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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本来就狭窄又低矮,颜妍一个人的时候还好,现在多了个人高马大的他,两个人简直转不过来。颜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地方太小了,连个沙发都没有。”
纪敏行倒是自来熟,他把买来的食材随手往地上一撂,直接就坐到了颜妍的单人床上。他笑嘻嘻地说:“没沙发更好啊,要不然,我哪儿能一进门就上你的床啊?”
认识的时间长了,他又这么不正经,颜妍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怕他。她红着脸咂了咂嘴巴,小声顶嘴:“你别总说这种话。”
纪敏行反倒伸着胳膊往床上一倒,躺着说:“我说哪种话了?我不就说我在你的床上吗?一个小姑娘家的,可别不学好,小脑袋里净想乱七八糟的。”
“谁想乱七八糟的了!”颜妍一撅嘴,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就往外走。
纪敏行连忙起来,“你干嘛去呀?”
她也不回头,边走边说:“我洗菜去。”
他却马上跟出来,也不管颜妍愿不愿意,厚着脸皮说:“我帮你一起洗。”
他们七拐八绕地走到公用的洗菜池旁边,池子很小,两个人并排站不开。颜妍在前面,把袋子里的蔬菜拿出来冲洗。纪敏行根本不像要帮忙的样子,就站在她身后,两手撑在池子两侧,前胸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背 ,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白嫩的手指在青翠的菜叶间时隐时现,有一种居家的温暖。因为离得太近,他的鼻息喷在她耳后,像有一根羽毛在那里轻轻地扫着。她不自在地把头偏过一些,正巧房东阿姨经过,看到他们随口就说:“哎呦,小颜,男朋友来看你啦?嗬,小伙子长得真帅气。”
那个阿姨嗓门很大,颜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阿姨已经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快步走掉了。
她顿时觉得很尴尬,纪敏行却开心地笑起来。他明知道她不自在,可就是不让开,仍旧在那里圈着她。他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一直红到耳朵后面。他离她那么近,眼看着一朵红云在眼前慢慢晕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嘴唇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快吻到她侧脸的时候,她突然一抬头,说:“洗好了,回去吧。”
偷袭不成的纪董事长不得不站直了身子,很幼稚地拿手蹭了蹭鼻子。他把洗好的菜接过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前面,嘴里却嘟囔着:“洗得还挺快……”
房间里连个桌子都没有,案板菜刀,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只能放在地上。颜妍蹲在那里切菜,本来是很不舒服的姿势,可是她做得很熟练,不一会就把各种材料准备好了。
她回头看一眼坐在床上翻书的纪敏行,站起来说:“要做饭了,你先出去一下吧。”
纪敏行说:“你一个做饭,又不是要洗澡,我出去干嘛呀?”
颜妍总算有了点免疫,忽略了他的调侃说:“做饭的时候油烟很大,我怕呛着你。”
她以为,像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肯定会赶紧躲出去的。谁知道他毫不在意地说:“当年森林大火的时候,我们救火救了三天三夜都没呛死,还怕你这点烟啊?放心做你的饭吧,不用管我,嗯?”
