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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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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从政治觉悟到道德人品的要求,那都是高于一般人的,对我李一泓也不例外。我李一泓并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所以我根本就不怕街头巷尾那些捕风捉影的议论!就这话!音乐……”李一泓说罢转过身去。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拧,腮边出现了皱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又舒展了……他睁开眼睛,目光里有耻辱,也有自信。

在他身后,姚局长转身溜走了,有几个人也停止了动作,随之溜走了。播放机的主人,竟拎起播放机,对留下的人们抱歉地笑笑,也溜走了。

黄院长心不在焉地比划着,见人们陆续溜走,快意地笑了。

奔驰的列车上,安静而又有些倦怠的人们忽然听到了优美的口琴声,吹的是《草原之夜》。

微闭着双眼的乘客睁开了眼睛,有的乘客站了起来,引颈张望,站着的乘客寻声走了过去……乘客们似乎都来了精神儿。

李一泓的座位旁,聚拢了几位乘客,入神地听着。坐在李一泓对面的一个小女孩儿,也瞪大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李一泓踏到站台上,小陆抢先迎了上去,和李一泓拥抱了一下,又来了个左右贴脸。

一行人又来到了省城那一家宾馆,给李一泓安排好住宿后就一起到餐厅里吃饭,饭桌上小陆殷勤地不断往张铭和欣然的盘子里夹菜。

“你们怎么知道我哪一次车回来?”

“判断呗,我和徐大姐今天一早就回到宾馆了,几个调研组的成员都住这儿。吴主席已经来看过大家了。”小陆一脸幸福地说。

徐大姐笑着说:“一泓啊,是吴主席给我们的任务,让我们务必接你一下。”

“看来,我还挺重要的了。你们猜我在车上碰到谁了?平德县政协那位韩主席。”

小陆又给张铭夹了一筷子菜:“别提他,今晚不许提任何和调研有关的话题!”

“星期三上午又要向省领导们汇报。我想,我们应该从今天晚上开始……”

李一泓的话被小陆打断了:“抗议。今晚听我安排,吃完饭先到小张家去。小张说他的家可温馨了,咱们都去体会体会,怎么个温馨法儿!”

徐大姐也说:“就听小陆的吧!你回来之前,我俩已经把汇报提纲归纳出来了。”

小陆又说:“之后咱们还要去卡拉OK唱歌。小张过几天就外出了,时间挺长,他也愿意和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李一泓迟疑地问:“咱们去那种地方好吗?”

小陆反问:“那种地方怎么了?不是人去的地方?咱们不是人了呀?”

“咱们可以去。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想唱唱歌。”徐大姐丢给李一泓一个眼色。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张铭高亢豪迈的男声在歌厅包间里回荡,虽然有时候调子一跑十万里,但是唱得投入,唱出了本色,自有一股苍凉悲劲的韵味。

小陆一往情深地看着穿硬领白衬衫,手持麦克风的张铭,张铭每唱一句,她便低声接唱半句,在血性的坚忍与磅礴的大气中平添一份柔情:

“……几度春秋

……搏激流

……热血铸就

……

……何惧风流。”

李一泓对徐大姐说:“北京有专为城市贫民盖的楼,叫经济适用楼。我们省为什么不能也像北京那样?”

徐大姐答非所问地说:“我刚刚当上政协委员以后,写提案的热忱特别高,第一年内就写了十几份提案。自己觉得,好像多了一种身份,就多了一双眼睛似的,所见的问题简直太多了。事事可提,于是事事成了使命和责任。第一届届满以后,委员中我的提案数量最多,还受到了表彰。但是我,却对自己这一位政协委员不满意起来。第二届整整五年内,我才写了几份提案。到了第三届,就是现在这一届,我只写了一份提案。”

李一泓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归纳了一下,政协也罢,人大也罢,所谓提案,大体而言,无非四类:要钱的提案,要政策的提案,针对政府职能部门工作作风和思路的提案,反腐倡廉的提案。”她将脸转向李一泓,问:“你知道一百余年前,全世界有多少人口?”

