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劲痛快答道:“冰释前嫌,这个理由够不够?”说着就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谭希哲看看对方一滴不剩的酒杯,摇头笑笑说:“看这架势我要是再不痛快点儿倒不像个爷们儿了。”说着也端起酒杯,喝完还倒过杯子冲陈劲示意。
陈劲拿起酒瓶作势斟满,谭希哲夺过:“我来吧。”
他为陈劲和自己分别倒上酒,也不管什么红酒规矩了直接倒了满满一杯子,然后俩人自然而然的碰杯,再次干了。
谭希哲掏出烟,递给陈劲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说:“这次张家做的过了,不过是为了点儿儿女私情,至于么?”他说着眨了眨眼,“不过说实话我还等着看好戏呢,看看你迫于压力答应给张家当乘龙快婿。”
陈劲一本正经道:“头可断血可流,男儿气节不能丢。”
谭希哲笑:“够爷们儿,这人可真是三岁看老,你打小儿就硬气,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军区大院见到你时,你就是在那挨揍,屁股都开花了也一声不吭……”
“你就在一边儿舔着雪糕看热闹,穿着花裙子……”
“不是裙子,是裤子。”
“……”
“你挨完揍提起裤子就骂我,臭丫头看什么看,再看我扒你裤子。”
陈劲笑出声,磕了磕烟灰说:“所以咱俩这仇就是打那儿结的?”
谭希哲也笑,“可不,你当时以为我是女孩儿被我看了屁股恼羞成怒,见面就找我茬儿。”
“谁让你那时候当女孩儿养,连方正都管你叫表姐,后来据说在你家住了两天被你这个表姐给吓着了……”
“没办法,小时候身体不好,算命先生说得当女孩儿养到十八岁。”
俩人话了会儿当年,互相扒扒短,这才发现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是孩子气和少年意气使然,末了谭希哲感慨道:“斗了二十多年了,就让你几杯酒给摆平了,说实话我有点不甘心。”
陈劲说:“那好,我给你一机会让你心里平衡平衡。还记得上次103号地块招标会么,当时你们志在必得,最后还是被我们以13亿给拿到手了,现在就按你当初最后的价位折给你怎么样?”
谭希哲眨眨眼,嗤笑道:“合着你这是算计我呢,想从我这里套钱呐。”
“套钱是不假,谈不上算计,我手里这几块儿地可都被人眼馋着呢,只要我放出话儿去,保准儿明一早就都呼上来抢着要。”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你这不是现用现交么,这要是你们没出事儿是不是就继续跟我僵着了?”
“此言差矣。”陈劲言之凿凿道,“这不过是个契机,以前拉不下面子的事儿现在一咬牙就豁出去了。我虽然对你某些方面看不惯,但是你的经营理念我很认同。我们不应该把精力都用在互相争斗的内耗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相信只有咱俩联手,这B市地产行业就没别人的份儿了。”
林菀睡到半夜,被客厅里的噗通一声惊醒,走过去开灯一看,原来是陈劲回来时绊到沙发上了,她还没走近酒气就扑鼻而来,再看陈劲脚步踉跄的走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就过去扶他。
陈劲不客气的把自己一半重量都压在林菀肩上,还冲她虚无的笑了下问:“还没睡,等着我呐?”
他说话的同时还伸过手想要摸她的脸,林菀躲开,皱眉抱怨:“怎么喝这么多?”