颜妍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去快去,我饿着呢。”
颜妍没办法,只好继续回去做饭。纪敏行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忙碌的小小的背影,却忽然涌起一阵心疼。给她优渥的生活,对他来讲,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可是考虑到她敏感别扭的小性子,他也只能先让她受着委屈。
四个小菜很快就做好,蒜蓉青菜,清炒扁豆,可乐鸡翅,还有油炸小黄鱼。颜妍解下围裙,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桌,撑开四脚支在床上,对着纪敏行尴尬地一笑,“实在是什么都没有,只好这样啦。”
纪敏行却不在乎,试了试侧身的坐姿,似乎觉得很不方便,就随手脱了鞋子,翻身上床,盘着腿坐在桌子前。他拿起床头架子上的湿巾盒子,抽出一张擦了擦手,就对颜妍说:“行了,可以开饭了。”
颜妍看着这个样子的纪敏行,实在没办法把他和那个风度翩翩的纪董事长联系在一起。纪敏行看她瞪着眼睛不动,像个大爷一样,皱着眉头吆喝:“愣着干嘛呢?早就闻着饭菜的香味儿,我都快流口水了,赶紧给我端菜盛饭啊。”
“啊……哦!”颜妍点点头,忙着转身把菜端上桌子,又把盛好的米饭送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她递上来的筷子,这才笑着说:“饭做得不错,等会小爷有赏。”
作者有话要说:灰姑娘和王子,很俗套的梗。但是某佟还是想写这么一个故事。生活里没有的美好,让小说来完成吧。纪先生绝对是最接地气的王子,颜妍小妞也很贤惠哦。
、【亲密】
纪敏行说完,低下头就开始扒饭。颜妍做的小菜都带着点南方口味,偏辣偏甜,吃在嘴里清爽又下饭。纪敏行今天不上班,早上起得晚,饭也没吃就去接颜妍了。所以这会也真是饿了,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一碗米饭。
他一抬头,看到颜妍还站在那,正瞅着他发愣。他下意识抹了抹嘴角,确定没有粘上饭粒,这才笑着问:“你不吃饭看着我干嘛呀?菜都挺好吃的,再晾着该凉了。这是在你家,难道还用我招呼你?”
颜妍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端端正正坐在豪华的西餐厅里,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斯斯文文地切牛排才对。可是他现在这副吃相……颜妍吞了口口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犹豫着问:“那个……你真的觉得好吃吗?”
“嗯,的确不错。”纪敏行看到她一脸好奇的表情,有解释说,“不要以为我是个什么董事长,就把我当成一个穷讲究的人。小的时候呢,我还真有点挑食。可自从进了部队,生的熟的,能吃的不能吃的,我都尝过一个遍,现在觉得吃什么都是香的。更何况,你做的饭真的挺对我胃口,比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吃多了。”
颜妍好奇地问:“你们在部队里,都吃的什么呀?让你改变这么多。”
“嗨,那些我就不跟你提了,怕你吃不下饭去。”纪敏行皱着眉头摆手,“我们平时的饭呢,其实都还不错。虽然是大锅饭,有时候味道差点,不过营养搭配什么的都很科学。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可就惨了,有压缩饼干那是最好的,口粮吃完了,身边有什么能下嘴的,逮着什么就咬什么,那就跟人猿泰山一个样,纯野生的生活。”
颜妍终于被他逗笑了,话也比平时多一点,她又问:“你的家境那么好,为什么要进部队呢?明知道那么苦的。”
纪敏行说:“男人嘛,谁不想金戈铁马地,轰轰烈烈地活一次呀。而且我爷爷,我老爸,都是军人出身。我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耳濡目染的,从上小学开始,我就没想过,自己会走从军之外的第二条路。”
说到这里,颜妍更疑惑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在军队里,怎么后来又离开部队,出来做生意了呢?”
纪敏行本来一直带着笑,被颜妍这么一问,脸色突然不太好。颜妍看他的嘴角一沉,马上怯生生地说:“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我问得太多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纪敏行又把嘴角一弯,可到底不像刚才笑得自然。他顿了一下才说:“还记得建飞吗?我告诉过你,建飞的爸爸是因公殉职的。”
颜妍点点头,“记得,你说建飞的爸爸叫闫骁,他是为了把装了炸弹的车开到安全距离而被……被炸死的。”
“嗯。”纪敏行叹了口气,目光沉沉的,依稀还能看得出当年的惊痛,可是又带着一种风轻云淡的释然。他说:“那时候眼睁睁看着那辆车爆炸,我疯了一样就往上冲。后来我最好的兄弟,就是那个轩辕小倩她丈夫,轩辕朗,他一下子把我摁倒扑在地上。结果,他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外伤,但是修养过后就痊愈了。可是我的头只被石头磕了一下,就伤了视神经,不能继续留在行动队。所以,我就索性转业出来,开始做小买卖了。”
如果他只是做小买卖,那奥巴马岂不只是村官?颜妍无声地抿唇笑了一下,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又问:“你……伤了视神经,很严重吗?”
“怎么?担心我有残疾?”
