不答应下来,我也没法儿回去交差呀。”乔主任看着李一泓又说,“李委员,我们韩主席说,他和您还是校友呢。你们都是安庆市重点中学的。”
徐大姐说:“乔主任,那么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谢谢两位前辈,谢谢两位前辈。”乔主任如释重负,用手背抹了一下额上的汗。
四个人来到宾馆餐厅包间,却发现前来陪他们吃饭的,竟只有县政协韩主席一人,气氛并不是那么的热火。
寒暄客套过后,韩主席举起了酒盅:“来来来,老同学,你终于想起我是谁来了,咱们为这,也得干一杯吧?”
“不是一班的,想起来了,印象也模模糊糊的。”
“那也是有印象了,让他们三位说这一杯能不干吗?”
徐大姐三人礼貌地笑笑,默默地看着他们俩,李一泓只得与韩主席干了一杯。
“我差点儿忘了。”韩主席把一个包装袋放桌上,推向小陆,“酒楼赔你一架录像机,同样的牌子,保证是正品。”
李一泓四人相互看着,心里不约而同地想:戏要开场了。
“陆委员,你拍下那盘带子,它,还在吧?”韩主席又问小陆。
“在,由我保管着。”李一泓接过话头。
“一泓,那带子,你们能不能,别带走它,把它交给我啊?”
“为什么?”李一泓问。
韩主席点上一支烟,赔笑道:“你们,是省政协派出的调研组,悄悄地就来了,还住下了,我们县里哪一方面都不知道。”
李一泓摆摆手说:“我们只住今晚一宿。我们路过哪儿都这样。”
“现在都是咱们政协委员们了,我就实话实说吧——陆委员,你拍下来的,有咱们县某部门的干部,也有邻省的干部。这三省交界之地,邻省邻县的干部之间,走得都挺近便,人家特意过来喝顿花酒,咱们的干部,也不能不陪一下是不是?当然啰,下午也是他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