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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会长很高兴,她尤其对一套手工编织的工艺品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我:“这真是手工编织的,不是机器生产出来的?”我说:“您放心吧,这是我们当地有名的工艺大师的作品,花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呢。”女会长一个劲儿地赞叹:“真是不可思议,简直太绝妙了。”
为了表达谢意,晚上女会长又举办了盛大的晚宴招待我们,当地的很多企业界名流都参加了宴会。我又跑前跑后做好各项服务工作,王副市长和陆局长对我的表现都很满意。过后他们夸我说:“行为举止谦和有度,礼貌得体,代表了我县年轻干部的良好形象。”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这次外出招商的收效颇丰,共签约项目十几个,总投资额达到了3亿多元。王副县长很高兴,最后两天特意带领我们招商团的几个人去上海玩了玩。在上海的南京路上,王副县长看中了一套价值7000多元的西装,还饶有兴致地试了试,确实十分得体。陆局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去收银台把钱付了。王副县长知道后,嘴里埋怨道:“你们这是干嘛, 我自己掏钱买就行了呗。”嘴上说着,却没有行动。陆局长看了,赶紧解释说:“这套衣服您穿上确实气派,再说您这么大的领导,也需要这样的好衣服来衬托。”王副县长听了,心里很受用,对我和陆局长说:“你们赶紧也挑两套,咱们那儿没有这么好的衣服的,也就上海能有这样的款式。”陆局长也不见外,回头跟我说:“顾磊,你也选一套吧;这儿的衣服确实不错。顺便帮我看看,哪套适合我。”我当然领会领导的意图,先是帮陆局长选了一套5000多的,我自己也选了一套2000多的,然后去收银台统一把款付了。我统计了一下,这一天下来,我们光购物就花去了3万多元。
最后一天,我们又游览了佛教圣地普陀山。山上风光旖旎,寺庙林立,香烟袅袅。我没想到王副县长和陆局长都信佛,他们很虔诚地在普济寺拜了拜,还每人捐了500元钱,不过这钱没用我出,后来我才知道,这祈愿的事情只有自己掏腰包才准。我不知道他们许的是什么愿,我猜测大概是保佑他们官运亨通,不要出差错吧。
我不信佛,我是为了看山上的风景才去的。不过在上山的时候,一对老年夫妇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到他们年愈古稀,头发花白,而且老先生似乎腿脚并不好,走路的时候都要靠老伴儿搀扶着,那颤颤微微的样子,直让我担心随时可能倒下去。两位老人走得很慢,差不多走几步就要坐下来歇一歇。老妇人对他照顾得很精心,当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将水给老头子递过去,老头子喝完之后,她还会细心地拿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口水。
既然我的心情不在拜佛上,索性也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认真地观察起他们来。我发现老先生很可能是脑血栓后遗症,从那腿脚不听使唤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老妇人却对他不离不弃,照顾得很是周到,这一场景看似平常,却在我的内心掀起了巨大波澜。我甚至在想,不知道老先生在年轻的时候是否犯过错,是否爱上过别的女人,而老伴儿是否最终原谅了他?我一下子想到若干年后,当我也白发苍苍的时候,身边会不会也有一个女人陪着我,跟我一起手搀着手散步、聊天,一起看夕阳。只是我不能断定,到那时最有可能陪我到老的究竟是杜晓梅还是周凌?抑或是其他人?
不知为什么,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忽然意识到,人生一世,能有一个女人和你牵手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只可惜,这样的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肆意挥霍我们的感情,到老了孤苦伶仃,很可能连个伴儿都没有。这样想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在夕阳下伫立的样子。那时,落日的余晖从前方倾泻下来,在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显得那样孤独和凄凉……
几乎在一瞬间,我决定这次招商回去一定要和杜晓梅好好谈谈,彻底地回归家庭,再也不能在外面胡扯了,尤其乐乐都这么大了,我总该为孩子留下一点什么。对我来说,家庭最重要。
至于周凌,这次回去之后,待她彻底伤愈,我就跟她摊牌,让她趁早嫁人,我们之间没有将来,我也给不了她将来。如果说以前曾带给她一些伤害,我只能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发誓没有欺骗她,我一直在拿真心对待她,可世事无奈,最终的结局也只能如此。
为了让周凌能安心和我分手,我特意精心为她挑选了一副玉镯,那玉晶莹剔透,圆润欲滴,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人都说玉是定情之物,我希望周凌能将这份礼物永久珍藏,每当看到这副镯子,就会想起我。
给周凌选完礼物之后,又想着应该给杜晓梅买点什么,这时一种复杂的心理出现了,我发现这礼物还真是难买,如果买贵了觉得对不起周凌,买便宜了又觉得对不起结发妻子杜晓梅,看来只有两个人花一样的钱才心里舒坦。思来想去,不如干脆再买一副同样款式的镯子,于是又折回身来,挑选了一副。
当我手里拿着两副一样的镯子,感觉是沉甸甸的。这两副镯子代表的含义完全不同,送给周凌的一副是分手后留作纪念的,而送给杜晓梅的一副则是为了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会安心跟她过日子,再也不会见异思迁。不知道两个女人收到镯子后,会作何感想。
终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这次外出招商对我来说收获还是蛮大的,不但获得了领导的认可,而且让我想清楚了很多问题。看来,有些时候,当你遇到人生的烦恼事时,不妨出来走走,换一种环境,换一种心情,很多事情自然就会茅塞顿开。
归家的心情是急切的,毕竟半个月没有回家了,很想家。走到楼道里,我就闻到炖菜的香味儿了,我猜想这一定是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杜晓梅知道我今天回来,她一定做好了饭菜等着我。
果不其然,当我推开房门的刹那,乐乐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嘴里喊着:“爸爸,你给我买什么了?”我呵呵笑着,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各种好吃的,还有好玩的玩具。乐乐高兴极了,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杜晓梅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面带着一丝笑意,对乐乐说:“乐乐,爸爸刚回来很累的,别缠着爸爸,让他歇歇。”乐乐倒也听话,拿着他的玩具一边玩去了。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简单洗了洗手,坐在了餐桌前。果然是我喜欢的红烧排骨,烧得是色香味俱全,看起来都有食欲。杜晓梅说:“饿了吧,快趁热吃了吧。”还别说,虽然出门在外少不了大鱼大肉,但吃起来怎么也不如自家的饭菜香。
我咽了咽口水,却并不急于吃,而是将那买好的手镯拿出来,递给杜晓梅说:“嗯,给你,戴上试试,看喜不喜欢。”杜晓梅接过来,那镯子用红色的精致礼品盒包装着,杜晓梅打开来,眼睛蓦然一亮,问:“多少钱,一定很贵吧?”我说:“不贵,才2000多元。”杜晓梅埋怨我道:“还不贵,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我又不喜欢。”嘴里说着不喜欢,却将那镯子带在手腕上,比了又比,从眼神中看出爱得不得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啃起了排骨。
【4】
周凌那里我是回来三天后才去的,之所以去那么晚就是怕引起杜晓梅的怀疑。
周凌看到我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撒谎说:“刚回来。”周凌似乎有点不信,但她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拿出同样的礼物送给她,她只是接过去,简单看了看就放在了身边。周凌问我:“怎么样,这次出去玩得还开心吧?”
