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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等部门。田有兴说,我的情况你清楚,这次违背上级意愿当选,上面肯定一肚子气,趁过年我得去打点打点,疏通一下关系,消除一点误会,这就需要点钱。我的经济情况你清楚,除了那套房,什么也没有。当了副县长,分管的这些部门又都没钱,即使像电信银行有钱,也不会轻易给我这个管不着人家的副县长。我的想法是水利局能不能借我一点钱,等我有了钱再还你。
原来远不是惦记着那几个奖金,还有这么大的要求。说是借,当然是要了。杨得玉心里不禁一阵担心:如果这小子真的使了手段跑通了上面,上面不再调他走,这个副县长的位子就空不出。即使有钱,也绝对不能给他。田有兴又提那套房子,好像也有要回的意思。妈妈的,尽想好事。没有那套房子,哪有你的今天。杨得玉说,田县长,我今年最怕提钱,一提钱,我的头都麻了。水库工程没钱硬上马,民工逼包工头,包工头再逼我,有闹的,有威胁的,还有提了刀子来的,我现在是连命都顾不住了。你知道,往年还能给领导们点拜年钱,今年是一分都拿不出来。刚才我还把会计叫来,无缘无故把人家骂了一顿,委屈得会计直掉眼泪。
田有兴在水利局工作多年,副局长也当了三年,他当然了解局里的情况,当然不相信杨得玉的鬼话。他觉得他了解杨得玉,杨得玉也算个小心又料事周全的人,难道他就不怕他这个副县长有朝一日分管了水利局而报复?田有兴当然不死心,说,多没有,难道少也没有?
杨得玉真不知该怎么拒绝这个死皮赖脸的东西。想狠心说没有,又觉得还是留有余地好。他说,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有个结果。
田有兴知道这是推托的话,便红了脸悻然出了门。
得罪了田有兴,杨得玉心里还是不踏实。万一上面不把田有兴调走,事情将会麻烦。到陈嫱办公室,陈嫱不在。乔敏打来了电话,要他中午到她那里。他也觉得该去她那里了。这些天找他给他拜年的多,中午晚上是高峰,他必须得呆在那个家里,已经几天没去乔敏那里了。他看看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他答应马上过去。
敲敲门,感觉门开着。但乔敏却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杨得玉俯身问怎么了,乔敏不答应。轻轻将她翻过来,再问怎么了。乔敏说,肚子疼。
再问哪个部位疼,乔敏指指下面。杨得玉说,下面都是肠子,好治,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杨得玉感觉她是在撒娇,以表示对这几天不露面的不满。杨得玉也故意装出一副真诚,不看她的脸,认真给她揉一阵,问疼不疼了,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杨得玉只好叹口气,只好解释他这些天特别忙。她说,我知道你忙,可我肚子疼又不能叫别人来揉。
算算,她例假结束没有几天。还是心里有别扭。女人的心病,还得用心去医,用情来化解。他将她的裤带解开,把裤子给她退到大腿。先揉肚子,然后慢慢向下。揉一阵她的那里,很快感觉到她已兴奋起来。看她的脸,果然没了眼泪,没了委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痴迷。他知道得继续下去,虽然感到浑身没劲,但还得勉强应付。杨得玉脱光衣服上来,半天却没有一点起色。这样不争气的身体,不仅让他沮丧,也让他恼怒。老了,怎么一眨眼就老了?这样没出息的身体,还娶他妈的年轻姑娘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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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7(3)
见他躺到一边休息,她摸一把,又哭了。这回哭得特别伤心。见他并不回应,而且躺在那里无动于衷,她只好哭了说,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成妻子,没把这个家当成家,你的心还在那里,老婆也还是那个刘芳。
杨得玉说,我不是已经给你说了么,我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而是你想怎么着却没有奈何。你想,如果我不负责任,我就会不顾一切放纵自己,整天呆在你身边和你玩乐,不管事业,不管前途,不管我们的将来。你想想,这样行吗,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你喜欢吗。
