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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泽听她整句整句的不停顿,语速飞快,可是这些字竟然这么清楚的敲进自己的耳朵,他本来不想听,可是因为是她说的话,所以他一个字都舍不得落下。他低笑道:“小美,你当然有权利选择你的未来你的路,我也相信你自己有能力谋生。”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继续进入会议室开会。
生活和往日没有太大的变化,每日上班吃饭应酬依旧。回到家中都已经是午夜时分。
他几乎每天都是两波应酬,有的时候还会赶三个局,连梁希跃也皱眉道:“这么喝,不要命了?”
他“切”道:“哪天我也没喝的烂醉如泥啊,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儿。”
他和陆静的关系自那个电话后,反而亲近了很多。他打的电话,她都会接,两个人的共同话题永远并且只有孩子。只要说到儿子,陆静便滔滔不绝的讲起孩子的一切,讲起平平喜欢小鸭子、安安则喜欢小兔子;平平喜欢蓝色、安安喜欢黄色;平平多么的淘气欠抽,而安安是多么的乖巧贴心。
她说,平平的脾气简直和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在视频前眉飞色舞的样子很可爱,小小的一张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约可见娇媚与温煦并存,梁希泽总是不自觉的就伸手去触碰屏幕。反正她也看不见,即使视频时,她多半时间的眼神,都放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屏幕触感冰冷而坚硬,他使劲一点的话,可以看见液晶屏幕在指尖的用力下液体荡漾的状态。
他很怕戳漏了屏幕,但是又想,如果屏幕破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摸到她的小脸蛋。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遵循着美国时间。黑白颠倒,昼夜不分,只想着这是唯一的机会,能和她一起睡着,一起醒来。
一日唱歌时,身边又坐了妖艳的女子,他很反感,却是搂在怀里问道:“你叫什么?”
那些年轻女子的名字都很好听,婷婷,青青,蓉蓉,简单而朗朗上口的名字,可他就是记不住。
他在会所的走廊里听见一个女子打电话的声音,那女子声音柔和道:“宝宝乖,等下妈妈就回家了,你想吃什么?大白兔?好呀,妈妈一会就给你买回去。”
他抬眼看了看那名陪酒女子,依旧是很年轻的脸庞,身材窈窕,看不出是妈妈的模样。他什么也没问,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然后拿出钱夹里的大额现金,都塞给了她。
陈励宇正在包厢内鬼哭狼嚎,他们那天都喝高了,几乎是极度的亢奋。他听见陈励宇拿着麦满世界的大喊:“旭天呢?这孙子又颠儿了,哎我操,我发现结完婚是不一样,以前希泽也是,点个卯就撤。”
旭天道:“你这瞎猫虎眼,我就在这儿坐着呢你看不见啊?”
陈励宇憨憨一笑,朝旭天敬了个帅气的军礼:“哥你长得太帅了,所以我没认出来你。”他转身又招呼:“希泽希泽,麻利儿过来,赶紧喝酒啊,就你喝的慢。”
梁希泽在他身边坐定,几个人碰杯后都一饮而尽,陈励宇摸了半天,才拿出一盒香烟扔他,又将点燃的打火机凑在他的唇边。
他慢条斯理的接过他的火,道:“我自己来。”
陈励宇在旁醉醺醺道:“希泽,你别老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哥们儿看着心里都发酸,真的,你至于吗?咱哥们儿要什么样的妞儿没有啊”
他笑道:“滚蛋,我怎么半死不活了?我活的痛快着呢,我还得给我儿子挣奶粉钱呢。”
陈励宇半晌才反应过来,接茬道:“哎,希泽,说真的,陆小美这么年轻,23对吧?人家才23周岁,找个男朋友正常。人家没亏待你儿子,你放开点,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妞儿,哎,我都不说我给你找,我让旭天给你找,行不?”
旭天笑道:“怎么就这事找我?我又不是妈妈桑。”
陈励宇起哄道:“旭天我还没说你不仗义呢,说结婚就结婚,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在家放着你放心么?”
