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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可怕的,这就看你肯不肯娶了。”“这个我做不了主的,”任之良开玩笑地说,“这得家长说了算。”
“你去给你们家长说,就说我林某人嫁到你家做小的也行呀!”林思凡说。
“这丫头真的疯了。”任之良说,“哎,小黄你记着,路过省城时,直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得了,免得回去颠三倒四的,有失记者的体统。”小黄说:“我看也用不着送精神病院,怪可惜的。这么漂亮的小姐,你不要,嫁给我算了。”
林思凡朝小黄“呸”了一下,说:“你以为本小姐嫁不出去了咋的,你想得倒美,让我嫁给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枕黄粱,做你的梦去吧你!”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疯言疯语了一阵子,又谁也不说话了。骆垣见大家不吱声,就问林思凡:“林大知识分子,你说说,这伏羲什么的,真有其人,还是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胡乱编出来蒙人的?”
任之良看一眼林思凡,眼睛盯着骆垣的背说:“这是传说。不过,传说的背后,折射着古史的影子,包含着历史的真相。或者你就认为这是口传的历史,也未必不对。是不是呀,记者同志?”
“你就往下讲吧,你不看你们局长在认真地听呢。”林思凡朝骆垣努努嘴。任之良接着说:“并且有些类似的大事件,在世界各民族的传说中都有。比如大洪水的故事,中国就有这样的传说,说伏羲和女娲原是一对兄妹,因救了雷公的命,雷公就使他们在一场灭绝生灵的大洪水中获救,成为人类唯一的幸存者。为了繁衍人类,他们成了夫妻,就有了后来的我们。”
“哦,按你的说法,伏羲就是神么,你说是吧?”骆垣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任之良说。
“离这儿不到一百公里路,就是大地湾遗址,”林思凡说,“在那儿,出土了大量房屋和陶器、骨角器、石器、蚌器、原始雕塑等等。据考证,属于仰韶文化遗址,最早的距今约八千年,正好与传说中伏羲生活的年代相一致。据此,我们可以认为,大地湾遗址就是伏羲部落的遗址,伏羲是大地湾文明的创造者。如果有兴趣,我们不妨去那里看看,看看我们的祖先在八千年前的生活遗迹,就不难理解关于伏羲的传说了。”
“还是免了吧,一个伏羲庙就够了,还看什么大地湾呀。”骆垣欠欠身,打了个哈欠,听累了似的,把脑袋靠在靠背上,歪着头睡着了。车内顿时沉默了下来。任之良看着前座上晃来晃去的脑袋,想起他和梅雨婷关于“未来子”的对话,由此他联想到,同车的这几个人,难道真的同是伏羲的子孙?如果是,这些人的子孙会沿着相同的道路向前演化吗?
林思凡看着任之良,狡黠地一笑。任之良知道她这一笑的含义,说了声你笑什么呀。她对着任之良耳语道:“你看着人家的脑袋发什么愣呀?”
任之良在她在额头上戳了一下,说:“你真的成了精了。”下一个目的地黄陵县到了。显然,钟润生的用意,仍然是要他们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到了这里,天色已晚,他们在县招待所住下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骆垣显得焦躁不安,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向任之良搭讪着说说话,就说时间还早,不如出去活动活动。任之良知道他要的活动是什么,就说:“你不看嘛,这县里民风纯正,恐怕没有那种地方呀!”
骆垣看出任之良不想出去,便埋怨说:“这钟书记也太抠门了,自己抠也就罢了,害得我们受苦,你看这来的都是什么地方嘛,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回去呢!”
任之良随便应付了两句,洗漱完,上床睡了。骆垣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他让任之良去叫林思凡和小黄过来打扑克。任之良说小黄开了一天的车,就让他休息吧。骆垣说,休息什么呀,出来了就要好好地玩呢,不然在家睡觉得了。任之良无奈,只好穿衣出去,实在不好意思叫小黄和林思凡。在走道里转了一圈,回屋后对骆垣说,他们都睡了,叫不开门。劝骆垣也睡吧,明天还要到景点上去呢。骆垣满脸不高兴地说:“不就一座古坟吗,有什么好看的呀!”“这你就说得太离谱了,那可不是普通的坟墓,是我们祖先的陵墓呀!全世界的华人都来祭拜的,你也太有点不恭了吧!”任之良还想说他几句,脑子里冒出对牛弹琴的成语来,两人原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又何必费口舌呢!