李一泓摇摇头。

“十六亿多人口而已。这意味着,中国这一个国家,要解决一百余年前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的生活质量问题。而且当代人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标准,比一百多年前高多了。当然,生产力水平和科技水平也不能同日而语了。但这一种联想,毕竟还是令我经常心情沉重的。所以,对于不拨钱就不能解决问题的提案,我变得慎重了。地方向中央要钱,县市向省里要钱,许多领域都一再申诉自己太缺钱了。他们的申诉之声,有时那么的响亮,往往凸显为一种特别急切又强烈的声音。可老百姓的申诉之声,尤其是穷困老百姓的申诉之声,却是要经由别人的代言,才能在各种要钱的声音中不被淹没。如果没有别人们代言,他们几乎是无声的群体,穷困而又沉默着。所以,看清了这一点以后,我就对自己说,让我来做那样一类‘别人’们吧。于是呢,我写的提案,自然反而少了。写之前,我总是要问自己,我在替谁们伸手要钱?是不是替最需要政府体恤的人们要钱?”

李一泓的一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徐大姐的一只手,他的脸上有种叫泪的东西在流淌。

“在小张家里,你问我——我们省为什么不能盖经济适用楼。这是一件政府不投资就无法启动的事。我们省目前有这种经济实力吗?老实说,我不清楚。作为一位政协委员,大姐已经老了,心理疲惫了。但是你和小陆还年轻。你们不妨了解一下,多听听各方各面的看法。如果你们认为不完全是经济实力问题,也还是情怀问题,那你们就抓紧写一份提案,大姐会署上名字的,啊?”徐大姐脸上,也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淌着了。

他俩站在人行道口等绿灯,绿灯亮了,他们踏下人行道,走在斑马线上。

突然一辆摩托车闯红灯,一阵风地冲过来。

“大姐!”李一泓赶紧提醒徐大姐,二人狼狈地退回人行道上。

骑摩托的人将摩托猛地刹住,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一拐前轮,头盔扭转向李一泓和徐大姐。

一阵给油声,却是摩托驶走了。

徐大姐出了一口长气,望着远去的摩托,鄙视地说:“来这套!”

第二天,李一泓手拿调研材料对徐大姐说:“如果不让我们得出我们认为的结论,那岂不是……”

敲门声……

李一泓起身开了门,见门外是吴主席,有些讶然:“吴主席一定是不放心我们明天的汇报吧?”

“我从政协那边抽空儿过来的。这几天我总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对你们那一种‘不早下结论,更不多下结论’的指示,是否会限制了你们汇报时的能动性?”

“刚才我和一泓正说到这一点。”

“现在我正式收回我的话。在调研过程中,早下结论,多下结论,既不明智,也不可取。但现在,你们的调研已经基本结束,你们看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肯定也想到了许多。想——就会有观点。观点常和结论分不开。只说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却不许发表感想,那岂不是仅仅把你们当成摄影机,录音机了吗?”

吴主席看了看李一泓和徐大姐又说:“所以,你们明天汇报时,该作结论的事,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做出自己的结论。政协委员在最小的范围内面对省委书记、纪委书记进行调研汇报的机会,那一向是不多的。通常,他们那一级领导干部,仅看看调研材料而已。我特意来一次,就是要当面鼓励你们,排除一切顾虑,畅所欲言。不要怕话说得太尖锐了,问题提得太严峻了,领导不爱听。明天我也会坐你们对面,你们没什么可怕的。”

徐大姐笑了:“就怕我们倒是没顾虑了,你主席反而坐不住了。”

“大姐你这一种想法,其实也是顾虑嘛!”

“我们的结论那就是——平德县主要领导干部们,肯定存在着严重的腐败问题。种种现象表明,问题不是个别人的劣迹,而是几套班子的劣迹!”既然可以放心大胆地下结论,李一泓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这一种结论站得住脚,可以摆到桌面上去说!这也算我对你们的指示,你们对你们的结论负责任,我对我的指示负责任。”

“昨天晚上,我和徐大姐走在回宾馆的路上,有一个骑摩托戴头盔的人打算撞我们。”

“唔!”吴主席神情凝重地望向徐大姐,见徐大姐点头,他严肃地说,“把当时情况整理成一份文字材料,明天带到汇报会上去。我下午就要给思毅书记打电话,向他通报这一事件。”

他看一眼手表,又说:“我得走了,政协那边还有事。李一泓,我主席亲自来见你们,你得送送我!”

