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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你也去试试。”
就这样,熊永贵放下了赖以生存十几年的木工活也干起了捡矿渣的营生。熊永贵的家离小丘山矿区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站在村头就能看见小丘山。一个月下来,夫妻俩算了一下,比熊永贵以前一个月做木工活的收入还多,两人大喜过望,合计了一下,李少芬把女儿丢给了她爷爷奶奶,也随丈夫捡起了矿渣。
“捡矿渣能挣钱,但是个要命的危险活,”李少芬对秦勇和于洋说:“每年,山上都要死好几个人。”
李少芬第一次亲眼看见三湾村的一个壮小伙被山顶滚下的乱石砸死了,尸体至今都在山里,没有人敢去挖。
“你们知道为什么叫小丘山吗?”李少芬突然问道,秦勇和于洋摇了摇头。
“小丘以前不是山,是一座小丘,自从这里开始了大规模的采矿后,小丘才慢慢变成了山,而且每年都在增高。”
这个小丘是政府指定矿区集中堆放尾矿的地方,每天几百上千吨的矿渣一车车拉上去倾倒,几年下来,小丘就成了一座山,于是当地人就把座山取名小丘山。由于没能植被和泥土对其夯实,山体表面就显得很不结实,蹋方事件随时都会发生,尤其下大雨,小丘山都会出现多处蹋方。
早些时候,政府对捡矿渣现象睁只眼闭只眼任其为之,甚至还鼓励村民都去捡矿渣,这样既解决了当地剩余劳动力繁荣了经济,又减轻了政府负担。但小丘山出了几起人命后,政府就开始陆续禁止村民上山捡矿渣了,到后来,小丘山踏方死人事故频繁发生,政府就开始明令禁止上山捡矿渣了。在利益的驱动下,捡矿渣的村民都准备了照明设备,改在晚上上山捡矿渣,因此一到了晚上,整个小丘山四处灯光闪闪,象夜空中颗颗繁星,成了小丘山夜晚一道奇特的风景。
李少芬和丈夫熊永贵生下女儿熊英后,一直想要个儿子的熊永贵又在四年前和李少芬生下了第二胎。因为儿子还小,到了晚上就一直哭闹着要妈妈,所以李少芬一到晚上都要先丈夫一步回家照顾小儿子。
出事那晚天下着小雨,李少芬照例先丈夫一步朝家的方向赶回,还没走出一里路,李少芬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她心里格登一下,忙转过身去。
说到这,李少芬已是泣不成声,整个面部表情惊恐万状。
在李少芬目光转向小丘山的时候,便是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刚才还灯火闪闪的小丘山,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片漆黑,李少芬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就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好几十条人命说没就没了……”李少芬用双手蒙住了脸,嚎啕大哭起来,听到这里,秦勇的心象被什么捏住了似的,一阵阵发紧。
等李少芬稍稍平静了一下,秦勇就问道:“这次事故你们村死了多少?他们叫什么?”李少芬正欲回答,赵元烈急火火地闯了进来:“快藏起来,有人来了!”并拉起秦勇和于洋向楼上跑去,安顿好他们后,赵元烈又跑下楼去。
刚下楼,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赵元烈上前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两个身着便装的男子和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赵元烈堆着笑脸把他们迎进了客厅。
那位警察是这一带的片警陆兵,赵元烈认识,陆兵向赵元烈介绍道:“这两位是政府信访办的龚主任和法制办的王科长。”
赵元烈忙握住龚主任的手说:“人一上了岁数记忆就不好,一回来就忘了给你们打电话,弄得你们亲自跑一趟……”
龚主任看着一旁暗自垂泪的李少芬说:“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
“你们叫我回来做她的思想工作,你看嘛,一提这事她就只是哭。我侄儿说走就走了,丢下他们母子三人今后日子确实不好过。”赵元烈回答道。
那位法制办的王科长走到李少芬面前安慰了她几句说:“你明天一早就回招待所,上午十点由县委书记牵头开一次关于死难者赔付的协调会。”
交待完后,三人就告辞准备走,临出门时,龚主任回过头对赵元烈说:“作为基层干部,你要好好配合政府做通她的工作。”并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八仙桌上两杯没喝过的茶水。
送走三人后,赵元烈叫出了秦勇和于洋。
“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我感觉他们有所察觉。”
临出大门时,李少芬追了过来,递给秦勇一张纸条:“这是我们村的死难者名单。”
刚走出柿子巷东边巷头,秦勇和于洋面前就站着五个青年男子,其中一男子步步逼上来,嘴里说道:“找你们找得好苦啊,看你们今天怎么逃!”