乔敏仍然哭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的难受你根本没去考虑。你住在那里是没有办法,但你和她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和她睡在一起。想想你们晚上睡在一起,你想过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差不多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那天她看到他领回了离婚证,她特别高兴,特别兴奋。那天她的眼泪特别多,一串串往下掉,然后抱了他,兴奋地说,总算是有了结果,总算是放心了。还说,你知道吗,自从爱上你,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我的心里有多少担心,我最怕的是我们没有结果,如果到头来没有结果,别说别人笑话,我自己也没脸再活。然后又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要以正式夫妻的样子来生活,以正式夫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约束自己。然后又要举行一个仪式。好像她早有准备,准备了两根红蜡烛。她点燃蜡烛,要两人对面跪了发誓,发誓一辈子互敬互爱,永不分离,永不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再爱别人。当时他觉得理解她的心情,现在才觉得当时并不理解,现在才算完全明白了。想想看,哪个妻子会允许自己的丈夫睡到别的女人屋里,尽管这个女人是他的前妻。确实是委屈她了。杨得玉动情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猛亲一阵说,我的小宝贝,你想错了,你把我想成最坏的坏人了,在没认识你以前,我就不想和她睡一个床,你没见我书房里有床吗,那时我一般都在书房里看书睡觉。
乔敏撒娇了说不信,然后抓住他的下面说,我们已经五天半没在一起了,如果你和她没那种事,怎么软成抽了骨头的鸡腿,没一点精神。
杨得玉叹口气说,老了,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我担心再过几年,我就更配不上你了,你就会更加嫌弃我了。
乔敏说,你骗人,书上说男人七八十岁都有性欲,那一阵报纸上还在炒作一个百岁老人结婚的事,你才多大,别说和百岁老人比,就是和八十岁的比,你还不到人家一半。
想不到她把书上的特例当成了普遍,真是书呆子,又把书理解歪了。但自己四十刚出头就这个样子也不算个健壮男人。杨得玉叹口气说,你不理解,都是累的,心累才是真正的累,你不知道这一阵我的心有多累。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不告诉你我就再没有人可以诉说。你知道,修水库的钱上面只拨了一点,为了造成既成事实再要后续的钱,就匆忙上马,结果是我们没办法付工程款,工头没办法付民工的工资,民工们闹,工头就来我这里闹,求我,送东西给我,但我没一点办法。先礼后兵,哪一天把工头们惹急了,工头们和我翻了脸,揭了我的老底,我就得蹲大狱。想到这些,我就半夜睡不着觉,心里也止不住恐慌。你也许觉得我没有男子汉的胆量,其实事情轮不到谁的头上谁就体会不到,我觉得我够男子汉的了,如果轮到胆量小的人头上,早吓阳萎了。但不弄点又不行,光靠那点工资,别说干其他的事,就连场面上的事都没法应付。唉,人们都说当官好,谁又能理解当官的苦衷。
乔敏静静地听完,动情地钻入他的怀里,说,我不要你再弄钱,我只要你,只要你平安,穷点苦点都不怕。
乔敏能这样说,让杨得玉心里感到一片温暖。他也相信,以后确实会好一些,以后不搞情人,也不再离婚结婚,就不需要太多的钱。如果官能当下去,清清白白,也不会困难。杨得玉将她翻到他的身上,用鼻子贴住她乌黑的眼睛,说,宝贝,你放心,为了你,我会更加努力,想尽办法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既要平平安安,又要让你过上夫贵妻荣的好日子。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杨得玉给滕柯文打电话,说他想过去一趟,问什么时间过去。滕柯文说十点以后吧。放了电话,杨得玉知道滕柯文那里有人,但十点后去更好,十点后一般的人就不再去找,他可以和滕书记多说说话。看看日历,离过年还有十四天。看来,拜年的时间是越来越提前了,本来他要赶早一点,想不到别人比他还早。