李一泓一言不发地把吴主席送到宾馆门口,吴主席却说:“请上车。”

李一泓愣了愣,默默上了车。

吃完午饭,三个人回到李一泓的房间里讨论汇报的事,却发生了分歧。

小陆说:“有的面试者,连公务员考试都没通过,可却一帆风顺,板上钉钉被录用了。”

徐大姐说:“这我倒和你有不同看法,一说公平,就都以考试为体现方法。而只要一考试,又都搞所谓标准答案。凡是有所谓标准答案的,那考的就只不过是记忆。我用了一个同义词,而你一字不差,结果你多两分,我少两分。又结果,机会属于你了,我靠边站了。考公务员不是考研究生,政治思想是活的思想,活的思想就应该允许是一种有个人见解的思想。我也参加过公务员考试的判卷,有一道题问的是:怎样理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标准答案是,将自己的一生,变成完全彻底的为人民服务的一生,头脑中没有半点儿私心杂念。这么绝对化的答案,不客观嘛。而有一名考生答的是——完全彻底是超现实的,超现实的要求那是一个人根本做不到的。只要一个掌权者能经常想一想毛主席的话——‘我们的权力是谁给的,是人民大众给的’,既能充分运用权力为人民大众谋福祉,又不滥用权力为自己和家人以及小集团谋私利,那么他就使权力产生了符合‘权力美学’的公利性。我觉得答得挺对啊,可有的判卷人却坚持一分也不给人家,说不符合标准答案,说人家乱发挥,什么‘权力美学’,什么‘公利性’,生造词汇!还说什么,从公务员中以后那是要产生官员的,最不应该招某些思想太活跃的人。这叫什么话?我老太太当然要跟他们据理力争!”

小陆辩解说:“大姐,公务员考试出什么题,怎么看待答案,这是另一个问题。而现在我们在说的问题是——营私舞弊的现象!我亲耳听到一位招聘者对另一位招聘者大言不惭地说:‘咱家招人,当然咱家孩子优先。’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今中外都认这个理。还有的招聘者,把有关系有后门的应聘者的标准彩照输入了手机里,面试时还居然打开手机看一下,生怕认错了。这成干什么了嘛!”

李一泓也说:“大姐,我比较支持小陆的想法。明天的汇报,重点是平德县的问题。但同时谈一谈公务员公开招聘过程中的不正之风,那也是可以的嘛!”

徐大姐不高兴了:“我说不可以了吗?我反对的是你们先谈那种不正之风!汇报要有主次,平德县的问题是腐败问题!是我们汇报的主旨内容,所以要一开始就谈,谈够,谈透。之后再……”

小陆打断她:“如果谈完了,省委书记说,那个什么不正之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怎么办?”

徐大姐说:“那就以后再说。以后也可以用信息反映的方式!”

小陆反驳道:“那不正之风,这一次不但大行其道,岂不是还得逞了吗?”

徐大姐往起一站,严厉地说:“我不跟你们二位辩论了!反正我还是那三个字‘不同意’!”说罢,怫然而去。

李一泓在宾馆捧着一摞复印材料离开复印室,经过大堂时被叫住了。

“李委员!”总服务台后面的值班员举手一指:“那儿有位同志找您……”

李一泓扭头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公开会客的沙发那儿,缓缓站起了一身警服的安庆市公安局的赵副科长,李一泓愣在原地。

赵副科长走到李一泓跟前,不动声色,站得顺条笔直地说:“李委员,我到你房间去找过你了,碰到一位年轻的女委员,她说你到一层复印来了。”

李一泓声音很小地说:“你们居然找到这儿来了!”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我不到这儿来找你,到哪儿去找你呀?”

“你居然还穿着一身警服!”李一泓继续从牙缝里往外挤话。

“我是奉命到省厅来送案卷。有纪律,执行公务必须穿警服。市局领导指示我,必须找你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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