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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雁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还是你有能耐,我就说嘛,这有学问到哪里都有用武之地!甯甯,妈妈今天好好给你们爷俩烧两个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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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朵朵杯”少儿舞蹈大赛在市中心广场拉开了帷幕,乔甯和冯晚妤等十来个女孩子,都在后台化着妆,往台下望去,黑压压的都是来打气的家长和观赛的市民。
“哎呀,有电视台的叔叔来拍照呢!”一个女孩子兴奋的报告。
“那是摄影机,过两天比赛的实况就会在电视台播出了!”冯晚妤熟练的往脸上打着底妆。
“晚妤,你用的什么粉啊?还闪闪的。是不是商场里卖的什么羽西啊?”女孩子好奇的问。
“羽西?你就认为是羽西吧,反正牌子说了,你也不知道!”冯晚妤嘴上奚落着,眼睛还朝乔甯瞟了瞟,看见她用的是永芳的便宜货,嘴角扬的更高了。
乔甯心想,不就是资生堂的开架彩妆嘛,早八百年就不用了,唉,还是满足一下小女生的优越感吧!
节目一开始,孩子们就立刻进入了状态,一群俏皮的绑辫子娃娃,或作仰头观灯状,或作弯腰提灯状,或作抬脚踩灯状……提着道具花灯逐一亮相,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眼光。音乐加快,小脚随着节拍啪嗒的集合散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干脆,尤其是领头的小女孩,腰上扎了一块红兜兜,表情既憨傻又夸张,让人忍俊不禁,不住叫好。袁老师在台下不住的点头,不出意外,这一等奖是得定了!
还有最后一个花瓣托举造型,乔甯的软底鞋踩在同伴的膝盖上,花灯托在右手上,身体微倾,整个表演就圆满结束了。这时,冯晚妤的身体不自然的撞在身边的同伴身上,那名女孩一个踉跄,膝盖没有支撑住乔甯的重量,眼看乔甯就要摔倒下来……
“啊!不好!”袁老师当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根本来不及冲上去,只能发出一声惊呼——但是乔甯凭借出色的腰肢韧力,硬是稳住了身形,左腿后翘,与右手托着的花灯形成一条受力线,堪堪保持住了平衡。
这样处理不仅挽救了造型,也没有影响整个舞蹈的美感,评委席上的一位女士看出了门道,不禁发出感叹:“这才是所谓,天生为舞蹈而生!” ——她就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年芝歆老师。
乔甯对刚才发生的意外只字不提,袁老师也无法追究,带着排成一队的舞蹈队小朋友上台领奖。“下面有请市城建开发公司的冯总为一等奖颁奖!”主持人宣布后——冯绍霆居然走上了颁奖台,体面的把鲜花和证书交给袁老师。
“爸爸!”冯晚妤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出现,激动的叫了一声,冯绍霆却置若罔闻,把乔甯抱到他有力的臂弯上:“甯甯,干爹今晚去你家吃个饭,行吗?”
初椿七
干爹要来家里作客,绝不会是吃饭谈天这么简单,乔甯一面揣测冯绍霆的用意,一面把他领进有些老旧昏暗的筒子楼,以他这样西装革履的装扮走进这样破败的楼道,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丁雁萍看见他时也十分诧异,手里握着的笤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妈,他是我干爹!”乔甯咬着嘴唇说。“您好,您好!进来坐吧!”丁雁萍不自然的把这个“亲戚”领进屋。
“你不是去参加舞蹈比赛了吗?怎么跑去你干爹那了?”丁雁萍小声的数落女儿,但是被耳尖的冯绍霆听见了,他放下茶杯,很礼貌的回答:“其实今天是碰巧了,公司赞助的舞蹈比赛喊我去颁奖。甯甯的一等奖还是我给颁的!”
一提到女儿的成绩,做母亲的总是份外的骄傲:“是啊,我们家甯甯从小没让我操过一点心,跳舞也是很有天份!”
“是的,今天就是想和您谈谈甯甯的事!”冯绍霆挑明来意,丁雁萍反而下意识的护住女儿,好像人家是来和她抢孩子的一样:“甯甯的什么事?等他爸回来再商量吧!”
冯绍霆笑笑:“也好!”他的态度也让乔甯很纳闷,狐狸是不会改吃素的,他又有什么诡伎俩?
乔振良一回家就看见家里跟三堂会审似的,把冯绍霆看犯人一样看在中间,“哟,冯总,您怎么亲自来我家了?”
