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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字,年年向上面要钱解决工资。他认为,之所以这样,关键是没有一个真抓实干的县领导,没有一个切实可行而又鼓舞人心的发展规划。他下定决心要在全县搞一次资源普查,在普查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全面的长期发展规划。现在普查已经结束,等各乡制定出发展计划后,县里再在各乡的基础上制定出全县的规划。遗憾的是规划还没制定完,他却要被调走,现实真是突然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想到将要流产的规划,流产的事业,流产的理想,滕柯文又禁不住心里一阵阵发疼。
首先他决定一定要在西府河上游建座水库,然后引水灌溉整个一条川。全县有了这一灌溉区,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农业,也就有了一个发展的基础。然后再选一两个能够拉动全县经济的基础项目上马,然后滚动发展。记得那次在全县科级干部大会上,他慷慨激昂地告诉大家,县里要有规划,每个乡也要有规划,有了发展规划,就有了奋斗的目标,就有了努力的方向,只要全县人民共同努力,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按着规划的方向,一代接一代地干下去,西府县就会有一个光辉的未来。为此,他拍了桌子强调:这个规划要和以往的任何规划都不同,因为它不是上报的材料,而是要实施的工程,工程到时不能实施,就要追究规划者的责任。他特别强调说,谁规划,谁负责,谁就要像娶妻生子一样认真考虑好每一项规划,然后交同级人代会讨论,一经确定,就是发展的法律,任何人都得遵守,如有人敷衍了事,就首先摘掉他的乌纱帽。想不到八字还没画完一撇,市里却要先摘掉他的乌纱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滕柯文决定不去李庄乡。他让小吴把计划局局长强子财叫来。滕柯文对强子财说,市里突然有事要我去汇报,去李庄乡检查讨论的事就由你带队负责,如果你们拿不准需要请专家论证,就请专家论证后再上人代会定稿。
强子才走后,滕柯文又陷入了苦恼。秦涓涓说已经把调动列入会议议程,那么正式上会讨论的时间就不会太长,少则三两天,多也不会拖一周。得抓紧办一些事情了。
县政府机关院子不大,办公楼也只有两栋,县里主要的科局都在这个院里。打电话将人事局长周立德叫来。滕柯文说,上次你要求动一动人事,我考虑我刚来不久就动,怕有人说闲话,现在半年多了,也该动一动了,动哪些,不知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周立德五十二岁,当领导已有多年,算老资格的局长,但周立德为人却很恭谦,到上级领导办公室,领导不说坐就站着,领导让坐,屁股也只挂半个椅子,毕恭毕敬拿个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领导的意见。周立德说,按领导和各单位需要调人的要求,我们有个提交领导审阅的初步名单。
滕柯文说,还有一个人需要调动一下,这个调动属于尊重人才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她是县医院的骨干大夫,医学院五年毕业来咱们这小县城工作,很不容易,丈夫却在三泉镇卫生院工作。夫妻两地分居,这不行,说明我们知识分子政策落实得还不够,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也不够。这些事必须得立即办,你今天就拿出一个上会名单,再和主管人事的副县长沟通一下,后天尽快上会研究。
周立德还不知道这个大夫叫什么名字,她丈夫是大夫还是工人。问滕柯文,滕柯文也不知道洪灯儿的丈夫是干什么的。滕柯文有点脸红,说,女大夫名叫洪灯儿,是县医院的大夫。知识分子比较清高,具体的事你亲自去找找她。
见周立德点头记到了本子上,滕柯文又说,司机老刘跟了我整天到处跑,他老伴又有病,两个儿子都没有工作。我的意思是人事局有没有招聘的权力,你能不能把老刘的儿子招聘一下,聘到哪个事业单位给碗饭吃就行。
周立德说,按政策,只能招聘为长期合同工。
滕柯文说,合同工就不错了,有碗饭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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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1(4)
周立德走后,滕柯文便给洪灯儿打电话。打到县医院办公室,医院办公室的人半天才将洪灯儿叫来。
滕柯文感觉到洪灯儿旁边有人,只好说,你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洪灯儿说好,然后又说,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下班呀。
滕柯文看眼表,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还没等他说什么,洪灯儿又问什么事,要不要带医疗器械。滕柯文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想把你丈夫调到县城。
洪灯儿连说几声谢谢,然后兴奋地说,那就不用去办公室了,你能不能同意我请你吃一顿饭。
滕柯文想活泼一点,说,哪里能让你请我吃饭,再说漂亮女人爱情多,你和我出现在饭馆,那就会全城轰动,全县爆炸。
洪灯儿突然小声说,到我家吃,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做的饭合不合你的口味。
滕柯文犹豫一下,说,你们医院家属院那么多人,你就不怕给你惹出绯闻?
