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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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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商左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个选择意味着什么,更加不会知道那个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早已在他的本能中有了答案。

如果盛夏跟谢子俞中一定要选择一个人会选谁?
他怀中此时拥着的是谁便就是谁。

商左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后的疲倦与沙哑,他问他:“你现在是和谁在一起?”

顾城张了张嘴,有雨水顺势落入口中,冰冷地就像是商左此后的声音一样,化成了尖锐的冰镐狠狠地刺入胸膛绽出凄厉的红花。

“顾城你该死,你和你的谢子俞都该死,你知道吗?你抛弃了她,又一次,抛弃了她。”

大雨倾盆落下,原本伏在自己怀中大声哭泣的人生息减弱,回过神来低头却看到谢子俞红肿着眼睛仰着头看着他,目光中含着绝望和自暴自弃的倔强。

她利用他,让他成了帮凶,再一次害了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

有雨声。

被雨声惊扰驱使着不大灵光的身体慢慢醒转过来,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砖头,破败的房子,连房顶都少了一半,盛夏的身体一半落在了雨里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和半边的肩膀,彻骨的凉意让她渐渐回过神来,依稀记得自己是打车去了机场,出租车内似乎是有什么很淡的味道,像是檀香,因为心绪太过混乱根本就没有细想这股香味的来源,再后来似乎是昏睡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这破屋子的椅子上。

头脑清醒了过来人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所房子,虽然看不到外观但凭着内部的结构也可以猜出一二,是典型的江南民居,青砖黑瓦,显而易见的是这里早已被废弃了许久,连脚下的砖块都生出了黑色的青苔。

这里大约是块拆迁地,绑架自己的人应该是那个司机,回想起打车时的情景,那辆车似乎从一开始就停在了路口某处,直到看到她出门招手打车才开到了她的面前,由此可见这起绑架是有预谋的。

那个把自己绑来的司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看不到别的人影,屋外除了雨声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声音,她现在不太清楚绑架她的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是像八年前那样受人指使还是单纯的绑架勒索。

苦笑着仰头,有冰冷的与落入眼中,冷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她的嘴并没有被封住,但在现在这种手脚被缚的状况下即便是呼救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果门外有绑匪守着说不定自己一开口就被会灭口。

大约是情景使然,唤醒了盛夏八年前被绑架时的记忆,虽然跟这次有所不同但却好像又相差无几。

八年前跟谢子俞一起回学校拿了录取通知书后就跟着当时班里的一同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饭。由毕业的情绪而染上的悲伤以及因为拿到录取通知书而生出的喜悦混合着一时冲动多喝了几杯酒。

跟同学一一告别后带着微醺还有尚且留在脸上的笑容牵着那个被自己叫做妹妹的人的手往家里走,只记得谢子俞带着她走的路并不是很熟悉,道路窄小光线昏暗,鼻尖还可以嗅到腐败的气息,她只当作是回家的小路任由前方的人带着她踏入了事先设下的陷阱之中。

在路口看到那几个面露凶相的人的时候酒便已经醒了一半,以为是遇上拦路打劫的人,可以感觉到牵着自己手的人有细微的颤抖,只当作是对方害怕,镇定地将僵硬的谢子俞扯到自己身后护好小声地同她说道:“别怕,一会儿我把钱包丢出去我们就立马往回跑……”

可那个被自己藏在了阴影中的人却在背后将她推向了凶险,错愕地转头却只看到一个决然离去的背影,还有被风吹散成烟的话。

“姐姐,再见了,或者该说是永别了。”

身后有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疯了一般踹向那人然后向着有光亮的地方逃去,结果却是第二次的背叛与抛弃,那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落寞愧疚地告诉她,他救不了她。

再后来被抓被囚禁被虐待得奄奄一息后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身亡,精神临近崩溃中看到了陆静浅笑着的容颜在自己跟前滑过,像是宣告胜利,本以为自己会跟那几个绑架她的歹徒一起炸死在那个废弃的工厂中,结果却被谢老派来的人救出。

上次尚且还有人来就她,那么这次呢?是死还是活?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没有榜单也会继续日更的!!看在我这么勤奋的面子上不要放弃我啊!!