“振良啊,你说巧不巧,今天我的一位朋友——北京舞蹈学院的年芝歆老师,看见了甯甯的表演,点名要让她去北京读书!”冯绍霆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众人的反应,才笑吟吟的补充;“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踏进北舞就算是踏进了国内舞蹈教育的最高学府啊!”
乔父乔母对望一眼,都有点喜忧参半的感觉,这是决定女儿前途的选择,马虎不得!乔甯却敏感的感觉到一丝异样——从父亲和干爹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熟稔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究竟怎样不一般,乔甯又说不上来。
冯绍霆撒下饵料,自然是有备而来,他摸摸乔甯的头发,疼爱了一番,“乔甯啊,干爹对你好不好?”
乔甯并不买账:“干爹是要跟甯甯说什么吗?”
“干爹希望你能帮一个忙!”冯绍霆再次成功的抓住乔家人的胃口,“过几天,冯爷爷有个客人来玩,务必让他停留两个礼拜!”最后一句是说给乔振良听的,他知道乔振良是不会拒绝他的,正如不久前,自己没有拒绝给乔振良安排工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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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甯第二次踏足冯氏的宅子,已经不在以前的市委大院里了,而是桐市最早开发的楼盘里最打眼的一幢别墅,虽然还是最早期的美式乡村风,但也足够让人眼馋了。两层半的坡顶设计,前后都有花圃水池,中式的红木和西式的壁炉一室交呈,略显不伦不类。
屋子里咿咿呀呀的唱着《百花赠剑》里的选段,情腔慢慢,曲回萦绕,没来由的让乔甯想起发哥有一部经典的广告,“如果说人生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百年的缘分更是早有安排。”
前厅上首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宇之间煞是威严,抿一口清茶就对冯老爷子发话:“小冯啊!茶是东山西坞,纤衫不惜春雨干,满盏真成乳花馥。这紫砂壶可就有点堆砌之感,窃以为,还是玻璃杯来的妥帖!”
“是,是,首长批评的在理!”冯添才在老者面前一下子就平白矮了一截。
“到了地方上,不要想着我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想着索取。应该想想自己还能为人民奉献一点什么!”老者借题发挥,这就堂而皇之的训起了冯添才。最后还别有深意的加重了语气,“你毕竟是我的人,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出口,冯添才就直接在抹汗了,乔甯听语气,冯家的当家人在老者面前,也不过是堂前扫雪的角色,也暗暗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不要让人挑了错处。
冯绍霆看见父亲挨训,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聂家的耳朵里,心知不妙,同时对乔甯寄予的期望就更大了。他聪明的避开两位,把乔甯引到庭院里,冯晚妤正和在一个男孩子在修葺的荷塘边戏耍:“东川哥哥,你要把亨特怎么样啊?”——亨特是冯家的一条德牧。
“你别吵,我在训练它跳火圈!”男孩子的脸被烟熏得有点黑,不过临时搭起的火圈倒像模像样。
“噗哧”乔甯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聂东川一回头就看见了眉眼弯弯的女娃娃,没来由的窘迫起来:“你笑什么!爷爷的警卫员都是这样训练军犬的!”
“我没有笑你,我是笑那只狗,你不觉得它的表情很委屈吗?”乔甯指着表情拧巴的德牧。
“有吗?爷爷说过,男子汉要顶天立地,遇见困难要上,见到荣誉要让!”聂东川把爷爷的话奉若圭臬。
“是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亨特是只母狗捏?而且亨特的身型臃肿,齿龄也偏大,已经错过了受训的最佳时机!”
聂东川闻言把亨特两只后脚一提,看清了它的性别:“切,不是男生叫什么亨特!”
冯绍霆走过去寒暄:“小公子,我给你放点水,要不先梳洗一下?”
“好的,谢谢!”聂东川倨傲的点头,这小子,在长辈面前也摆个高高在上的架子。
聂东川把脏兮兮的脸洗净,才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好相貌,眉毛极浓,眼棱刚毅,虽然不是多么的俊美无俦,但可以看出一副京府子弟的勃勃气势。
他抹净水渍,对乔甯招招手:“你过来,你养过军犬?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乔甯笑笑,只是以前朋友养过一只退役的军犬,知道一丁点罢了。两人继而聊得起劲,把个冯晚妤晾在一边,只好变着法给他们端茶倒水,絮絮磨磨到了前厅,聂家小爷才露出孩子的本色:“爷爷,听说桐市的蟹黄汤包很出名哩!我们去买点来吃?”
