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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轻而易举，不会比动动手指头困难多少。而不论是常宏然，还是乔瑞华，都足以令许多人望而怯步，不敢惹火烧身。
再说了，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蹊跷，唐凝是来找过他寻求帮助，可在没有看清楚风向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想到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很可能会就此扼杀，傅泽平心里就满不是滋味，甚至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可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杨卫国从首都回来再从长计议。
沉吟片刻，傅泽平刚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试着给杨卫国拨给电话，虽然这两天，他已经无数次拨打过这个号码了，却始终都打不通。
手指还没碰着电话，电话却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乔瑞华的秘书小于打来的。
小于是乔瑞华到任后，由市政府秘书长汪洋暂时从市政府秘书处选派的新人，没什么根基，属于临时抓的壮丁。等乔瑞华工作一段时间，对秘书处的秘书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点名换将，重新选定自己的秘书。
因此，小于这个秘书将会面临两种可能，一是尽其努力博得乔瑞华的青睐和欢心，和林辰暮一样，成为乔瑞华的正式秘书，完成鲤鱼跳龙门的飞跃，从此平步青云、官路亨通。亦或者是过段时间就无情地淘换掉，大秘的美梦也成为泡影。
不过不论以后如何，至少在目前，小于的身份都还比较特别，毕竟他所代表的是武溪的二号人物——大市长乔瑞华，没有几个人敢轻视。
电话里，小于很是客气地通知傅泽平，说是乔瑞华请他去办公室。
傅泽平放下电话后，琢磨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乔瑞华在这个时候要自己过去有什么事情，不过对方毕竟是大市长，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只能赶紧赶过去。
乔瑞华的办公室和傅泽平的办公室并没有在一个楼上，也不是以前丰凯所使用过的办公室，毕竟丰凯走得并不光彩。他的办公室是以前的小会议室隔出来改的，位于三楼右端，不大，装修却同样大气。
傅泽平进了乔瑞华的办公室后，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的乔瑞华抬头朝着傅泽平笑了笑，客气地招呼道：“泽平市长来啦，你先坐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傅泽平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有些不爽。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常务副市长，乔瑞华用这种方式来敲打自己，真是有些过分了。
乔瑞华说是马上就好，可是等他真正放下手中笔的时候，却已经是五分钟以后的事了。而就这这期间，傅泽平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坐在那里，全然没有半丝尴尬和不耐烦的神色，养气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泽平市长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先喝茶。”将自己茶杯里的茶喝了一口后，乔瑞华笑着说道，不过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不好意思的表情。
傅泽平就笑笑：“没关系，乔市长刚来，工作千头万绪的，肯定会比较忙。等过段时间理顺了，就会好上许多。”
乔瑞华说道：“还好武溪的底子打得好，我这个市长也好当了许多。这里面杨书记和泽平市长你们是功不可没啊。”
“乔市长客气了，这些都是每一届领导干部同心协力所铸就的。我可不敢贪功。”傅泽平极为谦虚地说道。
乔瑞华笑笑，随即脸色一正，又颇为沉重地问道：“高新区的事情，泽平市长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不过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我不相信林辰暮会作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傅泽平也正色说道。
乔瑞华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摇摇头说道：“泽平市长，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说良心话，我也不相信林辰暮会做出有损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空穴未必来风，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省纪委也不至于会直接双规人吧？这点上我们还是应该要相信组织的。即便退一万步来说，林辰暮真没问题，想经过调查也能还他清白。”
傅泽平就不好接话了，虽然他对乔瑞华所说的不太赞同，可却总不能说不相信组织吧？
见傅泽平沉默不语了，乔瑞华笑了笑，又说道：“都说蛇无头不行，高新区的发展事关重大，不能老是处于目前这种没有一把手的状态。林辰暮出了事，他的工作必须要有人来顶替，你觉得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苏昌志这个人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乔瑞华双眸紧紧盯着傅泽平，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
傅泽平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乔瑞华打的居然是这个如意算盘，眉头微微一皱，就说道：“我看这事还是等杨书记回来再说吧。”
乔瑞华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随即又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给杨书记汇报的时候，我们市政府这边应该先达成一致意见，泽平市长你说呢？”
“那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傅泽平眉头一拧，说话的声音不觉就变得更加坚决起来：“首先，林辰暮只是被调查，并没有查实他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组织也没有经过研究对他做出停职的处分，所以说，现在就让人顶替他的工作既不合理，又没必要。其次，苏昌志刚来高新区，对很多情况都不太了解，如何负起如此重要的职责？即便情况真严重到，非要更换管委会负责人的地步，我也认为管委会副主任唐凝更适合。”
言辞很是激烈。
“呵呵，泽平市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乔瑞华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人总有第一次嘛，我们做领导的，也应该要有这样的魄力，帮助年轻干部尽快成长起来。林辰暮同志几个月前对高新区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可现工作不也干得有声有色？如果照泽平市长你的意思，是不是组织以后都不能从外地选派干部啦？咱们市里，包括杨书记，包括你我，不也都是从外地调任过来的？”
说到这里，乔瑞华又放低了声音，神色严肃地说道：“对于年轻干部，我们要勇于提拔，更要勇于为他们创造展示才能的舞台。要不然，他们永远都没有成长起来的可能。你说呢泽平市长？”
傅泽平不由就撇撇嘴，谁都知道乔瑞华和苏昌志的关系，可也不至于如此赤裸裸的连一点遮羞布都不带吧？就说道：“乔市长，林辰暮当初被委以重任，是经过组织严格讨论通过的，而不是某个领导的个人喜好。”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语气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此毫不客气的争锋相对，显然是乔瑞华没有想到的，他看着傅泽平那张有些激愤的脸，心里不由就升起了一丝怒意。