“我高兴。”陈劲像白痴一样笑着拉长声说,然后又挥着手骂道:“谭老二这个孙子,等下回他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把他扔酒缸里去……”
他骂骂咧咧着忽然脸色一变,推开林菀就朝卫生间大步奔去,进去后还不忘关门。听到里面传来呕吐声和冲水声,林菀站在原地愣怔了会儿然后奔向厨房,等拿了东西回来卫生间里已经没了声音。她在门口等了会儿不放心,就拉开门进去。
陈劲正两手撑着洗手台呆呆的看向镜子,听到响声后回头,脸上滴着水头发上也挂着水珠,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一脸的茫然。
林菀递过手里的牛奶瓶说:“把这个喝了。”
陈劲接过,顺从的咕嘟嘟几大口喝光,极其自然的把空瓶子递给林菀,然后吸了吸鼻子嚷道:“得洗个澡,臭死了。”
他说完就脱下西装,顺势往林菀怀里塞,林菀无奈的接住,见他开始解领带,喝多了手不灵活越拽越紧,看着他皱着眉毛跟领带较劲生生要把自己勒死的架势,林菀说:“我来吧。”
她说完就后悔了,等摆弄了一会儿未果后更加后悔,陈劲呼出的混杂着烟酒味还有牛奶味的气息扑到她脸上,让她居然生出了几分紧张,手上动作越发的笨拙。
陈劲见她费力就善解人意的坐在马桶盖上,林菀站在他两腿中间,低着头终于用指甲把领带抠开了,她像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一般骤然轻松,笑着说:“好了。”
抬眼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黑白之间除了淡淡红丝还流淌着一种东西,毫无防备的赤诚。林菀愣神的功夫,陈劲双臂环抱住她的腰,把脑袋往她肚子上蹭了蹭嘟囔:“菀菀,你真好。”
林菀被他的突袭吓得立即举起双手,投降一般的姿势,自己却不自觉,哑着嗓子说:“快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陈劲含糊不清的说着,把手臂又收了收,让林菀的腰肢紧紧的贴住他。他的呼吸隔着薄薄的睡衣熨烫着她的肌肤,林菀好像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男人无意识的低喃,像呓语一般,只有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两个字,胜过人间情话无数,又不只是情话,因为它成功的勾起了埋在她心底的一种柔软的情愫,她恍惚知道那叫做母性。她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她此刻正在包容着自己顽劣的孩子。
直到胸口方向传来轻轻的鼾声,林菀才失笑,抬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无奈的自语:“不是要洗澡么,怎么睡着了。”
次日清晨,阳光从半掩着的窗帘缝隙投射进来,林菀睁开眼,被眼前放大的眉眼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她居然跟陈劲头抵着头。他呼吸时还有淡淡的酒气,还有牙膏的薄荷味儿,她想起昨晚,她把他叫醒让他洗澡刷牙,他顺从的洗漱完后还像孩子一般张嘴呵气让她检查……
林菀暗自叹息,身子往后挣了挣,发现自己右手被陈劲握着,已经没有知觉,隐约记起从昨晚上了床就是这个姿势。
陈劲被她的动作扰醒,嗯了一声,虽然他没睁眼,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林菀能判断出,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愿面对现实。
林菀暗自叹息一声,为自己的泥足深陷,还有他的不能自拔。她压下心事,平静出声:“陈劲,放手吧。”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兀的一顿,随即捏紧,捏的她手疼,对面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林菀知道自己又惹恼他了,瞬时间脑子里涌现出无数个大清早被他惩治的画面,感觉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想跳起来,可是心底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会,他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陈劲的呼吸由急促又渐渐恢复平缓,这才用晨间特有的低哑嗓音说:“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再陪你过个生日好吗?我有礼物送你。”
林菀眼睛一疼,热辣的泪水不知何时迅速盈满眼眶,她闭上眼睛强压着不让它们泄露自己的心思。良久之后,才有一个“好”字打破了沉默。那声音饱含酸涩,一点儿都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个朋友的文,很好看的军旅题材,《歼情出击》!
81、亲人
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它不会因有人备受煎熬而加快速度,更不会因有人心生眷恋而放慢脚步。一晃就到了林菀的生日,这一天没什么特别,太阳打东边出来,温和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到床上,闹钟在六点半准时响起。
直到林菀走进卫生间才发现了一点特别之处,她的牙刷横在漱口杯上,上面挤好了一截牙膏,她呆了半晌才慢吞吞的拿起牙刷,漱口时发现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林菀心事重重的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来到餐厅时陈劲正坐在桌边看报纸。她坐下后看到面前的早餐愣了一下,鸡蛋煎的有点老而且形状奇丑,大米粥貌似煮成了干饭又添了水,就是那两碟凉拌小菜还算过得去……
陈劲瞥了她一眼放下报纸擦擦手说:“别嫌弃,虽然卖相差了点儿味道还行。”
林菀奇怪的抬头问:“你做的?”