我说:“开心什么,根本就不是出去玩,每天不是会见客商就是谈判,哪有时间玩。”
周凌撇了撇嘴:“我还不知道你们政府机关,腐败得很呢,总是借口参观考察,其实是出去潇洒,你以为我们老百姓不知道啊?”
我说:“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别的部门我不知道,但我们出去确实是招商引资的,也干了很多实事。”我很纳闷,不知为什么,在周凌眼里我们这些机关工作人员几乎成了腐败的代名词,这可能也是因为我总在她姐姐的店里购买土特产品的缘故吧。
周凌说:“腐败不腐败的我不管,也不关我的事,我就关心咱俩的事儿该怎么办。”
我故意装糊涂:“咱俩什么事儿啊?”
周凌瞪了我一眼:“还能有什么事儿,你实话告诉我,到底能不能和杜晓梅离婚?你可是答应要跟我生活在一起的!”
我听了这话,嬉皮笑脸地靠上去,用双手把着她的肩膀说:“你别闹了,我知道你是赌气才说这话,其实即便我跟杜晓梅离婚,你也不会嫁给我的,对不对?”
周凌生气地抖落掉我的双手,说:“谁跟你闹了,你别说话不算数,我可是认真的,只要你跟她一离婚,我马上就嫁给你,绝不开玩笑。”怕我不相信,周凌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不信我可以发誓。”
听周凌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我知道必须妥善处理此事才行,便转身掏出一支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跟周凌说:“为什么非要嫁给我,当初不是说好了只做情人,不谈婚嫁的吗?”说这话时我的表情很严肃。
周凌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还年轻,原本以为不嫁给你,还有更多好男人可以选择。现在不同了,经杜晓梅这么一折腾,全世界都知道咱俩的事情了,我除了嫁给你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我立即反问道:“这么说,你是被逼无奈才要嫁给我?假如有更好的人选肯定就不会嫁了?”
周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马上纠正道:“也不是,以前我是真的不想拆散你的家庭,可现在不同了,现在她知道了咱们的事情,还打了我,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我说:“你不是为了报复她,才决定这么做的吧?”
周凌听我这么一问,不高兴了,立即将脸拉下来说道:“顾磊,你到底能不能离婚?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我跟了你这么久,不图你钱,不图你权,就是想图个心里舒坦,如今可倒好,你推三阻四的拿我当礼拜天过呢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犹豫不决,可别后悔……”周凌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地有了威胁的意味。
我见周凌要翻脸,赶紧将烟头掐灭,回过身来哄道:“亲爱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又没说不娶你,干嘛说不上三句就翻脸呢,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嘛!”周凌撅起嘴,从鼻腔中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又继续说道:“其实离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办个手续就完事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我离婚了孩子归谁?房产又该怎么分?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一句话说到了周凌的心里去,她似乎还真的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周凌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离婚,肯定什么家产都不要,但孩子是一定要归我抚养的。”
周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傻啊,家产哪能一点儿也不要,起码要分一半才行。还有孩子,单凭你那点工资,能养得了他啊。”
我说:“是我出轨在先,我属于过错方,不要家产也是合情合理的。至于孩子,那是我的骨血,我不能不要,否则良心上会不安。”
周凌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显然我的一番话让她思考了很多问题。看得出她是不想让我抚养乐乐的,同时还想我能分得一部分家产,但她又知道我的性格,知道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我看出了周凌的内心所想,便问道:“怎么,是不是不想我手里一分钱没有还带着孩子?”
周凌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我可能会了解她的意图,便立即反驳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有钱没钱我都会跟你,至于孩子,那是你自己的,你愿意带就带,如果真的成了他的后妈,该尽到的责任我肯定会尽到的,你放心就是。”
“嗯!”我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做杜晓梅的工作,不过咱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真离婚了,你要是不嫁给我,可别怪我做出蠢事啊,那时候杀人都不一定,我可不允许你耍弄我。”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有了赌命的意味,我之所以这样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周凌施施压,让她充分地领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的话很管用,看到周凌先是沉默,继而坚定地点点头,说:“你离吧,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如果你离婚了,我保证嫁给你。”
其实我跟周凌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现在,更像是一场博弈,已经不完全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了,而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当然,这不能说我们之间就没有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