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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很佩服康康妈的勇气,这绝对是下海创业的排头兵啊,又看看围着自己打转的邵毅康,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她也没想到,邵毅康这个小跟班,虽然就小几个月,从此整天“甯甯姐,甯甯姐“的叫,一叫就叫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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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市的秋凉来的有些早,院子里的梧桐叶随着风打着瓢儿落下来,而原来人丁兴旺的筒子楼,也搬的搬,走的走,颇有些晚景凄凉的味道。
“韩邡哥哥,听说你家要搬走了?”乔甯仰着头,圆圆的脸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肉了。
“嗯,厂里分了新宿舍,不过不远,就在珍珠塔旁边,到时候哥哥带你去公园玩!”韩邡对这个小妹妹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特别原意听她糯糯的声音。
“好啊!”乔甯也很喜欢这个哥哥,因为和聪明人在一起,说话没那么累,整天跟亲人朋友扮幼稚,也是蛮腻歪的!
“甯甯,韩奶奶家烧了鱼头豆腐汤,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啊”韩奶奶热情的招呼,却听见丁雁萍老远的喊道:““甯甯,快回来,不知道家里开饭了吗!”
乔母一直为上次被车撞的事迁怒韩家,太小家子气了,乔甯只得无奈的眨眨眼:“哥哥,我们下次偷偷的去,不告诉她们!”
“好!”韩邡承诺。
92年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上,绝对是不平凡的一年,自物价暴涨,89动乱,苏联解体后,国内怀疑“姓资还是姓社”的浪头一阵高过一阵,邓爷爷南巡后,及时发表了著名的“南方谈话”,才及时拨正了船头。
对于乔甯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年,因为她要上小学了,终于可以和冯大千金分道扬镳了,那个开心啊,用乔爸爸的话说,就是比解放台湾还要开心!
谁料想几个月后,望女成凤的父母又拜托徐炜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教育局督导处的处长了,给弄到了师大附小,当然,乔甯的入学考试特别优秀也是学校肯接收的重要原因。
乔甯本来想,枪打出头鸟,该藏拙时要藏拙,但是老师一问:“小明在班里正着数是第七个,倒着数是第五个,他们班一共有多少小朋友?”乔甯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11。”
老师笑着对丁雁萍说:“这是个超纲附加题!最起码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了!”乔母那个骄傲啊,好像女儿已经一脚踏进了清华的大门,你说乔甯后悔不后悔?于是,乔甯、冯晚妤、徐炜又分到了一个班,郑老师带的尖子班一(1)班!
徐炜眼尖,冲着乔甯直挥手:“这儿,这儿,乔甯过来坐我这!”
“好啊!”乔甯落落大方的走过去,坐到了徐炜的旁边。
这时候,班主任郑老师宣布,今天选举班干部,一年级的小孩子,有什么班干部的概念,不过就是听老师安排而已。郑老师有点私心,冯晚妤人聪明,家里也不好得罪,做班长是肯定的了,但是学习委员,她是希望由自己女儿郑萱来当的,于是象征性的问了问:“那么,下面,学习委员由郑萱同学来担任,好不好?”
徐炜论成绩,那是绝对挤不进尖子班的,但是他爱起哄的脾气绝对是年级第一,他生生添乱道:“老师,我同桌乔甯可厉害了,我选她做学习委员!”
乔甯那传奇性的入学考试是明摆着的,再说后排还坐着旁听的领导,于是郑老师脸一热,讪讪的说:“也好,那就先这样吧!”
这下不仅是冯晚妤,郑萱对乔甯也是一直耿耿于怀,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泾渭分明的小团体就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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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炜这孩子长得贼瘦,却偏偏好吃,课间的零食不断,连学校发的水果饼干之类的小点心,也强盗似的霸占一番:“方佳妮,你的华夫饼干(现在都叫威化了)也吃不完,不如给我吃吧!”说着就抢过一块,“咵滋咵滋“的嚼起来。
乔甯上去就敲徐炜的脑门:“是你的吗?你也敢吃,小心噎死你!“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抢得跟真的似的!”萧蕊在旁边揶揄,小口小口的嚼着自带的费列罗巧克力,作为资深公主党,她一向喜欢打头阵。
乔甯对这种小儿科的挑衅,简直懒得出手:“听电视上说,巧克力里面有激素的,吃了会变奶牛,哎呀呀,太难看了!“你说乔甯鬼不鬼,她要是信口胡诌萧蕊一定不信,不仅不信,还会反驳她看得到吃不到,是酸葡萄心理。但是一句”电视里说”,搞得很权威的样子,小孩子最相信权威了。于是,萧蕊手一抖,巧克力洒了一地。
有些事,乔甯实在觉得太幼稚了,不想跟她们玩儿,最近妈妈老是咳嗽,又不肯看医生,她正琢磨着怎么说服她那顽固的思维,不然耽误了病情,小病变大病!