旭天语带醉意,指着陈励宇道:“最起码我没眼看着秦恬喜欢我这么多年而装傻充愣。”
陈励宇语塞,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大爷旭天。”
梁希泽也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烟都没点着。自己像个傻帽儿似的还举着烟。
众人又干了一杯,他随便拿桌上的一枚打火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只觉得指尖都充满了颤抖,火打不着,于是他不停的按下火机,只听见“啪啪”的清脆火石声响。
而陈励宇还在旁叨叨叨的说话:“陆小美是好妹妹啊,真的希泽,我都祝福那丫头,我祝她幸福。”
梁希泽心烦意乱,抬手将火机扔向卡拉OK的电视屏幕。
红色打火机在空中滑出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直直的砸在屏幕上,之后弹在大理石地面上,粉身碎骨。这小小的声音竟然让包厢瞬间安静了。他只是道:“这什么破火儿啊?打不着。”
旭天将一只点着火的打火机递到他的唇边,他笼着手点着了香烟。像是手掌中笼着的破雾挣扎的太阳。
高明扬在旁感叹道:“哎,希泽,咱们都老了,你都有儿子了,以后都是他们八/九点钟小太阳的世界了。”
梁希泽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只觉得这烟又苦又涩,尼古丁的味道焦灼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将他的口舌和心肺全都麻痹。喉咙被烟熏的火烧火燎,苦涩无比,像是干枯的草原被燎原的大火焚烧,烧的他心里的某一处生疼。
他想笑着对陈励宇说,你丫这烟真他妈呛。
可是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呛了一口,他用力的咳嗽,随便拿过桌上的液体就灌进自己的嘴,却发现是满满的一杯高度洋酒。他只喝了一点便着急吐出来,结果又是一阵咳嗽,狼狈无比,那样的大力,他几乎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
他流着眼泪对陈励宇说:“孙子,你丫害我吧?操,咳死我得了,这他妈什么烟啊?我眼泪都呛出来了。真他妈丢人。”
陈励宇喝高了,突然就抱着他呜呜的大哭:“希泽,咱俩光着屁溜儿一起长大的,我真的比你老子还了解你,希泽你难受你和哥们儿说行么?我看着你这样,我心疼。希泽你忘了她吧,你忘了她吧。”
梁希泽只拭掉眼泪,他觉得自己真的喝多了,说话都已经口齿不清,偏偏还要咳嗽不停:“那是我儿子的妈,咳咳,我能忘吗?我忘不了。”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手机,翻开照片。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只觉得自己的指尖迟缓。半天才按到照片里,指着他最爱的一张照片问陈励宇:“我儿子可爱不?”
“可爱。”
“孩子他妈美不?”
“美。”
他嘿嘿的笑着,自豪的像是小学生得了一百分。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拿回来,似乎怕别人抢走一般,又自己欣赏起屏幕来,定睛一看,不禁失笑道:“操,励宇,你丫别晃点我行吗?这是我俩结婚证的红照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了?嘿,不过你别说,那时候我们真是一家四口。”
他将烟送进自己的口中,却觉得两只手掌都颤抖的厉害,甚至都无法再握紧手机。他笑着说:“励宇,你丫给我害惨了,灌我这么多酒,要是我媳妇儿在,还能容你蹦达到今天?上次她怎么灌你来的?”
旭天大力的拍着他的后背:“哭吧,希泽哭吧,没事,哥们儿出去抽根儿烟,这儿没人认识你。”
他笑:“你大爷,我哭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哭?”