“不是!”颜妍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纪敏行自恋地说,“你放心好了,我的视力虽然不如以前好,不过正常的生活完全不影响的。后来恢复得也很好,现在裸眼视力还有五点零呢。”
说着说着,纪敏行突然想起来,绷着脸说:“净瞎扯了,你怎么还不吃饭啊?”说着把自己的空碗递给她,“快去盛饭,顺便再帮我盛一碗。”
颜妍终于盛了饭过来,侧身坐在那里慢慢吃着。她本来就话少,吃饭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发。小房间里静静的,只有饭菜的香气在那里飘着。纪敏行想起不得已应酬的时候,那种觥筹交错的喧嚣,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淡然温馨。让他想起一句话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两个人吃完饭,颜妍马上站起来收拾桌子。别看她柔柔弱弱的,但是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快而不乱。纪敏行得意地想,这样的小女人,不聒噪,不任性,喜欢做饭,又会做家务,如果能娶到手,一定是宜室宜家的。
很利落地就把碗碟码在一起,颜妍又把小桌子擦干净放好,端起那些碗碟就向外走。
纪敏行叫住她,“刚吃完饭,你干嘛去呀?”
颜妍说:“洗碗啊。”
“现在洗什么碗啊?”纪敏行下床来,趿拉着鞋子走过来,把她手里的碗碟夺过来堆在地上,“刚吃完饭的时候,不适合做运动。”然后拉着她走到床边,“来,先陪我坐会儿。”
颜妍只好挨着他坐下来,他问:“跟我单独吃一次饭,感觉怎么样啊?”
“感觉?”颜妍眨着眼睛不明所以,“什么……感觉啊?”
纪敏行捏着她垂下来的发梢,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凑到她耳边问:“有没有觉得,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有没有觉得我离你近一点了?有没有……想要接受我?”
其实他说的这些,是真的都有一点。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暧昧了。颜妍的脸一红,本能地想躲开。可是她还没能站起来,就觉得腰上一紧,已经被他搂在怀里了。她怯怯地推着他的胸膛,“纪先生……”
他一皱眉,手在她身上轻轻掐了一下,“叫我什么?”
她连忙改口,“纪……纪敏行,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他挑着眉毛耍赖,“你可答应我了,以后我再想对你好,不许躲躲闪闪了。”
他的嘴唇几乎擦过她的侧脸,她身体动不了,只能用力偏着头,“可是你也说过,只要我不愿意,你不会对我……对我乱来的。”
纪敏行失笑,“我现在乱来了吗?我怎么不觉得。”他故意使坏,大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捏,“你说,怎么才算乱来?嗯?”
他一边说着话,整个人越来越放肆,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箍着她的腰,下巴压在她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带出的热气全都喷在她耳后。她几乎是避无可避,完全被他控制在怀里。
本来,如果是小情侣的话,做做这种调情的小游戏应该是很浪漫的。可颜妍却只觉得害怕,她猛地想起那天在他的车里,他禁锢着她,钳制着她,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终于一个用力从他怀里挣出来。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几步退到离他很远的地方,没有哭,只是喘着粗气瞪着他。
他又想过去拉她,结果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踉踉跄跄地往后一闪,好像在躲着什么洪水猛兽。她的脚碰到了堆在地上的碗碟,然后“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碗碟碎了一地,剩下的饭菜也洒得到处都是。
刚才还温情脉脉的房间,立刻只剩下一片狼狈。
纪敏行的表情几乎有点受伤,他淡淡地问:“就这么讨厌我?”
他只要不笑了,那种不怒自威的冷冽气质立刻就显露出来。颜妍在他面前,总是有种条件反射一样的惶恐。而且,她还欠他那么多钱。尽管他不许她再提,尽管那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她,却已经是一笔巨款。欠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它会时时刻刻让她觉得卑微,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况且,在哥哥死后,她还曾经被钱这个字眼,那么深刻地伤害过。
正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纪敏行却已经走过来了。她慌忙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她想起自己刚才过于激烈的反应,也许是真的很伤人。正吱吱唔唔地想解释什么,他却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问:“我又让你害怕了?”
她轻轻一摇头,小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