“乔甯,出来玩儿吧!里面好闷!”方佳妮拍拍窗子,喊乔甯出来。窗子外面,下了点绵绵的细雨,操场上依旧一片嘈杂,冯晚妤摇着呼啦圈,旁边的孩子们都在替她数数:“28、29、30……”
方佳妮也是运动的好手,她一上场,同学们都来围观她了,一个、两个、三个,方佳妮套了三个小呼啦圈。三道呼啦圈在她的腿上晃了两圈,慢慢加快,逐渐移到腰上,因为速度的关系眼色混淆成了彩色,煞是好看。
方佳妮双手高举,预备把呼啦圈从头顶取下来,李宇凡这个小油混子,用手里的球拍一挡,呼啦圈磕在方佳妮的脑门上,肿了一大块: “哎呀,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方佳妮的捂着头,泫然欲泣,乔甯看不下去了,恶狠狠的盯着李宇凡:“小子,你最好快点道歉!”
“你,你想干什么!”一年级时,女生的个头要占点优势,乔甯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骇人。
乔甯什么也没干,把球拍抢过来,在膝盖上一毳——断了!“哎呀,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冯晚妤看见自己人输了阵势,双手叉腰:“你欺负人,我去告诉郑老师!”
“去吧,我也要回去,告诉我干爹!“乔甯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冯晚妤立时脸色就白了,小脚一跺:“你比法海还要坏!”唉,《新白娘子传奇》太热,法海都成了大反派的代言人了。
望着这几位惹事生非的公主党,乔甯哀叹,这里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厉害,唉!其实不是她们厉害,而是这些所谓的权贵子女,在父母的熏陶下,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面,心智早熟。所以现在很多人,认为富二代、权二代都是酒囊饭袋,那是绝对片面的!至少,乔甯身边的这一溜儿人,日后都是人精似的人物!
初椿六
鼎盛大厦C座11楼的娅子舞蹈工作室里,一溜儿的黑色练功服的小丫头们在镜子前练着基本功,“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袁娅子老师欣慰的看着这群孩子,当初学舞的很多小孩最后都是半途而废,能坚持学到现在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乔甯正在陪同伴下腰,看见袁老师招呼,就小跳儿的蹦过去了,“乔甯,你上次的腿伤好了吗?”
“嗯,我妈给我煮了一个礼拜的黄豆蒸猪脚,早没事了!”跳舞没有不受伤的,韧带拉伤更是家常便饭。
“嗯,好!”袁老师拍拍手,示意孩子们集合,“宝贝儿们,最近老师要给你们排个新舞,叫《观灯》,都是最近教的秧歌和云南花灯里的简单动作。因为下个月,我们舞蹈教室要参加市里举办的‘朵朵杯’少儿舞蹈比赛,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孩子们齐声答道。
“好,乔甯,你个子比较高,基础也扎实,就你来领舞吧!不过,领舞的小朋友,要注意观察同伴的动作,配合默契,整齐划一才是集体舞蹈的关键!”袁老师说这话,是希望乔甯稍微放低些标准,尽量去迁就其他的舞伴。
“嗯,我知道了,老师!”乔甯答的开心,冯晚妤却在一旁黑了脸。
乔甯兴冲冲的把这个消息带回家,却看见母亲愁云不展的坐在餐桌旁,连饭也忘了烧,而父亲却在过道里抽着闷烟,“妈,你和爸是怎么了?”
丁雁萍看看自己的女儿,漂亮的脸蛋上还残留着汗水的痕迹,不知不觉女儿都九岁了,那么懂事乖巧,没让自己操过一点心,心里越想越悲戚,说话也颤着声:“你爸,你爸,他……唉!小孩子不懂,去做功课吧!”