、第三十六章


仰着的头渐渐低垂了下来,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落在了膝盖上,黑色的纱裙上落下了斑驳的痕迹,但很快的就被人体自然的体温烘干。

灵敏地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然后是破旧的门板被推开的声音,盛夏屏着呼吸直到那个逆光而立的人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里。

墨绿色的橡胶雨衣从头一路盖到膝盖上,只剩下脚下露出一双老式的黑色雨鞋,鞋边沾着浅灰色的泥泞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渐渐抬起露出的双眼中没有盛夏预想中的凶光,相反却是慢慢的疲惫,年纪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却不知为何眼中的浑浊却像是已经有半截身子埋入了黄土中。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不想绑匪的绑匪。

绑匪踱着步子走到盛夏前方蹲下,然后从口袋中摸索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因为下雨的原因香烟有些发潮,他叼着烟蹲在地上许久才将烟点燃,冉冉升起的烟雾从隐现的火光中生出,他兀自抽着烟好像这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人。

蹲着的那人不说话盛夏也不说话,破败的屋子里只剩下雨水落下的声音,安静的透出诡异,烟燃尽了一半,那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烟雾从口中鼻中其其喷出,模糊了他说话时的面目。

“你别想跑,这屋子周围都被我安了炸药,你敢乱动我就炸死你。”

即便是威胁的话也透着一股疲惫感,盛夏没觉得害怕,只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盯着蹲坐在地上的人许久才镇定着开口道:“之前往商氏寄炸弹寄玩偶的人也是你对吗?”

蹲在地上的人终于抬起了头去看盛夏,没有否认,浑浊的眼珠细微的动了下,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沉默的几秒钟里盛夏想到了很多,首先是第一次收到时快递单上那个模糊的地址,明明是一张假快递单却每次都会写上同一个地址,而这个地址又刚巧是商氏同威尔福的合作案中的拆迁地。

像是意有所指一般,眼睛小心翼翼地再次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破败、潮湿,却带着老式民居的主要特点,刚巧跟月河街之前的风貌有了吻合,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月河街了。

还有就是那莫名其妙的旧娃娃,先前上车的时候她有注意到车上放了一只布娃娃,只是没在意,多数车子内都会在车上摆放一些装饰物品,一般人会选择在车内摆放一些类似于平安符的东西,或者是一些跟家人有关的东西,就像有人会在办公桌上摆放一张全家福是一个道理。

看到洋娃娃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小女孩,而对于小女孩来说洋娃娃就等同于是她们的朋友,是极其珍贵的存在,仔细观察这个绑匪,神情憔悴疲惫,人生不幸福的感觉写满了脸,顾城有说过,一个人的生活都会写在他们的脸上,幸福着温和美丽,不幸者垂头丧气。

之前寄到她手中的洋娃娃都有着一个共同点,旧。除了第一个有细微的破损外第二个被保存的极好,可以看出它主人对它的珍视,而被珍视着的东西被送人了,还被用于恐吓,那么是不是这个主人已经不在了?

在心底细细的揣摩了一番,打着胆子开口询问,用一种闲聊的语气道:“你是这里的拆迁户?”