借林辰暮一事来确立自己在武溪的权威，是乔瑞华所有计划中的第一步，而扶持起诉昌志则是接下来的目标。他来找傅泽平谈话，并没奢望傅泽平能鼎力支持，只要不反对就好，不曾想，傅泽平的反应那么激烈。
“呵呵，泽平市长你别激动嘛。”乔瑞华笑着起身给傅泽平添了杯水，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工作总是在争论中一点一点推动起来的，有分歧是好事。不过这看待问题，许多时候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否则任凭你再怎么客观都无法全面。你估计对苏昌志同志还不太了解，他虽然年轻，却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能力的干部，要不然，让他多来你这里汇报汇报工作？”
“了解我是一定会多了解的，不过对这件事我仍然保留我的意见，目前调整林辰暮的工作并不合适。”
乔瑞华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见傅泽平态度如此坚决，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因此，跟傅泽平又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就让傅泽平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看着傅泽平的背影，他点起一支烟，眼神里却多了许多东西。
第38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火上浇油
作为高新分局的一把手，市委杨书记和林辰暮面前的大红人，陆明强的办公室以往从来都是门庭若市的，来往的人不断。可自从林辰暮被双规，杨卫国又还在首都没回来，大家似乎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到这里的人明显就少了许多。
“陆局，这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苏昌志还把它翻出来说，摆明了是针对我们分局来的。”陆明强对面，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满脸忿然地说道：“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任凭他想搓圆就搓圆，想搓扁就搓扁。”
他是高新分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刘松霖，当时对死者的审讯就是他主导的，因此，得知苏昌志想拿这件事来大作文章后，他比谁都着急，急匆匆就来找陆明强了。
刘松霖声音洪亮，再加上这个时候显得是义愤填膺的，所以说起话来声音比平时高出不少。
陆明强一直没说话，等刘松霖发作完毕之后，才抬起头来冷冷看刘松霖一眼，说道：“现在知道着急啦？怎么不反过来想想，当初如果你们把工作做好，不出纰漏，让人抓不住痛脚，今天又怎么会可能搞得如此被动？”
刘松霖脸顿时就涨红了起来。他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又有些委屈地说道：“陆局，当初这件事情我们完全是按照程序来走的，最多就轻微收拾了他一下。你也知道，这些人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会老实交代问题的。可我们下手都很有分寸，绝对不至于会弄死人。法医不都进行过尸检吗？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苏昌志这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陆局，你可不能不提防啊。”
陆明强没有再说话，他端起自己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张报纸。
这是一份在武溪订阅量很大的商报，其中一个版面大篇幅报道了半年前的这件事情。报道看起来倒是很客观，只是如实叙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及处理情况，可不论是谁看了都会认为高新分局刑讯逼供致人死亡。陆明强敢肯定，此事一经报道，高新分局立刻就被推上了风口Lang尖。
刘松霖见陆明强沉默不语，就再次壮着胆子说道：“陆局，这件事情如果只是冲我来的，我也就认了，谁叫我时运不济呢？只有自认倒霉。可这摆明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就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苏昌志算什么东西？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害了林书记还想来害陆局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陆明强拿出一根烟，但是并没有点上。刘松霖的小心思他当然明白，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昌志这次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自己屁股底下的这个位子。他想要把控高新区大权，不掌控公安局是行不通的。再加上自己是众所周知的林辰暮的铁杆，那就更是他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了。
将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陆明强又将烟放了回去，对刘松霖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既然早有定论，你就别再去胡思乱想，我们要相信领导都是明辨是非的。当然，你们以后工作中一定要吸取这次的经验教训，注意方式方法。不过也别背包袱了，要是畏畏缩缩放不开手脚，小心我撤了你的职。”
“是！”挨了骂刘松霖不仅不生气，脸上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还有，你下去之后，记得代表咱们局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并没有任何责任，不过人道主义的关爱总是要有的。”陆明强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
刘松霖就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放心吧陆局，我知道该怎么做。”
……
第二天一大早，万旭山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昨天已经不止一个领导给他打了电话，高度关注着事情的进展，这让他压力倍增。
万旭山知道，这是在抢时间，抢在杨卫国回来之前将林辰暮的案子办成铁案，这样即便杨卫国回来也无计可施，扭转不了乾坤。这虽然有难度，但领导把这项工作交给了自己就是信赖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排除万难将其完成。
背着手走到房间门口，万旭山就问道：“怎么样？他都交代了吗？”虽然他尽力绷着，可言语之间还是不觉透露出些许的焦虑。
守在门口的那名纪检人员先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疲惫地说道：“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麻痹的，这小子的嘴也太硬了，整整一晚上没让他合过眼，也没吃过东西喝过水，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交代。”
万旭山一听脸就沉下来了，整整一晚上居然连半点进展都没有，这让他委实有些难以接受。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手下人员没有尽心尽力，要不然，凭他们的手段，就算林辰暮是铁打的也给溶了，怎么会一个字都没交代？
阴沉着脸推门进去，刚一进去就感觉一股热Lang扑面而来，灯光亮得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忙眯了一下眼睛，才微微有些适应屋内的光线。
“万组长。”见到万旭山后，坐在条桌后面的两名纪检人员连忙站了起来，两眼通红，甚至就连嗓子都有些嘶哑，看样子是累得够呛。
“怎么样？”
两人就有些沮丧地摇摇头，看起来也是一无所获。
万旭山慢慢走到林辰暮面前。只是一夜没见，林辰暮和刚来时比起来整个人萎靡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