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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反感政治,可是,法律有自己的科学性,有自己运转的规律,政治不能取代它。更不能压制它!”
“难道,反腐败不是政治吗?”
“难道,反腐败就是法律的功能吗?”
“你别忘了,惩治腐败分子是目前法律工作的主要任务。”
“如果没有了腐败,法律是不是就应该取消了?”
“嗯,你,你强词夺理!”
“你信口开河!”
“你,你离经叛道,敢与执政党的观点叫板?”
“你,你满脑袋政治,背叛了法律的原旨!”
“你,你们俩给我闭嘴!”主审官的惊堂木一震,气得忘记了法庭术语,愤怒地喊出了心里蹩了半天的话,“你们是辩论,还是吵架?我警告你们,这儿是法庭,不是自由论坛。你们坐在这儿,是让你们履行职责,不是让你们大鸣大放,用嘴‘掐架’。你们再扰乱法庭秩序,就请你们出去!”
主审官的话真好使。这一下,辩护律师和公诉人都静悄悄地无声了。
“请问诸位,”主审官客气地看了看证人、被告,还有那两位斗鸡似的公诉人和辩护人,“还有什么需要在法庭陈述的吗?”
众人默默不语了。
“既然这样,好。休庭十五分钟,等合议庭讨论结束,再进行宣判。”
一声法锤响过,审理工作画上了句号。
旁听的人们伸了伸懒腰,打着呵欠站立起来,纷纷走到期走廊、前厅里抽烟、聊天去了。
法庭审理结束了,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的休庭时间里,名义上是合议庭研究案件,确定判决。实际上,真正的工作并不止这些。譬如,法庭审理刚刚宣布结束,坐在旁听席一排的几个人就被法院领导请到二楼的会客室里。
被请到期会客室的这几上人,看上去相貌平平,翅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中,有人大代表、有政协委员,还有蓟原大学法律系的教授。每有重大案件的审理,法院院长总是把这些人请来,参加旁听,在宣判之前,还要听听他们的意见,当然,这些意见起不到期决定作用,却可以作为定罪的参考意见。
据说,在貌似民主的美国法律界有所谓陪审团制度,这种制度让普通市民参与到司法决策中来,用普通人的理性来分辨事实,确定刑事被告有罪还是无罪,保证法律不会走向距民众太远的地方,市民们自主的认定保证法律所赋予人们的基本权利,并通过表达普通人的意愿而引导法律更能体现人们的意愿。法院院长是一位知识型干部,他总觉得,在重大案件的审理上,听一听各方面的意见没什么坏处,所以,自从他上任当院长,就一直延续了这种听取旁听人意见的做法。
接待这些客人的是法院一位副院长,他先客气地请大家喝水、吃水果,然后又让大家谈谈对案件审理的感受和看法,并就轻判、重判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些人首先称赞今天的审理很成功,尤其是辩护人与公诉人的辩论,让大家开了眼界。接着,一位性格直爽的工人代表毫无保留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这位女处长受贿固然可恨,可是,那些钱是别人送她的,不是她索贿,而且也不是贪污公款,民愤不大,又能主动交待问题,判刑轻一点儿,老百姓能接受。
接着,一位法律教授发言说:“听说这位女处长还为侦破其它经济案件提供了线索,这也算是立功表现吧!应该轻判,嗯,中国有句说法:对人,要教育从严,处理从宽嘛!
接下来,人们相继发言,内容大致与这两位意见一样。
“嗯,各位的意见我听明白了。”副院长总结了一下,“不是贪污索贿,能主动交待,有立功表现,可以轻判,是吧?”
等这几个人都点头称是了,他才匆忙地拿起记录本,站起来,“对不起各位,我要参加会议,失陪了。你们的意见,我一定一定带到!”
