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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探视的人挡驾,并扬言谁要敢硬闯就揍丫挺的!
他们还在大街显眼处,贴满了白纸黑字触目惊心的标语。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什么“口有mì、腹有剑,山西烧饼两面派。,这不是上呈朝廷的么文,不需要讲理,只是为了发泄,因此什么难听,就往上写什么。
张府的家丁几次想要冲出去,和那些官员干一仗。都被张四维拦下了,这样固然能解一时之气,但足以让自己背上千古骂名。但这种打击,是谁都无法承受的,张四维连日茶饭不进,夜不成寐,终于真的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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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府上终于来了探视的客人,倒不是外面那些官员撤防了,而是因为京察在即,谁也惹不起这位大佬一吏部尚书王崇古!王老大人许是跟大兵混久了,身上带着浓浓的匪气,对阻拦的官员大骂道:“老子来看看自己的外甥,你们也不让么!”年轻的官员们缩回头去,让开了道路。
在卧房中见到自己的外甥,王崇古大吃了一惊,这才短短几日啊,往日里保养得意,细皮嫩肉,丝毫不显年纪的张四维,头发变得一片花白,因为过度消瘦,也责出了一脸的皱纹。
看到他这个样子,王崇古也顾不上生气了,心疼道:“怎么真的病了?”
“身上没病,心病”张四维躺在床上,嘴角挂起苦笑道:“一辈子小心养生,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心病也能要人命。”
“那是……”王崇古叹口气道:“你的心思太重,伤害自然就大。”说着看看张四维道:“现在知道这个首辅不是人当的了吧?”
“呵呵……”终于有人和他说说话,张四维感到舒服多了,哪怕明知道舅舅肯定没好话,他还是苦笑道:“真是讽刺啊,费尽辛苦才当上这个首辅的……”
“我记得沈阁老曾经对我说,首辅有三种当法,一种是当好臣子,一种是当好长官,一种是和稀泥。”王崇古捻须道:“这三种路子无法兼顾,每个首辅只能选一种。他曾经说过,你最合适的是和稀泥,要是想当个好长官,肯定要和皇帝不欢而散,但能落个好名声。
要是想当个好臣子,最后只能里外不是人,连名节都不保了。”
“这是什么世道?”这话张四维听舅舅说过,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却深信不疑了他脸上浮现懊恼的神情道:“做忠臣怎么会是错呢?”
“做忠臣当然没错但是世道变了,作为调和阴阳的宰辅大臣,也必须顺势而变。”王崇古压低声音道:“现在不是太祖成祖的年代了。是非对错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我们这些文官。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清这个现实呢!”
“……”张四维痛苦的闭上眼,喃喃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唉……”王崇责叹口气道:“是啊,百官的反应太大,出手太狠了,丝毫不留余地。”
“难道舅舅到现在,还以为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么?”张四维睁开眼,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我给皇上的密奏是怎么泄露出来的?”
“据说是皇上看完了,夹在一本奏章中,结果司礼监的人当成普通公文,下发给了内阁,结果落在了当天当值的魏学增手里。”王崇古道。
“嘿嘿,大明开国二百年,你听过这样的事情么?”张四维嗤笑道:“司礼监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还有这汹涌而起的物议,堵在我家门口的官员,说这背后没人组织,我是万万不信的。”
“你是说……”王崇古惊讶道。
四维缓缓领首道:“这是有人对付我。”
“什么人?”王崇古问道。
“沈默。”张四维咬牙迸出两个字。
“他不是死了么?”王崇古干笑道:“子维,你是不是忧思过度,出现臆想了?”
“他的躯体虽然不在了,但党羽还毫发未伤。”张四维不会告诉王崇古,自己失眠的原因,是因为一闭眼就梦到沈家父子来索命。
他一脸愤恨道:“他们在报复我!他们恨不得我死!沈拙言阴混不散,他找我报仇来了!”说着紧紧抓住王崇古的衣袖,有些神经质道:“舅舅,这次京察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们密切配合,把那些沈党的骨干扫出京城去,换上我们自己的人,我才有复出的可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王崇古感觉外甥的精神有些不对劲,这都什么处境,还想着他的首辅之位,抽出衣袖,王崇古缓缓道:“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你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了,只管养病就是,外面的烂摊子,有我们收拾。”
“这是要架空我么?”张四维瞪大眼道:“我为晋党做了这么多,你们不能这样啊!”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怎么承担重任!”王崇古毕竟是丘八脾气,暴喝一多,说完又有些后悔,叹口气缓和道:“先把身体养好吧,外面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说完便不理呆若木鸡的张四维,走出了内室。
到了外间,王崇古看到张四维的儿子泰征和甲征,正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谁给你们父亲看的病?”王崇古坐下问道。
“太医院的陈太医。”泰征一边给舅姥爷奉茶,一边恭声道:“说父亲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忧思成疾,安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开药了么?”王崇古问道。
“开了,是太医院成药,清心丹。“泰征答道:“用来凝神养气、固本培元的。”
“拿来我看看。”王崇古伸手道。
甲征赶紧去取,不一时回来,将一个药盒奉到王崇古手上。
王崇古打开药盒,只见里面有十六七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子,他捻起一颗,细细观察,又送到口中尝了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把药盒子收入袖中道:“我拿去找人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再送来。”顿一下道:“在这之前,先不要吃了。”
泰征和甲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舅姥爷的脸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只好森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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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岛,安阳基地。一份汇联号情报系统独立生成的报告,漂洋过海,送到了沈默手中。
沈默之所以一直蛰伏,就是在等这份报告。虽然在第一时间,负责保卫老太爷的陈柳,便进京陈明情况,余寅的调查结论也是表明是一次意外,但沈默无法相信一就凭张四维训那些三脚猫的刺客,想要在他的百战精英眼皮子下杀人,成功的概率约等于零。
更大的疑点是,这些刺客能摸清自己父亲的活动规律,显然不是潜伏在绍兴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自己的情报系统都是吃干饭的?