聂老听见孙子的叫唤,刚想斥他心浮气躁,弟子规文学过就忘,却看见一张素白的小脸绕出屏风,冰洁若腊梅沁雪,俏丽似朱槿争枝,手劲全松,嗓音低低溢出:“桔奈?”
“爷爷,爷爷!”聂东川很少看见爷爷失态的样子,敛息静气的不敢大声。
这个场合,可能很多人都不了解□,但是作为聂胡勋将军贴身警卫的傅传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小女孩子长得太像聂家二小姐桔奈,看来冯绍霆李代桃僵的招数是蒙对了。
事实上,冯绍霆这个壶投的极准,一下子就戳中了聂虎勋的软肋,他年轻时爱上过一个日本女艺伎,还生了一个女儿名唤桔奈。这段荒唐的风流韵事自然没有善终,时光匆匆,日本女艺伎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这留有日本血统的二女儿就成了唯一的念想。
这段密辛,被冯绍霆翻了出来,公然挑衅聂老将军的底限,自然是要搏上一搏了。搏好了,自己就能从海南房产泡沫中脱身,搏摔了,冯家一文不名,就此湮落。
“你叫乔甯?好名字啊!” 聂虎勋的语气出奇的和蔼。
“小姑娘跳舞也很不错!”冯绍霆小心翼翼的搭腔。
“哦?会跳阿波踊吗?” 聂虎勋来了兴致。
“回爷爷的话,乔甯不会!”乔甯谨慎的摇头。
“哦!也是,你还太小了,应该没有学过!” 聂虎勋再看乔甯,虽然像足了桔奈小时候的样儿,但是循规蹈矩的站着,哪像桔奈那鬼丫头豪放不羁,闯祸都闯的理直气壮,直到今天离开皇城根儿那么久,提起她桔奈,也是有不少豪门贵少扼腕不已的。
聂虎勋慢慢从回忆中甦醒,恢复了常态,接着开始品茶:“我现在趁着腿脚还灵便,不少老部下还能寻着门径,以后也不知道跑不跑得动咯!”
“首长还健朗得很呢!”冯添才赶忙恭维着,但聂虎勋这语气一冷,就代表事儿要蔫,冯绍霆赶忙趁热打铁:“老首长,今晚不如在府上安歇?小公子喜欢的蟹黄汤包,已经买来了!”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招待所,部队上都安排好了!”聂老将军摆摆手,傅传喜赶忙安顿好车马,随侍左右。
冯绍霆把目光移向傅传喜,被一个手势压了下来,他在告诫他稍安勿躁,也对,这事儿急躁不得,也慢慢静了心,随父亲把这爷儿俩送上轿车。
乔甯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掂量,她知道自己一定初步完成了冯绍霆的任务,但是留他们两周,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初椿八
命运有时候真爱开玩笑,重生前拼死拼活要手刃的仇人,现在却挤在半山亭中,围坐一张素几,煮一壶清茶,凭风远眺。亭内谈古论今,亭外还站了不少暗哨,这次劳师动众来灵山禅寺还香,也是为了一偿聂老的夙愿。
聂老看着旧景陷入追忆:“上次来这里烧香,还是解放前的事咯!后来革四旧,这里连个和尚影子都瞧不见了!”
“绍霆,你知道吗?聂老年轻时,在南方打过游击,这漫山遍野都留下过将军的足迹哟!”冯添才旁白。
“难怪听聂老的口音,还以为是南方人哩!”冯绍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哈,我现在成了不中用的老头子喽,你小子倒在这里颐养天年,快活的很呐!”聂老一吐乡音,就表明心情很好。
他看见冯添才又要反驳,打住他的发言:“不须避讳,主席不是教导我们嘛——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又不是秦始皇,不做那千秋万代的奢望!”
“是,是,是!”大家都纷纷附和。
冯绍霆立刻提议:“其实山下,还有一方妙处,怕是不容错过!”
“哦?”聂老抬眼。
“江边的老式茶楼,还能听得到正宗的锡剧,风雅的很!”
“哪里风雅?锡剧那调子,难听的很哩!”聂老嘴上这般评价,步子还是不自觉的往山下迈去。冯绍霆打打眼色,周围的人又簇拥而去。
茶楼里仿的明清式样,四下方桌中间搭个简台,台上唱的正是锡剧里最经典的一出——《珍珠塔》,这锡剧滩簧语言混杂,又有彬彬腔和梅腔的差别,不是常年浸淫,很难听懂。聂东川坐了小半会,就如坐针毡,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