秦勇和于洋飞快地回转过身,又向柿子巷跑去,后面的人追赶了上来,经过赵元烈的院门前时,赵元烈突然拉开了院门横在了那伙人和秦勇、于洋的中间,并高声狂呼起来:“快来人!抓小偷啊!”顿时,柿子巷两边的楼房里响起了嘈杂声,并伴有“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那伙人停在了柿子巷中间,秦勇和于洋没有回头,向柿子巷尽头跑去,但尽头又出现几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突然,一阵狂轰油门的马达声由远而近传来,只见一辆摩托车从那几个人的间隙中冲了过来,驶在秦勇和于洋面前,车主带着头盔遮住了整个脸部。
“快上车!”车主低沉地喊道,秦勇和于洋赶紧一前一后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车主左脚着地,异常娴熟地调转车头,然后猛踩了一脚油门,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急速冲了过去,那几个人怕被撞上闪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摩托车拖着长长的尾气绝尘而去。
穿过城中,摩托车向东边的效外驶去,几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一辆面包车面前,司机取下头盔,原来他就是那天送他们去农家乐那们小车司机!
田老板从面包车上走下来,对那人说:“周宇,两位大记者就放心交给我了。”
第十章
浩然集团总裁办公室,林浩反剪着左手,右手拎着一只水壶,悠闲地浇着办公桌两旁的鲜花和植物。
武三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江城晚报走了进来。
“二哥,黄老六死了。”
林浩背对着他不为所动,继续给那些花和植物浇水。
“江城晚报今天报道了这个事。”武三接着说。
林浩停止了浇水,转过身来,扯了几张面巾纸仔细地擦了擦双手说:“念来听听。”
“9月21日,我市警方通辑的惯偷黄老六被发现死于松山镇家中,经当地警方初步认定,这是一起黑吃黑引发的凶杀案。”
“等等,黄老六以前偷过东西?”林浩打断了武三。
“这个酒鬼,在干门卫那几年,多次晚上出去偷东西,窨井盖、电缆线,什么都偷,然后都换成钱买酒喝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一晚上抱回过三台电脑。”武三笑着说道。
“你能保证做得干净利索?”林浩追问。
“这点我反复问过陈亮,陈亮保证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警方需要的东西,除非黄老六起死回生自己站出来指证。”武三得意地回答。
“当时赶到现场是哪里的警察?为什么会那么及时,那么巧?这些你了解清楚了吗?”林浩明显有些不满。
“这个……这个……”武三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别为一点点的收获就得意忘形,我们必须随时保持冷静,你敢肯定身边的人都靠得住!”
“你认为我们中间有内奸?”武三倒抽了口凉气。
林浩走到武三面前,友好地拍拍武三的肩头说道:“我们才是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
还是在那个洗浴中心,陈雨温柔地靠在肖飞的身上,仍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及时报了警,要不然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忙扇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呸,肖飞才不会死呢!”
肖飞在看今天的江城晚报,突然,他生气地把报纸纸揉成一团,骂道:“刘伟还配穿那身警服?!哼!还黑吃黑凶杀案,我看他是求功心切黑了眼睛!”
“人家好歹救了你,你干嘛还骂他呀!”陈雨嘟着嘴说。
“你确定报警电话是打给刘伟的?”