可是眼泪就一颗一颗的违背自己的心愿,直直的坠落下来,湿漉漉的粘腻在自己的脸上。喧闹的包厢,瞬间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瘫在宽大的沙发卡座里,明明喝了酒,身体都热的泛出汗珠来,而内心却冷的像是一团冰坨在无意识的跳动。
他努力的抑制着浑身的颤抖,一口一口地猛吸手中的烟草,仿佛这样才能平静下来。
他后来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怎么上了床。他醒来时天还没有亮,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算了时差。不是她规定的电话时间,他摸到手机的手便又收了回来。
夜色阴暗的如同黑幕笼罩在这世界的唯一光源上,抬头也再没有大颗的亮星,连月亮也不见踪影的夜晚,随即便是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倾泻下来。
他再无睡意,起身洗了澡,打开电脑。
屏幕上的照片里,他挚爱的女人正在后花园里给孩子套上婴儿泳圈游泳。这张照片的角度真好,好到他们似乎就活灵活现的在自己的眼前。平平和安安扯着嘴笑的样子和自己像极了。
而彼时还是他的妻子的她,正半蹲在婴儿泳池边上,手中轻拽着两个宝宝玩耍。她的侧面弧线真的很美,有种沁人心脾的安详。她的颈部线条优雅迷人,唇线上挑,眼睛则半眯半睁着,却掩饰不住内心满足的笑意和安宁。
照片背景是就泳池,泳池里的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波光粼粼的质感,细碎的像是海滩边细白而纯净的细沙。再远处就是LA成片的棕榈树,高大的棕榈树干练而笔直,天空蓝的像是最纯净的镜子,阳光将她的周身包围笼罩起来,她看起来就像是镶嵌在这样的景色里一样美。
他那时什么都没听见,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对着照片微笑了好久,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打开了通讯软件。
他翻看那些聊天记录,小保姆小洁每天都会给他留言,汇报他们娘仨儿的情况。
“宝宝很好,很可爱,太太今天去了迪斯尼,玩的很开心。”
“有个男人送太太回来的。”
“梁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太太?她又瘦了。”
“太太夜未归,凌晨回。”
“太太……留那个男人住下了……梁先生……唉。”
他点下对话框右上方的红叉,又点开一个文件夹,一张一张的翻阅照片,全是他们娘儿仨的照片,很多最生活化的场景,沙发上孩子的尿布,孩子嘴角的口水或者陆静随意散落在身上的发丝,在他看来竟如时尚大片一般美丽和谐。
他从头看到尾,从尾又看到头。
他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一片,用手一摸,是真的流泪了。他想,酒这个东西真是害人啊,酒精竟然让自己动情了。
他终于还是用手碰了碰屏幕上她小小的脸,他都没来的及告诉她,小美,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他还没来的及告诉她,媳妇儿,我喜欢听你弹琴,你弹什么歌曲我都喜欢;我喜欢看你蹙眉的样子;我喜欢拥你跳舞,而我最喜欢拥你在我的怀中,那时你特别瘦,抱起来时轻的像羽毛;后来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抱起来时特别地圆润可爱;再后来你周身都是淡淡的奶香,和儿子身上的味道一样,我抱着你时,就像抱着我们的孩子一样珍贵。
可是他都没来得及说,她就离开了。
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她的身体里有他的精血,她的腹中孕育了他的孩子,还是两个。
血脉相连。
可是她就这样离开了,在他最爱她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明明两个人曾经这么近,他却只能听着她说别的男人怎样赞美她,听她坚定的说,我要和他一起去NY。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的远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别人的怀里。
而他再也没有资格拥抱她。
作者有话要说:TESOL 全称teaching English to speakers of other languages 官方翻译叫对外英语教学 意为教母语为非英语的人学英语。
、番外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梁希泽听陈程鹏汇报了一天的行程后,兴趣恹恹道:“晚上的局推了吧。”
“刚才我确定了出席名单,晚上是容和集团的一把手程总出席,希跃总也会出席。”
他点点头,挥了挥手叫他离去。
晚饭席间,照例是永远也喝不完的酒,他那天连敷衍敬酒的情绪都没有,只拿着一杯酒抵抗到底,任凭谁人来敬,也只是举杯碰杯而不喝。
他身边被安排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倒是颇有眼色,当天硬是顶着程总的眼光,没劝梁希泽的酒,反而娇滴滴的笑着帮他挡了好几杯。
梁希泽终于抬眼看了看这位姑娘,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孩笑的样子纯情娇羞,与她出来混场子的身份有种极不相符的违和感。她声音婉转,像是学声乐出身:“我叫陆靖,耳刀陆,李靖的靖。哥哥怎么称呼?和你喝酒我很高兴。”
而梁希泽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般,停止跳动了一拍。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有个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少女,也曾这样问他。
命运从来都在轮回,相似的让人吃惊。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陆靖见他笑,便打蛇随棍上,将手缠上他的手臂,看似不经意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哥哥电话多少?我以后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他随意的将自己的电话递给她。
陆靖惊喜的用他的电话拨通自己的号码,然后又将自己的电话存进了他的手机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