当然这些都可以用意外、疏忽来搪塞,专业人士想要糊弄他,总是可以办到的。但沈默可以用自己擅长的方法来思考谁能从这件事中得利?除了表面上的皇帝和张四维之外,得利最大的,就是沈党中的那些骨干,包括朝中的大员,和东南的大户。
因为所谓沈党,而不叫浙党或者东南帮,是因为这个集团,全是由他沈默的个人威望和手腕捏合起来的,一旦他撤手,难免树倒猢狲散。
这个集团太大、太强,已经有了它自己的思想,对于任何不利于它发展的事情,都会遭到它的反抗。
所以当沈默和皇帝不可避免的发生冲突时,下面人竟然怂恿他弑君。在沈默不肯答应,甚至萌生退意后,那些人利用刺客杀掉了他的父亲,让他再也没有退路,只能带着他们走到底这没有什么不可能。
而且沈默丁忧而去,不是致仕而退,所以不算输给皇帝,而且三年后还能起复,他这面大旗的威风没有倒。虽然万历肯定不愿意起复沈默,但这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让他一定可以起复。
当然,这一切都是一个习惯了阴谋论者的推论,他不会仅靠猜想便给什么人定罪,所以命强大的汇联鼻情报系统介入调查,给自己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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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完三点多了,结果可能是困得不行了,竟然光上传没发布就去睡觉了。刚才忙完了打开电脑一看,傻眼了。赶紧发上来,不影响今天的两更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最终卷【海雨天风独往来】第九零一章 来自鬼魂的报复(下)
沈默的住处被卫士层层守卫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屋子里除了侍卫长铁山之外,都是姓沈的。沈默和沈京坐着,沈默的三个儿子,志卿、永卿、士卿和沈京的长子青卿站在堂下。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进屋子,暖洋洋的,但屋里的每个人都如同置身冰窖。
都是因为桌上那个厚厚的信封。
沈默的脸上古井不波,瘦而长的手指,在牛皮纸信封上轻轻摩挲着。以他的道行,只要想不被人看出心情,就不会泄露一丝情绪。
沈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目光不断在小辈和沈默的脸上巡梭。
几个卿字辈的表情都很焦灼,唯一不同的是永卿。从离开京城不久,永卿便被限制了自由,这还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如果不是手脚栓着细细的铁链,会让人以为最事不关己的就是他。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命运,将被这信封里的报告所决定。如果证明了他确实参与了对祖父的谋杀,那么谁求情也没有用,沈默必须要杀了他。
一切都将在信封打开的那一刻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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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参与了么?”沈默拿起那个信封,沉声问道。
“孩儿问心无愧。”永卿昂然道。
“你愧不愧我不管!”沈默严厉啊:“我只问你参与了么?”
“……”永卿黯然低头道:“父亲竟以为我是禽兽?我虽然与爷爷素未谋面,但那终究是我的祖父”说着眼圈通红道:“父亲,我就再是丧心病狂,杀自己的爷爷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动机充足!”沈默语调平缓道:“因为你知道我萌生去意,知道皇帝和我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你担心我一旦离京,在翰林院当官的自己,会成为皇帝手中的人质,如果我有什么不臣之举,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而且说句大不孝的话,同样是退,丁忧的好处太多了,是我主动请辞没法比的。”
“孩儿想不了那么深。”永卿抬起头,无限委屈道:“父亲,您要孩儿死,只需一句话,我立刻就自我了断,但请您别再把我往坏处想了。”
“哪个父亲愿意怀疑自己的儿子?等你们自己当了父亲就知道了。”见沈默脸上难掩痛苦之色,沈京叹口气对几个小辈道。
“为什么我会怀疑你?却不怀疑你两个哥哥?”沈默的眼圈也有些红了,他指着志卿和士卿道:“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而你,在我遇刺到你祖父遇刺之间的十天里,却又和余寅接了两次头!”
说着重重的拍案,像一头愤怒的雄狮般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余寅是干什么的?他是我身边的特务头子!《二十一史》烂熟于兄的沈家一宝,能不知道这是大忌?咳咳咳”端起茶盏喝两口,调匀气息后,沈默接着道:“而且我之前已经严厉的警告过余寅了,相信他也一定转告你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顶风作案,难道当我死了么!你回答我呀,沈永卿!”沈永卿被捕之后,他的贴身书童也同时被抓,在镇抚司级别的酷刑下,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了,也将他隐藏的很好的另一面,展示在了沈默面前。沈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看到的理想继承人,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在沈永卿的内心,依然是帝王将相那一套。因为沈默将他两个哥哥都放逐在国外,所以下面人也将他视为少主,很多无法直接和沈默沟通的人,以及不满沈默的路线的人,纷纷和他建立了联系,而他也来者不拒,暗中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沈默的眼皮底下,他之所以迟迟没发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朝政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余寅在为其打掩护。
可想而知,当沈默发现自己耳目被人遮掩,最信任的特务头子却有了二心时,是何等的愤怒,但他忍住没有立即发作,直到脱离了余寅的势力范围,受到长子部下的保护后,才下令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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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一连串的质问下,沈永卿有些慌乱,但强自镇定下来:“孩儿与余寅是见过面,但那是为了咱们家的安全。”说着抬起头来,面色倔强道:“当时父亲过于优柔寡断,险些被皇帝杀死,却迟迟不敢还击!大哥二哥不在,我作为家里的大男,必须要顶起来!”
“别说了!”志卿和士卿一边一个,按住激动的老三道:“不要跟父亲顶嘴!”说着便跪在沈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