蹲在地上的人将烟头丢弃在地上,猛地抬脚踩灭,然后再次抬头看着盛夏点了点头。

“你绑架我应该不是为了钱,是……私怨?”盛夏一边询问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这只是一个猜测,报告上显示这里的原住居民都已经迁出,不存在钉子户的问题,即便他是这里的拆迁户,如果真的是为了钱不会选择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私怨了。

月河街的问题在她回国前就已经处理完毕,之前有发现过什么她也不得而知,只是看着蹲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又一次点了点头后更加坚信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让我猜猜,你是一个父亲,一个离异的男人,不过你有一个女儿,曾经而已。”

原本麻木的神色突然就变了样子,蹲坐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眼神逐渐从混沌变得犀利乃至于凶恶起来,终于又一次听到他开口说了话,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好几倍,质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而已。”盛夏的心定下了许多,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的脸继续说道,“你女儿死了,是因为这次的拆迁工程,你绑架我也是为了要报复商氏,只是我想不明白,我不过只是一个工程的设计师比起花费那么多心思来绑架我还不如直接去绑架商氏的高层来的更好?”

两人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对视了许久,久到盛夏以为那男人不会再回答她时,却看到他笑了,然后从雨衣中掏出一把短刀,闪着寒光的短刀指向她,那男人开口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留着我应该还有什么用才对,不然刚才在车上就该把我杀了,何必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我弄到这里?”盛夏嘴上那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有些发毛,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赌徒,捏着她自己的小命尽力挣扎。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那个男人拿着刀指了她片刻后就又把刀收了回去,坦然地冲着盛夏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都对,我暂时不会杀你,因为我还要用你引一个人过来。”

一直平稳跳动着的心脏忽地快速跳转起来,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升起,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八年前在绑匪递来的电话中听到父亲的声音时那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开口说话时的声音镇定下来,带着心里滋生出的恐惧,还有祷告开口问道:“是谁?”

那个男人笑着,脸上的皱眉都挤在了一起,样子看起来可怖而凶恶,他说:“商氏的总经理,商左。”

果然……

强装镇定地偏头轻笑了两声,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着的声线,盛夏转过头来直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睛,目含嘲讽地说道:“你真蠢,商左是商氏的总经理,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设计师涉险,你该绑的应该是他的未婚妻才对。”

“我的朋友告诉我说,商氏总经理唯一的软肋是你,你觉得我是该信你的还是该信她的?”

那男人笑着看着她,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可怜的猎物,这样的神情让盛夏的心越来越冷,只听到那男人在停顿了几秒后笑着开口说道:“信不信我们等等就好了。”

被束缚在椅子后的手渐渐攥紧成拳,骨节被捏的泛白,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恨,盛夏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心里却已经是乱成了麻。

她可以在之前的混乱与危机中将整件事情理出一个头绪,却没有办法在得知眼前的这个人的目地是商左后还能继续保持冷静,双手背在身后无法遏制的颤抖着,心里很清楚如果商左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来,祈祷着能够出现一个人阻止他,谢老也好,商老也好,哪怕是谢子俞也可以。

只要能够制止他来到这里,就算自己难逃一死也没关系。

死死地盯着眼前抽着烟的男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然后让自己追悔莫及,八年前谢中书出车祸的时候她想要闭上眼睛,脑后却有人用枪口抵着她的脑袋迫使她睁着眼看着爱着她的父亲因为她而死去,现在她不敢闭眼,生怕闭上眼睛有些事情发生了自己却无法阻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只剩下细小的水珠串联着从瓦片上滑落下来,落在地面上积起的水坑中带起片片涟漪,呆在这个狭窄的屋子中无法辨明时间,不知现在距离她离开商家已经过了多久,是几个小时还是一天?

出门前还被商左任性地要求回去后为他准备晚饭,出门后在接到谢子俞的电话前还想着见过顾城后要去超市把他要吃的食材全部都买回来,用心给他做一次晚餐,那会儿心里脑中都向着要见到他,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希望见到他。

然后终究是事与愿违,商左从来都是她印象里的样子,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专情的让人觉得绝情。

屋外有脚步声响起,踩着水坑发出“噗噗”的声响,紧咬着嘴唇看着那个男人挑衅一般望着她,然后开口讽刺地道:“我赌赢了,他那么爱你,你也该死而无憾了。”

盛夏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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