“确定,刘队长我见过他几次,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而且有些特别,我一听就是他的声音。”陈雨肯定地说。
“这样的无能还混在警队,我认为……”
“我觉得你应该回到报社去,毕竟你才一个人,势单力薄。”陈雨打断了肖飞的话,转移到她关心的话题上去了。
“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我永远不会回去的,牢都坐了,我还怕什么?”肖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想,他何尝不想回到报社和同事们并肩作战,何尝不想每天见到他在监狱里日思夜想的牛梅、江河,还有曾经的情敌和挚友秦勇。但他不敢见他们,他非常清楚自己查这件事所面临巨大风险:“既然爱他们,就不能连累他们。”这是他出狱前内心的声音。从医院逃出来的时候,他就越发坚定了信念:“不惧任何坚险,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追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想到这,肖飞便向陈雨下了逐客令,并冷冷地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路人,我从没给过你任何承诺,我这个曾经的阶下囚,不值得你这样。”说这些话的时候,肖飞感到一阵揪心的痛,但他却无法顾及。
听完肖飞的“绝情”话,陈雨已是泪流满面,她捂着脸向门口冲去。
“陈雨……”肖飞脱口而出,但欲言又止,陈雨下意识地停住了。
“别再干下去了,回家吧!”肖飞有些伤感地说。
“我知道你一直嫌我,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说完这句,陈雨痛哭着狂奔而去。
望着陈雨的离开的背影,肖飞暗暗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真心要伤害你,不是啊……”
除了林浩、肖飞,副市长李茂生也非常关注今天的江城晚报,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案头放了一份江城晚报,面上那一版正好有关于黄老六之死的报道,他已经看过,而且看过好几遍。
他的疑问和林浩一样,文中只是提到“警方及时赶到了现场”,虽然文章结尾有“日前,案情正在进一步审理中,锦阳市公安局将全力缉拿凶犯”,但并不代表当天出警的就是锦阳市公安局。
想到这里,李茂生马上拨通了锦阳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任局长啊,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身体还好吧?”
“哦,我的老领导,感谢关心,小毛病,前不久才去医院切除了胆囊,现在好人一个,为了革命工作,我还想多活些年啊!”对方异常热情。
寒喧了一阵后,李茂生就试探地问:“黄老六是我们通缉的对象,案子却被你们破了,你可白捡了个便宜。”
对方道:“哪里的话,破了盗窃案却给我们留下了一桩棘手的命案,凶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为此还召开了两次案情分析会。说到功劳,如果我们那天出警及时,也许就能生擒那个惯偷,这功我肯定当仁不让了。”
放下电话,李茂生心里踏实了许多,但另一个心头之患再一次令他情绪低落下去,他想起凤凰山上林浩那句:“肖飞这个索命鬼来了……”不觉打了一个冷颤。
是啊,这三年来,他从来没轻松过,那个女门童代丽时刻象影子一样尾随着他令他挥之不去。他常常想,人真有灵魂吗?如果真有,他一定被代丽的阴魂附体了,这些年,他已上山敬香跪拜多次,乞求佛祖超度代丽的灵魂,也乞求自己能脱离苦海。
这边还没安生,又来了一个活生生的肖飞,佛经上说,每个人都会有劫数,难道他的劫数到了?李茂生翻过今年的运程,是大吉,但自从肖飞出现后,他就一直被一个问题困绕着:“是相信命运什么都不去多想得过且过好,还是面对现实想办法扫清障碍可行呢?”
说老实话,李茂生不想再有任何闪失,他还想再上一级,然后就可以安享后半生颐养天年。虽然他和林浩私下里关系不错,但他十分清楚,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有两样东西,那就是权和钱,这种关系十分脆弱,也很敏感,经不起任何考验,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这种地下关系;他也怕和林浩走得太近,因为他深深知道,走得有多近,自己距离大牢就有多近,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和游戏!在这个游戏里,他早已无法自拔,或者说他早已欲罢不能。
李茂生也后悔过当初,如果当初不认识林浩,如果当初继续坚持自己的道德底线,如果不让贪欲占上风……如果……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卖!然而如果永远是消极的假设,于现实毫无意义,因为,如果的后面也永远接着一个冰冷的转折——但是。
认识林浩是李茂生任李县县委书记的时候,当时,他正为李县打通小丘山铁矿的一段路发愁,这段路意义重大,招了几次商都因为路不通而告失败。李茂生发誓一定要打通这段路,于是在当地报纸和江城各大报刊连续刊发了修这段路的招标公告。原因这段路山势险要,施工难度巨大,精明的商家算了算是个赔钱的买卖,个个都不敢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