这话说一半,最是急人,乔甯扶着妈妈的膝盖,“妈,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
丁雁萍觉得,这事还真没法更别人细说,原来人人都羡慕自家老公有本事,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可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让你卷铺盖滚蛋!“唉!你爸,你爸他工作没了!”这鼻子一酸,眼泪就哗啦啦的下来了。
“你跟孩子瞎说什么呢?”乔振良循着声走回屋,小声的埋怨。
“还不都是你,平时连送个礼都不会!你瞧,韩邡他爸,有什么能耐啊,好了,现在当上副厂长了……”
“好了,好了,厂子改制,那辞退的人多了去了,我有什么办法?”乔父被唠叨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也糊涂,怎么就和韩家人搞那么僵!”丁雁萍又开始数落自己,总之,尽说些没用的马后炮。
这事儿,乔甯脑子里是有点印象的,隐约记得后来父亲当上市建委副主任的第一步,就是从矿机厂下来,进了建委做科员,至于是托的谁,怎么进的建委,她就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乔甯脑子乱哄哄的,她恨自己比人家多吃了那么些年饭,怎么就没有那些重生文里通天彻地的能耐呢?上次无意间,向父母建议买支股票,囤处房产什么的,爸妈连个泡泡都没泛,直当她小孩子,外面胡乱听来的道道!
但是乔甯总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至少要去打听一下,妈妈的工作还能保住吗!第二天放了学,乔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省重点虞府中学的门口,虞府中学和附小相隔不远,都在桃园路上,不过这里都是各学区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出过好多知名人物,学习氛围很浓!
下课铃已过,老师还在黑板前滔滔不绝:“同学们注意,下面,我要变形了!”乔甯还以为他是变形金刚呢!踮脚一看,黑板上写着“方程式变形”!
唉!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发条短信,把韩邡叫出来。乔甯正不知如何是好,教室里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外面有个小美女,”“”哪?哪?来找谁的?”“就在后门边上,比晴子还要漂亮!”
韩邡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也没用看黑板上老师繁琐的演算,他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正在戴着aiwa随身听的耳机,默默的背诵英语单词呢!可是他们的说话声实在太吵,他只得回头提醒:“能不说话吗?”这一回头,就看见了乔甯!——酱紫色的围巾裹在颈上,衬得小脸更加白皙,墨缎般的发丝被凉风吹的有些凌乱,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不知不觉的吸引着大家的目光,此刻她正定定的望着自己,一向爱笑的眼睛写满忧虑。
“老师,对不起,我出去一下!”韩邡不等老师答应,就走出了教室,“甯甯,你怎么来了?”
乔甯把事情的原委叙述了一遍,然后祈求的看着韩邡:“韩邡哥哥,你能问问韩叔叔吗?我妈的工作能不能不要辞退?”
“先不管这个,哥哥带你去喝杯奶茶!”韩邡牵着乔甯的手,走在秋风簌簌的林荫道上,帆布球鞋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酱紫色的围巾和墨绿的帽衫交织在一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乔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母亲把中药煎好,丁雁萍上次查出来得了胸膜炎,就寻了方子,坚持服用椒目葶苈汤,病情算是基本控制住了,但是呼吸不畅的毛病还是没有明显好转。
“妈,你这个病,不能老操心的。”乔甯把药碗吹凉,才端给母亲。
“唉,我当时就应该和康康妈一样,狠狠心去俄罗斯算了!”丁雁萍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这纯粹是自怨自艾的瞎话。
药喝了两口,又自言自语的说:“唉,要不就求求你干爹?”乔甯认这个干爹,也是随口一说,就像小时候的娃娃亲,都做不得准的,实际上,两家人连门都没串过!
“妈!你是急糊涂了吧!“开玩笑,真扯上冯绍霆,于父亲的仕途绝对有害无利!
“雁萍,我回来了!”乔振良今天一反常态的高声招呼,手上还拎了几只螃蟹,“给你和小囡吃的!”
丁雁萍眼睛一亮:“是不是厂子里,又让你回去了?”
“不是,市建材研究所聘我去做研究员,我以后就是吃皇粮的了!”乔振良直接公布这个喜讯,家里人悬了好久的心,终于稳稳当当的落到了肚子里。
“爸,恭喜你呀!”乔甯心里非常高兴,原因还有一层,只要不是进建委,就等于和后来的南沂桥垮塌事件撇清了关系,爸爸也就等于间接的改变了命运。
丁雁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还是你有能耐,我就说嘛,这有学问到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