第二天一早,他们直奔黄陵所在地桥山。一路走来,这里群山环抱,沮水环绕,古柏参天,山清水秀。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登上桥山之巅,进入黄帝陵园,园内香烟缭绕,钟声悠扬,“墓气”沉沉。园中央建有一个祭台,台上有一祭亭,亭子不大,却别具风格,亭中央立一石碑,碑上刻有“黄帝陵”三个大字。
任之良到这里,神情肃然起敬,他伫立在亭子前,十分虔诚地鞠了一躬,目光落在亭子两边的柱子上,默念着其上书写的两副对联:中华国脉承龙脉
黄帝英魂壮民魂
奠华夏宏大业基始祖思德泽万世树炎黄浩然正气民族精神炳千秋
祭亭后面有一砖龛,龛内镶嵌着一块石碑,上书“桥山龙驭”四字。再后面便是黄帝陵。黄帝陵位于山巅正中,坐北向南。任之良朝着陵墓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合在一起,虔诚地拜了三拜。拜完,他环顾四周,见钟润生也在这儿,两眼凝视着陵墓,神情肃穆庄重。林思凡扛着摄像机,正对着书记摄像呢。他转身过来,见骆垣拿着成把成把的香火,忙着上香磕头呢。磕完头,在小贩那儿买了许多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挂得全身都是。他满脸堆着笑容,俨然沾了帝王之气,仿佛从此后,什么事都可以梦想成真了。
拜了黄帝陵,是少不了要看看轩辕庙的。轩辕庙位于桥山东南麓台地,也是坐北朝南,红墙碧瓦,气势不凡。庙内人文初祖大殿正中,立有黄帝石刻像,此像是从汉武帝祠画像石临摹而来的,看上去,黄帝高大威武,神韵无穷。钟润生、任之良在此处默立致敬,林思凡少不了要摄像,骆垣当然要烧香磕头。他们从庙中出来,拍了照片,买了点纪念品,黄陵之行就画上了句号。他们向下一个目标奔去。
下一个目标是革命圣地。任之良想,钟书记的意图的确是想让大家受点教育,既满足了大家“到周围转转”的愿望,又给这“转转”赋予了教育意义,书记就是书记,他是不能让你师出无名的。
至晚,到达目的地。饭后,任之良去林思凡的房间。和她聊了一会儿,不一会儿,钟润生也过来了。他落座后,问任之良和林思凡,这几天有何感受。林思凡叽叽喳喳地说开了。她永远都是这样,落落大方,不拘言笑。任之良毕竟在官场上,面对市上的一把手,他还不能从容自如、谈笑风生。他对钟润生多少了解一点,他是一位革命家的儿子,在战争年代,他就出生在这里,对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的廉洁在天龙市有口皆碑,上下班,甚至参加重要的公务活动,他都骑着他那辆半新不旧、不知从何处带来的自行车去,常常被门卫挡在门口。他常年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一条蓝色的的确良裤子。对此,人们议论纷纷,有褒有贬。褒的说他保持了艰苦奋斗的本色。贬的说他思想落后,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不管人们怎样评论,任之良对他还是怀着一种崇敬之意,毕竟,他的这种作风是朴实的,这种精神境界是高尚的,是值得称道的。
“书记过奖了。”任之良给钟书记倒杯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林记者就说得很好的。”
“嗯,小林说的这些,有些史料上有记载,有些是传说。关于黄帝的记载,最权威的要数《史记》。《史记》里说的很简单,”钟润生话说得不快不慢、字正腔圆,很有感染力,“黄帝生活的年代距司马迁写作《史记》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也就是说,写进《史记》里的黄帝,也是根据传说写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认可他,把他当作我们的祖先,都认为自己是炎黄子孙,这就足够了。”
提起这个话题,任之良就忍不住想说几句,他说:“书记说得对,不论是伏羲也好,黄帝也罢,都是上古的传说。在来这儿的路上,我给骆局长说过一个观点,那就是,传说本身就是历史,是先民们将重大的历史事件编成故事,有意识地传下去,成为了口传历史。其实,传说中的三皇五帝,若把他们放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中去考察,距今也就几千年的时间,算不得久远。”钟书记说:“想想也是,往上数几百代,就数到他们那代了,真还远不到哪里去。不过,从伏羲的年代再往上溯,就是传说中的盘古开天辟地了,说到天地的尽头了。这中间还有数不清的故事,我们只能从远古先人留下来的遗迹和化石中寻找答案了。”