洪灯儿说,我在康居小区住,是我自己买的房,就我一个人住。
滕柯文感到她的话里有许多暗示。他的心止不住一阵狂跳。压制了大半年感情,也没压成个好干部。他决定放纵一回。本来还想调侃几句,但却没有了一点幽默的感觉,声音却莫名其妙地有点颤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他颤抖了声音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听你的。
康居小区是县里划出的一片开发区,在城北郊,基本开发成了住宅楼,居住者三教九流。县城不大,县府距小区当然也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滕柯文戴了墨镜,没告诉任何人,悄悄出了县府大院。
洪灯儿已先回到了家,正忙了擦地收拾屋子。屋子是三室一厅。滕柯文转了看看,感觉还不小,装修得也可以,但里面很乱,到处是书,到处是灰尘。洪灯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要看了,我这人懒,有空就想躺了看书,再说平时也没人来,打扫也只打扫我睡的那一间。
滕柯文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听了可别生气。有人说过,说女人迷上了书,女人就变成了懒汉,就不再关心现实,不再关心家,不再关心丈夫,甚至不再关心自己。
洪灯儿很开心地笑了,笑得很自然,如金铃摇动一般悦耳。然后说,你说对了,看来世上书虫不止我一个,懒汉也不止我一个,要不就总结不出这么精彩恰当的语言。你说实话,是不是书虫女人最令男人讨厌。
他没看错,她不仅活泼开朗,而且坦诚坦荡天真无邪,好像对任何人都不设防不避讳。他并不认为她懒。一个人住,整天把时间花在打扫卫生上,打扫干净了又给谁看。滕柯文说,我倒觉得你很勤奋,你看,读这么多的书,这么多的书看一眼都让人犯愁,你竟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我算算,这一共得有多少个字,一两个亿都不止,好家伙。
洪灯儿又笑弯了腰。滕柯文继续说,读这么多书的人当然是最聪明的人。要说懒,我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今天我也勤快一下,我来拖地,你擦家具。
洪灯儿说,我可不敢,让你县太爷擦地,作孽不说,地板也承受不起,你一擦,地板肯定受宠若惊,只怕是让你擦出金子来。
滕柯文动情地从她手里接过拖把,说,别说金子,就是能擦出点情谊,我也天天来给你擦地板。
话说得已经很明显,洪灯儿不由得有点紧张和激动。偷看他一眼,他虽弯腰擦地,眼睛却在她身上。洪灯儿心跳了说,情谊我这里早就有,只怕你不来擦。
他相信她话里是有含意的,也相信她早有那个意思,更相信自己还有点魅力。论身材,一米七六,结实匀称,标准的男子汉;论长相,周周正正,还有点酷男子的严肃冷峻。大学一年级时,就有女生爱上了他,后来女生坦诚地告诉他,说第一次见他,就感觉他身上特有男子汉的气质,特吸引女人的眼睛。遗憾的是这个女生后来成了别人的妻子。洪灯儿第一次来见他,他就看出了她那种对他好感的眼神。以后她对他的温柔,她对他的关怀,都可以让他感觉到那种爱。可惜许多机会都被他克制掉了。今天这样的机会,他决定再不放过。放过了,就可能再不会有机会,就将成为永远的遗憾。滕柯文有点紧张,他决心露骨了表白。他说,灯儿,你知道不知道,你特别漂亮,特别让人喜欢。其实,从看到你那天起,我就动了情,就止不住有些想法,但我不敢表露,主要是怕惹你不高兴。
惊喜、满足、兴奋,使洪灯儿满脸通红。她想表达,又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又无比慌乱紧张。涨红了脸看滕柯文几眼,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只好转身去擦桌子。
看着她进了另一个房间,滕柯文感到自己太急迫了点,也太粗俗太没情趣了点。只好跟过去正经了说,今天我和人事局长商量把你爱人调过来,但我却不知道你爱人的一点情况,连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我只好说你是人才,我只关心人才的事,是为了照顾人才而调动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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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1(5)