十五分钟马上就要到了时刻,几位模拟陪审团的人刚刚坐在前排座位上,就看见副院长从主席台一侧,走了过来,几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问他的判决结果。这位副院长没有吱声,却伸出了十个手指头,翻转了一下,然后又伸出三个手指,动了动。
“哦,判刑十三年。”几个人明白了。立刻坐了下来。
法庭的铃声响了,人们回到了原来座位,肃穆静立,恭听宣判结果。
主审官用宏亮清晰的嗓音,对这桩受贿案进行了最后的宣判:
关于对李福伶受贿罪审理结果的判决书
公诉机关:蓟原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李福伶,女,××年×月×日出生于蓟原市,汉族,文化程度大学,蓟原市国土规划局土地审批处处长,住蓟原市迎宾路SOHU大楼603房。因涉嫌受贿于××年3月8日被羁押,同年×月×日被逮捕。现被羁押于蓟原市公园看守所。
辩护人蓟天,蓟原市北方律师事务所律师。
蓟原市检察院以蓟检起二诉'××'22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李福伶犯受贿罪,于本年8月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蓟原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刘敏、代理检察员张敏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李福伶及辩护人蓟天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蓟原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7年到2004年,被告人李福伶在担任市国土规划局土地审批处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借为房地产商审批土地之机,先后收受晓晨房地产公司经理杨某、台湾东方公司张某等人的感谢礼金,共计1000万元。
公诉机关提举了有关的书证、证人证言及被告人供述等证据,认为被告李福伶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的规定,构成受贿罪。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有关规定处罚。提请本院依法判处。
被告人李福伶对指控的金额没有异议。辩解其能主动交待问题,请求轻判。
蓟原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李福伶收受工作对象1000万元现金,其行为属“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已构成受贿罪;公诉机关指控成立。辩护人认为被告人前80万元属于个从零星存款,不以受贿论处,之辩护理由可以采纳,但期辩护晓晨公司送给被告500万元属于投资,因缺乏证据,本法庭为不予支持。鉴于李福伶能够主动交待问题,且在检察机关立案侦查之前,全部如实交代了上述犯罪事实,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有关规定,可比照自首,被告还退清了全部所收款物,有真诚悔罪表现,可依法从轻、减轻处罚。
定案结论
蓟原市中级人民法院根据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第四条和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五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1.李福伶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
2.李福伶接受SOHU蓟原分公司赠送的商品房一套,视为受贿,应予没收。
审判长:李公正
××年××月×日
宣判结束了,一场轰动蓟原的腐败大案终于尘埃落地。
人们带着各种复杂的表情,一边评议着这个审判结果,一边走出了审判大庭。
第169章 铁窗里的阳光生活
第169章铁窗里的阳光生活
蓟原市区南部有一座山,人们通常称它为南山,南山脚下有两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处所,一处是白色墙面的监狱,人们称其为南山监狱;一处荒疏的刑场,你们称之为杀人场。犯人们从法院审理后,警车就从法庭开出来,把犯人分别送到两个地方:车子出了城,若是往左拐,就是进监狱,若是往右拐,就是去刑场。所以人们常常说“宁左勿右”。大概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是判个无期徒刑,去监狱度过残生,也比被拉到刑场,“立即执行”好上一千百倍。
押载了李福伶的囚车从城区开出来,当然是往左面拐,驶进了南山监狱的白楼监舍里。据说,有人对将她押在蓟原监狱的做法有异议:审理先在蓟原,已经是便宜她,这服刑的事儿,怎么又照顾她了?可是,说归说,服刑的地点到底不是他们说了算。犯人判了刑,在哪儿服刑都是监牢生活,你们瞎什么操心啊?
蓟原中级法院宣判结束,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务。至于服刑在哪儿?就是省监狱管理局说了算了。监狱管理局属于省政府领导,他们要根据犯人的情况,根据各市监狱的情况来分配犯人的服刑地点。全省的监狱不少,但是,能够关押女犯人的监狱不多。女犯人虽然也是犯人,但毕竟是属于保护的族群,所以,每个监狱,不是有几所房子就具备关押女犯人的资格。除了住宿条件之外,监狱还要有专门管理女犯的管理人员,能够针对女犯人的特点管理教育她们;同时还要注意保护她们。监狱里的男性犯人攻击力强,常年看不到女人的他们,常常把监狱里的女工作人员当作袭击对象;有时候,他们的兽性发作了,连前来视察、参观的女领导、女来宾都敢强行搂抱、猥亵……何况是束手无策的女犯人呢!