“啊。”
“怪不得。”
陈劲没面子的咳了一下说:“知足吧,给你瞧瞧我的。”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盘子,煞有介事道:“幸福源于比较啊。”
林菀望过去,一时没忍住抿着嘴笑了一下,拿起勺子盛了一口粥尝尝,怎么说呢,这种东西味道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那个,烧焦了的东西最好不要吃。”
陈劲白了白眼,从善如流的用筷子把煎蛋焦了的一块给抠了下去。他吃到一半就去接电话,林菀吃完收起自己的碗盘送去厨房,洗碗时瞥见脚边的垃圾桶里有一团可疑物体,她低头仔细一瞧,原来是两个煎糊了的鸡蛋。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心情复杂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口传来陈劲疑惑的声音:“这是干吗呢?”
林菀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只碗,水龙头还开着……她连忙关了水龙头,头也不回的问:“你吃完了?”
“嗯。”
“把碗拿过来。”
“哦。”
收拾完毕陈劲照例送林菀上班,开到半路上他忽然把车停到路边下了车,林菀看向窗外,看见他走进斜后方的一家花店。陈劲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大捧花,他今天穿了一套纯黑色西装,显得人格外英挺和庄重,林菀看着他拿着花一步步走近,竟然生出了不合时宜的联想。
待他上车后林菀才看清原来是一捧白玫瑰,他把花递过来:“给你的,看到花店才想起来还没送过你花。”
林菀接过,低声说:“谢谢。”
看着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她不禁想起了西山的那一束紫菀,他是送过她花的。随即又暗暗懊恼,自己记性居然比他还要好,不过是一把野花而已。可她没能阻止自己的思绪,很快又从野花联想到了更多。
她想到了那个夜晚,被音乐勾起的伤感,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依赖,热情的回应……然后他真的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她至今还记得他灰白的脸色……
车子停下来时林菀才从往事里挣扎出来,陈劲说:“中午我接你出去吃饭。”
林菀嗓子有点堵,嗯了一声匆匆下了车,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林菀一上午都心神不宁,桌角的那束白玫瑰总能轻易的拐走她的注意力。小谢纳闷道:“你男朋友为什么不送你红玫瑰呢,不过白玫瑰也不错,象征着纯洁、高贵和纯纯的……”
林菀听了暗自苦笑,纯洁。
中午还不到十一点,陈劲就打来电话说是到她单位楼下了。他带她去的是幽静地段的一家饭庄,装潢并不奢华但是在本地很有名,来这吃饭都要提前三天预定才行。下了车他自然的拉起林菀的手说:“菀菀,等会儿要见一个人。”
林菀脚步一顿,惊讶的问:“谁啊?”
“一个很想见你的人。”见她表情狐疑,他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害你。”
林菀不免心下猜疑,又猜不出个所以然。
服务员引领着他们绕过一楼大厅矗立着怪石的水池,来到二楼的一个四人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见他们进来立即起身,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青灰色衬衫没打领带,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五官俊秀,只是眉宇之间带了些忧郁。
林菀在看清这人脸孔时立即呆在原地。男人见到她表情也很复杂,有些艰难的开了口:“菀菀……”声音干涩,似乎想要说更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林菀也根本没给他机会,她呆滞了两秒钟之后转身就冲了出去。
男人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伤感,陈劲冲他说了声:“您稍等,我去看看。”
林菀蹭蹭下楼走到大厅时停下脚步,指着包间的方向质问追过来的陈劲:“这是怎么回事?”
陈劲镇定回答:“你爸很想见你,我就安排了一下。”
林菀闻言冷哼一声,咬着牙讥讽道:“你管的可真宽,连我的家事都要插上一脚。”
陈劲脸上没什么表情,此时的林菀就像一只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刺,尖锐得让人心疼,他暗自叹了口气,走到她近前诚恳的解释:“菀菀,我不是有意干涉你的私事,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有个依靠,他纵然千般万般不对,但毕竟是你的父亲,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林菀吸了吸鼻子泄气的说:“不是我不想见他,是他不愿意见我。” 她说着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他了,刚才看见他时感觉很陌生,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
陈劲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心疼的说:“菀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林菀苦笑,“你不能理解。”她拉下他的手说:“像你这种被捧在手心上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
陈劲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