洪灯儿说,他叫刘中信,我们是一个村的,因他们家是中医世家,他初中毕业就考了市卫生学校,我上大学时,他已经毕业分回镇里工作。因为双方父母的捏合,我十几岁时,两家就达成了协议,我们基本上是娃娃亲。所以我的五年大学,基本上是他供我上的,我毕业后当然就当了他的老婆。
感觉她好像并不满意她的丈夫,这不禁让滕柯文有点警惕。滕柯文故意说,想不到你们既是青梅竹马,又是恩人加情人,还是郎才女貌,这样的好夫妻,我都有点羡慕了。
夸她的婚姻,当然是在回避。她也感觉出他话题的疏远。对滕柯文,她有过无数的幻想,但人家毕竟是县长,名誉和地位不能不让他有所顾忌。也罢。洪灯儿努力将失望埋到心里,平静了说,他家算不上有钱,但在小镇里,他家算最小康的,这套房子,也是他老子出钱为我买的。
他没问过洪灯儿的年龄,他估计她也就是二十八九。按她的年龄推算,她结婚最多不过三四年。好像没有孩子。问她,果然没有孩子。洪灯儿说,两地分居,工作上的事又太多,我怕要了孩子照顾不过来,孩子和工作两头都误了。
收拾完毕,洪灯儿问他想吃什么。他说越简单越好。她笑了说,和我一个想法,难得有个知己,难得两个懒人凑到一起,那咱们就来个最最简单的。
打开冰箱,将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做一番计划。洪灯儿说,还可以,咱们凉拌一个黄瓜,凉拌一个西红柿,再切一盘火腿肠,再切一盘腊猪肉,再炒一个土豆丝,再炒一个瘦肉片,再熬两碗鸡蛋汤,啊,六菜一汤,已经超标准了,怎么样。
滕柯文说,你还不够简单,看我怎么简单。把两个炒菜去掉,也不熬汤,就四个凉菜,再弄点酒,再弄两碗米饭,你看怎么样。
洪灯儿已经笑弯了腰,她强止了笑说,还是你比我简单,反正大鱼大肉你吃腻了,就按你说的办,让你尝尝平民百姓的粗茶淡饭。
吃过饭来到客厅。客厅有两组沙发,洪灯儿却挨着他坐在一起。滕柯文顿时感到浑身发麻,而且有一股浓浓的体香扑鼻而来。好像书里说过,体香每个人都存在,但只有天然适合交配的异性才能闻到,这样的异性组成夫妻,便是天然的配偶,因为不仅有许多东西是共同的,而且还能阴阳互补,白头偕老。不知她能不能闻到我的体香。他问她闻没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味。她认真嗅嗅,说,有一股味道,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味,好像就是男人的味道。
滕柯文高兴了说,这就对了。然后将异性体味那套话说一遍。洪灯儿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说,我是学医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套理论。滕柯文说,你学的是怎么治病,异性相闻可能属于动物婚姻范畴,不知有没有专门研究这门学问的。
洪灯儿笑了说,你是说咱们两人能互相闻到体味,我们可以组成很好的动物婚姻?
想不到她竟然这样理解,滕柯文一下笑出声来。笑过,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说,调皮鬼,你倒很会幽默。
洪灯儿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说,你尝一点,味道还不错。
他将她的手和苹果一起抓在手里。她并不抽出她的手,而是满脸娇羞,一动不动。
可以看出,完全可以继续下去。滕柯文止不住浑身燥热。他知道今天要发生点什么,很可能要将她彻底得到。他伸手揽了她的腰。她仍然接受。他轻轻用力,她便机械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搂紧她,感觉她浑身都在抖,呼吸都变成了喘息。他想让她放松一下。咬一块苹果喂到她嘴里,她好像没法嚼咽,含到嘴里一动不动。她的拘谨和庄严,也传染给了他。原来的轻薄猥亵的心理,一下化作了爱意和神圣,也化作了热血沸腾。他一下将脸贴到她的脸上,紧紧把她搂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