而由于蓟原市是个工业老城,建市较早,监狱设施齐全,专业管理人员配备齐备,这就为李福伶关押在南山监狱创造了条件。另外,李福伶的案子从双规审查到开庭审理,都是在蓟原做的,为什么关押地点就给换地方呢?监狱管理局的领导权衡再三,决定维持现状:既然能在蓟原审理,就可以在蓟原关押。当然,这里面难免有照顾的成份:蓟原是李福伶的家乡,她在这儿人熟,有亲人,有社会关系,服刑中难免会受到方方面面照顾。嗨,照顾就照顾吧!毕竟是女犯人。再说,人家的老父亲是老市委书记,女儿被审查、被判刑,人家没找组织麻烦,已经够意思了,这服刑的事儿咱不得照顾一下吗?如果人家找到有关领导,要求在蓟原关押,你还不得照办?所以,监狱管理局不仅将她有服刑地定在了蓟原,而且还关照南山监狱,要考虑这个犯人的特殊性,多加关照,千万不要弄出什么罗乱来!
说来也巧,当李福伶下了囚睛车,走进牢房时,发现这儿的监狱长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老部下的儿子关加友。关加友的父亲最早当过父亲的警卫员,后来,父亲当了市委书记,就安排他当上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现在,这位大队长早已离休,儿子却当上了监狱长,恰好李福伶又来这儿服刑,这真是天作之合!这位关加友看见李福伶,不但没有板起面孔训话,反倒张开大嘴,亲切地喊了一声:“阿姨!”这一下,不得不让李福伶心花怒放了。
然而,别看监狱长叫了她一声“阿姨”,这监狱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中国有句俗话:“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这关监狱长也不能因为阿姨进了监狱,就当贵宾看待。当着法警的面,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与监舍人员一起,亲自将犯人送到预选分配好的监舍里。
女犯人的监舍在一楼南侧有阳光的一面,虽然比男监舍显得温暖些,但是,由于十几个犯人挤住在一通长铺上,厕所又设在屋子一角,远远地就有一股子强烈的骚臭味儿道传导了过来。李福伶生活讲究,平时就有点儿洁癖。她哪儿受得了这种环境。还没看见自己的监舍是什么样子,她就捂起鼻子,弯下腰去,几乎要呕出来。
“呵呵,监狱长,人送到了。我们回去了。”送人的法警看到女犯人这个样子,知道难题又来了,马上回避,要告辞了。
“咦?怎么走?吃完饭再走。不急嘛!”监狱长谦让着。
“不了,不了。”法警们连连摆手,婉言谢绝了。
“好吧,既然你们着急,我不挽留了。嗯,小张,帮助把手续办了。”监狱长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人。
“好,跟我来!”一位年轻的女狱警答应了一声,领着法警走开了。
“阿姨,你怎么了?”关加友连忙俯下身子,去问。
“加友,这种房间,我实在是住不了……”李福伶哀求地看着他,“能不能换个地方?”
“换?换……”关加友的一双手搓来搓去,显得非常为难。在监狱里,不管是什么样的犯人,都得住在监舍里。这是规定,任何人也不得例外。
可是,眼前这一位,毕竟是爸爸老领导的女儿,小时候,这位阿姨没少给他买糖果吃啊!
“监狱长,手续办完,他们走了。”刚刚走出去的女狱警小张迅速完成了任务,回来报告了。
“喂?小张。咱们这儿还有没有好一点儿的房间?”监狱长眨了眨眼睛,问自己的部下。
好一点儿的房间?小张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懞了。这儿是监狱。又不是招待所。犯人凭什么挑拣房间?
“这位阿姨,身体不好。你看……”
“哦!”小张的眼睛闪了闪,监狱长竟张嘴喊这女犯人为阿姨,看来,眼前这女人不是普通的犯人,分明是一位难伺候的姑奶奶啊!
“加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