看来这位书记不仅朴实无华、平易近人,而且对学问颇感兴趣。
“很有意思,嗯,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聊聊,受益匪浅哪。”钟书记看上去心情非常愉快。他说,“年轻人多读点书,多思考一些问题,是好事。不要把自己捆绑在仕途上,成天琢磨着怎么样拉关系、走门子,这样不好,容易把丰富多彩的人生搞得枯燥无味。一味地把自己逼上仕途这根独木桥,这也不是生活的真义。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呀?”钟润生谈兴愈浓,说着说着,就说到这座城市,说到他在这座城市的生活。他讲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任之良觉得,这位从战争年代长大的书记很随和,很有人情味,也很有学究味。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钟润生笑笑说,休息吧,有机会咱们以后再聊。说着和任之良一起出去,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这里参观了整整一天,他们去的每一个景点都闻达于世,誉满全球。宝塔山、延河水、杨家岭、枣园,不论哪一处,他们都在书上读过,广播里听过,电视里看过,耳熟能详。如今自己的脚就踏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那种感受是复杂的,无以名状的和激动人心的。看着那一孔孔窑洞,和窑洞墙上的一幅幅照片,就会马上联想起发生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事件。一桩桩,一幕幕,是那样的悲壮,那样的动人心魄和令人回肠荡气。
参观完这里,此行也就画上了句号。在回家的路上,任之良回味着历史,沿着这条线,追溯到很远很远的年代。林思凡像早晨的小鸟,有说有唱的,一刻也闲不下来。骆垣则喋喋不休,荤的素的一起上,逗了一会儿,他认真地对任之良说:“这一行呀,就数任主任的收获最大。”
任之良说:“我想谁都一样,怎么单单我收获最大呀?”“你还真的能装呀。和书记谈了半晚上,还能没有收获?我也不是外人,你给我透个底吧,是不是谈到我们局里要动班子的事了?”
“哦,你是指这呀。压根就没有的事,不信你问问林记者,我们都谈了些什么。”
林思凡就说:“不告诉他,他不是爱琢磨吗?让他去琢磨好了。”任之良不得已,就说了和钟书记聊天的内容。骆垣半信半疑地说:“钟书记也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呀?”他话题一转,说,“不管怎样,能和书记聊,说明书记赏识你了,再怎么说也是好事呀。”
任之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沉默不语,他对这样的话题实在不感兴趣。林思凡也觉无趣,就少言寡语了。渐渐的,车厢里一片寂静,骆垣头靠在靠背上,一会儿就打起了沉闷的鼾声。林思凡也闭了眼,脑袋靠在靠背上,晃来晃去,头发撩拨在任之良的脸上。他看一眼林思凡,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一动,双颊泛起一片红晕,一股淡淡的香味冲进任之良的鼻腔,弥漫在他的大脑里,他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于是他也闭眼睡了。车厢里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车轮与路面磨擦发出的声音,还有小黄吧唧吧唧嚼口香糖的声音。
。c。9要调整局领导班子的风声一天比一天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你不信也得信了。
慰问部队回来,局里就有了一种说法,说骆垣和任之良陪钟润生出了一次差,这位书记很欣赏任之良的才华,两人曾彻夜长谈过,关系非同一般。还说,徐树军要退居二线,让骆垣接徐树军的班,任之良的副局长也成了煮熟的鸭子、铁板上的钉子了。
徐树军找任之良谈,任之良说:“我觉得是谣言。你看哦,别的不说,就说我和钟书记如何如何这事吧,纯属无稽之谈。我和钟书记在一块儿聊过天儿,那纯粹是闲聊,局里的家长里短,没有提起过,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当时就在林思凡的房间里,不信,你可以找林思凡了解了解情况。”“我是相信你的,”徐树军说,“局里传的这些,社会上也传开了,我怎么觉得这不大可能是空穴来风,恐怕还