十点钟动身时,刘芳无声地来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又要走。杨得玉说有点事。刘芳说,我知道你要到那个小狐狸精那里去,你可真成了夜游鬼,白天来晚上走。你空一晚上都不行吗?你看看你的脸,都黄瘦成了什么样子,血都让那个狐狸精吸完了。我告诉你,小狐狸精就是个白骨精,她不仅要吸干你的血,还要吃尽你的肉。老夫少妻命不长,我本来不想管你,但你一点都不知道克制节省,用不了多久身子就会垮掉,我不管也不行。今天你得听我的,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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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7(4)
虽然办了离婚手续,但在刘芳心里,好像他还是她的丈夫,至少感情上没太大的改变。这十几年来,他虽然对她一般,但她却完全把她交给了他,而且全身心地依赖他。他清楚,这种依赖的惯性还会延续,短时期内要让她断绝也难。其实他这几天晚上没回来,有时是加班晚了睡在了办公室,有时是为躲包工头住在了招待所。他知道给她解释她也不相信,便说,我今晚有公事,办完我就回来。
来到滕柯文家,还有客人在滕柯文这里。杨得玉不认识这个人,当然这个人也不是本县人。听语气,好像是滕柯文老家的人。杨得玉的到来,客人只好匆忙离去。杨得玉怕再有人来,便急忙拉开柜子的抽屉,将钱放了进去。滕柯文问,是不是钱。杨得玉点点头。滕柯文说,今年工程款没到位,水利局不是很紧张吗,你们怎么还有钱搞这些。
杨得玉说,每年都是这样,我们早有准备,再说你也得到上面去拜年,都是公事,我们也不能让你自己掏钱。
滕柯文说,这年过的有啥意思,人家是过年,咱们是熬年。如果没这个年,也就没这么多的事,就可一心一意搞工作,现在,有些不想干的事你也得去干,也得去跑去拜,真是烦人。
杨得玉陪了叹气,表示深有同感。
滕柯文说,但年还得拜,还得到省里拜,明年不但要把修水库的钱跑下来,还要把修渠配套的钱也要跑下来,而且其他方面也要跑,全面开花,不然明年的日子没法过,过也只能是维持现状,根本没法发展。我想好了,年前跑不行,年前跑的人多,人家根本记不住你是谁。初一是拜父母拜丈人的时间,给领导拜年的人少,咱们初一一早就去,既能见到领导,又能表示诚心。到时你们水利计划财政教育所有能跑钱的部门都去,对口跑省里的上级单位。我决定让你们年三十就住到省城,谁跑不回钱拿谁是问。
我的老天,看来今年的年真的是难过了。见滕柯文再不说话,杨得玉开始汇报查封林中信诊所的事。那天药监局去查,林家的诊所不仅有进私药的问题,还有使用过期药品的问题,特别是中药材,有许多已经生虫变质。按经营价格的十倍罚款,要罚二十一万。林家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药监局只好将药店查封,说什么时候缴清罚款,什么时候整顿好了才能开门。这样一来,林家的诊所肯定是开不成了。
这些天,身体和精神越来越糟,滕柯文真是恨透了林中信,恨不能让人把林中信杀掉。但恨归恨,还不能失去理智。林中信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处理不好,就会闹出新的麻烦,甚至将他这个县委书记搞得身败名裂甚至下台。滕柯文说,一切都要依法行事,没有法律依据的事不能做,这点你要给他们讲清。
杨得玉说,你放心,他们是执法的,他们自然懂法,我反复告诉过他们,他们也清楚依法的重要性。
见滕柯文点头,杨得玉说,还有件事我也想和你说说。今天田有兴找我了,他要我给他弄点钱,说要到上面打点打点,意思是要保住他的副县长。说不定他有什么门路,也说不定真的跑成,让市委改变调他的想法。
滕柯文问田有兴是不是已经知道要调他了。杨得玉说肯定不知道。滕柯文说,什么事情都有个界线,明显越界的事,再跑也不可能跑成。这件事影响那么大,为了维护面子和权威,市委也不会放弃不管。再说,调田有兴是让他下去锻炼,并不是降职和处分。让他下去锻炼也是按规章办事。按规定,当副县长这样的实职必须有基层工作的经验,田有兴没有,又年轻,让他下去合情合理。
杨得玉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杨得玉说,滕书记,您这次给于书记拜年,如果方便,您再提一下我的事,争取把我的事也能定下来。
滕柯文一口答应,说,你放心,我想这个副县长这次怎么也是你的了。
滕柯文哈欠连天,杨得玉觉得滕柯文瞌睡了,便起身告辞。
杨得玉走后,滕柯文便给洪灯儿打电话,说他难受死了,药怎么还不送来。洪灯儿说,我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